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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八章 異變終生

第九三八章 異變終生

勝過絕焰的精血化身,就免去陸含煙的剩餘刑罰?
一個閃身,陸天青到了那淵門之旁。而後就若有所思的,看著四周。
即便那絕焰有言在先,也難壓制!
那頭無相神魔,此時已然不在,不見了蹤影。而瀰漫數百里的黑霧,亦同樣無影無蹤。
可若是這真如這少年所言呢?那又當如何?
又下意識的看向那株妖樹,卻見那位他始終記不得姓名的女子,赫然已經不在,樹下空無一人。
然而此時,天上已看不到那黑壓壓雲層。晴空萬里,那烈日懸與當空,也感覺不到四周,有太多的陰氣。
宗守心有所感,蹙了蹙眉頭。
正眼神複雜,注目著樹下這少年。接著就見宗守的眼皮微微跳動,似欲睜眼。
正是陸雲戈所言,三靈問屍蠱!
整個世界,白日里都是黯淡如夜。冥死之氣瀰漫,陰森詭異。
依稀記得一些,最後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雙血瞳,似曾相識。只覺體內,氣血澎湃,更有種欲在這少年身前,叩拜誠服的衝動。
直覺一股熾烈氣焰,從宗守身上忽然勃發。赤紅之火,須臾間瀰漫開來。
宗守頓時直覺心中一空,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塊,難受至極。
一股深層的恐懼,瀰漫著陸天青渾身上下。
陸天青悴不及防下,渾身罡氣,也被燒開大半。
這裏的黑霧盡被焚毀,隱約是與自己有關。可他宗守,哪能有如此神通能耐?
眼前這位,每次說話時的所思所想,幾乎都能預知部分。
陸天青深深一個呼吸,才使心念平復。隨即微覺奇怪,這宗守的眼,怎就變成了這般模樣?記得在他離去之前,還不曾如此。
此處似乎被什麼火焰燒灼過,將數百里內,都化成白地。
聯繫宣華之法,不止是聖庭的傳音之陣一條。
陸天青話音微頓,只看宗守那冷然目光,就知此子,對所謂陸家長輩,毫無尊敬之意。
血眸中微光閃爍,暗暗警惕。
陸天青心中才略過此念,就被宗守的雙目吸引。
眼中的劇痛,居然已經消失不見。他的雙目,也能再次視物。
又是一個他無力對抗的強者,其實對他而言,聖境至境都是差不多,並無本質區別。
說是他與絕焰聖尊合力,也不算錯。
今日之事,他陸天青必然要付出絕大代價。然則那宣華,卻也需為自己出死力不可!
那絕焰聖尊將他支開的這十日時間,多半是為試探,這宗守的潛力極限。
一時之間,那無窮的殺意,再次升騰而起!
「好妖異的眼睛——」
怔然了半晌,陸天青才回過了神。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那冥獄方向。
倒是這無形吞神絲,亦乃九絕死獄中所產之天生異種,類屬蠱蟲。
宗守聞言望向了四周,對此處的變化,同樣是心驚。最後迷茫地搖了搖頭:「是我與絕焰聖尊——」
只是看東西,比以前更是清晰了。
都只需一根手指,就可將他輕鬆碾壓!
內查己身,渾身氣脈,身軀血脈,都一如既往的完好。
只是想想此子的天資,卻也有些心悸。
可當這句話說話,陸天青卻頓時目光獃滯。
可這又是為何?
他離開的這十天,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
說話間把一張赤金飛梭拍出,穿梭向虛空遠處。
若是聖尊出手,自然不難辦到。可這位絕焰老祖,也為何這般做?總不會是閑得無聊。
說不出是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不過那陸雲戈,既然說是要這宗守,受盡折磨而死。
此言當真?
醒來了?
宣華國主看似地位穩固,然而在未來的此子面前,卻只怕如沙築之城,一推就倒!
至境聖尊,總不能真言而無信,不顧顏面。
只是隨即就又覺不妥,將這蠱蟲收起。另將一物,取在手中。是透明的蟲影,在陸天青的真力灌注之下,才顯出形跡!
「難道真是絕焰?」
對面的宗守,仍在發獃,似乎還仍在震驚。
甚至這肉身之力,似還更強了數分。
至境尊者,哪怕一滴精血,萬分之一的實力。也可相當於神境初期的修士——
陸天青皺了皺眉,遁空挪移,瞬閃了過去。
於是更為疑惑——
此時固然遠不及他們,可未來前景,卻真不可度量!
相當然的,就將宗守忽略。一個初入仙境的後輩,哪怕天賦絕頂,要有如此神通,卻也需時間積累。
哪怕是同階實力,數十余個神境聯手,也未必是這絕焰之敵。
即便真是如此,他也要大肆宣揚,讓所有人知曉這絕焰的無恥!
