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吻輕涼
有人撥亂反正,有人執迷不悔。
這樣的見面,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她突然不想假裝睡著。
只是不像以外的每一次,她睜開了眼睛,窺看著他。
她一揩嘴角的血腥,站起來,冷冷回望他,「彼此而已。你裏面的房間不是還躺著一個女人嗎?為什麼碰我!」
但每次在夜半回來,他總會將她摟進懷裡,如此溫存。
卻又想,即使她能回到他身邊,當日的事,誰又能抹走?他終究還是不信她,對年璇璣再好,不過是因為璇璣無法成活心裏氣苦,卻無法說,不能說。
他的聲音終於抿進了絲許訝異,「你要去哪裡?」
可是 她卻那麼無力,每次都是她去尋去等。
她穿衣下床,背後,他的聲息靜默,沒有阻攔她。
她喜歡他為她沉迷。
次數不多,但去沒間斷,他在半夜裡靜靜起來,悄悄離去,輕輕歸來。
沒有睡,又怎有夢。
她已經很累。
霓裳說著,從男人懷裡輕掙出來,「你睡吧,我一會就回。」
陪上她最敬愛的人,她回到他身邊,想知道他的毒解開沒有,想弄清他對追追的感情,想與他決絕或是重來,
龍梓錦喚她的時候,她會想起皇上與璇璣。
「你的未婚夫呢?」他頜微抬,鄙夷地攫著她,聲音沙啞 狠戾。
比他們做最親密的事的時候,她的心房更收縮得厲害。
他將她輕輕抱進懷裡。
當然,也許是她猜錯。
可是,感覺比任何物事更抽象。
龍非離大怒,手掌揚在半空中,朱七心裏悲痛,仰起下巴倔強地看著他。
他咬了咬牙,返身走進內間。
她很想進去看看裏面的璇璣。
那是她永遠無法可企及的渴往。
對他來說是數年,至於她卻是數天。
這一次,她卻有些疲倦。
她不過是個小婢,他今晚才與她初見,他便對她動了說不清楚的感情?
「噢,不對,在這之前,你早和與你青梅竹 馬的情人有染。」她盯著他,一字一頓。
霓裳輕輕合上眼睛——很細微,但她很清醒,所以,她聽得很清楚。
成婚數年,她始終叫他王爺,而他也沒要她改口。
有時候,錯了,該怎麼辦。
因為有說,味道讓人記憶悠長。
看他發如墨,瞳似玉。
因為那始終無法得到終於會讓人疲憊。
也許,他從不曾注意到這小小的稱呼。
三年多了。
是愧疚嗎,平時入睡,他很少將她抱進懷裡。
突然有股衝動想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每次,她都會心跳加劇。為這樣的親昵。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她咬了咬牙,坐起身來。
陵瑞王府。
她想,她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她在他膝上,浸在他的龍涎香氣和濃烈酒氣里承受著他的霸道,津液和氣息。
不知道,曾經相濡以沫的人,能不能記住那一種感覺。
也許,她與他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霓裳?」
「王爺,我吵醒你了嗎?」她淡淡問。
當他指節上的粗燥握上她的柔膩,她一顫,突然想起追追,在她抽身離開他之前,他比她更早一步,將她狠狠推開。
她幽幽怔怔想著,聽到他聲音溫和而過。
瓷瓦玉石濺在靴上,看著她身影瘦薄,除去那還盤旋在心頭浮躁,那猝然而生的怒氣全部分崩離析 ,龍非離竟發覺他再也無法去罵她一分一毫。
朱七看著那微微激蕩起的水晶珠子,心裏苦笑,他是不是忘記了要將她趕出去。
沒有規則,不成方圓。
挾著一身涼薄的水汽,一隻有力的手臂輕輕伸到她頸肩處,將她帶進懷裡。
「沒有,醒了,睡不著,就想出去走走,吵著你不好。」
她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她定定看著他狂亂的目光,他眼裡的血絲。
身旁的他,輕聲喚她。
她走到桌邊,將所有東西推跌下地,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坐到地上,低下頭,淚水已簌簌落了滿襟。
她沒有爭辯,在他懷裡蜷了會兒,才道:「我想出去走走。」
她興許是后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