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神通樹下等待，日出谷中朝陽
說到這裏，燭九霄苦笑了一下，才接著說道：「要是真等張師弟迴轉，怕是也已塵埃落定了。」
燭九霄早就站在了元嬰境界的最巔峰，只要他自願意念動之間，就能成就元神，長生不死。
「你個苦道人……」
「名為日出谷，為天下日出地，豈能有照不透的陰影？」
一聲烏啼，旭日東升，東涯日出谷中原本的亘古朝陽沉入了水中，剎那黑暗之後是中天大日普照天下光明。
「罷了，多想無益，老夫與九州化神等約好要商議此事，已經耽擱功夫，這便要離去，你們……」
「日出了！」
燭九霄望著惜若與悠悠等人有點踟躕，吃不準是要攜著周天星辰圖帶著她們一起前去，還是要將她們留在宗門中交託與鳳九嶺與苦道人等。
「具體情況，怕是要張師弟迴轉才能知曉了，從這陰影出現日起，靈仙界與人間通道就已隔絕，除非有轟破天地屏障之力，或是坐等靈仙界降臨，否則再也無法進入。」
「你們啊……」
「放心，有我們。」
……
執掌周天星辰圖逾千年，這般威能從來沒有在燭九霄的手上顯露出過，然而他此時的心中無半點嫉妒，唯有衷心的歡喜。
張凡召喚周天星辰圖后，燭九霄第一時間通知了眾人，聚於此處。除卻老爺子還有那個張凡始終不曾真正與其見上一面的生父張濤之外，與張凡關係密切的眾人皆在此處。
一行人，在愈發聚斂與純粹的星光下映照下，談笑間漫步而出傳承殿。
這種感覺無法言述
「小子，你現在在哪裡，可有兇險……」
「我們留下來。」
燭九霄、鳳九齡、苦道人、惜若、婉兒、悠悠，以及幾大弟子，凝固在臉上多時的緊張之色終於冰消雪釋。
此時風消雨歇，惟留下白茫茫一片水域，冷清清一方天地，正是絢爛之極，歸於沉寂。
「苦爺爺，那裡是靈仙界嗎？」
話音未落，玄黃慶雲暴漲，如東方天地承接第一縷陽光的雲氣，托著東皇宮升上了最高處。
當年秦州年輕一代聲名猶自張凡之上的妖女，日後頂級大宗門幻魔道的執掌者，惜若又豈是外表上看去的語笑嫣然嬌柔女子，主意拿定除非張凡現身，不然就絕無更改的可能。
燭九霄長身而起，臉上儘是欣慰之色。
「罷了！」
今時今日張凡，已經站到了一個他們夠不到的高度，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照顧好他的牽挂，使其沒有後顧之憂罷了。
目送燭九霄遠去，陪伴惜若悠悠及張凡諸弟子前往神通樹下，苦道人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神通樹下……」
在這旭日東升噴薄而出普照天下日暉的時候，整個人間界蒼穹，唯有一處漆黑一片，陽光亦不能透入。
悠悠望著那大片陰影，拉著苦道人的衣袖問道。
「靈仙界中，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燭九霄搖了搖頭，接著苦
「東涯日出谷！」
燭九霄搖了搖頭，熄了勸說的念頭，道：「老夫盡量快去快回便是。」接著回過頭來，鄭重其事地對鳳九嶺與苦道人說道：「交給你們了。」
人間界，秦州連雲山脈，法相宗山門，傳承殿堂，一日星光舞，銀河瀉九天。
這七顆大神通果，代表著東皇張凡的七個無上大神通，豈是容易孕育的，如天無二日一般，他不身死道消，這七顆神通果幾無出世之日。
——東皇宮，張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旋即，他心中一驚，忍不住又凝神打量了一下周天星辰圖，無論是目之所見還是神識探查，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但仍然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對勁。
那裡，正是昔日靈仙闕所在的位置，大片的陰影好像束縛了的蛋殼中的新生生命，隨時可能「咔嚓」一聲啄破蛋殼，真正現身人間。
「給我……破！」
「咦？！」
「剛你說過嗎？老頭子我怎麼沒聽見？就看到你愁眉不展了。」
這片彷彿太陽本身陰影一般的地方，豁然間萬道金光如箭矢般穿透，外引日暉，內放神光，將這陰沉的地界拖入到如日中天般的輝煌光景當中。
鳳九嶺與苦道人正色頷首，應承了下來。
同樣的道理，若是無事，周天星辰圖一定會被張凡第一時間歸
他們對張凡都是了解甚深，知道不是真正到了危急關頭，他絕對不會召喚周天星辰圖的，只有以他身上的手段能解決，張凡更願意將周天星辰圖留下庇護宗門。
「悠悠！」
