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首任妖皇，金烏否？
這個問題的答案，張凡的心中著實是抱著期待的，畢竟太古之時，龍族乃妖皇近臣、僕役，若說對妖皇的了解，怕是沒有誰能比得過他們。
「當代龍王敖空，拜見妖皇陛下！」
張凡的聲音淡淡的，好像沒有半分感情在其中，與此前與苦道人說話時截然不同。
「主人？！」
這種恐怖，幾可讓所有敵對者膽寒發豎，不能自持。
張凡昔日以妖皇法相聞名九州，其影響力終究不出人間，在靈仙界那樣的地方，也就是那些與張凡有宿怨的幾人，大致知曉。
大日之中，有三足金烏驕傲地振翅抖羽，通體金焰舔舐而出，金光燦燦如同太陽金焰凝就的生靈。
……
所有神通被撕裂，一切法術成湮滅，黃眉等人只覺得一股股刺痛，彷彿萬箭穿心般的痛楚感覺，從元神深處引動，爆發了出來。
一抹不屑之色，在張凡的臉上浮現出來，旋即散去。他踏前兩步，伸手按在強撐著望向他的苦道人身上。
「稟告妖皇陛下。」
「老頭子我就知道，你終究會變得很了不得，只是沒想到，竟然了不得到了這個地步……」
「我等遷居海外，苗裔遍及七海，就是想尋那東之極處，是否真有日出之地？」
奈何他也屬於這方天地，在那萬籟俱寂的大環境中，瀰漫天地的妖皇威勢下，他哪怕再是高呼，也始終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只能自己聽聞。
當年，法相宗何等聲威，化神道君何止七十二人，若是加上若清風道君那般的客卿，更是不可計數。
張凡與海外龍族的關係，可稱不上多好，而苦道人如今又是太古炎龍之身，雙方還算是有點關聯，他們的想法無非是通過苦道人，與張凡再套上一層關係罷了。
屠盡龍族精英，險些將龍王逼上絕路的四大化神，就這麼乾脆利落地隕落在妖皇法相降臨一瞬間，迸發出來的滔天威能當中。
萬丈光芒，豁然爆發，天上大日不見，起舞金烏
……
他們是知道張凡與苦道人關係的，此時張凡挾大威勢降臨，他們心中頓時被恐懼充斥，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來。
……
唯一讓龍族沒有料到的是，苦道人竟然還有這等仇家，方才落得如此慘況。
「他不是講道連雲，又有靈仙眾大能上門邀戰嗎？怎麼能過來？」
「怎麼可能？」
「來者……」
黃眉等人乍聽敖空吐露「妖皇」二字，第一反應是「不可能」，而非去聯想到法相宗那傳說中的妖皇法相。
在他們看來，瓏玲他們就算是請了再強的高手又如何，龍族傾巢而出又能怎地，早在那之前，敖空與苦道人，屍骨寒矣。
黃眉等人仍然處於那種被天地震懾與禁錮的恐怖之中，心念電轉，卻始終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敖空的語氣激昂，神態狂熱，那雄渾的體魄都彷彿承載不住其心中的激蕩，顫抖個不停。
突如其來地，張凡心中一動，卻是注意到了敖空先前所言，不由得起了一個念頭。
一邊說著，他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張凡出現的同時，他強撐著的一股精神再也不足以支持，鬆懈下來，若欲沉睡。
敖空鬚髮皆揚，興奮到了極點。
「妖皇……妖皇法相……」
看不見正面，只覺得冠冕服飾，盡顯威嚴；辨不出氣息，唯感應到大日般的堂堂皇皇，沛然不可抵禦。
那在太古百族征戰中身隕，從而導致了妖族湮滅在歷史塵埃中的妖皇，將會通過此種方式，重現人間。
張凡竟是不知當說什麼好，這番話若不是敖空偽作，便是當真契合，怪不得敖空認定，甚至不惜前去尋苦道人幫助。
「日出之地……東皇……」
同一時間，他的其餘三個師兄弟，也是一般下場。
很快，黃眉等四人，就再無暇想這些了，「轟」的一下，整個天地在他們的眼中完全變了。
