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白靈之秘，突如其來的警兆
隨即，他一低頭，便發現白靈無半點玩笑之意，攙扶住他手臂的那雙小手，捏得分外的緊，方才啞然。
「我會關注下去的。」
「嗯？」
沉吟了片刻，張凡緩緩開口將他在張家島上所做的事情敘述了個大概。
隨著大衍天數的修鍊，他的靈覺也好像受了打磨一般，愈發的通透明澈，隱然照見未來。
張濤的年紀不小，然與白靈雙修故，看上去反而比起一眾子女除卻張欣之外，都更要年輕一些，成熟男子滄桑中的不羈之氣，顯露無遺。
以他的身份實力，既然關注，那無論白靈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天大的禍事，自能承擔。
本來北疆何事，張凡並不是很放在心上，然而這個警兆不期然而來，那就大不一樣了。
「當日師弟我在煉化九彩石蟾之前，曾搜魂過一次，在這色膽包天動手之前，白靈就已經有傷在身。」
張凡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沙……沙……」
此人，便是張濤！
燭九霄遲疑一下，道：「張師弟你就這麼放她過去了？」
燭九霄遲疑了一下，沉聲問道。
這一幕，便是九彩石蟾初見白蛇，併為之所吸引，種下後日苦果時的情景。
……
現在倒是被張凡引起了好奇心，饒有興緻地問道：「怎麼說，師弟你詳細說說。」
白靈幽幽嘆息一聲，上前兩步攙住他的臂膀，面對張濤的灼灼目光，緩緩地搖了搖頭。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這可不是一條普通的白蛇。」
奪舍之後，神魂與肉舍不合，衝突之下，外雖無傷，內實無力，那時候，正是白蛇最虛弱之時。
「怎麼回事？」
「這就是白靈所謂的受傷？」
「日後她畢竟要在法相宗呆下去，讓燭師兄留意一下也是好的。」
此時，張家人一路困頓，多為安歇，或是熟悉情況，在安頓之處外，只有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子，立於湖畔，似是沉浸在水波蕩漾的景色當中。
「怪不得了，我說看上去怎麼那麼古怪。」
傳承殿一面，那種毫無遮掩的壓迫感，纏繞在她的心中，一直到了此處，好像恐怖的暴風雨雲團，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直到攙住了愛人的臂膀，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按其臨去所言，當與北疆戰事有關，是秦州真人自北疆傳來。
張凡的目光緊隨著白靈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直到殿門隔絕，才悠悠然道：「甚或，未必真是一條蛇。」
大海潮生，一條雪白的巨蛇破海而出，蜿蜒長空，細密的白色鱗片，反射著九彩光華，說不出的炫目美麗。
「唉！」
良久良久，金光一閃，天機閣遁入了張凡的袖中，他臉上陰晴不定，先天八卦金錢在手中緊握，幾無縫隙。
「到此為止。」
九彩石蟾論及修為，還不如白靈，再加上其法術神
「自然古怪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白蛇嘛。」
他的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燭九霄不解地問道，雖然白靈的修為不弱，但天下之大，豪傑多有，偶然撞上鐵板，也不足為奇。
在老爺子處聽了張凡少年時的奮鬥，親見其今時今日的地位，兩相對比，很多東西，不言而喻。
水月鏡花，一幅圖景展現。
燭九霄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說道。
輕盈的步子，踏在湖畔青草上，近乎無聲，可在張濤的時刻傾聽之下，還是無所遁形。
沉默半晌，他始終不能在腦海中，將昔日的「可憐」與白靈口中的「可怕」聯繫在一起。
白靈緊了緊手臂，認真地道：「他很可怕！」
這個男子兩鬢如霜，身著寶石藍衫，躡鑲雲履，瀟洒之中帶著滄桑之意。
在張凡與燭九霄談論白靈一事時，她已遠遠離開傳承殿，回到了煙霞安排的，他們一家在山門內的安頓之處。
這是靈魂深處鐫刻的喜好，非是必要，沒有人會去改變。
「那又如何？」
說到這裏，白靈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彷彿生怕被人聽到了一般。
最終，亦不過化作一聲長嘆。
剛剛與老爺子團聚后，他便來到此處，等待著妻子的消息。
這雖非是十成十，一成不變的，但是配合上此前的推
想來也是在那個時期，白靈與張濤相遇。
「罷了，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多想無益！」