東涯日出谷，莽蒼區域，萬年陰霾不散，朝陽光輝隔絕。
「不錯。」苦道人滿臉的慈祥，拍著這個張凡唯一後裔的小手笑著說道：「那裡就是靈仙界，也是那小子戰鬥的地方。」
天地間，隨即被一個龐大的虛影籠罩，兩翼橫空搏擊蒼穹，三足輕踏破碎虛空，正是大日金烏法相。
苦道人自張凡走後，就一直留在法相宗養傷，現在恢復大半后也沒有四處去亂逛，而是就呆在了東陽峰上，其中究竟是心倦了還是為了就近照顧張凡的家人，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多年面對周天星辰圖，對其上的每一縷氣息都熟悉無比，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在其中感受到了曾被激發出無上威能的波動。
身為法相宗最核心的一批人之一，又與張凡交好，他自然明白神通樹下等候代表著什麼。昔日張凡遠去，曾留言神通樹上七顆大神通道果成熟時，也就是其身隕之日。
惜若輕叱了一聲，臉上也帶出了笑容。
新生的東皇宮，經歷過妖神朝拜正位妖皇的張凡，這一人一寶，在片刻之前都是脫胎換骨，有了極大的提高。
惜若何等靈動之人，燭九霄言下之意如何不明白，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們會到神通樹
周天星辰圖的來去加起來的時間也不甚長，然而對她們母女而言，卻無異於大半個輩子過去，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
片刻之前，有妖神九嬰、窮奇、燭龍、化蛇、陸吾、朱厭，大聖鯤鵬，紫府四老，還有他東皇張凡，在此生死相搏，諸般神通萬千大法無上法寶萬古恩怨……依次展開。
「快點回來吧，有很多人在等著你。」
「呼……」
張凡一聲大喝，天下風雲動。
一時間，滿殿儘是舒氣之聲。
導致這一切的，乃是莽蒼山脈陷落後形成的巨泊上方，一座通體明黃的莊嚴宮殿，以及宮殿之外一個負手而立，踏步虛空的男子。
他們還不知道，經此一事周天星辰圖可謂是脫胎換骨，真正使命完結，妖神意念隨著七十二妖神法相朝拜妖皇，消散於風中，絕跡在人間。
看到她們的樣子，燭九霄鳳九齡苦道人他們互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臉上儘是欣慰的笑容。
眨眼間，燭九霄等人眼前一亮，初生的朝陽將日暉遍灑，步出傳承殿的眾人臉上身上，儘是一片金光。
回首再看這大片的水域，張凡心中竟是生出了些許悵然之感。
燭九霄一時沉默，到口邊的勸說也重新咽了回去。
在外人乃至於法相宗宗門弟子皆茫然不解地看著這一變化的時候，傳承殿中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皆是長出了一口氣。
在這種情況下，他與那些踏上了化神長生道路的法相宗前輩化神幾無區別，隱然已可感受到了一直沉睡在法相中的妖神本源意念與法
燭九霄茫然不解，旋即又搖頭失笑，自嘲地心道：「罷了，管他何事，張師弟總不會害我便是，如脫鐐銬，不亦快哉！」
循著一道道日光望去，東涯日出谷的真面目一點一點，展露在了張凡的眼中，幾萬年來七十二妖神無法做到的事情，觸手可及！
鳳九齡哭笑不得，這些日子來兩人相處甚好，如此打趣也習慣了，想要佯怒都做不到。
苦道人撇了撇嘴巴，嗤笑出聲，罔顧他此前也是一副緊張模樣。
燭九霄搖頭失笑，身後忽然傳來「撲哧」一聲，回首望去正見得悠悠這個新一代的小妖女捂嘴偷笑。
鳳九齡、苦道人，不由得就有點尷尬，燭九霄也就罷了，被一個小丫頭看了笑話去真是丟了麵皮。
「哈哈哈……」
這股力量還未蘇醒，燭九霄更多的是本能地覺得不對，又分辨不出來源，今日周天星辰圖到張凡的手上走了一圈回來，他卻發現那種異樣的感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了。
正在此時，燭九霄的身旁，鳳九齡亦是大笑出聲：「我就知道，張凡這孩子有驚天手段，氣運庇佑，當能碾碎一切，一往無前的，果然啊，哈哈哈……」
惜若的意思，無非是經此周天星辰圖去來的膽戰心驚之後，決定要第一時間知曉張凡的安危。
從此之後，周天星辰圖只是一件無上至寶，是法相宗的傳承之本，再無其他意義其他存在寄託。
「既然朝陽照不透自身陰影，那便再起紅日，還此日出地以真面目吧！」
張凡沉默良久，終究收拾情懷，驀然一揮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