第1005章 第四神通，無上法門
「竟然是這個神通！」
此時見得大衍天數全貌的張凡自然明白，陸地真仙在盲人摸象的情況下，其實是將三層境界混雜在一起修鍊，都只得皮毛，才會導致其無上修為，算計時也會出現類似天火扇的破綻。
在張凡眼前的上空處，裝著仙靈之氣的白玉瓶、一絲仙劫之力、一團噬寶靈氣，三者漂浮在空中，沉沉浮浮間，既彼此靠近，又保持著距離，就好像剛剛認識彼此的孩童，在試探中玩耍。
心情激蕩之下，張凡迫不及待地地掃過了一眼，雖然不可能馬上學會，但也對大衍天數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他的確是驚才絕艷，雖然無法完全看懂其內容，也沒有給他多少修鍊的時間，但也得了一些大衍天數的皮毛。
這點並不奇怪，若非如此，才讓張凡覺得驚詫。
這個動作，似是在打開最後的門戶，又似在做最後的告別，各中真意，永遠也無法知曉了。
人生天地，永遠不是單獨存在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動作，都可影響到身邊的人，同樣的，身邊的人也能影響到你。
在現在的情況下，兩者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衍天數，算計的是天數，把握的是命運！
大衍天數的第三層境界，便是「天之道」，算的是天下大勢，天機變化，再不拘泥於「我他」，不限「有關無關」，只要是天下事，皆在指掌之間，都在演算之內。
「嘶……」
一步踏出，張凡的腳步，重新變得沉
似是遲來的應答，又似對著風兒自語，話音落下，轉身，踏步，再無遲疑。
「陸風，你不考慮一下嗎？」
哪怕再是驚才絕艷，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終究是只是棋子，只是玩偶，以陸地真仙之絕世之才，無敵之姿，也落得今日下場，就可見其一斑。
使命完成，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陸地真仙，哪怕真是宇內無敵，又豈能事事算盡，哪怕這無數年過去，即便是張凡插手其間，一切仍然不曾完全脫離軌道，到了現在，仍然保持著一絲生的希望。
一直到見得了第四尊青銅鼎，明白了上面的大神通術后，一切才有了答案。
沉默少頃，張凡緩緩開口道：「我也是！」
張凡的神情上，帶著一抹鄭重，一點惋惜。
現在這個結果，卻比所有的幻想更加美好。
三者之中，噬寶靈氣佔去了空中的大半的空間，如同王者君臨，將仙靈之氣與仙劫之力壓迫得委委屈屈地縮在一角，時不時地探出點頭來，飛快地又縮了回去。
張凡並沒有馬上踏入其中，而是腳步微微一滯，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回過身來。
空中三寶，每一件出現在外面，都足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可說是無一凡品，然而在此時，張凡僅僅是一掃而過，旋即熱切無比的目光再無壓抑，豁然緊緊地盯視在青銅鼎上，其上的每一個銘文，都如磁石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吸附。
與陸風相識到現在，也不過片刻功夫，然
一步踏出，身後的虛無空間崩潰、消散。
那個風一般的男子，那溫和的神情，那乾淨的笑容，如同只在夢中存在過，眼前只有一片空空蕩蕩。
有這樣感覺的人，不止他一人，想必其他人等，也都是如此。
不覺間，張凡的話脫口而出，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沒用的。」
這種感覺，真的如同置身心臟中，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強有力的搏動一般。
這一切的一切，還都是在他氣運斷絕，不容於天地的情況下做到的。
當年的陸地真仙，也是在鑽研了大衍天數之後，才有了此刻的環環相扣，始終保得一線生機不散。
「轟……」的一聲，心室大開，四件寶物與張凡之間，再無阻隔。
在這一點上，他的優勢遠非陸地真仙所能比擬。
當陸風面帶微笑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時，張凡暗嘆一聲，轉身向著四寶所在走去。
一個血紅色的小房間，甫一入內，就能輕易地感覺到，無論是四面的牆壁，還是腳下頭頂，都是活著的。
踏入心室之中，張凡腦海里的所有雜念，立刻盡數被他壓入了心底深處，目光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中橫掃而過，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
