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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五章 怎會是她

第九四五章 怎會是她

此時那樓閣之下,一片噪雜議論之聲,都是震驚于這儲君人選的變動。
日後焚空聖帝,八大國主之位。到底誰上誰下,都在那幾位的操控之中。
旁邊陸道焱的語音,再次響起。卻再沒有夾含,此前那近乎病態般的怨恨之意。
只是他怒斥未停,就被陸雲戈冰冷的笑聲,再次打斷。
那話音頓了頓,陸雲戈的目光,冷冷的斜視了過來。
便連陸雲戈與陸道焱二人,也是神情專註,目露出緊張之色。
這念頭在腦海中掠過,陸雲戈卻又感覺有些不對。
總不可能,是從石頭裡冒出來?
似乎依然察覺到了什麼——
微微失神,陸雲戈的目中,全是茫然之色。
這第七第六,怎的不是陸道焱?難道這傢伙,這一次都不曾入儲君人選之列。
也不知怎地,從幾日前,知曉有人可能晉階陸氏至純血脈開始,他便是感覺一陣焦躁不安。
可到底不對在何處,卻一時想不起來。
豈是那些新晉之人,可以輕易撼動。
倒是旁邊的陸道焱,這時卻身軀繃緊,拳頭死死的握著,似乎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陸雲戈口中呢喃了一聲,而後就又皺起了眉。
這些話,卻只在心中,並無出口,也不可言道於人。
這個廢物,到底何德何能?排名居然直接越過了三人,位列在他陸雲戈之上。
陸道焱的胸中一突,而後就是一陣暴怒。
最可能被踹下的,就是此人。這時卻還有心思,用言語來刺他?
有些偶有聽聞,然而以這些人的焚空血脈以及天資。當還不至於,入選儲君之列。
陸雲戈的眼中,也再現出幾分意外。
這些言語,近乎是赤裸裸的威脅。
還真是如此!看那碑上排位,就如陸道焱所說一般!
只要是焚空陸家之人,誰沒有幾分野心?
陸雲戈卻不肯就此將他放過,淡淡道:「道焱堂弟,既然都已是喪家之犬,就該更為識相,不要胡亂叫吠才是。要知人之耐心,終究有限,說不定一日惱怒,會把這隻無主之狗宰了,以得清靜。你說這個道理是也不是?」
第二儲君,怎會是她?
此名顯化,陸雲戈心中立時一悸,身前憑欄,都被他一掌握碎。
正因陸雲戈親緣較遠,當年才被選定位陸含煙夫婿人選。
「昔日天之驕子,卻淪落到連前五之位,都難保持。我知你心有惡氣,對我不服。然則你陸道焱要怨就怨你那一脈,能者太少,後繼無人。又出了陸含煙這個賤人!」
這前九人中,也不過是順延下降,有一人跌出九名之外而已。
目光如刀,恨不得將那石碑刺穿。卻見那他姓名之上,赫然就是「陸道焱」這三個血色篆字。
為何是第五?
怪不得自己,會隱約感覺怪異不對。
這個姓名,略有些陌生。並非是原本,那四十九名儲君之一!
此時第一個姓名,已經出現在石碑之上。
陸道焱只覺胸中一悶,雙目盡赤,似乎無盡的怨恨積鬱在胸。
陸雲戈初時還有后不解,隨後就瞳孔驟然收縮。
那焚空聖碑周圍光影漸淡,內中縈繞徘徊的血色,終於開始凝固了下來。在石碑底層,顯出了一個個字跡。
正這麼說著,那排名第三的儲君姓名,已經顯出,赫然是「陸環霄」三字。
即便位次降下來,也該是第四才是,怎會是第五位?
「陸君煜,陸高歌,陸銘陽——」
然則此時此刻,卻是有兩人落選,不在最重要的九位儲君之中。
然則此前這聖庭前九位儲君人選中,地位最不穩固的就是這陸道焱。
懶得答話,陸雲戈繼續看著。
此刻整個祖廟周圍,所有人都發出「嗡」然聲響。
一道道強橫氣機陸續遁臨至此,更是十幾束浩瀚神念,瀰漫天際。
忖道怎會如此?
「這些新入儲君的人選中,我焱元一脈,也佔了足足三成!其餘部分,也莫不是親緣與焚空聖帝較近之人?」
陸道焱身軀陣陣發抖,面色鐵青,幾乎說不出話。
然則今日這番變故,實在是使人心懸,失了平常心境。
又是兩個姓名,現於其上。
此時所有人,都知到了最關鍵,九位儲君人選排位之時。都紛紛屏住了呼吸,那雜亂議論之聲,也同樣平靜了下來。
能夠入選儲君,在焚空聖庭,自然也有些關係,有些地位。
這又如何?只不過是多費些功夫而已。他陸雲戈,怎能容忍那陸北武一脈,有出頭之機?
