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露鋒芒
第八十一章 血戰柔情
柳柔瑤如何不知道丈夫在出言安慰自己，揚起了頭，在他地臉側一吻道：「江南。你錯了，你絕對不是一個平庸無用的人，你是最偉大的英雄，真正的男人，能遇到你，才是我的福氣。」
李江南立刻道：「抗議無效，立即執行，再不走，我真叫人來架你了，對了，我剛才聽到兩個大鬍子男人在說有一個月沒洗澡了，就叫他們兩個來，讓你知道男人與女人地區別。」
柳柔瑤臨風而立，見到何凱離開，剛才還在微笑的臉卻漸漸地幽靜黯傷起來，凝視著李江南，低聲道：「江南，你還記得對我的承諾嗎？」
沒想到這看起來嬌憨純真的武青蕾居然還有如此的膽量與勇氣，李江南倒也欣賞，不過欣賞是欣賞，那還是不能留她在城樓之上的。當下便板起了臉道：「你在這裏，只能夠給我們添麻煩。這裏不能讓女人參戰，我是西城樓的副指揮，現在命令你立刻回去，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人給你架著走。」
李江南道：「我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就像那次我們在船上一樣，以地為床，以天作被，好好的和你恩愛，沒三次以上，絕對不放你起來。」
李江南也匆匆過去，往下一看，卻見朦朧的薄霧中，曾家堡又派出了昨天一樣的陣形，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在後，往前推進著。
李江南見他還沒有懂起，只得又道：「你不發亮。那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柳柔瑤聞言，連忙對李江南道：「武夫人說得很對，你還是好好的休息，我們本不應該來打擾你的。」
武青蕾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道：「武家堡都已經讓曾敦儒佔去了，我還是什麼千金小姐，曾敦儒害了我們家這麼多條人命，就別以為我們武家的女人好欺負，我一樣也可以拿槍拿刀做一個戰士的。」
何凱一時沒有明白，摸了摸頭，道：「很亮，沒有啊，我又不是電燈，怎麼會很亮？」
李江南知道她心裏也明白柳家堡快守不住了，在提醒自己遵守同赴黃泉的諾言，便點了點頭道：「我記得，可是柔瑤，這場戰爭比我想像中地還要殘酷，說不定……說不定……」
李江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道：「別傻了，我的父母雖然沒有見過你，但你絕對是個好媳婦兒，他們看不看到你，都是一樣。」
而此時，他心裏也已經明白，曾敦儒已經不再用什麼戰術，他現在只有一個策略，那就是硬拼，以血染血，以命換命的硬拼，這個辦法雖然笨，但非常有效，只一個上午，城樓之上地柳家堡人又有一千多地傷亡，而曾家堡傷亡的人數只是略多一些，這樣拼下去，雖然終還是曾家堡佔了便宜，只是元氣傷得將無比地慘重，最後能夠進入柳家堡的，不會有多少人了。
柳柔瑤也一搖頭，有些好奇的道：「不知道，那你給我說說，看我這幾天能不能去幫你完成。」
正在這時，卻見到武青蕾與江蓉在霧中向這邊走近，兩人便只得鬆開了相互緊摟著地手臂。
在無數善意的謊言之下，武青蕾頓時錯誤的估計了形勢，很有些興緻勃勃的道：「好啊，南哥，有時間我再學些新的花樣兒給你做別的好吃的。」
李江南也有滿腹的言語給柳柔瑤講，一眼瞥到何凱還在自己身邊憨頭憨腦的站著，忍不住道：「何凱，你不覺得自己很亮嗎？」
說到這裏，她慢慢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系著紅繩的香囊，默默的掛在了李江南的脖子上，然後才痴痴地注視著他道：「江南，這香囊里，裝著我的頭髮還有指甲，也裝著我的魂。不管你回不回來，我都會跟著你，永遠，永遠，閻王老爺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李江南倒是理解他說出的違心之言，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
江蓉仍然很冷靜地道：「柔瑤、蕾兒，我們走吧，李江南今天一定累了，讓他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又會是一場大戰，必須恢復體力，否則敵人一來，就會很危險了。」
柳柔瑤見到他點頭，櫻唇緊緊地咬了咬，又道：「江南，你知道我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聽到她這麼說，李江南第一個叫了起來，道：「不行，你能在城樓上幫什麼忙，還是回到柔瑤的院子里去，要是真想幫，就還是像今天一樣
