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殺場，北疆異族！
這個巨石人像，實質上只剩下了半身，腰部以下，不知所蹤，即便是剩下的上半身，也半埋入土。
那裡，土塵揚起瀰漫天際，恍若黃色狂龍，呼嘯而來。
人一上萬，無邊無際。
乍看起來，他們似乎都是天地鍾愛，得天獨厚之輩，與其相比，尋常凡人，黯然失色。
可與其他部位迥異的是，其額上那個第三隻眼睛凹陷所在，卻宛如全新一般，便是內部細小的茬口，也仍然帶著生澀的模樣。
在戰場上，表現最為突出，甚至更勝過此前三者的，以兩個異族為最。
掠影浮光，海波洶湧。
酷烈的殺伐之聲，鏘然的金鐵交擊之音，神通法術縱橫的轟然，天地顫抖的呻吟……
地麵線上，一個個高如大樹，動則數十丈、上百丈的巨大身影，咆哮著狂奔而來。
淡淡風，凝神亦能見得，可若是藏身陰影，就是無痕無忌的殺手，非到臨頭，難以察覺。
——北疆異族，馭龍族！
青木樹形越多，實力也就越是高強，相傳最強者，為七木至尊，至尊一生，就是他們族群走向輝煌之時。
——北疆異族，青木族！
上萬強者廝殺，那是天地也要為之變色的酷烈。
他可憐兮兮的目光，張凡壓根就不曾收入眼底，在這一瞬間，其全部心神都被一件事物所吸引。
「咚……咚……咚……」
霎時間，廝殺聲、慘叫聲、咆哮聲，以及，鮮血噴射而出，化作嫣紅血霧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天地。
曾經
「這才是真正的殺場！」
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
粗獷雄渾的身軀，模糊的面目輪廓，這一些全都在張凡的眼中淡去，惟有其額上一處凹槽，彷彿一個深邃的漩渦似的，將他的目光、心神吞噬。
每一個文青異族的身邊，或是座下，都有或多或少的妖獸跟隨，亦步亦趨，低聲嘶吼著，往往一個這樣的異族，便是恐怖如妖獸群落襲來。
雖說強按牛頭不喝水，然而以偉大坐騎為目標的蠻牛明顯沒有那麼強項，張凡的手掌剛一碰到，他就來了個急剎車。
這個石像，通體上下洋溢著一種歲月流逝的蒼涼氣息，每一絲稜角都被抹平，每一點靈性皆以喪失，便是眼耳口鼻的輪廓，都模糊無比，一看就知道沒有數十萬年風霜，怕是歷練不出這等滄桑。
「看那茬口痕迹，好像是被外力生生挖去的，不知道最後又落入了誰的手中？」
若是真的強大無匹，沒有致命弱點，他們又豈會被驅趕到北疆，一片荒蕪中苟延殘喘，無時無刻不窺視著豐饒的九州大地。
稍頃，張凡收回了目光，暗自惋嘆。
「恨不能一見啊！」
遍野屍橫中，一個個九尺大漢，昂然而立，周身浴血，額前第三隻眼，流光溢彩，炫目耀眼至極。
「靈眼族！」
仔細一打量，他的神色慢慢變了。
他們也不需要！
現在
「殺！殺！殺！」
離開山谷不遠處，蠻牛猛地降下，四足捉地，帶出兩道深深的划痕，大地刺耳地呻吟著。
在與那些巨人族平齊高的空中，一個個與常人相差無幾身形的人影，正在起伏升降，兩翼展開，時而似雄鷹翱翔，間或海燕掠過大海一般俯衝。
在陰影處，無形中，也有殺手隱藏，隨時送來奪命的一擊。
置身其間，沉浸入那種氣氛中，張凡渾身的熱血開始沸騰，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戰意覺醒，恍若一陣陣的潮汐，洶湧而上，幾欲將其淹沒。
……
普通人高低，通體黝黑，只有一雙眼睛，明亮如黑夜中的燈盞，讓人一見難忘。
凝成人形的時間，不過短短一瞬，緊接著便嘶吼一聲，周身上下潰散成風氣，或隱入陰影中，或撲向下一個獵物。
「殺殺殺殺殺殺殺！」
——北疆異族，巨人族！
在三者之外，還有一些看上去正常一點，稍不留神，就會將他們當作普通人族般存在的異族。
「這個石像是靈眼族。」
「這就是鳳祖師所說的奇迹？」
在白骨的縫隙透出凄風，稍稍一凝，便化作了人形。
停住了身子，蠻牛疑惑地回過頭來，正見得張凡的手掌按在他的後腦勺上。
……
就在他前方數里之地，一場大戰正拉開序幕。
旋即，那個被撲過
一寸山河一寸血，每一點生存空間，都是用鮮血凝練而成的堤壩，才能守護，在北疆這個特俗的地方，尤其如此。
相傳，此族先祖，擅駕于各種龍族，固有馭龍之稱。