「便是當代妖
那個時代過去，太古蠻荒時的諸多強大種族都被打落塵埃，凌駕于百族之上的妖族更是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況且龍族數十萬年來雖然一日日衰敗，然始終傳承不斷，或許還真的存留了什麼線索，也說之不定。
「首任妖皇遺物？」
「十年前，更聽聞東皇你離東皇宮，講道天下，傳授有緣，有教無類，人、妖，盡可前去聽講，這才確定了你……」
「首任妖皇……」
敖空抬起頭來，神色間的狂熱不減，道：「我龍族為妖皇近臣，昔日太古之時，末代妖皇隕落前，曾消耗創造妖神天庭的首任妖皇遺物，徹悟天地，留下遺命與我族。」
做完了這些，他才施施然回首，其面前，當代龍王敖空猶自大禮拜伏于地，紋絲不動。
黃眉等人心中一團亂麻，此前敖空以喚龍鍾力量送出瓏玲等人，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無力阻止同時不放在眼中罷了。
風，呼嘯來去，若歡呼雀躍，又似暴怒沸騰；
「天下間，哪裡還有什麼妖皇？」
太古妖神天庭統御三界，妖神號令天下的時代，已經久遠到淡漠，哪怕是在普通的修仙者提起來，亦不過淡淡地敘說。
「哪怕情況再是險惡，即便是多次滅族之難，我龍族都沒有避居一方小世界，苟延殘喘之想法，自始至終都在尋找，在等待。」
此時，敖空那詭異的動作，近乎虔誠瘋狂的語氣，以及那如日中天的大日金烏法相，才在黃眉等人的心中，串成了一條線。
不管如何，敖空哪怕是有身隕之險，自始至終都守護在苦道人左右，保得其性命，僅此一點，就足以抹平一切，動機如何，已不重要。
張凡哂然一笑，他的大日金烏法相是妖皇法相不錯，但是他，卻不是什麼妖皇，他是人，而非妖。
看著周身金光隱現，氣勢雄渾威嚴的張凡，苦道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欣慰地笑容，道：
傳說中的三
驀然間，兩者之間的聯繫閃過了黃眉等人的心中，一陣心悸湧現。
他們徒勞地睜大了眼睛，只見得那一輪紅日越升越高，終至中天。
「這首任妖皇，是否便是消失在所有傳說中的大日金烏？」
「主人……不會……放過……你們……」
「主人……」
此人的全部元神力量，都用來支撐那個屏障，以防真的出現萬龍來援，壞了他們的打算。不曾想，正是這麼一念之差，讓他一個化神道君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為「囚天罩」殉葬，元神湮滅成空，再無半點生機。
「苦老，你安神休息，回去之後，我再為你調養，定能恢復。」
也不知這龍王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會起了一個讓人類大神通者坐上妖皇寶座的念頭，真真可笑。
「本座問你……」張凡目光炯炯，直是視敖空，問道：「關於首任妖皇，你知道多少？其本相，是否金烏？」
原來，當張凡法相以無上妖皇威勢降臨此地的時候，其沛然威能，就直接將名為「囚天罩」的妖文屏障直接粉碎。
聲，轟然爆開，如壓制之後的反彈，又似大海陡然傾覆咆哮，震於天際……
「哈哈，小子你怕什麼，老頭子我還死不了。」
「當代妖皇——東皇！」
敖空彷彿壓根就不曾注意到這一點，將喚龍鍾信手一揣，五體投地，大禮參拜。
「是東華道君！」
敖空口中的「唯我獨尊」，自然不是張凡施展降世獨尊大願術時的含義，而是赤裸裸的威壓天下，莫敢不從。
「怎麼會那麼快？」
確切地說，上位法相之說，就是自這七十二化神道君而來。
那第五人一直負手而立不曾出手，不是他不屑於出手，而不能！
不過，這個時候，也再沒有哪怕一個敵對者了。
半晌，張凡長出了一口氣：「還好！」
