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地心老人，三變化乾坤
「果然好地方啊！」
「玄心浮島之主，玄心老人！」張凡對老人的詭異出場似乎絲毫不覺得奇怪，微微一笑說道：「還是叫你地心老人呢？」
彷彿預感到了他要說些什麼，玄心老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正確，再正確不過了。」
恍惚了好一會兒，星怡茫然不知這是為何，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恰似在過往所有疲倦、迷茫中所在做那樣，仰望插於孤峰之巔的星輝戰旗。
有漁樵耕讀，有修仙慕道，有蠅營狗苟，有苦修不輟……所見一切，與那凡間宗門範圍，世家領地，所有仙凡雜居所在，沒有太大的區別。
張凡微微一笑。抬頭望去。
「修鍊到那個地步，也就自然而然地踏入化神境界，再不需去尋找什麼化神憑依。」
張凡饒有興緻地打量了眼前這個老者一眼，沒有正面回答。
是的話如何，玄心老人並沒有說下去，可那陡然變得精光四射的一對老眼，又將一切說得通透。
「……老夫殺了你？！」
這個時候，張凡已經遠在了孤峰之下無數深遠的所在，彷彿地心一般地深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頓了頓，張凡展顏一笑，道：「險些忘卻了，多謝姑娘引路。」
「咳咳咳……」老夫乾咳了數聲，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你怎麼知道的？」
黑影中，一個老者拄著拐著，顫顫巍巍地從中走了出來，出現在張凡的面前。
「為得何來，老朽稍後自當告知，倒有一事，望張道友告知。」
從踏上浮島那一刻的明悟中回過神來，張凡才感覺到了那些不帶敵意，反而是濃濃好奇的目光注視。
一路向著深處興趣，張凡饒有興緻地環顧左右，眼中儘是欣賞之意。
話音剛剛落下，那面鐘乳石壁上陡然有一個黑影浮現了出來，彷彿有人持火炬，照影壁上。
「分為三個境界，一為星辰變，體內化星辰，可抽取星力作戰；二作玄天變，由內而外，自虛還實，凝成浮島。」
張凡錯愕了一下，他想過不少可能，甚至不乏這老人目光如炬，只憑藉他在浮島外的一點表現就看出他的實力高低，立場如何，卻從來不曾想到，竟與法相宗有所關聯。
在他們兩人踏上島嶼的那一刻起，便是萬眾矚目，無數道目光與遇鐵石，牢牢地吸附在了他們兩人，不，是在張凡的身上。
「好，很好！」
對此，張凡不過一笑。
張凡心中壓抑，早在進入東涯日出谷的那一刻，他就曾以神念橫掃天下，雖然為了不打草驚蛇提前驚動了妖神並未太過細查，卻能肯定，神念過處多有人類蹤跡。
「只是，老朽有個問題不解。」玄心老人目光炯炯，對視張凡雙眼，「你既知此浮島乃是老朽的體內世界，又怎麼敢隨意進來？你就不怕……」
張凡並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早在浮島外觀得島上修士與妖物一戰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以張某觀之
「告辭！」
「就是此處嗎？」
那插於孤峰之巔的，赫然正是此前掌握在星怡手中的那桿星輝戰旗。
「法相宗？」
這個老人，看上去弱不禁風，只要稍稍大的風兒就能將他刮跑吹了，可就是這麼一個老人，卻能讓妖神九嬰的一縷分神退卻。
張凡彷彿感受不到半點壓力似的，極盡隨意地說道，好像在說一件普普通通尋尋常常，如那日升月落，四季更替一般。
「嘭！」
片刻之後，一直頭也不回地在頭前帶路的星怡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指著面前所在道：「外來人，我們到了。」
張凡這麼多年來，殺敵無數，幾無易與之輩，眼光何其毒辣，隨便一瞥，三言兩語，就將玄心浮島一脈的修鍊境界一一道來：「若再往上，當還有第三境界，可那般境界，想來老人家你也達之不到，張某說的可確？」
可是，張凡卻不這麼認為。
玄心老人的聲音憑空多了幾分詭異，接著道：「我等法門，名為太玄乾坤法，體內自有乾坤大。」
稍頃，張凡止步，眼前也已無路，讚歎了一聲，隨意地尋了處光滑的岩石，施施然坐下，似是自語，又似對著什麼人說道：「老人家，你想見我，現在我已經來了，緣何吝於一面？」
說到這裏，玄心老人抬頭望了張凡一眼，似有異色在其中，緊接著道：「在這之上，確有第三個境界，然自開創此修
「萃取星力種子，在體內衍化星辰，至於極限，可成就體內星空，這便是你們一脈法門的第一階段，張某說的可對？」
「是的話……」