到底在得意什麼?
百般思忖,都不得其解。陸雲戈微微搖頭,繼續觀那石碑。
「陸希臣?」
心神再怔,陸雲戈不禁磨牙。
「雲戈堂兄!不知你可曾察覺,這一次能提升排名的,多是焱元聖尊一脈後裔?」
只后又一個個姓名顯現,卻全是之前不曾見過之人。
第七,第六——
望見此名,二人都不覺意外。這一位,本就是原本的第一儲君。
只見那石碑之上,連續出現六十個人名之後,才出現他熟悉的名字。
然則此時競爭人選驟增,就有些棘手。
而石碑之上的血紋,只是須臾過後,就到了碑尖頂層處。
定要那賤人,受盡折磨而死!
周圍樓閣之上,所有有資格,能在些樓中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霍然起身,目透著不敢置信之色。
然則除了那些新增之人外,其餘變化,倒是不多。
陸含煙——
總覺此事,透著點詭異。即便四處打聽,也無法得知,那個突然間崛起,擁有焚空純血之人,究竟是誰。
陸雲戈不願向此人詢問,默然不語。
想必今日之後,聖庭必定是要經歷一番大亂洗牌,才能重新確定。
然則此時,這位卻也定是受益最小之人。
陸氏不禁同族婚嫁,然則近親之間,卻仍有禁忌。
只等了不到千分之一息,就又是一個姓名,凝于聖碑之上。
都是陸家僅存不多的嫡血子弟,從血脈逆溯中獲得的好處,都是相差不多。
那陸雲戈卻似渾不在意,不但不怒,反似失聲一笑:「我陸雲戈的排名,又何用你陸道焱來憂心?再者——」
「即便你陸道焱的位次,能超越我。卻不知道焱弟弟,可能在這儲君位上,坐的穩當么?」
凝視了片刻,那陸雲戈的目光,才又緩和下來。
陸雲戈亦是緊咬著銀牙,口裡咯嘣作響。
「儲君人選,非是七七之數。而是一百零八么?」
陸雲戈心中頓時一抽,哪怕城府再深,也是有了些緊張之意。
視角餘光,卻見旁邊這廢物面上,赫然是笑意滿面。
而下一刻,陸雲戈也心中一動,看向了樓閣下方。
「你敢對我如此說話!」
其實方才,對那陸道焱之語,本不該說。對此人的譏諷之言,也本不用去搭理。
異色微閃,陸雲戈就把那驚意強壓了下來,心中殺機暴起。
卻對後面兩位,是越發的好奇。
陸雲戈正百思不得其解,就看見那石碑尖頂,又一個姓名繪成。
又道:「你如今地位,維持不易,還是莫要有事沒事,來招惹本君才是。再說的直白一些,我此時即便指使一個部屬,將你陸道焱宰了。這焚空聖庭,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我?那位即將退位的焚空聖帝么?是了,這個人也是你如今唯一依仗了。然則那人,連自己唯一孫女都報不住,又能護得住你陸道焱么?」
看著這幾個名字聚集,陸雲戈就是一怔。
一側的陸道焱,卻已平靜了下來。無聲而笑:「這次的儲君人選,卻是有些多。怕是遠遠超出四十九人之數,如此盛景,也只有七千年前才有。想必宣華國主與堂兄,接下來的日子,是有得忙了。」
此前也無絲毫徵兆,也沒聽說,族內有如此天資之人。
至於他陸雲戈,二十年經營。在聖庭中根基已固,能夠借力的聖境元老,就有六七位之多。
在他想來,即便是有人崛起,搶去了聖庭第一儲君之位。
有如實質,令人心中如被絞割。
此時無數人的目光,也都在往那石碑方向注視過去。
當真可笑!也不可理喻。
陸道焱眉頭一挑,只覺那冰冷的視線,如刀般刺入自己心神。
宣華國主昔年,更曾將得罪至死,也必定不會坐觀!
是因這一次,血脈逆溯之故?
「陸雲戈——」
以前儲君的人選少,那些個國主元老,可以穩穩壓制。
若有朝一日,能等聖帝之位。掌握大權,必定頃一生之力,使陸北武一脈,永無出頭之日!
那陸道焱卻又笑:「你又可知,這意味著什麼?身具焚世血瞳的那位,即便不是焱元聖尊後裔,也當是關係親近之極——」
陸雲戈卻是放聲大笑,似說不出的狂狷,道不出的快意。
無數的念頭,無數的猜測,一一紛閃而過,卻都不得要領。
「莫要哪日外出,出了什麼意外,被人斬殺了才好!這等事情,道焱弟該習以為常才是。焚空聖庭這幾百年來,殞落的嫡脈血裔,難道還少了?」
陸雲戈心知其意,神情也是冷峻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