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任務
方草愣住，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誰？你怎麼知道……？」
她知道，來買她花的這個玩家，很可能就是要仗義出手，替她完成復讎的人。
老闆：「去藍蜻蜓手機大賣場門口，附近有個公交站牌。」
她的話還沒問完，對方便繼續說道：「想復讎嗎？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想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嗎？只需要完成兩個簡單的任務，我們就能讓你得償所願！」
「任務是什麼？」儘管心中很疑惑，但報仇的迫切慾望還是戰勝了一切。她急不可耐的問道。
作為大山深處走出來的孩子，方草從來都不是個貪婪虛偽，好高騖遠的人。
於是就這樣，方草人生中第一次做生意開始了。
她的要求真的很簡單，很純粹，很渺小。
不久之前，她滿懷新奇的踏上這片土地，決心要用自己的勤奮與努力，在城市中博取一寸立足之地。
老闆：「順其自然，看他的溝通能力了。」
方草：「那怎麼行，你們幫我報仇，還要……」
方草：「你剛才說……第二個任務，請問那是什麼？」
方草：「所有的？」
奇怪……
「有本事就告我吧？看誰先聲名狼藉，看到時候你還有沒有臉活下去？！哈哈哈
但是，那響徹雲端的雷鳴聲，很快就將她的怒吼聲淹沒。
她掏出了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讓這狂暴的風雨將整個城市淹沒，將整個地球帶往末日吧！
老闆：「賣花。」
「第一個任務，暗中調查吳浩天的一切情況，觀察和紀錄他的一舉一動，包括他上下班、吃飯、睡覺、上廁所等等所有的行為規律。你紀錄的越詳細，大仇得報的效率就越高。」
她終於筋疲力盡的暈倒在路邊……
女兒不孝，如果有來世，再讓我為你們盡孝道吧。
就在方草疑惑不已的時候，老闆的電話再次打來了。
老闆：「對，你的任務是，將所有的花賣給一個人。」
五天後，方草突然收到銀行信息，顯示賬戶上有1950元入賬。
方草：「任務酬金？是不是那1950元？那錢是你打的？」
說完這些，老闆的電話便掛斷了。
錢是怎麼來的？
要知道，吳浩天那樣的人，絕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
事實上，她只是想要一份安穩的工作，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勤奮，多賺一點錢寄回老家，減輕一些父母的重擔。
這一刻萬籟俱寂，
昏黃如豆的路燈在街道邊散發著奄奄一息的光澤，投射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
老闆：「恭喜你，第一個任務順利完成了。任務酬金已經打入你的賬戶。下面請進入第二個任務吧！」
這張銀行卡是在麵粉廠時辦的工資卡，而1950這個數目，恰好就是她被麵粉廠扣掉的工資！
老闆：「重要的是，你要把你的故事告訴他。」
電話里頓時傳來一個冷冰冰的男中音——
於是方草放棄了自殺的打算，開始按照老闆的吩咐，暗中觀察記錄吳浩天的一切。
濃重的烏雲從空中傾軋下來，似乎要將整個地球擠壓成一張圓餅。
「你可以叫我老闆。」對方淡淡的回答，「我們是一個完美的改命系統，用遊戲的方式，改寫任何人的命運。如果你希望改寫自己和仇人的命運，就請加入我們的遊戲吧。」
此刻，看著載著木子序的公交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滾滾車流中，方草的臉上寫滿了好奇和期待……
僅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將飽含屈辱與不甘的死去，用自己的鮮血捍衛尊嚴與清白。
於是，此刻的方草
她從未奢望過有一天能搖身變成城市人。
一道閃電撕裂天空，響雷震撼大地，整個城市惴惴不安的顫抖中，傾盆大雨終於瓢潑而下，沖刷著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
方草：「去那裡做什麼？」
老闆：「在我們這個遊戲中，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
方草認為，這就是她復讎的方式，唯一的方式。
加入遊戲這麼久，她從未見過遊戲中的其他任何人。而現在，她終於要第一次和其他遊戲玩家面對面了。
當她提著一簍鮮花來到路邊時，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似乎只要將體內的每一絲力氣榨乾，就可以將小腹間那撕裂般的疼痛忘卻。
方草：「那個人是誰？」
當木子序來到她跟前，說出全要她所有花兒的時候，方草心中充滿了驚訝，她很難相信，像這樣一個文弱的青年，將會怎樣幫她復讎？
她走到了天台邊緣，緩緩展開雙臂。
腦海中回想著吳浩天那狂妄扭曲的臉，暴雨中的方草終於揚天怒吼，將積蓄已久的憤懣傾瀉而出。
那麼他會是個怎樣的人呢？是男還是女？是同齡人，還是大叔？
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願望，現在也如同肥
是麵粉廠的人改過自新了嗎？
與其相信這個，還不如相信是那個神秘的「老闆」搞的鬼。
方草就是這時候逃出病房的。
方草：「那……也就是說，我等著他就行了？」
但就在這時，口袋裡的廉價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身上還穿著條紋狀的病號服，衣不蔽體，披頭散髮，雙腳赤裸，在空無一人的午夜大街上狂奔。
在沒有老闆的消息的時間里，方草一直這樣安慰自己。
天還這麼早，父母的手機這時候一般都是關機的。
她接起了電話。
第二天凌晨，雨勢小了很多。濃重的黑暗中，方草換上了一身鮮紅的衣裙，步履艱難的爬上了醫院病房樓的天台。
她給父親的手機發了最後一條簡訊，叮囑他和媽媽要記得按時吃藥，不要太過勞累。
那樣所有的罪惡與不公，強勢與軟弱便都可以一起消失，同歸於盡。
她腦海中迴旋著父母那斑白的雙鬢，淚水潮水般泛濫。
開豪車，住大房，衣著光鮮的出入高檔會所，這些城市人獨有的享受，她從來都沒敢奢求過。
這個，也正是復讎所必須要做的吧。方草心中這樣想著，咬著嘴唇說：「行！我照做！那然後呢？」
都說冤死的人
方草：「賣花兒？」
站在二十二層的高度向遠方眺望，城市迷離的燈火如同死神的睡眼。
會是誰呢？
即便老闆的電話是騙人的，那自己正在做的也並不是毫無意義。只有對吳浩天的行為了如指掌，自己才有可能想出辦法報仇。
既然活著無法撼動吳浩天，那麼死了，她也要報這血海深仇。
「身穿紅衣自殺就能化作厲鬼，然後死了就能回來找仇人報仇么？別傻了，只有電影里才有這樣的狗血情節。」
高空的寒風帶著雨絲吹過，她身上的大紅衣裙獵獵舞動，如同黑暗中燃燒的火焰。
老闆：「那是你應得的。」
「任務？什麼樣的任務？你……到底是誰？」方草顧不上考慮電話的奇怪之處，一聽說對方可以幫自己報仇，立即急不可耐的問道。
在自己生命的盡頭，會是誰打來的這個電話呢？
奔跑，奔跑！
來吧！
「等你完成第一個任務再說吧。到時候我們的改命者會主動聯絡你的。」
老闆：「那個人會用手機偷偷給你拍照，然後還會主動上來要買光你所有的花。」
她閉上了眼睛，準備勇敢的進行生命中的最後一躍。
直到筋疲力盡，她爛泥般癱倒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