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日飛馳洛陽城
謝逸匆忙回到室內，先換了一套適合遠行的衣服，然後取出粉紅背包，將金貴的藥品裝好。
花好月圓，紅燭高照，精心布置的美妙夜晚，只為與佳人共度良宵。
人生為何如此操蛋？
沒有逍遙旖旎，只有功敗垂成后的憤怒。
最重要的是，李治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謝逸問道「可知晉王殿下是何病症？」
前些天他便說過，賣掉陳州的產業，去洛陽，去長安……也許從那日開始，她心裏的那個顧慮便越發濃重。
「官兵？等下我出去看看！」
「侯毅？你這是……」謝逸也稍稍放心，但心裏還是老大不痛快，大晚上搞這麼大動靜，關鍵還壞了自己的好事。
謝逸暗罵一聲，穿衣起身，前去查看究竟是哪位不速之客壞我好事？
他此去洛陽，入宮闕，見天子，聞達于朝堂，必定前程似錦。而自己或被動，或主動，註定與他相隔甚遠。
輕紗裡衣之下，已經隱約見到玲瓏的身段，雪白的肌膚，還有那件裁剪別緻的貼身小衣。
侯毅的回答讓謝逸吃了一驚，讓自己去洛陽？為晉王……李治嗎？高熱不退……
侯毅回答道：「陛下已經下旨，陳州到洛陽的所有州府，驛站準備良馬，官道暢通無阻，多有便利，天氣亦晴好。我等護送公子攜聖葯趕赴洛陽……四五百里
她有些後悔，也許以前不該那麼矜持，不該拒絕他；如果紅燭昨晚便亮起，或是今晚自己能早些進屋；再或者，他一直留在陳州……多好！
我靠！
「據說是風寒引起，如今高熱不退……」
自他落水醒來的那日，杜氏便知道，三郎不同了。芳心被他俘獲的同時，卻也覺得和他越來越遠。
重感冒？會不會已經轉為肺炎？等等，李治人在洛陽，而自己在淮陽，相隔甚遠，能來得及嗎？別趕去黃花菜都涼了，參加追悼會就算了。
杜氏站在門口，目送謝逸出門，耳聽馬蹄疾去，美眸中不由流下兩行熱淚。
杜氏已經從適才的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臉上頸下緋紅猶在，俏臉依舊含羞，慌忙整理凌亂的衣衫。聽見外面來了大隊的官兵，彷彿受了驚嚇，有些驚慌失措。
「當然可以，您放心好了，夫人和少郎君還在淮陽，會關照貴府的。」侯毅很豪爽，當即命幾個士兵留下，換了便裝在謝家府宅照應，並派人知會刺史府。
謝逸也是一驚，不管是何緣故，今夜的旖旎都被破壞了。縱然待會能重新來過，氣氛肯定是大不如前。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半夜造訪，帶兵又為哪般？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亦無或者。
「三郎，發生何事？你這是……」杜氏果然沒聽話，重新穿好了衣服，眼中滿是擔憂。
頃刻之間，謝逸心中便勾畫出個大概的脈絡。肯定是上次給侯家小紈絝治病退燒，侯君集記在心上，見到尊貴的皇子是相同病例，這便想到了自己。
他有這個自信，幾乎可以斷定，來的應該不是禍事。如果官兵有惡意，哪裡會敲門求見，早就衝殺進來了。
「侯毅，能否留下幾個兵士……我不在家，有些不放心家眷安全。」臨走前，謝逸提出一個要求。自己不在，萬一鄭斌使壞，嫂子和妹妹的安全至關重要。
以後不會再有，也不能再有，興許便是永遠的遺憾……
不得已做了許久柳下惠，苦熬數月，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夠一親芳澤，共赴巫山。
杜氏很難過，亦很後悔，早些遂了他的願多好，一夕歡好，可永為懷念。
謝逸整理好衣衫，來到大門口，瞧見家中僕從都戰戰兢兢，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給嚇到了。
「那就好，我等恭候謝公子。」
嫂子杜氏終於放下矜持，不再推辭，羞澀畏懼之心難得拋到一邊。謝逸費了老大的勁，笨手笨腳地解開了衣帶，褪去羅衫。
謝逸只覺有些崩潰，四五百里路程，沒有飛機火車高
「嫂子莫怕，衣服不著急穿，你乖乖待在被窩裡，等我回來……」謝逸留下一個壞壞的笑臉，轉身出門去了。
這病得去治，侯君集之所以有此提議，肯定是惦記自己手中的抗生素。有那玩意，退燒應該不難吧？不過……
