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說了假話，鬼使神差的說了假話，他只是怕說出外面的真實混亂和自己車的價錢會讓懷裡的人乾脆暈過去。文斐頭疼不已，在心裏苦笑：夜然，你的秘書果然和我八字不合啊……
嘟嘟的忙音響起，夜然到底還是掛了他的電話。
文斐心情本來極煩躁想拒絕，清洗不外乎用汽油類的液體，噴漆也許是沒了，可同樣，鐵皮花瓶也會面目全非。
「啊？誰流血了？」
此時的蘇年華卻並不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仍舊沉浸在天旋地轉的沮喪之中，15萬美金……她已經不敢想像自己什麼會還清了……
「哪個車？喂，你哭了？」陸辰略顯著急。
「文斐，適可而止。」夜然不得不出言警告文斐。
嘟嘟聲響起，蘇年華掛斷了電話。
夜然沒回答，聽聲音像是不高興，要掛斷的感覺。
「文斐，撞到人了沒有？」蘇年華閉緊了眼睛，木然伏在文斐的懷裡，無法克刻的顫抖起來。
好在七拐八彎的總算快到了，這地方是S城的城鄉結合部，交通和市政都顯得有些混亂。文斐需要加倍小心才不會撞到從四面八方鑽出來的雞或野狗。
上了車，蘇年華一言不發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懷裡緊緊抱著毀容的花瓶。文斐瞧著她慘白的臉，和當日在會所里戲弄他的樣子截然不同，不
文斐餘光掃到這一幕，心裏大叫不好，顧不上再喊，潛意識伸手拉住蘇年華大力扯向自己這邊。
光頭事件之後，這是蘇年華打來的第一個電話。方才看到手機屏幕上閃動著的名字，陸辰欣喜若狂的強制著自己在響了幾聲后才接聽。他以為蘇年華是道歉，至少也應該是道歉的語氣吧？
話說回來，夜然還真是過份，明知道那花瓶是文家的，居然拍回來還不當回事，隨便就拿給人用。狐疑的掃了蘇年華一眼，難道這小姑娘真的收了夜然？不會吧……夜然的品味還真是……一言難盡。
「沒人受傷？」
「我把人家車搞壞掉了，有個人額頭在流血，還死了一隻雞。」蘇年華哭聲漸大。
「等等下車。」文斐囑咐了句，可話音沒落，蘇年華就已解了安全帶，右手迅速的打開了車門，人正想往外沖。
文斐的表情夜然看在眼裡，也跟著鬆了口氣。
一、文斐用力的拉過蘇年華，蘇年華手裡的鐵皮花瓶出於慣性砸向了文斐的額頭髮出的聲音；
陸辰舉著手機愣住了，再打過去，沒人接了。
「你放心，會清洗好的。我有個同學叫葉薇，她就愛收藏個瓶瓶罐罐什麼的，每次清洗都去
「你確定這裡有清洗高手？」雖然不大相信，文斐還是忍不住又問了次。
「我不認識牌子……」
「人怎麼樣？」
「沒……人」
他了解文斐，如此說來應該沒什麼大事了。不過……夜然禁不住看著蘇年華，這個小丫頭看似平凡無奇，可總有種神態無辜的讓人想去欺負，又不忍心去欺負。
外面發生啥了……文斐一個角度一個角度看著……目測距離之內好像暫時沒發現人員傷亡……呃……有個司機額頭在流血，不過從他憤怒的揮舞手臂並且咆哮著朝自己的車跑過來的狀態看，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夜然目送他們出門，隨即拔通了唐婉的內部對講，交待了兩件事，第一：划15萬美金到文斐的酒庄；第二：拿到明天S城拍賣行的邀請卡。
「是……是附近……城市附近……」蘇年華急忙解釋：「油錢我來出，我來出！」
文斐被她的喊聲嚇了一跳，反正單行線，路又窄，就沒管什麼規則不規則，急打方向盤，剎在了路左側。
「她沒說清，只說把車子弄壞了，是MAYBACH，你知道車主是誰？」
可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文斐硬
說完也不再耽誤，隨著蘇年華出了辦公室。