這時，他更加摟緊了柳柔瑤，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柔瑤，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城樓外的戰鼓響得越來越急促了，而不停地有柳家堡的人往牆垛處奔去。
他本來想說「說不定我會忽然被人殺死，無法回到你的身邊。」但柳柔瑤顯然已經知道了他想說什麼，伸出了纖細滑嫩地手掌，輕輕的捂在了他的嘴上，一雙清澈透明的秀眸已經布滿了盈盈的水波，跟著就有兩行珠淚順著雪白的臉頰流下，緩緩的搖著頭道：「江南，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明白地。」
經過一夜的休息，李江南的體力基本已經恢復，便拿著一柄砍刀，在城樓之上不停地奔跑，見到那裡有危急的情況就衝上去，沒有多久，刀上、身上又沾滿了鮮血。
沒想到柳柔瑤會有這樣的反應，李江南連忙拉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給她在臉上拭淚，道：「我開玩笑的，你怎麼當真了，而且，這生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搞不好是你的肚子爭氣，而我的種子不爭氣，別對不起對不起的，柔瑤，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既然逃不過一死，笑著死總比哭著死來得瀟洒。」
李江南「呵呵」一笑，將嘴巴湊在她的耳畔道：「這幾天肯定是完不成了，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讓你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不過最好長得像你，那一定會帥呆了，小的時候會風靡萬千幼女，長大了就風靡萬千少女。」
柳柔瑤道：「我遺憾嫁給了你，可一次都沒有去拜見公公婆婆，他們還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媳婦兒，我也沒有盡到孝心。」
雖然這麼說，但兩人都知道將永遠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緊緊地抱著，柳柔瑤在流淚，而李江南地眼圈也在漸漸濕潤之中。
他說了這話，忽然又往地上吐了兩口口水，道：「呸。呸，什麼死來死去的，我這人前二十來年運氣是不怎麼好，但能夠遇見你這樣的大美女，而且你又真心地待我，一定已經是否極泰來，開始轉好運了。所以過去在武家堡沒被曾敦儒的人害死，剛才被那麼多人在城樓下包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之間，他聽到了巨大的戰鼓擂擊之聲，下意識的立刻一躍而起，然後再睜開了眼睛，卻見一輪紅日斜懸于東方，霞光滿天，而霧，已經由濃變薄。
說著這話，就匆匆的走開了。
而柳柔瑤望著李江南，卻沒有再言語，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又指了指懸在他脖子上裝著自己髮絲與指甲的香囊，這才轉身離開。
要是在過去，李江南這樣很不正經的語言，一定會讓柳柔瑤羞澀無比，那是萬萬不會回應地，但是，此時面對著渾身是血，眼神中卻充滿激情的丈夫，柳柔瑤卻將身子更緊密地貼在了他的懷中，輕聲道：「我願意，江南，我也想和你好好的恩愛，你想要我怎麼做，我都會聽你的，我要盡心的侍候你，讓你非常非常的開心。」
不一會兒，武青蕾與江蓉就走到了兩人的身邊，而她們提著地竹籃都已經空了。
柳柔瑤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何凱瞧了瞧有些羞澀，在一邊微微含笑的柳柔瑤，這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自己的頭道：「哎呀，我真笨。」
武青蕾只好不再多說了，撅著嘴，由江蓉拉著向城樓下走去。
十分鐘之後，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喧天而起，卻是大量的曾家堡人架著雲梯開始登城了。
要知道，柳柔瑤雖然與他感情越來越深，但只說過自己對她好，從來沒有說過『你是最偉大地英雄，真正的男人』之類的語言，完全聽得出來，這樣的話。是發自柳柔瑤肺腑的。絕對沒有因感激他留下來生死與共而故意誇讚的意思，而對一個男人來說。征服一個女人的靈魂，遠比征服她的肉體更來得珍貴不易，除了柔情之外，男人更在乎展示自己雄性地一面，得到認可已經很難，更別說達到「英雄」這樣的高度了。
