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禪》目錄

第345回 古陣法(八)

第345回 古陣法(八)

一枚晶瑩剔透的彷彿玉璽模樣的東西,被拋上了天空之後,立時噴出覆蓋了方圓數十里的蒼茫白霧,那白霧的溫度奇低,幾乎只是一瞬間,就連空氣都彷彿被凍住了一般。奇寒無比,絕不比萬年玄冰遜色。
正如卓知遠所言,如今的劍仆早已比那對御魔金鐧強大的多,只不過一招之下,那些蝴蝶就都被天罡琉璃劍幻化而出的細針刺破,紛紛墜地,轉眼化作芥子元力,又被【如意煉寶訣】煉化,成為卓知遠體內的真氣,同時,一對金鐧也融入了卓知遠的血脈當中,很快便朝著卓知遠右手的掌心的勞宮穴疾奔而去。
欲界軍團的將軍聞聽此言,頓時大怒,但是左珏埃在對方手中,他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動。見陳一新緩緩升空,他也自降了些高度,回頭下令道:「你等將此地圍住,他們若欲突圍,給我全力阻截。我去會會那個大言不慚的傢伙!」
此刻陳一新的金剛龍象劍已經練至了第三層,龍象一體。一條青龍加上一頭猛獁巨象從劍尖猛然突出之後,迅即合二為一,形成了一個象首龍身的怪物。宛如青龍一般的矯健飛速,卻又擁有猛獁巨象的力大無窮。四條粗腿,完全是猛獁巨象的粗壯,每跺上一腳,幾乎都能令得萬象大陣顫抖不已,長長的象鼻更是靈動如蛇,不斷的朝著欲界軍團的那個將軍噴出兇猛的火焰。
這話,等於就是命令劍仆出來和那對御魔金鐧幻化而成的蝴蝶正面對敵了,劍仆心中著實有些猶豫,對於這股強大而熟悉的氣息,他實在膽寒的很。但是他同時也知道,卓知遠所言非虛,重新擁有了靈智之後的他,若是想要再行突破,就必須將當初禁錮他的那個人斗敗,否則永遠都不可能從這天罡琉璃劍當中出來。並且,他也足夠相信卓知遠的話,那對金鐧已然被卓知遠消耗的七七八八,他現在缺的僅僅只是一戰的勇氣罷了……
這卻是卓知遠沒有想到的,他早就知道【如意煉寶訣】的勞宮第一訣可以吸收法寶,但是卻只能容納一種法寶,如今這御魔金鐧朝著勞宮穴奔去,天罡琉璃劍又該如何自處!?
劍仆似乎還是頗為膽懼,但是還是緩緩的從卓知遠的識海之中探出頭來,只是微微一探首,便又縮了回去,口中驚懼的叫喊:「正是這股氣息,正是……」
卓知遠坐在地上,對於天空中發生的一切渾然未覺,渡天童和緋羽雖然修持都頗高,但是當那個將軍的法寶玄天冰皇璽施展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尤其是他們現在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保護卓知遠身上,不敢有絲毫怠慢。幸而陳一新隨機應變的快,這才沒讓他們感覺到更重的威脅。
卓知遠大怒道:「你剛才去哪裡了?為何召喚你不出來?」
一經出來,天罡琉璃劍立刻脫手而飛,劍仆鬚髮皆張,顯然是拼盡全力了,想要在一瞬間分出勝負。天罡琉璃劍在卓知遠的經脈當中化作無數的牛毛細針,每一根針都彷彿是一柄微縮版的天罡琉璃劍的模樣,朝著那數量顯然已經不如當初繁多的蝴蝶刺去……
果然,那將軍終於瞅到一個空隙,奠出了自己的法寶——玄天冰皇璽。
陳一新脾氣較為火爆。而且早就憋著一股氣想要拿下欲界軍團,當即抬頭喝道:「休要在此咋咋呼呼,但若是不在惜你們主帥的性命,便直管下來與我一戰。」說罷,手中長劍一橫,身子早已騰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之中。同時,陳一新傳音對渡天童說道:「渡大哥,我盡量挑逗那將軍與我單打獨鬥,你與緋羽掌門保護好知遠。」
一時之間,那名將軍被逼得手忙腳亂,看其狀況幾乎是岌岌可危。不過,陳一新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然看起來自己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是他也知道,這點兒優勢並不能讓自己變成勝勢,對方一定還有什麼手段沒有施展出來。
