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通天河上思通天，妖王谷中聚妖王
「傳令，聯絡巫神界，就說他們條件本王答應了。」
時間，如那九曲通天河，滾滾滔滔逝去，須臾不可停留，指掌不能把握，倏忽間，離那大鵬王焚身燃軀，綻放出璀璨光輝的時候，已是一個月過去了。
即便是那絕代妖皇，也在歷史的長河中被掩蓋，昔日鋒芒，銷鐵盡遮，不過是歷史中的一個被遺忘的名字，一個蒼白的代號。
孔雀明輪王一邊說著，一邊踏步向著明輪殿外行去，至於門口忽然頓住，淡淡地說道；「傳令，智狼王、玄武王、青獅王、大猿王……齊至妖王谷商議。」
孔雀明輪王一揮手，一眾黑影散去，明輪殿看上去與此前並無太大的區別，然而就是給人以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乘風歸去，不過逃避；順流而下，是為懦夫；中流擊楫，自不量力；魚躍出水，一時光明……」
張凡的聲音，虛空中透出，迴響在明輪殿內，震動四面燈盞，燈火爆開，明滅光暗。
環顧左右，四野蒼茫，張凡斯言，也只有他自己聽聞，眼中目光愈發堅定了起來。
聲音並不高昂，明輪殿中也再無人應聲，倒是在億萬里之外的某處，張凡頓住了腳步，抬頭望了望天，嘴角現出一抹笑容，似是自語出聲：「孔雀王，是友是敵，來日自明，張某也不希望與你為敵，希望你的答案莫讓我失望才是。」
「不過你算是死得其所了，身隕于本心正意，非屈于小人手中，又有東皇為你留名世間，也算是不枉了。」
在他的眼前，如有生平所見，典籍中聞的歷代強者，一一講述他們的路，輝煌之後終歸落寞。
「孔雀大哥，他……」
大河滔滔，浪花淘盡英雄。
此前那一聲嘆息，也正是由孔雀明輪王所發。
這一個月中，四方雲動，不知多少強者，從各處趕來，匯聚於一個名叫「萬妖山脈」的所在。
「長生，原來不是不朽啊！」
「傳令，遍搜諸界，尋找長風真君的下落，探明生死。」
那裡，有王座高舉，五色光輝凝而成輪，一切光彩集中在王座上那個端坐的威嚴男子。
毋忘峰，孔雀宮，明輪殿。
明輪殿的核心處，孔天衣坐在台階上，一手托著香腮，一手捂著耳朵，搖著腦袋一邊抱怨，一邊抬頭望向台階的盡頭處。
妖王谷中，妖王齊聚，獨缺孔雀明輪王！
逝水滾滾，貫穿天地始終。
「這不是我想要的！」
其上，空無一人。
「孔某，拭目以待！」
「去吧！」
「傳令，聯絡七皇界，言明孔某不日拜會。」
大猿王這隻暴猿竟也有些踟躕，好半天才接著說道：「……沒事吧？怎地還沒回來？」
張凡叩問本心，如此運命，是他想要的嗎？是他苦苦追尋的嗎？他的通天之路，又在何方？
「大鵬王，相識多年，孔某竟然不知你就是法相宗鯤鵬大聖分身！」
「父親……」
孔天衣素得孔雀明輪王寵愛，常帶在身旁，然而這麼多年來，無論事情大小，縱使滄海橫
張凡澎湃的神念豁然爆發，橫掃三界無可阻擋，靈仙界之大盡在其掌控啊，他的聲音透過神念震蕩，跨越了無數的時空距離。
這萬妖山脈，鎖定靈仙龍脈，鎮守靈仙氣運，乃是妖族最後的重中之重地，平時少有妖王居住，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才會為當代妖族的領袖召喚過來。
「孔雀明輪王，你……」
「這是孔某之錯，有眼無珠，不識天下英雄。」
……
——孔雀明輪王。
說完，隔著無數的距離，張凡與孔雀明輪王似是對望了一眼，片刻沉默。
孔天衣自是不懂，站在張凡與孔雀明輪王這個境界，值得嘆氣惟能太息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哎！」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張凡淡淡地問著，並沒有想著能得到答案，話音落下，金烏法相最後的影子徹底消散，隱然一聲烏啼，若為答覆。
神念為耳目，張凡俯瞰通天長河，心中亦生出一股蒼茫之感，彷彿能見得太古以降，無數妖神仙人，縱然輝煌一時，終究隨滔滔河水而去，東流不返。
一個個命令，半點停頓也無地從孔雀明輪王的口中傳出，等得他說完，明輪殿外黑暗中，無數黑影晃動，伏地跪拜，齊聲道：「諾！」
真正的通天不朽大道，張凡不過剛剛起步，唯獨這神念之法，他已臻至了巔峰！
「今日前如此，此後亦如是。」
孔天衣弱弱地答道，不知為何，這個她苦求良