「你說的那個清洗行在哪裡？」文斐問，坦白講，他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就當是圓了這小姑娘的意願吧。
一切彷彿塵埃落定……
一聲幾不可聞的「謝謝。」蘇年華說完就羞愧的垂下頭，她覺得如果是文斐毀了她一個一千五百塊的花瓶，那麼她已經把文斐罵的狗血淋頭了。
「陸辰，那個車值多少錢？」蘇年華終於忍不住哽咽起來。
蘇年華說出個郊區地址。文斐呆了片刻：「你剛才好像說就在附近。」
文斐驚魂未定，頭被花瓶砸中疼的要命，方才如果不是他拉的快，現在壞了的就不是車門，而是懷裡幾近疲軟的蘇年華。
可蘇年華哽咽的聲音打亂了他所有陣腳，太少見了，蘇年華會在電話裏面哭，這太少見了。她說她搞壞掉別人的車子，如果她說的標誌沒錯的話，那車應該是MAYBACH，在S城只有幾輛而已，她怎麼會和這車子扯上關係。
「絕對的！」蘇年華肯定的點頭，眼神一錯，忽然手指路左側一家不起眼的門市房，大喊一聲：「快快，就那裡！」
二、蘇年華一側的車門很不幸的敞開了，被同樣急駛的後面的車輛擦到之後發出的玻璃破碎及對方車輛急剎之
但是當蘇年華軟軟的手拉住他的手，文斐那股子煩躁竟忽然之間散了些。骨子裡惡作劇的性子枝枝埡埡伸了出來，他很樂於看到現在蘇年華的樣子，無措、緊張。
「咚！」「咣」「啪」「嘩啦」「啊」——連珠炮一樣的聲音響起。
響了三聲，通了，陸辰一如平常不耐煩的語氣，還多了份惡狠狠：「你還好意思找我？」
「唔。」文斐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腦海里已經開始編排要如何騙過老頭子的法眼了。乾脆全部推到夜然頭上好了，反正老頭子蠻喜歡他，更何況，對個外人也不好發脾氣。
文斐的車停在負二層的車庫，蘇年華認不出是什麼牌子，不過看樣子也應該是價值不菲了。
「能打電話，在哭。」陸辰只好回答：「喂，你還沒說車主……喂！」
蘇年華總算睜開了眼睛，木木的看著車外的吵鬧，獃獃的摸出手機，一片茫然的拔了陸辰的號碼。
「安全帶。」文斐故作冷冰的語氣。
夜然的聲音終於從聽筒一側傳來：「她出了什麼事？」
「標誌是……」蘇年華頭湊近了擋風玻璃朝前看，小聲說著：「一大一小兩個M疊在一起……」
「夜……夜少，我先請個假……」蘇年華結結巴巴慌裡慌張拉住文裴就往門外走。
「多少錢？」
文斐
「呃……沒多少錢，保險公司會負責。」
聲音包括：
非高峰時段，文斐的車技又好，半小時左右就出了主城區，朝著蘇年華說的那個地址繼續行駛，路坑坑窪窪的不大好走，時不時的有石子蹦響底盤，文斐有點心疼，他第一愛酒，第二就愛車。
四、蘇年華的尖叫聲。
文斐無可奈何的幫忙，握著她的手幫忙系好。
「沒撞到人，有幾輛車追尾了，呃，好像軋到雞了。」
「別掛！蘇年華好像出事了，她和誰在一起？」陸辰忙軟了三分語氣，迫不及待的脫口問著。
「要看哪個系列，大概在……700萬以上……」
「陸辰，有人流血了……」
文斐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應了句：「盛世的人果然強大，好像犯了錯誤的不是我。」
「……」陸辰沉默。
車剛停穩，文斐習慣性的看了看後視鏡，後面有個小車也正全速行駛即將近了。
「你的車多少錢？」
「你看標誌啊豬。呃，你問車幹嗎？」
蘇年華騰出只手，哆哆嗦嗦的摸索著安全帶的鐵扣，半天也插不進去。
「車門壞了。」
想想愈發的擔心，雖然極不情願，還是拔通了夜然的手機：「蘇年華在哪裡？」
「什麼車啊姑奶奶。」
「那你的車呢？」
三、窄路上為數不多的車輛追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