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禪》目錄

第140回 黃雀在後

第140回 黃雀在後

這麼一說,孟雲高立時就明白了過來,的確,原本在監視著他們,但是現在樓無痕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禪念早就被卓知遠發覺,那麼,卓知遠的舉動就再不像從前那麼簡單,樓無痕也一定需要不斷的揣摩卓知遠的行為有沒有更深的用意。這樣一來,反倒是能令得樓無痕處處受制,不敢放手為之。雖然也留下了許多破綻,但是這時候的破綻卻每一個都有可能是陷阱,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恐怕都要小心從事。
雖然又一次是兩人同時上路,但是意義和之前完全不同,這次再不是兩人各懷心事,而是目標一致。如果說兩人之間還有什麼不一致的地方,那就是孟雲高在擔心著卓知遠不夠相信他,而卓知遠則稍稍的對孟雲高進行著提防。
可是卓知遠卻一把抓住了孟雲高的手,厲聲說道:「你幹什麼?」
孟雲高還是有些不解:「難道你不怕他親自找上門來?」
「到了我這個份上,我所考慮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命保住,我已經錯失了討好師門的機會,再想回頭,比求的你的諒解還難。我還不至於傻到那個地步!」孟雲高鎮定下來之後,滿臉的苦笑。
果然不出所料,卓知遠第一件事便是開始搜尋他那一縷禪念,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當卓知遠的禪念分佈到那幾本經書上的時候,樓無痕也自然感應到了卓知遠的禪念。當時,樓無痕就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收回自己的禪念,讓卓知遠撲個空呢!但是這樣一來,他就無法知道下一步,卓知遠和孟雲高的去向,他派出去的兩名弟子,也就無從追尋他們了。
卓知遠也知道,自己是找到了樓無痕的禪念波動,但是自己的這通搜尋,也一定瞞不過樓無痕。這也算的上是一種交鋒了,反正卓知遠已經出了招,接下來,就要看看樓無痕如何接招了。
「這本功法我替你保存了。」卓知遠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管孟雲高是什麼反應,直接將那本經書放進了他的懷裡。
兩人稍稍休整了一下,一同上路,毫無疑問,方向是大胤皇朝的南疆。
「呵呵,這個卓知遠,如果不是月仲奕留在我教的棋子,那倒也是個相當值得扶助之人。可惜啊可惜,月仲奕倒是下了一步好棋,不過,現在的月仲奕大概還不知道,他的這步棋已經叫我們發現了吧?呵呵,等到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倒是這個卓知遠,讓我覺得越來越有趣了。難怪莫詢對他虎視眈眈,卻好像也遲遲沒能下手。既然他用這樣的方式向我下了戰書,我要是不應戰,那多煞風景啊?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子還有什麼樣子的手段。陪你玩玩吧!」
想到守望相助這個成語,卓知遠突然感覺到這樣的風險是值得的。
卓知遠沉著臉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你下山之前,面見樓無痕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
「哈哈,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樓無痕在忌憚什麼,但是很顯然,就如同你所預料的一樣,我身上一定有什麼讓樓無痕不敢輕舉妄動的地方。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胆的來找我麻煩。讓他看到我們的舉動也好,我倒是想看看,這種監視不成反被監視的感覺如何。」
這,也算的上是一種博弈了!雖然不是正面的實力交鋒,但是卻也有著不亞於正面交鋒的感受!