張凡神念隨著金翅大鵬法相在中央仙界中遨遊著，忽然，一片黑暗籠罩了下來。
智狼王、青獅王、龍象王、大猿王、玄武王、青丘狐王……
「我說過，你我是友非敵！」
此時，孔雀明輪王也顧不得孔天衣欲言又止，低聲說道：「東皇，通天路盡頭，中央仙界門戶，孔某在你等著你，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張凡舉步邁出，一步，就是山河後退，風雲倒卷，須臾之間，古城為黑點，點綴身後天地帷幕。
此時此刻，若是那些橫掃天地的神識不曾散去，古城上空定然被驚呼聲所覆蓋。
「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中央仙界！」
「嗯……好的。」
孔雀明輪王彷彿沒有感覺到女兒的注視與疑惑一般，緩緩從王座上起身，眺望宮殿門外，觀其目之所及處，正是大鵬王古城方向。
孔天衣再是天真，也知道事情有點不對了，開了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她直覺地知道，此時的孔雀明輪王，並不是那個可以讓她痴纏著學習神通的慈祥父親。
金光至於身前，凝成了一枚小手指大小的椎體，其上十六面，反射陽光。
冷哼一聲，張凡抬起手來，將神念結晶攥入手中，旋即如冰雪在烈日曝晒中一般，神念結晶消融入掌中。
萬妖山脈，聽其名字，似是一個陰森恐怖，群魔亂舞的地方，其實不然，鳥語花香，山明水秀，都不足以形容其脫
他回過頭來，聲音轉柔，對孔天衣說道：「天衣兒，你不是很想再見到那個有教不完神通的爺爺嗎？為父這次會再帶你去。」
「我會去那封禁法相宗七十二大聖處，想來到得那時，便會有答案了吧！」
「前路多舛，風雲際會，東皇啊，問題其實不是孔某願意不願意給你一個交代，而是你能不能接得住這滔天的壓力。」
張凡一縷神念，糾纏在金翅大鵬法相上扶搖上得九天，展翅越過九地，如凌雲霄，俯瞰通天長河，一條銀練沖刷。
「吵死了。」
隨後，張凡一步步跨出，倏忽之間，遠去萬里，如那雲中大鵬鳥，扶搖不可追。
太古妖神何在？聖皇仙人不存！
「長生，這是長生嗎？」
天下妖王，無論靈仙人間，都喜劃地為王，稱霸一方，此乃妖之本性，莫能移之，只要稍稍有點實力的妖王，皆是如此。
張凡悶哼了一聲，踉蹌而退了兩步，豁然抬頭，正見得天地一點金光，倏忽之間劃破了長空，徑直投向了他所在的地方。
張凡凝于金翅大鵬法相上的一縷神念不知被什麼東西彈回，化作了這枚神念結晶歸來。
世上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嘆息而無法解決的嗎？
明輪殿中，孔雀明輪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好像浮現出了一抹苦笑之色，旋即隱沒，即便是有人見得，怕是也無法確定。
「……是否該給張某一個交代！」
「妖皇金烏，你是否跟那些妖神法相一樣，還想著重臨世
……
孔雀明輪王，佔據此地數萬年矣！在這數萬年間，讓整個靈仙妖族俯首遵行的命令，都是自萬妖山脈，妖王谷中傳出。
——神念結晶！
今日之妖王谷，無異於太古之眾神殿，能有資格入得其中商議妖族大事的，惟靈仙界頂尖妖王。
「哼！」
若是張凡在此，定會發現那些不打不相識的妖王們，正團團而坐，座前皆有靈酒美食，卻無一個有胃口，齊齊望向上首位的一個位置。
「嗯？！」
「呼……」
縱使通天長河，雄渾壯觀，河道九曲，畢竟東流去。
張凡似是自語，又是詢問，回過頭來，看著那大日金烏法相在虛空中慢慢變淡，那受了妖神朝拜而暴漲的氣息，漸漸回落，終至平常。
一口濁氣吐出，凝成一條雲龍不散，不覺間張凡拳頭緊握，眼中儘是堅定之色。
凝神念而成結晶，張凡的神念之強，遠在他們的想象之外，如此神通即便是那些曾經站在天地眾生至高巔峰的妖神與仙人們，也沒有幾人能做到。
張凡心中，從未有過的疑惑充斥，一時間如有東西堵在胸膛里，不吐不快。
「自在，還是逃不過天意如刀！」
大鵬王，長歌當哭，大笑悲嗆，到頭來，只是小兒手中殘缺泥塑，高呼著曾經存在過，唯一的見證。
「傳令，發妖王帖于靈仙界眾妖王靈仙，言通天路止，仙門開啟，並肩戮力，再探仙境。」
那有通天長河滾滾貫穿的，自然是孔雀明輪王等上古妖王口中的中央仙界了。
「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