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活回去
窗內的畫面停頓了幾秒，直到一陣風吹過，那串風鈴發出叮叮清脆的聲響……
「閉嘴！」這藍袍老人一隻枯黃的老手，直接就捂住了周舟的小嘴，老人面色竟有些慌張，「說不得！這可說不得！」
老人掐指算著，面露疑惑之色，開口說著：「女媧與三清道人都乃聖人，西方教的如來不過准提聖人一化身，不可同提並論。那齊天大聖又是何人？」
老人睜眼看著靜室的屋頂，嘴角露出些苦笑。
卧槽，哥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的？
「唉……」老人輕聲一嘆。
但就算如此，周舟額頭還是布滿了冷汗，小身板輕顫著，雙手扒著木欄，雙腿一陣發軟。
山水飄搖間、群山蒼茫地，絕壁之上有座宮殿，隱於飄渺雲霧間。
老人眼中的好奇更勝，不斷打量著周舟。
「無妨。」老人面色沉重，擦了擦嘴角，沉聲道：「我結合你所說，驗算天機、推演命數，方才有一剎那，心神沉入茫茫混沌，一路向前追尋，但卻被一堅壁所阻。本想破壁而過，又被天道禁錮，反震了我一道。」
周舟：「一隻猴，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突然，老人身軀兩次顫動，枯黃的臉上布滿黑氣；又一聲痛哼，老人嘴角莫名地沁出一道黑血，看的周舟觸目驚心。
……
「隨便哪本洪荒的小說里都有寫，混沌孕育了一朵青蓮，裏面蹦出一位大神盤古，盤古開天闢地，又用身體支撐天地。脊柱成了不周山，身體各處演化作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開闢了洪荒世界。」
「痴兒，隨我來吧。」
宮殿邊緣的一處窗沿，周舟將剛做的一串風鈴掛在了木窗上，聽著那叮叮噹噹的聲響一陣發愣。
「差不
「啊？」周舟急道，「我既然能來，怎麼回不去！」
老人罵道：「我躲了他無數元會，差些栽在了你這孩童手裡！記住！千千萬萬不要再提這名字，否則天道有感，我這瞞天大陣也成擺設了！」
「哦。」周舟趕緊捂住嘴。
他背後的這靜室倒也寬敞，一張床、一扇窗、一座蒲團、一面銅鏡，還有安靜地躺在蒲團旁的……那顆熟悉的白色巨蛋。
老人笑道：「你靈台清澈的很。」
周舟一把捂住胸口，駭然瞪著這個老傢伙，「大爺！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想什麼！」
鴻鈞，我還是被你算計了嗎？竟然如此與這孩童結下緣法……
「正是。」老人笑著點點頭。
「我知道很多呀，小說里都這麼寫。」周舟嘆了口氣，百無聊賴地繼續說著：「三清是盤古的元神所化，洪荒中跟腳最高……跟腳，就是資質和出身的意思。」他還擔心老人不懂，稍微解釋了下。
「呼！」老人長長地鬆了口氣，對周舟低聲喝道：「口無遮攔！差些招來禍端！那個名字是絕對不能提的！」
可你將這孩童招來此地，又是所為何事？
周舟把自己掛在窗檯，手臂搭在了窗檯外。他慢慢說著，聲音在風中飄蕩著：
「長生、證道。」老人閉上了雙眼，「若結長生果，自可歸永生，你活到那個時代便可。」
天使的羽翼輕輕抬起，和她那光潔的手臂一起，搭在了他的肩頭，平靜的眼眸緩緩閉上。
「啊？」周舟抬頭看天，卻見原本清朗的天空之中，竟然有層層黑雲在醞釀。那黑雲之中，恍然有莫名
老人的左手一直擋在周舟的頭頂，為他擋下了天上之威。
像是感覺這條大蛇有點礙眼；老人揮一揮衣袖，那條大蛇被一股狂風捲起，霎時間消失不見……
「老神仙！求你收我為徒、教我仙法，我要長生，我要……活回去！」
老人溫聲說著，隨手輕撫，溪邊這三道身影化虛變淡，漸漸消失不見。
宮殿宏偉龐大，卻因屹立絕壁的歲月悠遠，有了些破敗之像；沒有雕龍畫鳳、只有朽木垂簾，走在裏面，到處都是吱吱呀呀的動靜。
「好無聊啊……哥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方？」
周舟對這個老人感覺很不錯，他救了自己，也救了天使妹子，還一袖子甩飛了那條大蛇。
老人問：「你若非洪荒之人、又是凡人，如何得知這些聖人的名號？我在此地布置了蒙蔽天機之法，若是在外面隨便呼喊聖人之名，可是要結下緣法，卻是十分麻煩。」
「腫么了？」
那壁障遮掩的，便是天道所演的最終之地嗎？
淚眼朦朧的男孩抱著羽翼黯淡的天使，一道道潔白的光點從天使的身上湧出，流淌過男孩的身體，再涌回天使的背部。
為何，會那般死寂？
老人笑呵呵地說著：「你乃肉體凡軀，未曾習得護身術法、點亮靈識元魂，心中想什麼，自然是瞞不過我的。」
半晌，又頹然地耷拉著腦袋，小臉寫滿生無可戀。
那雙老眼之中不閃精光，周舟卻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般，遍體生涼。
噗通一聲，周舟跪倒在了老人面前，稚嫩的聲音卻帶著一股決然：
周舟嚇的一抽抽，躲到一旁，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
周舟一臉懵逼狀。