「那好,我倆一同上路。不過,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任何的異心,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灰飛煙滅!」卓知遠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聽得孟雲高縱然沒有異心,卻也心悸不已。
卓知遠緩緩搖頭笑道:「我未必需要反過來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留下這縷禪念,我們無論做什麼,在樓無痕眼中看來,就都顯得不那麼可信了。他會不斷的揣度我們的真實意圖是什麼,這就是對他最好的牽制。」
現在的孟雲高,即便對他下了手,在清源山不願意冒任何風險的前提下,恐怕依舊會在事後將孟雲高除掉以絕後患。對於目前的孟雲高而言,與其將存活下去的希望放在清源山的人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上,那還不如寄托在自己和卓知遠一起,從清源山的人的手裡殺出一條生路來。
拿起了一本功法之後,卓知遠立刻將自己的禪念分出去少許,開始在這本功法上細細的搜尋,一連搜尋了三本功法,卓知遠才在那本經書上找到了一絲若有還無的芥子元力波動。毫無疑問,這一定就是樓無痕的禪念了。
想了半天,卓知遠也覺得自己的處境雖然比孟雲高稍好,但是現在這種時刻,身邊多個幫手,總比自己單槍匹馬的干要強。
在卓知遠看來,他現在的一切表現都是發乎本心,在遇到事情之後的本能反應。他覺得這是任何一個人都應該能夠做到的,而不是什麼自己特殊的能力。他甚至於還感覺到奇怪,自己這一套手段施展出來,根本是不假思索的,但是孟雲高比他年長那麼多歲,卻居然想不到他的用意。卓知遠哪裡知道,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根本就是超乎常人的,別說孟雲高,就算是已經數百歲的樓無痕也是大感意外。而如果樓無痕知道卓知遠的全部心思,將更加的意外,那樣的話,他甚至可能不顧一切也要將卓知遠扼殺在現在這個時候了。
但是細想之下,卓知遠也覺得孟雲高此刻除了跟自己綁成一條線之外。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是,卓知遠如果選擇帶上孟雲高,也有一定的風險,他必須時刻提防著孟雲高會對他下手。
卓知遠所想的一點兒都不差,就在他讓孟雲高從身上拿出這幾本功法的時候,樓無痕那邊就已經得知了這一切。之前看到卓知遠和孟雲高動起手來,樓無痕還暗喜了一番,若是這兩人真能殺個你死我活,對樓無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順理成章的將責任推給孟雲高,這是一個清源山始教叛出山門的弟子,卓知遠為了清理門戶,跟他大打出手,可是卻因此身受重傷。哪怕不能置卓知遠於死地。卻也可以通過其他的手段變通,若是能藉此廢掉卓知遠一身的修持,對於樓無痕而言,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猶豫,就讓卓知遠已經順利的查找到了樓無痕的禪念,兩股元力的波動相觸,立刻引起了一點點小小的摩擦,不過卓知遠一試之下就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禪念,並沒有讓自己佔據了足夠優勢的禪念將樓無痕的禪念吞噬掉。
對此,孟雲高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這時候,他更多的需要的是去感激卓知遠願意接納他,而不是再去跟卓知遠爭論任何。
只是,他們絕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們的身後,也一直吊著一條嬌小的身影。如果他們能夠發現身後的身影,就會立刻發現,那是他們的小師妹——月小猜。只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小師妹居然會偷偷的溜下了山,跟在他們身後。
相比較起卓知遠目前的進退維谷,孟雲高的處境其實更差。而卓知遠要想驗證孟雲高到底是不是用的苦肉計,想必很快就能知道答案。只要看看接下來的幾天之內,有沒有人來取孟雲高的性命就知道了。
孟雲高滿臉的不解:「毀了他的禪念啊,難道讓樓無痕就這麼像個弔死鬼一般的吊在我們身後么?」
說著話,孟雲高一把從卓知遠手中奪過那本經書,抬掌就想將那本經書連同樓無痕的禪念一併毀滅。他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任誰都知道,現在,此時此刻的卓知遠,對他定然不會太信得過。