殿門洞開，燭九霄神色陰沉，大踏步入內。
僅此一點，就知其對張濤的真心，惟其真心實意，張凡也好，法相宗也罷，都不介意攬下此事。
「濤哥，你不要把他當成小孩子。」
經過大衍天數演算，張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聽到燭九霄一反常態的急促腳步，心中還是一驚。
與其相比，張凡威嚴太盛，酷烈有餘，讓人不敢鄙視，單純魅力上，還有不如。
白蛇化形，本當白衣飄飄，素雅婉約，然而白靈的身上，有股說不出的魅意，顛倒眾生之媚，不當為白蛇所有，衣著習慣等等，更是全然不合。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整個人也彷彿凍僵了一般，猛地一下不動了。
反正他的麻煩也夠多，法相宗的牌子也夠大，倒也不怕什麼就是了。
無論人、妖，到了白靈這個級別的修為，誕下子嗣都不是一件小事情，恍若在重傷未痊的情況下，這個犧牲，不可謂之不大。
確是一個吸引力十足的中年男人。
張凡一笑，心裏明白燭九霄所指的是什麼。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燭九霄的興緻，本來區區一個化形妖獸，如何入得了他這樣的一代大佬的眼中，此前不曾太過倨傲，已經是看在張家這塊牌子的面子上了。
同時他一步跨出，沒入天機閣中
「燭師兄，我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妹，皆為其親生！」
張濤面露失落之色，不乏苦澀之意，道：「罷了，這孩子……是我對不起他。」
風如刀，斷去繩索，湖畔一葉扁舟，脫去了束縛，隨著去住往來之風，向著遠處盪去。
但凡妖獸化形，靈魂本質決定的一些東西，幾不能改變。
張濤莞爾一笑，卻是想起了一直停留在印象中的嬰兒模樣，無論如何，也與「可怕」二字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白靈也是不知道張凡身具搜魂大法，不然的話，敢不敢在法相宗出現，都還是問題。
「燭師兄，怎麼回事？」
本來這麼一大家子，是不能盡數住到山門內的，然而張凡雖未開口，但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沒有人對此作難。
如此例子，比比皆是。
「狗屁受傷！」燭九霄嗤之以鼻，「分明就是奪舍！」
張濤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遍，不如此，好像無法稍稍減輕心中之愧，也無法去面對那個今日已經高高在上之人。
遠的不說，因為類似原因隕落在張凡身上的強者，就不知凡幾了。
傳承殿中，周天星辰圖光輝依舊，燭九霄卻已不在，只留下張凡盤坐于蒲團上，手中把玩著先天八卦金錢。
「這警兆……」
燭九霄淡然一句，便是做結。
但畢竟限於元嬰修為，只能修鍊第一重伏羲先天八卦，大衍天數，也只能照見他自身的命運。
稍頃，張凡目光下移，凝于了先天八卦金錢上。
這些當初他
……
與此同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入了他的耳中。
時間，好像也在這一刻凝滯，傳承殿內一片壓抑。
張凡以水月鏡花秘術，將得自九彩石蟾神魂中，他當日所見的一切細節，盡數呈現。
「轟……」
片刻之前，燭九霄接到門人弟子的傳訊，離開傳承殿前去處理。
張凡笑而不語，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這樣一來，在燭九霄這等強者眼中，就沒有什麼能掩蓋得了了。
「白靈兒……」張濤踟躕了一下，還是問道：「怎麼樣了？」
「可怕？」
一邊把玩著金錢，張凡一邊若有所思。
張凡笑而不答，只是伸手虛空中一劃。
燭九霄也恍然大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
常人看之，只會沉浸在白蛇的強大與美麗之中，燭九霄卻如張凡昔日第一次所見時一般，瞬間便是一皺眉頭。
須臾之間，張凡便長身而起，同時一道金光從袖中飛出，迎風而長，化作天機閣落下。
張凡苦笑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這條白蛇的身上定然隱藏著什麼，不過這個時候，他卻無心去追究什麼了。
如此一來，警兆既生，那就不再是身外事，而是與其切身相關的重大了。
比如紫玉蛟龍龍覆海，他常年一身紫衣打扮，再如墨靈，他一化形，就是一個金衣少年模樣。
轉瞬之間，傳承殿內，只有一座金光閃閃的天機閣溝通命運長河，再無人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