兩人在空中僵持了起來,而欲界軍團那些軍士也已經退出了百余里,陳一新心中稍稍有些著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擋多久,只希望卓知遠能夠趕緊恢復過來。雖然四人聯手倒是不怕欲界大軍,而且手中還有令對方投鼠忌器的左珏埃做人質,但是若真是被數萬大軍宛入鐵桶一般的圍困住,對方固然難以傷的了他們,但是他們想要突圍,談何容易?唯有他和這個將軍一戰之下,使得那些軍隊的包圍圈無限擴大,這才能找到突破包圍的機會。只要能回到己方的城池當中,生擒了對方的主帥,這場戰爭恐怕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陳一新也正是這個目的,他明知道那個將軍與他是半斤八兩的實力,此戰之下卓知遠有渡天童和緋羽保護,不會有任何損傷,甚至於他都不太可能看得見聽得到空中發生的爭鬥。但是那些欲界的士兵,就決然不可能在他們的戰鬥之下保持原本的陣型了。只要有一部分士兵受不了這些法術的餘威,那麼這個包圍圈就要薄弱的多,一旦卓知遠恢復了過來,眾人想要衝將出去,就要簡單的多了。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卓知遠體內的那些彷彿數之不盡的蝴蝶也似乎開始式微了,但是卓知遠能夠釋放出的三昧真火也似乎到了盡頭。再也無法堅持的多久。不過,剛才和左珏埃對敵之時,並未出現的劍仆,此刻卻又在卓知遠的識海當中出現。
「喏!」空中那些軍士齊聲傳來響雷一般的回答,陳一新此時也揚劍和那將軍斗在了一處。
不過很快陳一新也便施展出了赤炎劍光術,飛劍在空中布成了一道劍網,那劍網覆蓋之內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但是在玄天冰皇璽的壓制之下,那火焰始終無法如同從前那般布成鋪天蓋地的火網,而僅僅只是彷彿零散的火種一般,各自燃燒,不過,這樣一來。陳一新身上的壓力也陡然輕鬆了許多,再不像剛才那般行動都受到了障礙。
再也不敢怠慢,陳一新竭盡全力將那合二為一的龍象收了回來,那是他的劍靈,若是被對方打碎,陳一新至少數十年內,實力都會倒退一大截,這根本是他所承受不了的。
兩人各展其能,在空中鬥了個難分難解。要論修持,欲界軍團的那個將軍比陳一新稍高几分。可是陳一新自從下得清源山之後,幾乎一直在戰場上廝殺,其真實戰鬥力遠比他自身的修持要高許多,因此倒是也不露敗象,與那將軍鬥了個棋逢敵手。空中風雲雷電的變換著,夾雜著各式詭奇的光芒,地面上渡天童和緋羽合力在卓知遠身體周圍加了一層禁制,將其保護在其中,不受到空中戰鬥的影響,可是那些欲界軍團的軍士就沒那麼輕鬆了,他們修持稍高一些的還能勉強抵擋那些法術的餘威,修持低一些的,就只能退出數里地去,防守的陣型比起剛才,顯然要鬆散的多了。
仔細想了想,卓知遠又道:「你入我經脈,看看當年那股氣息是否便是如今在我體內肆虐的那些蝴蝶狀的東西!」
劍仆似乎有些膽怯,訥訥的說道:「老夫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數萬年前,便是那股氣息將我禁錮在這天罡琉璃劍之中,我著實有些膽寒了。」
心裏忐忑難安,但是劍仆還是緩緩的從卓知遠的識海之中走了出來。手中握著的,正是那口晶瑩到幾近透明的天罡琉璃劍。
陳一新也感覺到遍體生寒,行動顯然慢了許多,那龍象一體的怪物也再不如適才那般可在空中遨遊,雖然沒有立刻被凍住,但是卻也行動難當,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也便會被凍成冰坨,和那些軍士一般的下場。
卓知遠冷哼了一聲:「原來當初禁錮了你的人乃是這對金鐧的主人,哈哈,這倒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雖如今還無法直面當初禁錮你的人,但是卻能對上他的徒弟,對上他的法寶。劍仆,這對金鐧已然被我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剩餘這點兒力量,早已不是你的對手。你將其戰敗,從此以後便可擺脫這心魔的束縛,說不得你還能因此獲益良多。」
只是他這玄天冰皇璽一經施展而出,就連他自己手下的千軍萬馬也受到波及,雖然在他放出玄天冰皇璽的一瞬間,那些軍士就忙不迭的後退,但是還是有數百名軍士被直接凍在了玄天冰皇璽的攻擊範圍之內,眨眼間就成了小冰人,落在地上碎裂成了無數晶瑩的碎片,再也無有半點生機。
卓知遠一愣,隨即明白,既然這天罡琉璃劍根本就是欲界重寶,那麼當初救下劍仆最後一縷禪念的人恐怕也跟欲界息息相關。甚至有可能幹脆就是欲界的人。雖然說那人是救下了劍仆的禪念,但是實際上也便是將其禁錮在天罡琉璃劍當中鎮守劍核,而那左珏埃雖然還不曾榮登欲界,但是他的法寶以及真訣等等,皆來自於欲界,甚至於就來自將劍仆禁錮的那個人。劍仆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