在巨人族龐大的身軀，狂暴的氣勢掩蓋下，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忽略了什麼。
「嘶……嘶……」
張凡乘坐在蠻牛身上，肩膀上停著墨靈，從環形山谷中一掠而過。
恍若，時間的流逝，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失去了無所不能的神通。
其中之一，為身上文青，皆妖獸圖錄，或於衣著遮蔽之處，或為手背臉頰等暴露于外的所在。
……
乍看起來，彷彿與雲華所處的雲中界天人有相似之處，不過各處極端，一天生就立於雲端，飄飄然仙韻；一生來立足大地，以廝殺為己任。
「精華已經不在。」
張凡甫一靠近，從蠻牛的身上下來，施展天妖遁影，暗暗潛入其中等待出手的機會。
人類在天地間繁衍無數年，有史可載的便有數十萬之多，其中誕生無數分支，眼前所見，不過片鱗半爪，湮滅於時間長河之中的，更是不知幾多。
「現在靈眼不存，只留下一個大窟窿，都有如此威能，隔絕那些老怪物的探測，若是靈眼尚在，又是何等風采？」
鐵翼族掠空而過的倒影中，巨人族身下龐大的影子里，一個個恍若無形的存在，在黑暗中窺視。
他們的額頭上，彷彿是透出皮膚的，屬於頭顱骨骼上的紋理，細看之下，為一株株完整的青木樹狀。
整個天地，盡染血色，充斥煞氣，儼然人間地獄，又是最血氣沸騰，前仆後繼的戰爭殺場。
張凡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旋即輕拍了蠻牛後背一下，重新向著殺伐之聲甚囂塵上的所在飛去。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充盈的木靈之氣，無法遮掩，無法收斂，就好像一株株會行走的樹木一般。
張凡略皺著眉頭，此前他就是察覺到這座半身石像上散發出來的波動，這才停步觀察。
無論男女，不別老少，皆是全身赤裸，無片布遮擋。
那個方向，天際隱然帶著一抹血色，誰也說不出，那是夕陽晚照，還是無數鮮血的凄雲渲染……
他們通體上下，遍覆綠葉蔓藤，臉上隱然浮現出綠意，恰似人之菜色。
然而僅僅是露在地表的那一部分，就有小山高下，一顆腦袋碩大無朋，一砸落下去，定然是一個湖泊大小。
「可惜了。」
——北疆異族，鐵翼族！
眼看著，大戰進入僵持，殺伐之氣埋于塵土，張凡卻是忽然「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凝重，望向北方。
滾滾沙塵濺起，大地遍布裂紋，每一個巨人，都是人間兇器，單獨一個，就可攻城略地！
翱翔俯衝，投影大地，每每掠空，便有裂空撕風之聲，一對鐵翼，摧毀一切。
就在環形山谷之外，一個傾
偶然，一陣凄惻風聲從影子中撲出，如同狂風乍起一般，在一個人體上撲過。
「嗤……」
天空，是鐵翼族的領地；大地，是巨人族在縱橫。
近了，一個個巨人的手上，無比持著柄柄極度誇張的車輪巨斧，數丈方圓的斧刃上有寒光四射，更有鮮血凝結，倍增其猙獰恐怖。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身後，丈許長短的羽翼大張著，成鋼鐵凝就之色。其上每一根羽毛，都彷彿一把把鋒利的長刀，森然之氣四溢。
窮極目力望去，不難見得他們一個個形貌猙獰，青面獠牙，皮膚成鐵青之色，鬚髮向上豎立著，好像一根根尖刺一般。
沉重的身體奔跑著、踐踏著大地，頃刻之間，地動山搖，彷彿山崩地陷，整個大地都在為之戰慄。
他們，一個個赤足踩在大地上，足下一個土黃色大地元力不斷抽取的陣法，支撐著第三隻靈眼的恐怖消耗。
然而這是真的嗎？
巨人碩大無朋、鐵翼搏擊長空、蝕風詭異非常，三者雖為人屬，詫異實大。
稍頃，勢如破竹的北疆異族們稍稍退卻，露出了那彷彿礁石般屹立，將他們撞得支離破碎的「堤壩」。
——北疆異族，蝕風族！
靈眼目光所及，諸般神通法術衍化，幻象成真！
若是目光如炬，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些陰影中的殺手，並不是真的如天妖遁影一般融入影子，而是有著淡淡的痕迹，稍稍不留神，就會忽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