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長相恨，沉睡的仙界意識
「這麼說……」有暇思考，一個不詳的念頭，忽然湧上了眾人心頭，「中央仙界意識它……」
之所以說是沉睡，是因為中央仙界這個級別的遠古存在，仙界不毀，其天地意識亦能長存。
無論是至尊還是妖神仙人，亦或是靈仙妖王，修鍊到他們那個境界，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欲要與天地同壽，不朽于天地間？
張凡等人，齊齊色變，妖尊退去眾神殿遠離，不過只是開始，對他們來說，真正的恐怖與危難，方才降臨。
「我等同行而來，並肩對外，張某所為，不過當作，諸位不必多禮。」
單獨一人，或許不算什麼，然而百萬年集合無數，再加上其上生滅億億萬生靈怨念集合，豁然爆發，便成了這足以威脅到靈仙妖王的「長相恨」。
……
經過了親眼目睹中央仙界意識為了生存奮力一爭，竟是攪動了諸多力量，硬生生地將妖尊與眾神殿擊退，張凡等人已經絲毫不敢小看於它。
回首望去，連那亘古通天河，亦成了一河濁水，滾滾渾濁。
人族靈仙、上古妖王，齊齊驚醒了過來，想起此前思緒，不由得冷汗直冒，口呼「僥倖！」
中央仙界中，昏暗如故，並不曾隨著妖族暗日遠去，眾神殿陰影不在而回復光明，彷彿那遍開的黑蓮，將所有的光明吞噬了個乾淨。
隨著他們的舉動，一股沉凝的氣息，壓制得整個中央仙界都為之顫抖戰慄。
站在極魔子的身後看著這一幕，張凡不由得暗暗駭然。
張凡心中生疑，凝
「怨、怨、怨……」
一片昏暗當中，無數漆黑的霧氣或凝或散，纖長者似長鞭，粗短者類人獸，飄忽天地間，隱然鬼哭神嚎。
「殺……」
此時，離那妖尊眾神殿退去，長相恨爆發，不過片刻功夫，偌大的中央仙界，已是全然變幻了模樣。
現在沉下心來，竟是發現那仙界意識完全不見，不再流淌于通天河中，不再充斥于天地間。
「轟！」
此時有了準備，畢竟是修鍊了數萬年的人物，哪怕是心性修為最弱的大猿王，都能勉強在長相恨中定住心神。
鬼哭聲聲，魔笑世人，無數魔頭一擁而上，扯住長相恨魔性之龍撕扯，霎時間群魔亂舞，遮天蔽日。
此時的中央仙界，與九幽無異，若是加上天上的那幾個恐怖存在，更是九幽都不能比擬的大兇險。
極魔子辰封作為，無異於就是人族靈仙方面的一個姿態了。
隨後，他們兩人分別與人仙、妖王溝通，張凡看在眼中暗暗點頭，旋即放眼天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是……」張凡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他們幾人怎會受影響如此之大，孔雀王與伏魔神君或可憑著自己的力量掙脫，那極魔子或許是功法緣故看似影響不當，當能清醒過來，其餘人等，卻是決計無幸，這到底是為何？」
大猿王如此
「魔性非惡，世人皆錯！」
「若強要名之，或可稱之為：長相恨。」
孔雀明輪王、伏魔神君，分別與眾人溝通的時候，大猿王拄著鐵棒，整個人趴伏其上，喘著粗氣說道。
那懸浮在虛空中，本來一致對抗眾神殿的虛霧天庭、仙人云團、聖皇巫王、孔雀妖神，彼此之間，若有斥力引力，或豁然分開，或彼此靠近。
「多謝東皇出手相助！」
伏魔神君的臉上爬滿苦澀，一邊極目遠眺，一邊沉聲說道。
極魔子辰封在出言之後，也再顧不得身後眾人，只見得他沉凝如淵海，雙臂張開，若要環抱那瘋狂咆哮而來的魔性之龍。
「恨、恨、恨……」
青丘狐王不愧是一代絕頂妖王，一言而得本質，能將一眾妖王與人仙影響至此的，確不是尋常手段。
「啊……」
由眼前事，回溯過往，種種本來不放在心上的小事，皆如被強行壓抑萬年，突然被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濃濃的怨氣不可宣洩，直欲仰天長嘯，肆意發作，毀滅周遭一切。
草木盡數化作了腐土，奇石或風華成黃沙或染墨成漆黑，若鬼怪猙獰；浮雲化作烏雲下冷雨，甘霖不再；游魚化白骨繁華碾落塵……
「是的，我們麻煩大了。」
他這一番話，並不是
他們身隕之時，豈能無怨？不恨？
換在其他時候，張凡等人或許會駐足河畔，悵然一番，然而在此時，卻無法如此奢侈了。
「嗯，尚好！」
「乖乖，那是什麼玩意，險些要了俺老孫的命去。」