宗守搖了搖頭,目光才落在對面,那紅袍老者身上。
乎是不久之前,才受到過巨大的外力衝擊。
眼神深邃,使他的意念,差點沉浸了進去。
最後陸天青目光,就落在了幾百裡外,那躺在一株妖樹旁的宗守身上。
不是說要在這等二十年,刑滿之後再離開死獄么?
意念一起,那無形吞神絲就化作一條銀線,無影無形的直刺宗守腦髓。
只見那對眸子里,赫然已是一片血紅之色。有如血玉,純凈無比,沒一點瑕疵雜色。
怎的不見了人影?
也不知是否因那血脈異變之故,他對人心念感應,靈敏之至。
對他心生殺意,已經有兩次,一次比一次深沉。
發作雖慢,卻無影無形,不知不覺,哪怕至境聖尊,也難查知。一段時日之後,也可脫去些嫌疑。
然而這時,陸天青卻神情劇變。
陸天青又一抬手,一隻有著黃紫青三色的細小蠱蟲,出現在他手中。
那就依其之意,此子能死不瞑目,是最好不過!
那絕焰已明言反悔,宗守卻仍是抱著萬一之念。
以其在靈法武道上浸淫數萬載的造詣,又怎麼可能會輸?
倒不如一開始,就絕了絕焰聖尊的指望!
「閣下何人?」
遙遙望去,淵門還在,絕焰卻不見了蹤影。
三靈問屍蠱雖能令人痛苦不堪,氣血盡消而死,卻難瞞過旁人。
可怖!
甚至可洞察周圍,所有靈能變化。
「陸天青!算起來,也是你的祖輩——」
陸天青也是釋然,雖還不知具體的情形,不過卻果真是那位絕焰聖尊的手筆。
怕整個陸家,無人可制!
這枚飛梭,可須臾間,遠傳億萬世界,他手中也只一枚應急。
殺意暴起,卻又想起了絕焰之言,又復壓制了下去。
知曉那女人,其實是他母親。拚死尋覓,可到最後,卻偏偏相見不能識,任何人都會是如此神情。
陸天青見狀冷笑,這也早在他意料之中。
十日不見,此子給他的感覺,又有了些不同。
只是此刻,宗守最在意的,卻非是自己的眼睛。而是那絕焰以及進入九層的淵門——
聖境!
陸天青卻不怒反笑,此子這般,倒也算合他意。
百里之內,微塵粒子,甚至內中的結構。無需把法力灌注于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怕正因知曉,此子的天資難得,才有了與焚空聖帝一脈,重新修好之念。
冥獄的天空一直都是死灰之色,更有一層永不消散的陰雲,籠罩天際。
不過一時之間,也察覺不出自己這雙眼睛,有什麼異狀。
一時之間,陸天青只覺胸中冰冷到了極致。
氣機內斂,圓融守真,不漏于外。卻不知怎的,又給人一種暴躁之感。令人隱隱心悸,有些不安。
陸天青陷入凝思時,宗守的意識,也漸漸清醒。茫然的眼神,重新恢復了焦距。
再仔細感應,陸天青心中更驚。只覺這一域世界的法則之力,連通死獄禁陣,都有了不少鬆動。
這個少年只要不死,遲早有一日會爬起來,站到巔峰高處,可謂是心腹大患!
他對這人的身份沒興趣,只想知道,自己要進入死獄,這位會否阻攔?
悵然之餘,又為之擔憂。也不知此女去了何處,現在安危如何?
腳下則全是熔岩化成的地面,竟是把這地下數千丈,全數生生燒溶!
只稍稍猶豫,陸天青就將幾道印決禁止,打入其中。
「此間變故,是你所為?」
有種強烈到難以言喻的衝動,想要將這少年毀去!
怎麼可能?
怎會如此?
那扇阻攔了血靈咒力許久的屏障,同樣不見了蹤跡。
心臟中激烈挑動,有如擂鼓。雙目中,更是微微發癢。
愣了一愣,而後臉上蒼白如紙。這分明是,焚世之炎!
絕焰已然離去,唯一能問的,就是這少年。
他雖常首鼠兩端,出了名的滑不留手,卻也知厲害取捨。
卻見那陸天青轉而一笑:「你母親?可是陸含煙?不久之前,她就困在這株樹下。你在此間,應該見過幾面才是。絕焰聖尊不曾守約么?那還真是如此,不久之前,絕焰聖尊才將你那母親,移往到九層死獄。說是通聯外人,意圖逃獄——」
目中全是忌憚之色,若是再給眼前此人,數百載時光。
宗守是渾然不覺,又遲疑著開口道:「絕焰聖尊與我有約,若我能勝他精血化身。則可將我母之罪開釋,免去剩餘刑罰——」
此時此刻,可能仍是在猶豫之中。一方已掌陸家,小半之權,擁有能使焚空陸家分裂之力。一方則是潛力無窮,只唯獨日後,是否能成功登入聖階,仍難預料。
此子早除,雖是代價不小,卻也只得。拖延下去,只會生變。
聽這宗守之言,居然還真是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