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九章 喪心病狂
依稀是一個湖中島，而後是慢慢清晰。
無墟子以手觸鏡，而後目光流轉。
只看到一片血色，原本此處的亭台樓閣，已經大多都不見了蹤影。四處都是粉末碎塊，再還有便是人的血肉碎末。
「簡直是狂妄！我道門數萬載以來，還從未受過這等羞辱——」
有四千弟子，護觀之陣，比無為觀稍強一些。可又能抵擋這個魔頭多久？
待得室內，再次了恢復寧靜。無墟的眼瞼半睜半闔，依舊是淡然如故。
「肅靜！」
那麼這幾個宗派，他們該守何處才好？
那幾個正往上飛撲的道人，便已身首分離，屍軀陸續從空中栽落。
血液流淌，幾乎已將這小島附近的湖水，染成了紅色。
最後那漩渦定住之時，鏡面之上又是陣陣波紋漣漪。一個模糊的畫面，開始浮現了出來。
無墟也不去理會，只淡淡的問。
陪他屠戮了無為觀之後，就支撐不住，進入了睡眠。
亦可以傳空之法降
當鏡內的影像，徹底現於諸人眼前。這靜室之內諸人，都是呼吸再窒。
整個無為觀，須臾間就再無生人。宗守卻並未離去，而是以劍氣為筆，在那地面刻下了一個龍飛鳳舞般的「四」字。
一刻還是兩刻？
無決面色卻更是蒼白，望向這萬魂燈室的一側。
這是晗曦，以及那六隻聖火銀蟻。同樣是離開無為觀不久，渾身上下，就都各自吐出了無數的銀絲，將自己牢牢包裹。
周圍的血泉，流淌入內，轉瞬間就將這個大字，染成了紅色。
使這鏡中的畫面，果不其然的一陣動蕩，最後消散無蹤。
無為觀一戰，除了那幾位九階之上的道人，他幾乎都不曾動手。
下方處，還有幾名神情悲憤欲絕的道人。正向半空中撲去。氣勢慘烈，分明已是有了決死之意。
「無為觀附近，我道
在其之下，左面上側的一位道人，略略凝思，才開口答道：「南面一千九百里，大孤觀。西北二千四百里，無定觀。東南三千里，澧山宗——」
而在他的身右，則是七隻銀繭，懸浮於空，緊隨著他的身影。
就在方才，他親眼看著這位靈境級的武修，在宗守劍下身隕。
只是那少年，卻毫不動容。神情淡漠的往下方俯視，看幾人的目光，如視螻蟻。
紫麟焰槍騎一年前才遭重創，此時還未恢復元氣。
「觀靈、無為、巍山、問奕四宗之滅，乃本尊之責。不曾料到，也未防範。此戰之後，本尊自會請穹境諸老議我之罪。然則這宗守喪心病狂，卻也未嘗不是我等之機。無論如何，也要解決掉這禍患，為四宗死烈，復此血仇——」
聯手幾位同門，都擋不住宗守哪怕一劍！
「你怎不說，是這宗守劍術，實在太
無為觀也有修士，將魂燈留在此間。就在方才，就有連續三盞魂燈，連續熄滅。兩位九階，一位靈境。
那三千丈雷翅一展，無數的黑炎炸開。青白色的劍光，也乍閃即逝。
他那蒲山觀內，如今也不過才有兩位靈境回歸。
而此時這昔日的無為觀上空，只站著一人——一位身穿明黃金衣，身後三千丈雷翼伸展的少年。
立時又一聲宏大鐘鳴，響徹道靈穹境。
此時只見那少年劍光震顫，整個湖心島，都隨之震蕩不休。僅余的那些建築，也在紛紛閃爍。連帶百里之內的湖面，都是波濤不止。
幾刻鐘前，融入先天寒靈庚冥氣時，就已經開始有了晉階的跡象。
「焚空之炎，此人定是那宗守無疑！」
「那無為觀也是無能！千余弟子，加上法陣之力，竟然連半刻都擋不住！」
似乎無為觀里的那些生靈，那些血肉，是其成長的最佳養份。
「四？這是想要告知我等，接下來
都是由晗曦，連同其手下的兵蟻完成。
唇角微挑，冷冷一哂。半空中一道清冽劍影，凌空飛斬而至。
而後是目光清冷，遠遠往這邊眺望了過來。
一金一銀，兩道遁光不斷的閃現，在人群中帶起一抹抹的血花。
「是魔頭！此人的心性，簡直比魔道之人還要狠毒！」
此時穹境之內，靈境強者，也不過四十餘人而已。
話落之時，早有幾位道人閃身，至這面寶境之旁。
「這應該是白金龍劍與瞬空龍劍，好生凌厲！只憑此劍，所有靈境中階之下，只怕一劍都接不下。難怪徐問臨崖，會隕落於他手——」
這道人每說一句，室內諸人就皺一次眉。
執起了那枚小錘，在那黃金鐘上，再次輕輕一敲。
也就在那萬魂燈室內的諸位道人，正覺為難之時。
宗守此時，卻正在向南面行去，虛踏長空，一步千丈。
「滿門滅絕！又是一千九百條性命，這個人，當真是畜生不如
無墟的眸中，也是一陣變幻不定。
接著下一瞬，宗守的眸子，就微微一眯。
執掌道靈穹境數百年，還從未有人，能令他如此方寸全失，進退失措。
※※※※
魂力引動，那鏡面之上，竟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產生。鏡光洞徹，把一重重的時空破開。
「真是宗守！」
「可惜，這面蒼穹境只能觀形影，不能觀法源。不能知那宗守劍道，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一聲夢囈般的低喃，在室內響起，音中既是憤恨又含驚怒。
這大孤觀，果然已經有了防備。
「諸位道兄，可以助我！」
而在其身旁，此時還漂浮著幾隻銀色的飛蟻，也不知到底是何種蟲獸。
忽的宗守足步一頓，遙遙看向了遠方。南面大孤觀，已經可以依稀感應，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離。
此言說出，那諸多道人面上，都神情不一。或是深以為然，或是冷笑不語，或是毫不在乎，或是同仇敵愾。
此時小金已經在他的左邊臂膀，化成護臂模樣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