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法相歸位，高懸星空
每一處漩渦星雲吞吐，就有一道無形的光輝包容虛影從一尊尊的妖神雕像上浮出，投入漩渦星雲之中。
現在，這汪洋中的一滴水，沙漠中一粒沙，卻要捲起無邊風浪，漫天黃沙狂暴，將一切摧毀。
「轟……」
「妖神正位！」
正是這份迥異與獨特，讓閱盡滄桑，歷經了以人化妖，再以妖化人劇變的鯤鵬大聖狂喜、激動。
天崩地裂，神石宮如入混沌天毀滅風暴當中，似一葉扁舟，隨風逐浪。
從頭到尾，張凡都在有意壓制著，將這件自初代妖皇銷聲匿跡后，天地間第一件也是最強的一件後天功德至寶的鋒芒小心掩蓋。
「好！」
所有的一切，最終穩定在混沌虛空毀滅中，有一尊銅鐘懸浮，震顫不止偏偏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鯤鵬大聖神色有說不出的激動，同樣的說法從他的口中道來，與片刻前初入神石宮時言及的悲涼不可同日而語。
不知為何，九嬰那九頭齊斷猶可再生的恐怖妖身再生能力在這一刻失去了效果，血洞深深，血流不止，似可透過九嬰滿目瘡痍的體表，看到他體內血管的搏動一般。
手中周天星辰圖無上至寶不見，代之的是兩手空蕩，有諸般手印凝出，幻化出種種異象：有周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腦後負光輪的存在；有宏願應天，眾生皆為之聽聞，為之感動的異聲；有神劍高懸，代天行罰的警醒……
說話間，神石宮中風雲再變，眾人終於知道了東皇宮何在，妖神九嬰的慘狀又是如何發生的了。
無邊威能匯聚、
周天星辰天幕，漩渦星雲吸取，從妖神本身，從雕像之上，剝奪下來凝成星辰的不僅僅是法相本身，還有其中法相宗七十二大聖屬於「人」的精氣神！
「東皇！」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正位妖神，妖神正位，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神石宮的中心處，豁然變得曠大了起來，張凡等人置身其間，更似汪洋滴水，沙漠粒沙一般。
「刷刷刷……」
妖神九嬰忽然狂笑出聲，嬰啼如萬千小兒哭泣。
「這是周天星辰圖！」
同樣的疑問，浮現出了眾人心中，答案尚未揭曉，妖神九嬰又是一步踏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東皇宮從玄黃慶雲中浮現出來以後，整個神石宮好像被那充斥所有的玄黃功德氣給撐得膨脹了起來一般，宮頂愈高、四面牆遠、眾神像離……
試問，鯤鵬大聖如何能不激動成狂？！
氣爆聲聲，玄黃慶雲中有明黃色的光輝噴薄而出，在光輝在濃郁的地方凝有一宮殿，也是一切光輝的源頭。
那一顆顆璀璨明亮的星辰，與夜幕中早先的任何一顆星辰不同，甚至這些新近凝成的星辰彼此之間也是迥異。
這件後天功德至寶滴溜溜地旋轉著，將玄黃功德氣瀰漫整個神石宮中，更有耀眼的明黃光亮籠罩，將這粗獷悠遠的宮殿真正渲染出了妖神天庭眾神議事，決議蒼生運
驀然間，眾人皆是身披星光，彷彿星輝織就錦袍，星辰點綴紋飾，說不出的神秘玄奧。
九嬰一步踏出，周身上下，豁然脹滿血紅之色，又有明黃色的光輝透出，顯得詭異無比。
「斬妖？」
事實上，別說妖神九嬰紫府四老等數萬年困頓在東涯日出谷中的眾人，即便是人間諸強者，靈仙眾妖王，也沒有人知曉東皇宮的真正威能。
紫府四老、妖神窮奇、大聖鯤鵬，齊聲驚呼。
「這……」
「嘭嘭嘭……」
時間，在這一刻也失去了意義，在周天星辰圖的威能催發到了極限，衍化夜幕虛空周天星辰的時候，一切就再不可阻擋。
「周天星辰圖為證，此刻過後，爾等再非我法相宗大聖，更不是我張凡前輩，我人族強者。」
日升月落，有潮汐生大海，成巨浪而拍打大地，遏制其勢，護佑眾生的是那海邊堤壩，此時攔在神石宮威能巨浪面前的，亦有一座「堤壩」。
漫天狂風呼嘯，讓人張不得口，睜不得眼，神念不得出，思感束肉身，正在此時張凡的聲音，無所不入地傳來，入得了所有人的耳中。
「再……無……聯……系……」
唯有此時，豁然爆發了出來。
妖神九嬰，非笑非哭，一字一頓地從口中吐出，入得耳中無盡怪異感覺。
所有見得這一幕異象者，心中都浮現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能將妖神法相生生自神石宮中抽離的，也只有天下法相之源頭的周天星辰圖了。
「法相宗七十二大聖
可說，隔著數萬年光陰，法相宗七十二大聖再聚首，以星辰為目，注視著數萬年後的今天。