眾皆點頭，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在爆發出無盡威能，讓眾人刮目相看，將妖尊生生挫敗的仙界意識，已經陷入了沉睡。
偌大天地，一片死寂。
這中央仙界，存在逾百萬年，歷經太古妖神天庭、人族仙人仙界、靈仙界三個時代。在這百萬年間，在其中身隕的強者無可計數，上至太古開天闢地的第一代至尊者，中有妖神仙人，後有靈仙妖王，囊括了天下萬族無數強者。
失去了仙界意識的壓制，無數年負面影響一時間盡數爆發，遑論什麼仙界勝景，簡直不似在人間。
出籠之猛虎，定要呼嘯深山，再想將它們困回籠中難上加難，遑論此時仙界意識全無音訊，沉睡若死。
原本的草木靈動，本來的清泉奇石，浮於空中的靈雲，游于河中的魚兒，還有那綻放的繁華……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原本模樣。
此時的張凡頭頂玄黃雲氣東皇宮，手上托著的赫然是東皇鍾。東皇鍾猶自震蕩不已，彷彿那一聲鐘鳴不能讓它盡興，欲要飛上九天，鐘聲響徹天地一般。
「呼……」
不過片刻功夫，那長相恨凝成了無數漆黑龍形，儼然
伏魔神君與孔雀明輪王分別代表人、妖，拱手相謝。
張凡心中一動，望向伏魔神君，目光接觸，伏魔神君衝著他點了點頭。
每一魔龍左近周遭，都有一個個人身妖狀冒出，好像那龐大的身軀乃是由億萬怨恨不滅恨意，生生凝練而成的一般。
「好一個長相恨！」張凡等人皆是點頭，道：「好名字。」
「我來吧！」
換句話說，這些在危機時候由仙界意識釋放出來的強大存在們，再無控制。失去了控制與同共同目標的他們有多可怕，張凡等人不用想也知道，一股寒意從如涼水，從頭到腳淋下。
張凡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他此前所為，就是希望伏魔神君與孔雀明輪王能夠溝通好互相看不對眼的人仙與妖王，若是不然，此後兇險，怕是無人能倖免。
要是真的任由其發展下去，世上就再無靈仙妖王，只有毀滅一切的瘋魔。
方才那一剎那，這些修鍊了數萬年之久的靈仙妖王們，竟是險些入了魔。這魔不是魔道，而是瘋魔。
若是與人對敵，滔天不滅鬥志戰意之下，暴猿當如張凡功德氣籠罩一般，外邪不侵，然在平常時候，卻是最怕如此手段，他那張雷公臉上的心有餘悸絕非假裝。
「不好！」
「以魔制魔，以純粹的魔性，吞噬一切怨恨，化作自身食糧，這極魔子神通，著實詭異非常。」
「我等苦苦修鍊，元神大成，長生中人，為何前方無路？」
「通天河畔，唯一的仙界勝景」此言猶在耳旁，已是半點痕迹，皆
若當日長歌現身時所吟詠的一般，一股引動元神不安的長歌聲再次從極魔子的身上傳來。不同的是，再不是他縱聲長歌，若是無數震蕩自他的體內發出，匯聚而成此音。
就在此時，人族靈仙中的極魔子辰封忽然踏前一步，攔在了眾人之前。
「中央仙界，是我等道之所在，不容有失，冒險而入，怎麼會遇到妖尊降臨，毀天滅地？」
妖王一方，雖有大猿王等人似是不服氣，卻也不曾出言諷刺，出手爭搶，可說是雙方暫時達成了一致。
張凡頷首為禮，誠心說道。
這頭暴猿，一生順利，純以力勝，不修心性，戰意無雙，最是容易受到此類影響。
在吟詠聲至於巔峰的瞬間，一聲轟鳴，無數魔頭從極魔子張大的胸懷中竄出，那舒展開來成環保狀的雙臂，在此時看來儼然一個巨口，吞吐魔頭。
魔龍未至，冷風先起，吹得人遍體生寒意，若墜九幽。
「仙界意識，想來是沉睡了。」張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諸位，我們麻煩大了。」
能修鍊到他們這個級別，長生天地間的，豈有真正的蠢人？一個個神色凝重，都明白伏魔神君所指為何？
當所有的怨氣，一切的恨意，最終化作一聲「殺」時，「咚」的一聲，銅鐘長鳴，警醒世人。
「桀桀桀桀……」
方才他能不受影響，實是玄黃功德氣庇護，東皇宮鎮壓，外邪不侵。
導致此前那一幕的，正是這些黑氣成絲纏繞。
這詭異的聲音入耳，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怨氣壓抑不住，豁然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