頃刻之間，諸般念頭說閃過，張凡幾乎是以絕大的毅力，才強行壓下激動之情，緩緩收回了伸向青銅鼎的手掌。
好像洞察了張凡的想法，陸風臉
任何人步步走來，眼見得無數年前的算計就好像帶著整個天地的慣性一般，怎麼也無法脫出軌道，都難免心中戰慄。
演算最清晰準確的一為血親，如老爺子、悠悠；二為近人，如師長、道侶等等；三為路人，驚鴻一瞥，偶遇道左，皆逃不過天機演算。
化神之後，借用元神之力，可修鍊第二層大衍天數「他之道」，任何與施術者有關之人，都在演算的範圍之內。
張凡暗嘆一聲，無能為力。
第一層為「我」。
想要改變這一點，除非陸風的修為超過了其本體陸地真仙陸羽，才有可能反抗。
驚世之才！
他的身後，空無一物，繁華落盡一般，歸於了沉寂。
大衍天數，專攻的是演算天機之道，分成三層境界。
人算不如天算，哪怕算盡人間事，掌無上大法門，不明天數，又豈能徒言順逆？
偏偏，他不早不晚，居於其中，故而只能看著陸風溫和地笑著，眼中帶著留戀，掃過這居住了無數年的所在。
陸風搖了搖頭，並沒有太多黯然，太多失落，始終是溫和地笑著，風一般地輕靈飄逸，隱約間，甚至能在他的眼中看出幾分解脫之意。
與此三寶的靈性十足不同，青銅鼎鎮壓在地上，巍然不動，凝如山嶽的氣度。
「還不到時候！」
第二層為「他」。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背對著陸風，他的聲音飄忽而
「別了，陸風！」
此前的三個大神通術，都在攻防間，唯獨這個，無關攻防，看似無用，卻是關乎性命，運籌帷幄的大法。
若有人在場，見得這一幕，肯定不敢相信所見之人乃是往日的張凡。
「竟然是大衍天數！」
無論哪一層境界，無論算計的是何事何物，能否看得清晰，能看得見多少，其根本，還是在修為高低，神通掌握，各中滋味，還是要親自嘗試之後，才能知曉。
若是他早來幾萬年，面對的不過是一個機械的人形；若他晚來幾萬年，或許遇到的就是一個可以抗衡本體，從而掙脫藩籬，享受風之生活的陸風。
張凡最終，還是沒有看見他消散的一幕，倒是耳旁，彷彿猶自回蕩著陸風在這人世間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能想到這一點，其實很正常，任誰都不會將自己的一點意識脫離，成為獨立的存在。
第一眼看去，張凡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認識你，很好……」
大衍天數的重要，把握命運的意義，毋庸置疑！
「沒有存在的必要，他也不可能讓我存在。」
口中雖然不言，張凡對此的疑惑，高山仰止的敬佩，都如一座高山般籠罩在他的頭上，不管做什麼事情，感覺上都好像有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在不停地盯視著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立足於我，才能及彼，有我，才有天地。
要是那樣的話，待得這個意識成長，擁有完整的自我，就會理所當然地有與本體競爭身
「我考慮過了，從有意識的那一天起，一直考慮到現在。」
於是張凡沉默。
元嬰境界，可修鍊第一層大衍天數「我之道」，至大成境界，掐指一算，可明與自身有關的天數人事，乃是趨利避害的無上法門。
此時的他哪怕是強行抑制，臉上的狂喜之色依然浮現，垂下的手掌，更在頻繁地顫動著，他本人竟是不能覺察。
在至公的天道眼中，兩者完全是公平的存在，其他不說，單單氣運兩分，就是誰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身為一個分出的一點意識，本來只能機械地說著那三句話，將九彩光球交給他，這就是陸風所有的使命了。
張凡若想插手，只是也要他的修為勝過陸地真仙之時，才有幾分把握。
彷彿是說著事不關己的事情一般，陸風一片雲淡風輕地說著。
……
「大衍天數！」
第三層為「天」。
若非在他得到青銅鼎時，已然氣運斷絕，不容於天地，假以時日，盡破青銅鼎上銘文奧秘，真正修鍊成大衍天數，也未必就不能。
「認識你，很好……」
在此之前，張凡一直在猜測，這第四尊青銅鼎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大神通，若說沒有幻想，是那完全是騙人的。
不用多問，張凡心中也有數，當陸風打開最後的心室之門際，就是他煙消雲散時。
這一喜非同小可，同時有關陸地真仙的一些疑問，也重新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一步踏出，一片紅光，心室內的景象，正式映入眼帘，再非虛幻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