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二戰，東皇戰妖神（中）
「多謝，你，便是妖皇法相的傳承者？」
九嬰整個人的氣息豁然收斂，彷彿爆發前的極度凝聚，冰冷地道：「東皇你屍骨早寒，卻是看不到了。」
神石宮外，張凡一口濁氣，長長地呼出：「來吧！」
自然而然，大日金烏法相，對六大妖神都產生了一種威壓，這威壓不足以讓他們失去戰力，卻足以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痕迹。
這先天上的差距，沒有氣息顯露，不曾施展神通，僅僅法相壓制，就讓六大妖神驚疑不定。
沉默半晌，終究是張凡開口，打破了沉默：「法相宗後起，東皇張凡，此來本是解救我宗門前輩，奈何法相宗上古七十二大聖，竟是只余其一，著實扼腕。」
須臾之間，玄黃宮殿鎮壓一切毀滅風暴，底定地水風火，長空中的毀滅氣息與狂躁混亂為之一空，唯有玄黃宮殿升起至與神石宮平齊。
妖神九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出聲。
在這天地皆在洪水中戰慄的時候，張凡的聲音蓋過一切，回蕩在整個莽蒼山上。
——枯木回春！
那玄黃宮殿，自然也就是張凡以十年講道功德，並大宏願感天動地天降功德嘉獎，合二為一凝聚而出。
在那一剎那，六大妖神傾力一擊，爆發出了毀天滅地般的恐怖，即便是以鯤鵬大聖的實力，若非張凡適時出現，亦只有飲恨當場一個結局，絕無例外的可能。
「化蛇！」
「諸位妖神，張某見過了。」
「我要說的是，張某拜入法相宗后，宗門有前
在手上靈光全部散盡之後，張凡這才回過頭來，真正第一次直面上古法相宗七十二大聖中的佼佼者，今日之六大妖神。
化蛇一呼，洪水肆虐，目之所及，盡為水域，無數嘶吼哀嚎夾雜在水聲，聞之連神魂都為之戰慄，得其中三味。
包括站在他身旁的鯤鵬大聖，臉上亦有一抹黯然浮現，一聲嘆息，低下了頭去。
東皇宮就是這樣一件後天功德至寶，在張凡與鯤鵬大聖兩人的頭上緩緩旋轉著，每一轉動，就有絲絛般的玄黃功德氣流下，化作天花朵朵，成珠簾帷幕，將一切外來攻擊屏蔽在外。
正在這個時候，燭龍突然開口出聲：「好一個宗門前輩只余其一，好一個『諸位妖神』，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清理門戶了？」
在張凡收回的手掌上，尚有絲絲青草一般的嫩綠色生命靈氣殘留，法相之力顯化金烏痕迹，緩緩散於風中。
「呼……」
恐怖的水火之力，纏繞其間的天下流毒，化作一道瞬間劃破天地的妖光，直刺張凡！
——法相之力！
「東皇是嗎？」
「多說無益。」
與此同時，他頭上東皇宮滴溜溜轉著收斂了威能，化作了尋常大小，落在他頭上的玄黃慶雲上，代之的是一輪紅日，高懸在腦後。
從那玄黃宮殿聯想到此的，不僅僅只有妖神九嬰，其餘的五大妖神不約
一方是東皇張凡、聖者鯤鵬；另一方六大妖神，威勢凝重。
極有默契地，在九嬰出手的同時，窮奇、陸吾、燭龍、化蛇、朱厭，其餘的五大妖神齊齊現出妖身，殺上神石宮外。
置身其間的張凡，一手搭在鯤鵬大聖的肩膀上，一手負于身後，毫不在乎地與劉大妖神對視。
「化蛇訥言，口出成法，擅呼大水。」
最恐怖的水，是肆虐人間的洪水。
在玄黃宮殿的下方，一老一少，鯤鵬大聖，東皇張凡，並肩而立。
鯤鵬大聖是身受重傷，法相之力枯竭，兩者結合，頓時緩過一口氣來。
洪水過處，億萬生靈，失去家園，化作浮屍；洪水過後，有餓殍滿地，有瘟疫蔓延……
與他一般無二，九嬰等妖神的目光，在他現身之後起，就再沒離開過他的身上。
「果然……」
「那才是我法相宗燭龍，而不是你——妖神燭龍！」
聲音方才傳出，隆隆水聲轟鳴，滾滾洪水席捲天地，目之所及，盡成汪洋。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爆開，人身不再，妖身橫空，妖神九嬰咆哮長空。
燭龍數聲大喝，彷彿將妖皇法相對法相宗弟子的天然威壓盡數喝破，包括他在內，六大妖神都有一種鬆了一口氣下來的感覺，本來有些晦澀的靈力運轉，六股龐大的威勢再次衝天而起。
張凡眼中精光一閃，腦中閃過典籍中的妖神化蛇記載，手上動作絲毫不慢，一掌翻覆而下。