九嬰咆哮著，不顧周身飈血，怒吼出聲：「神石宮是鳳兒一生心血，是我復活她的唯一希望，我九嬰只要還在世一息，就絕對不允許你碰它……」
「這才是真正的妖神正位！」
耳中聽聞張凡的聲音至於此處，那呼嘯的狂風，澎湃的壓力，忽然間消失無蹤，彷彿被什麼存在無形地鎮壓了下來一般。
九嬰立身之處，目之所及有妖神仰天咆哮；神念所至空蕩蕩無一人一物，彷彿那妖神九嬰在被剝奪了法相后也失去了最後一絲的礙難與牽挂，寄託入了神石宮中一般。
「東皇什麼時候對九嬰出的手？」
「九嬰、窮奇！」
紫府四老、窮奇、鯤鵬等睜眼望去，只見得原本背對著妖皇寶座站在他們面前的張凡，已不是原本模樣。
說到這裏，一切朦朧一切虛幻盡散，彷彿張凡一聲，虛妄破盡。
虛影中無不是太古神獸凶獸，曾執掌過天地霸權的太古妖神！
與此同時，他們才猛地一下反應了過來，剎那前還威勢足以毀天滅地的神石宮威能，竟是不知何時不存，也不知是束縛，抑或是在無形中消散。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氣息是幾萬年前，他們一起縱酒狂歌，並肩縱橫天下時的氣息；這熟悉是一起在宗門中從凡人成就大聖，從少年一起老來的熟悉。
——東皇宮！
有了周天星辰圖化作天幕的例子，下意識地，紫府四老等人就張望
妖神九嬰，被張凡通過周天星辰圖敕令剝奪去了法相，失去了數萬年來橫行天下的依仗，然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與神石宮似乎通過了某種玄奧的聯繫，渾然成了一體。
「好一個再無聯繫，好一個斬妖除魔……」
張凡的身影，清晰地躍入了眾人的眼帘，但見他負手而立，原本頭上的東皇宮消失無蹤。
在場眾人，無一人知曉這件後天功德至寶是如何誕生的，也就不清楚其凝聚在其中無量功德，對其能否抗衡神石宮威能全無把握。
「吾以敕令，代宗門行懲戒，剝奪爾等法相。」
話音未落，除去張凡外眾人正自茫然不解時，「嘭」的一聲，無數的血箭迸射了出來，將方圓百丈，盡數籠罩入了一片血雨鮮紅。
一切風暴的源頭，正是那對峙神石宮中心處，七十二妖神塑像亦為之避讓的妖神九嬰與東皇張凡。
「我等數萬年苦苦掙扎，用盡了手段，耗盡了心神，犧牲了性命，最終卻為你這後輩做了——嫁衣裳……」
似是在抬頭望去見得星空的那一剎那，又似沉浸在星雲吞吐的華麗中過了一世，漩渦星雲塌陷，凝於一點，化作了一顆顆夜幕下最璀璨，最明亮的星辰。
張凡也不由得為之動容，沉聲道：「那你就去死吧！」
紫府四老、窮奇、鯤鵬大聖，不約而同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只見得神石宮殿頂部神石渾然不見，代之的是夜幕如水，星輝似箭，大片大片的漩渦星雲成形，若是細細數來，正是呈
除卻整個人為神石宮威能所充斥，彷彿吸氣鼓脹自身成球，不宣洩出去就會轟然爆開的妖神九嬰之外，其餘眾人都感覺到了不對。
詭異的是，無論是鯤鵬大聖、妖神窮奇，還是紫府四老，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東皇宮的氣息猶存，甚至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偏偏目光神念都無法將之捕捉分毫。
鯤鵬大聖幾乎手舞足蹈，老眼中更有淚花浮現，在那一顆顆的星辰上，他分明感受到法相宗七十二大聖的氣息，說不出的熟悉感覺。
「兄弟們……你們還在……」
「張某今日滅殺你們，只是斬妖除魔，為宗門前輩，收尾手腳罷了！」
「啊……」
轟然巨響，炸雷碎空一般，大片的血肉直接從妖神九嬰的身體上爆開、濺出，千丈之地，血泊蔓延。
這個時候，張凡的聲音繼續響起，也將鯤鵬等人從無邊震撼中驚醒了過來。
紫府四老、鯤鵬大聖，看得這一幕心中不知為何一陣黯然，默默退步，避開了血泊蔓延處。
「原來你們還在……」
東皇宮妖神九嬰等人並不是第一次見得，早在莽蒼山一戰的時候，他們就見過張凡施展，其威能確實可怖可畏，甚至能在燭龍數萬年積累晦明天下之力下生生開闢出一片空間。若非如此承受了燭龍九成威能的張凡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遑論破局而出。
「哈哈哈哈……」
「……宗門前輩大聖正位，九嬰、窮奇，張某如了你們心愿，從這一刻起，爾等只為妖神，與人、與法相、與我法相宗，再無聯繫！」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