張凡洒然一笑，他何等人物，又豈會懼怕承認師承？點了點頭，隨意地道：「那就是吧！老人家有何指教，不妨道來。」
「由內而外，不假外求，自成化神憑依。」
一聲悶響，張凡一震足下，明明連那孤峰都為之顫動，卻不曾激起碎石半點，只是整個人隨之模糊了一下，旋即消失當場，不見了影蹤。
這處玄心浮島，一看就是與世隔絕之所在，那無論是如張凡一般的從外界而來，還是本地的土著生民，對他們來都是貨真價實的外人，又何至於驚訝值此？
星輝戰旗！
他搖頭失笑，緊接著一步踏出，出現在星怡的面前，在其驀然警惕起來的時候，悠然說道：「不用稟報了，張某自去便是。」
高峰之巔，有點點星光透過雲氣灑落，依稀間若有旌旗隨風飄揚，山間呼嘯寒風，將那獵獵之聲遙遙傳下。
說話間，張凡目光遊走，最終凝于了一片光華乳白，似是鐘乳石合併而成的石壁上。
玄心老人本來準備好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眼，本來晃動不止的地心溶洞陡然安靜了下來，洞頂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坍塌下來的巨石也隨之平穩如故。
「老人家，張某來也來了，不知老人家你尋張某又是為得何來？」張凡倒真有點好奇。
好半天功夫，玄
一時間，這個在浮島外面對數以萬計妖物指揮若定的少女，竟是有些悵然若失，怔怔半晌，幽幽一嘆：「外來人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玄心老人也好……」玄心老人「咚咚咚」地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向張凡，「地心老人也罷。」
眼前，一座高峰直插天際，有雲霧攔於半腰，似飄渺鎖鏈，將孤峰緊鎖，似怕它有朝一日脫身飛去一般。
星怡張了張口，後面的話終究沒有能說出口來，即便是說出也是無用，眼前唯有山風流嵐為伴。
張凡與星怡，漫步于玄心島上。
「老人家，這裏不就是你的體內世界嗎？還能是什麼地方？」
「很難猜到嗎？」張凡搖了搖頭，道：「接引星光，凝練法術，這般手段，張某並不是第一次得見。」
玄心老人忽然聲音轉冷，口中稱好，語氣神色間卻無半點「好」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驀然充斥在這地心溶洞之中。
漸漸地，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堅定。
經行處，有怪石嶙峋，狀諸般生靈；有暗河浮遊，點點螢火照明。
在張凡觀察環境的時候，星怡舉步向著山峰處行去，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外來人你在這候著吧，我去稟告老祖宗。」
無論是好奇還是擔憂，善意還是恐懼，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清風拂面罷了。
張凡可不認為，這麼多年來，會沒有東涯日出谷本地的土著
這話她說得自然無比，沒有半點勉強處，彷彿讓人在山腳下等候她稟告，再等「老祖宗」傳下見與不見的命令是理所當然事一般。
玄心老人一拄拐杖，「砰」的一聲，整個地心溶洞都為之晃動，似是隨時可能坍塌下來，將其中的一切掩埋。
「不是的話，老朽自當設宴款待，日出谷中，少有外客，遑論道友這般實力高強，可為我人族臂助，共抗妖神的絕頂強者。」
在浮島外看來，旌旗不過是被插到一座小山上，唯有真正立身在這山腳下，才能感受到山峰之高聳入雲。
他初臨貴境，與玄心浮島眾人與這玄心老人並無什麼交集，此前在浮島外觀戰的時候也沒有露出太多的手段，卻是不知這玄心老人是如何注意上他，並特意邀他前來的。
「是嗎？」
心中動念之下，他下意識地就多了那浮島生存的人類一眼。目光掃過，一路行來左近人族行止、作為，就再逃不過他的眼睛。
「呃……你……」
這麼多年來，除去少年時初履仙途之外，還有何人能讓他站立在山腳下，受那山風吹拂，等候傳見？
若要說有什麼不同，便是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望向張凡的目光中好奇下總有淡淡的憂慮與恐懼，像在擔憂什麼，又似在害怕著什麼。
「張道友，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來者是客，隨你高興便是。」
「你……」
孤峰下，浮島地心處，離地表不知幾萬里也的地方，有一天然的溶洞，張凡怡然自若，漫步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