「燭龍！」
「你是法相宗強者，吾等為叛逆。」
神石宮下，莽蒼山上，氣氛一時凝滯。
聚功德而成至寶，便是所謂的後天至寶。
一個女子的聲音，飄蕩在莽蒼山上，再不是元神震動天地元氣發聲，而是真正的女子聲線，柔和而甜膩。
在這一刻，張凡的目光在六大妖神的臉上掃過，無一人敢與他對視，非為其他，不是威壓，而是心中最後一點愧意，為其所激發。
連雲山脈一戰外，他再沒有真正動過手腳，此時六大妖神齊聚，正當其時也。
緊接著，他也不等張凡回話，厲聲大喝：「你也配？！」
這一個寶劍空利，絕對風華掩蓋於鞘中的悲劇，一直持續到了片刻之前。
張凡的目光如電，透過層層玄黃功德氣，從九嬰至化蛇，在六大妖神身上轉過。
怒水之聲轟然而來，水牆步步逼近，彷彿整個天地壓來，摧毀一切。
百萬里縱光而來，直奔朝陽，一入莽蒼山，既以東皇宮硬接下了六大妖神傾力一擊，張凡的勢已經積蓄到了極點，儼然水位不住攀升，至於與堤壩等高，隨時可能轟然一聲，傾瀉而下。
東皇宮自誕生之日起，張凡就沒有真正催動過其威能，不是為了留下什麼底牌，而是單純地沒有遇到值得動用的敵手而已。
「轟隆……」
「法相宗……
「不過宗門後起，僥倖傳承妖皇法相，就以為能將我等任意揉捏了嗎？狂妄！」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言？」
伴著他的聲音，一掌呈五色，攔腰而擊，與洪峰爭雄。
第一個殺到他跟前的，卻不是九嬰。
張凡的聲音豁然拔高，眼中神光似可刺破妖神燭龍那緊閉的雙眼，與其對視。
怒水發雷霆之音，淹沒整個莽蒼山的洪水一浪掀起，幾掏空了大半，化作翻天覆地的水牆，將張凡整個視野佔據。
「數萬年過去，我們早就不是人了。」
不過一剎那，九嬰、窮奇等六大妖神，齊齊色變。
同一時間，化蛇聲音再起：「……先過了我這一關。」
「窮奇！」
「後輩！」
此時，張凡搭在鯤鵬大聖身上的手掌緩緩收回，眨眼間，鯤鵬大聖本來已經遙遙欲墜的法相，重新凝練了起來。
「不過那時……」
「妖……皇……」
也怪不得他們如此，所謂妖神真身，終究是法相顯化，妖皇之說更非憑空得來，而是在周天星辰圖中壓服萬妖，才有真正的妖皇法相誕生。
「或許吧。」
「吾非妖皇，然今日過後，亦再無妖神！」
「轟……」
張凡微微一笑，面對眼前的上古大能，無可無不可地說著。
九嬰等妖神，見得了這一幕對視一眼，皆是將張凡與鯤鵬大聖此前所言聯繫在了一起，「他，果然便是妖皇！」
長空中，張凡凝立虛空，向著
「朱厭！」
除卻能神秘莫測，不過展露出冰山一角的眾神殿外，天上天下，怕是只有東皇宮這件後天功德至寶，可以如此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地將六大妖神攻擊一併接下。
這般聲音，正好在閨房為畫眉之樂時使用，聽在耳中卻偏偏給人以一種呵斥之感，說不出的不協調。
這聚集了古往今來生靈大恐怖的洪水，當能凝聚其中萬年怨念與恐懼的時候，就是天地間最可怕的水。
「陸吾！」
「九嬰！」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凝注在六大妖神身上的目光，周身法相之力騰起，化作金烏衝天虛像。
東皇宮凝如山嶽，穩似為天地本身，六大妖神傾力一擊，竟不能撼動其分毫。
「想當妖皇……」
稍頃，妖神九嬰抬起頭來，沉聲道：「東皇你是人，吾等為妖，你欲護人族霸權，我想重現妖神輝煌；」
在張凡的身旁，鯤鵬大聖一口濁氣吐出，略帶了幾分審視地望著張凡。
在他看來，他的大日金烏法相是妖皇法相無誤，他自身卻不是妖皇，然而這些與一眾妖神道來全無意義。
天下之水，最恐怖的不是冰冷能洞徹神魂的玄水，不是毒可落飛鳥的凶水，甚至不是無邊汪洋，七海之力。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然而雙方好像彼此認識了多年一般，全無陌生之感，唯有，濃濃的戰意。
面對六大妖神的恐怖威勢，張凡淡然一笑，道：「妖神燭龍，張某是否狂妄，稍待可知，倒也不需多言。」
「你這便是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