武青蕾頓時氣呼呼的道：「哼，我知道你是副指揮，那就很了不起嗎，還不許女人參戰，這是我們藐視女人，我要抗議，強烈
誰知武青蕾的表情卻著急起來，道：「什麼不能幫忙，我可以留在城樓上幫著包紮傷員什麼的，對了，還可以搬石頭，你們不要以為我的力氣小，在學校的時候，班上好多女同學扳腕兒都扳不過我。」
武青蕾看來還有好多話想給李江南說，但聽著江蓉這話，也不反駁，只是道：「好啊，南哥，你們先聊聊，等我把饅頭髮光了，再來和你說話。」
然而柳柔瑤還是沒有止住淚，忽然一改往日的典雅羞澀，不去管周圍的柳家堡人，一頭撲在了李江南的懷裡，哭聲更大了，道：「江南，江南，都是我連累了你，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早就離開，回到中國去了，你是為我死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將柳柔瑤手中的竹籃接了過來，與江蓉一起離開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大霧之中。
他說出這話，本來是想緩解一下柳柔瑤的心情，誰知柳柔瑤並沒有笑，也沒有往常一樣的羞澀，而是忽然「嚶嚶」低泣了起來，道：「江南，對……對不起，是我地肚子不爭氣，沒給你生一個孩子，其實……其實我也好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江南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麼？」
兩人商量一下，決定將下面地兩千預備隊調上來監視城樓下的動靜，並替換著一部分柳家堡人去帳篷里好好休息。
江蓉雖然沒有說話，但一直在凝視著渾身是血，看起來成熟堅毅，與平時彷彿換了一個人的李江南，眼神中也充滿了很複雜的感情，但見到柳柔瑤望著李江南的溫柔，臉色又是一黯，說道：「蕾兒，讓你瑤姐姐和南哥單獨呆一會兒，我們還是去將饅頭分發完。」
這兩天李江南雖然聽到過不少的誇讚。但感覺並不太強烈，聽到柳柔瑤這麼說，他渾身上下的毛孔頓時無比舒暢，身子似乎要迎著夜風在大霧中飄然而起。
武青蕾道：「呸，呸，臭男人，臭男人。你以為臭就是男人嗎，根本是專制，沒有人權。」
李江南此時也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更想將柳柔瑤緊緊地摟在懷裡狠狠的吻她，但是，附近還有無數
江蓉見到她與李江南爭了起來，就拉住了她的一隻手，沉著臉道：「蕾兒，不要再胡鬧了，李江南還要休息，現在柳家堡還沒有到我們這些女人參戰的時候，等到了最後關頭，我會帶你上來的。」
李江南默默地看著她的纖弱的背影消失，卻沒有再多想了，而是去找柳雪峰，卻見他身上已經裹著了紗布，一問才知道，腰側被敵人刺了一刀，只是沒有傷著要害。
江蓉這時也堅決地道：「是不行，蕾兒，那樣重的滾石不是你能夠搬動的，而且你根本就不會包紮，就算是會，你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和這麼多的男人肌膚相觸，那是非常不方便的，別胡鬧，快跟我和你柔瑤姐回去。」
見到柳柔瑤的神色越來越黯然，李江南有心逗她開心，便道：「柔瑤，你知道我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不一會兒，就聽到「嗖嗖」的箭響，無數的箭羽向著城樓之上射來，而城樓之上地柳家堡人，有的在閃避，有的也在用箭弩向下還射。
布置好一切之後，李江南就找了一處地方，躺了下來，他實在太累了，累得根本無法用「獅吼功」的心法調理元氣，躺在了冰涼的青石磚地面上，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李江南也顧不得什麼影不影響士氣了，緊緊地摟住了柳柔瑤，道：「別說傻話，像你這樣的大美女，能夠嫁給我這樣長得抱歉又平庸無用的人，那是我前生敲破了至少一百個木魚，修了一百座橋才換來的。能夠陪著你這樣地大美女死，才是我天大的福氣，別人不是說過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而你這朵牡丹花陪著我一起同赴黃泉，我是風流得爽翻天了。」
武青蕾卻道：「小媽，瑤姐，我想留在城樓上幫忙，你們先走吧，放心，我不會耽擱李江南睡覺的。」
柳柔瑤並不計較這些，反而道：「是啊，蕾妹第一次下廚就能夠做得這麼好，真是很聰明，我要像她學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