「老奴聞得妖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同來卻一直沒有出手的第五人！
四人之中，黃眉的實力最強，境界最高，四人之中，也唯有他一人，尚能移動一下脖子，吃力地回首望去。
苦道人笑著，語氣一如當年，只是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抽搐的身軀，在無聲地敘述著其虛弱。
張凡一時無語，在心中回想著此前敖空所言的末代妖皇遺命。
這個疑問一現，頓時讓張凡心中一陣激蕩，金烏消失之謎，數百年始終在他的心中存疑，各種線索若隱若現，似有似無，讓人莫能分辨。
「哼！」
張凡冷哼一聲，在正大無比的大日光輝之下，五大化神生命最後一刻留下來的意念，亦為之消融，再不能作祟。
奈何，那個時候終究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法相宗的威名更是只能靠著周天星辰圖支撐，昔日七十二化神，早就不知到了哪裡去。
黃眉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指來，指向在敖空與苦道人面前，一個負手而立的金色背影。
蛟龍一族，寧願不入靈仙，退出九州，避居大海，也不願意俯首稱臣！
「末代妖皇不是早就身隕了嗎？」
「東……華……」
法相宗周天星辰圖，傳承萬妖法相，這在上古之時，就有赫赫聲名，更有七十二上位法相擁有者的化神道君，威勢一時無兩。
「你，為何稱本座為妖皇？」
「還真是……」
「老龍謹代龍族，賀妖皇現世，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不曾想，一見之下，黃眉頓時目眥欲裂，周身一陣模糊，瞬間如破碎的鏡面一般崩潰散開，氣息一掃而空，天地間再無此人存在。
他們五個化神道君，都是在一瞬間身隕，元神崩潰，本無此能力，只是在最後一刻，他們五人所思所想，竟是一般無二，殘存的元神之力，方才引起天地共鳴，成此異象。
龍王
黃眉臨死前所望向的那一人，早就七竅流血，元神破碎，身隕在他們之前了。
「唯有數十萬年後，日出之地，有東皇降臨，奉之為當代妖皇，可令我妖族，重振旗鼓，存身天地間……」
說到這裏，敖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苦澀之意，緩緩敘說道：「為了這個妖皇遺命，也為了能在東皇降世后我龍族能效力座下，這數十萬年來，龍王位易手數十，日將衰弱，卻也不曾拜倒在任何強者，哪個族群腳下，一心只待著妖皇降世，重振妖族！」
「張……凡……」
畢竟太古時，龍族本是從太古天龍敗於妖神天庭后，投降過去的一支繁衍而來，乃是妖皇家僕，自首代妖皇橫空出世，戰敗天龍后，便一直如此。
當時便有傳說，這七十二種上位法相中，終究會決出當代妖皇來。
「你，很好！」
「你……」
龍族自有其驕傲，除卻妖皇之外，不服從任何人，任何種族，哪怕是那些強大的上古大妖，還是縱橫宇內的人族大神通者，都不能將其收歸己用。
始終以妖族自居，抱著太古妖神天庭時代輝煌不放的，唯有那龍族了。
可是在那個時代，化神道君又如何？法相宗作為招牌的七十二化神，無不擁有上位法相，僅僅法相之力，就足以讓他們無視一些尋常化神道君。
「遺命？」
「敖空。」
敖空的眼中，現出一種迷離，好似在回想，又是沉浸在什麼當中，久久無語。
如今世間，只有妖獸，而無妖族。
故而，「妖皇現世」、「東皇」之說，從當代龍王敖空的口中道來，分外的有說服力。
五人皆隕，唯有一股意念，回蕩天地。
他們的法相威能，遠勝過普通的法相宗弟子。
張凡微微一笑，信手將九火炎龍珠拍入了苦道人的體內，同時衣袖一展，一道虹光乍現，將他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