他對洪荒茫然無知，心中想的，也只是如何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他將地球的信息、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還有各種洪荒小說里看來的那些故事之類的，統統講了一遍。
「誰、誰呀？」
「活？活到那個時代……」
兇惡恐怖的大蛇，張著巨嘴停在了那藍袍老人背後，卻如同化作了沒有生機的石塑，一動也不能動。
「這個，我卻也解釋不清，你所在的世界，非大千世界、非演化之地、非神通所造幻境。或許，那是洪荒今後的模樣。」老人笑了笑，神色恢復了剛才的淡然，「洪荒之大、奇事之多，就算是我，也不敢說完全掌握。」
若不是老人幫忙抵擋天威，恐怕他已經貼在地上，被這股威勢直接碾壓碎心神。
「我在小說里看的啊。」
「中土世界、東勝神州？」
直說得金烏墜地、皓月懸天。
周舟愣愣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聲音之清脆，讓藍袍老人都有些動容。
周舟身為一個宅男，當然看過幾本小說……眼一瞪，他張嘴喊了句：「這裡是！洪荒！」
男孩抬頭看著老人，眼淚模糊間，開口說的一句便是：「老神仙，你救救她。」
面前的老人家苦思冥想中，手指不斷捏算，口中也喃喃著什麼。周舟也不敢打擾，一直在那等著。
周舟拿頭開始慢慢撞牆：「洪荒，洪荒，洪荒真的存在？女媧造人、三清化聖、佛祖如來、齊天大聖？」
老人雙眼瞪圓，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舟的小身板，失聲道：「這遠古隱秘，你怎麼知
「那你好好為我講講，這地球到底是何處、何地。」老人笑道，「若是離著洪荒不遠，我興許可以把你送去。」
背後突兀地響起了，那蒼老但溫和的聲響：「此地，乃中土世界與東勝神州的邊界之地，山中多妖獸精靈，也有幾個古巫部落，倒也算是祥和。」
他沒說的是，剛才衝擊那洪荒壁障時，他驚鴻一瞥看到了那顆藍色的星球，也看到了溯流而上的一道流光。那道流光便應該就是這孩童，還有那奇怪的白翅道兵。
片刻之後，頭頂黑雲忽地消散，又是晴空萬里。
周舟趴在窗口看著窗外的景色，俯瞰著煌莽大山、蔥蔥林木。
老人：「你看外面天上！」
做夢的吧……
念個名字也有生命危險？
周舟說道：「然後三清拜師道祖鴻！」
「可是，我家裡還有爸媽爺爺，他們只有我一個兒子、孫子。」周舟攥著拳，「我如果回不去，誰給他們養老盡孝？我還有那麼多朋友、同學……我的生活是在那裡啊！」
啪！
「嗯。」
我是地球人兒啊，明明之前是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怎麼突然就來到洪荒了？
「辦法？什麼辦法？」周舟站了起來。
這道流光，趁他衝擊壁障、洪荒壁障出現一絲縫隙，恰好從中流過，一切水到渠成、恰到好處。
這洪荒世界，不是小說中杜撰的嗎？
「地球呀，位於本宇宙的室女座超星系團，銀河系、獵戶臂、古爾德帶、本星際雲、太陽系、地月系……老爺爺你怎麼吐白沫了？我在漫畫書上看的，可能有點不準。」
周舟站在那一陣愣神，七歲孩童那稚嫩的臉上，神色卻是出奇的平靜。
周舟眼中亮起些希望的光芒，他跪坐在老
有龍、有大蛇、有會飛的道人，哦，道人就是那條蛇，還有個隨隨便便就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老人。我被拐到了什麼地方？天使妹子會不會對我負責……
「老爺爺你怎麼了！」
老人甩甩衣袖，平復氣機，搖頭道：「我無法送你回去，若我所料不差，你也回不去了。」
唉，爸媽也不知道急成什麼樣了。
「莫要慌張。」老人垂著眼瞼，低聲道：「此時我們只能猜測，假若你所來之世界，乃洪荒之未來，那你還有一個辦法，返回你原本的世界。」
老人點頭道：「不錯。」
這洪荒果然不是現代人能呆的地方，不行，哥要趕緊想辦法回家，回地球！
「回家？你家在何處？」老人又看到了他心意，隨手招來一蒲團，盤腿坐下，「便是地球嗎？」
老人看著他，那原本並無光彩的眼中，卻泛著些許好奇的神色，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是人非獸，如何卧在槽中？地球又是何處？相親又是何意？咖啡……」
「嘶——哈！疼疼疼！我去，不是做夢啊！」
對，肯定是這樣！
不然，就是那個陳桃瑤對自己有非分之想，串通那個咖啡廳，給哥咖啡里下了迷藥！
老人皺眉道：「繼續說。」
兩日之後。
老人朝著天空指了指，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餘悸。
這老人沉聲道：「盤古開天，天下萬物皆知；但盤古從何處孕育，卻是洪荒之秘！娃娃，你還知道些什麼？」
難不成，相親的時候咖啡喝多了，喝醉昏睡過去了？
……
「唉，天使妹子又變成蛋了，天使睡覺都在蛋里嗎？那老爺爺說她沒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哄我的。」
「怎麼就遠古隱秘了？」周舟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