人生好生無奈，好生辛苦！
家僕見此情景，不由鬆了口氣，官兵能對自家公子這般客氣，至少沒有惡意，不會有危險。
謝逸大概解釋道：「晉王殿下在洛陽病倒，高熱不退，與陳國公之子癥狀相似，所以……他推薦我前去醫治。皇帝下旨，召我急赴東都，護送的官兵已經侯在門外，這就走。」
誰特么這麼不長眼？
格殺勿論，也包括我嗎？軟硬兼施啊！這會假惺惺問我騎術如何，肯定是看見過自己騎馬外出，然後明知故問。
「謝公子，我家國公從洛陽飛禽傳訊，晉王殿下因風寒高熱不退，御醫無策，請您連夜趕赴東都，為晉王殿下醫治。」
如果事不關己倒還罷了，既然侯君集提議，顯然已經上達天聽。自己要敢說個「不」字，那還得了？
生病的是晉王李治，如今應該還是個小屁孩，不過未來卻是……唐高宗啊！
真是的，謝逸很想回答不會騎馬，給我準備輛馬車……唉，算了！
一切都很順
然而很可惜，這個美好的夜晚註定止步於此，匆匆的馬蹄聲和拍門聲破壞了一切。
可惜，錯過了！
謝逸再無牽挂，隨即與侯毅等人打馬啟程，趕赴洛陽。春夜馬蹄急，卻不曾春風得意，還得一日飛奔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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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必須得去！
「放心，你和小蠻待在家裡好好的。」謝逸走到近前，一把將杜氏攬入懷中，柔聲道：「嫂子，今晚…很遺憾。不過你記住，喝過了交杯酒，你便算是我的人，抵賴不得……等我回來，我們……嘿嘿！」
只是……去晚了沒趕上倒也罷了。怕的是李治病情惡化，抗生素也回天無力，該如何是好，責任算誰的？
侯毅見狀道：「您儘快準備下，帶上聖葯這就出發吧。晉王殿下千金貴體，病情嚴峻，陛下著急萬分，已下了嚴旨，沿途官府提供一切便利。若有遷延耽誤，我等可格殺勿論。對了，謝公子，你騎術如何？」
謝逸心中一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最要緊的時候被擱淺，這等感覺……謝逸火冒三丈，殺人的心都有了。
「從淮陽到洛陽得多久？」
近來一直籌謀在大唐找棵倚靠的大樹，未來的皇帝無疑最合適啊！只要抓住了李治這根橄欖枝，完全前程無憂啊！
新添的侍女邁著碎步小跑而
「呃……那你一切小心。」頃刻間，杜氏心中泛起太多念頭，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也來不及說。
罷了，皇帝惹不起，也因為醫者父母心和自家前程，拼了老命走一遭洛陽吧！
「在下騎術尚可。」謝逸道：「諸位稍候片刻，在下去準備一下，一刻鐘后出發。」
不過轉念一想，李治是後來的唐高宗，應該不會這麼早亡，否則《唐史》早就改寫了。雖有自己這個穿越客，但是蝴蝶翅膀剛動，哪能影響到李治？
「謝公子！」沒想到領隊之人是侯毅，侯君集的親兵家僕，見到謝逸，立即過來恭敬見禮。
這可不是朝廷遞送緊急公文，每一站都換馬換人。自己這一路上可以不斷換馬，但是人得連軸轉……連續騎馬二十四……三十六小時，骨頭能不散架，屁股和大腿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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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逸淡淡一笑，在杜氏額上輕輕一吻，轉身便走。侯毅帶著人馬已經準備妥當，恭請謝逸上馬。
謝逸很興奮，儘管熱血上涌，卻不忘溫柔，只待褪去最後一層衣障，便可乘勢「入港」，春風得意，得嘗夙願。
尤其是李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天子一怒，恐怕馬車就得改靈車了。皇帝不會和平民講道理，尤其是李世民這種霸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