就在他們兩人一路馳騁趕往南疆的時候,圓覺和蘇子方也早已日夜兼程,憑藉著樓無痕留下的那縷禪念的指引,拚命的追趕著卓知遠和孟雲高。
月小猜此刻一縷芳心完全系在卓知遠身上,縱然一方是她的授業恩師,她也沒有半點猶豫,甚至於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彷彿卓知遠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一般,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對卓知遠有絲毫的不利。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師父!而且,這個時候她還看不出樓無痕想要對卓知遠有什麼不利,只是她很擔心,如果卓知遠此刻仍舊跟孟雲高在一起,孟雲高的事情會讓卓知遠惹禍上身。雖然跟卓知遠的接觸並不多,但是月小猜卻也知道,卓知遠是一個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的同伴出事而袖手旁觀的人。甚至於,月小猜也在心中產生了一絲懷疑,根本無法相信孟雲高這才下山沒幾天,就出現了所謂叛出師門這麼大的事兒。如果真有,恐怕卓知遠也和這有很大的關聯。
卓知遠點了點頭,他也相信,縱然樓無痕比孟雲高的修持高出許多,但是如果想要在他身上附上禪念來進行追蹤,恐怕還沒有什麼可能,至少不可能不讓孟雲高有所發現。
卓知遠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管你是真的打算跟我一起叛出山門,還是這也僅僅是樓無痕的一步棋。我都將其暫時擱置一邊。但是樓無痕的禪念不能毀,我還等著他下一步棋呢。他找不到我們,我怎麼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只是,孟雲高越發有些膽怯的看了看卓知遠,這人不單在實力上遠勝於自己,而且就連在謀划之上,也不知道勝過自己多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才么?可是他今年分明才十六歲,即便從娘胎里就開始訓練,恐怕絕大多數人也無法做到他這一點吧?
可是,卓知遠和孟雲高很快便停了手,縱然聽不到這兩人之間的對話,樓無痕也知道這兩人一定達成了某種戰略上的同盟。他當時就在暗忖,恐怕以卓知遠這少年的靈慧,很快就能猜到自己留下的那一縷禪念。
卓知遠慢慢的點了點頭。卻並不開口。
樓無痕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他的禪念其實比卓知遠要強大的多,但是由於在那本功法經書上,只是留下了他安放的一丁點兒禪念,後繼乏力。而卓知遠的禪念則是源源不絕的,拼數量也足以將其吞噬湮滅。現在卓知遠並沒有如此作為。不由得也讓樓無痕大覺有趣。
孟雲高對卓知遠的敬畏之心加重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忌憚。不過,他倒是有一點猜對了,甚至於連卓知遠自己此刻都不知道,他的確是一個從娘胎里就開始被訓練的怪胎,很多東西早已被強行灌輸進了他的大腦,只是這個時候的他,還遠未達到能將這些東西開啟的地步,因而對於這一切還是迷迷糊糊的不甚了了罷了。
孟雲高皺起了眉頭:「那你還不把那縷禪念抹掉?你要是還不相信我,那麼讓我來!」
總之,不管如何,卓知遠此刻的處境都非常不妙,這讓月小猜異常的擔心!
那麼,唯一可以給樓無痕追蹤上孟雲高的手段,那就只剩下了他交給孟雲高的東西了。否則,卓知遠斷然無法相信,樓無痕會不在孟雲高身上做任何的手腳,他就算是神通無限,也斷然不可能在孟雲高和卓知遠離開清源山這麼遠之後,依舊能知悉他們的動態。那樣的話,他早就飛升成仙了,還用得著在清源山始教做個長老么?況且,神仙究竟有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卓知遠都表示懷疑。
看到卓知遠明顯已經查探出樓無痕的禪念,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孟雲高卻有些按捺不住,開口問到:「你找到大長老……唔,是樓無痕的禪念沒有?」
「反被監視?你能順著樓無痕的禪念追蹤到他?」孟雲高滿臉的霧水,在他的認知當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被做到的事情。
孟雲高不帶絲毫猶豫的,將那幾本功法都從包袱之中拿了出來,攤開擺放在卓知遠的面前:「就只有這幾本功法。」
自言自語了一番之後,樓無痕也並沒有收回自己那一縷禪念,而是繼續讓那縷禪念附著在那本功法的經書之上,觀察著卓知遠和孟雲高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