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雄鷹翱翔時
但據傳有兩位天仙曾聯手想闖入陣中，反被大陣直接碾做灰飛，不聲不響地消失在了洪荒之中，這片雲霧大陣，便成了一處凶地。
從背影看去，她體態纖秀，脖頸和縴手露出的肌膚如玉，剛出浴換上的綢緞長裙，將她嬌美的曲線遮掩了幾分，卻更增了些飄渺出塵的氣息。
開始悟道一年後……
「低調什麼？」老婆婆雙眼滿是金光閃爍，「你這次定要替奶奶出口惡氣，再讓我那幾個師兄妹，總是誇他們女弟子長得美貌！哼！有我孫女萬一？」
「羽兒修為太淺，奶奶你氣息不小心露出些，羽兒便承受不住。」東方羽兒嘆了口氣，又出神喃喃：「也不知，他現在是否道融圓滿……別是已經凝出金丹。嗯，我也不能差他太多呢。」
兩個月後……
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老婆婆：「你真是被迷了心竅！」
老婆婆板著臉訓斥了句，但她見東方羽兒面露凄苦、小嘴微撅，瞬間就冰雪消融。老婆婆輕輕拍著東方羽兒的手臂，柔聲道：「羽兒不怕，有奶奶在，一路護你成仙不過小事，不怕。」
「不是說過了，奶奶已經托掌教，去相熟的地府判官那，詢問你娘親的轉世身，若一切順利，你父母不久就可重聚。」老婆婆雙眼微微眯起，原本慈祥的眉目，不小心露出的殺機讓東方羽兒打了個冷顫。
和他之前需要用靈識去感受不同，此時，他對方圓百里的情形，竟然都是能用眼「看」到！
「嗯。」周舟擦擦眼角，感覺渾身像是銹住了，各處都是酸麻。
太極圖之下，水火相爭、相抗，又在太極圖之中交融……
玄都此時，已經有些歡喜。
「奶奶！」東方羽兒嬌嗔了聲，這小女兒害羞的神態，惹得老婆婆開懷大笑。
東方羽兒輕嘆道：「可惜母親不
玄都翻了個身繼續睡，似乎在說夢話。
周舟悟道半個月時，已經出乎了玄都的期望，這讓人教大法師頗為滿意，自己這次收的徒兒還是很不錯的。
他引來的天地元氣，卻半分沒有被周舟吸納，因為周舟此時全身心悟道，積累修為這種事，都有些忘卻了。
老婆婆頗感無奈，罵道：「那小子吃了我仙家靈根，不讓他做你道侶成仙逍遙，還想賴賬不成！」
周舟身下，蒲團已經被淺草所遮掩，方圓百里都是綠草茵茵、樹木茂盛。
小鯉魚自顧自地說著，言語中頗多委屈：「這幾年你一直悟道，可把本魚鬱悶壞了。那位大前輩又不理我……」
「嗯，醒了。」周舟點頭應了句，趕緊起身做好。暗中檢查自身狀況，卻是有點發愣，「我長大了！」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從他胸口射出，在他面前凝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長方形玉符。
玄都喃喃著，閉上雙眼，用他無上神通、小心翼翼查看著周舟的狀態。
大澤旁的一處小山上，一年輕道人光著上身，躺在林蔭間呼呼大睡。
她背後是一片雲海，雲海之上有十二座奇麗高峰星羅分佈。各峰景色奇異，仙鶴盤旋、弦聲裊裊、樓閣林立；若有修士掠空而過，便會留下一路的璀璨雲華，宛若天際的虹門。
這句箴言在洪荒已流傳許久，也是那些拜師求道的修士們，都需謹記的。
說他睡了，其實也沒睡，是在給自己徒兒初次悟道護法。
「哈——」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周舟習慣地將靈識鋪展開，但心神卻突地泛空。下一瞬，他像是出現在了千丈的高空，俯瞰著大地。
「奶奶！」東方羽兒臉蛋羞紅，將紙鳶藏了起來。她沒否認，反而是輕輕一嘆，「
東方羽兒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輕顫著。
突然狂喜，仰頭大笑，清朗笑聲傳入雲霄。
「奶奶又嚇到你了？」
只是不等此凶地的名聲傳開，出現了三年零兩個月的大陣，某日突然煙消雲散……
「奶奶……」
「小道士，你醒啦？」小鯉魚在一旁問著，她的聲音少了幾分稚嫩，反而多了些少女的純情。
中土世界西南，和南瞻部洲交界處，有一處浩瀚大澤，寬廣無計，竟有潮汐風浪。
若她轉身，恐星辰墜，怕日月醉。
……
老婆婆緩聲道：「我差人拿了他畫像，在東夷部落各處搜尋。洪荒太大，按你講述的那少年，又是個洒脫不羈的性子，肯定是四處走動。你莫急，總會尋到的。」
「資質可以提，毅力可鍛煉，但這悟性，卻是難教啊……」
「對呀，有三四年的時間吧，你一直悟道沒睡醒。」小鯉魚冒出水面，「大前輩臨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信。」
「還不醒？」
「羽兒一定要去嗎？」東方羽兒小聲道，「奶奶，我還是想『低調修仙求長生』。」
怎麼回事，靈識隨意鋪展竟然上百里！
到他這種境界，所悟的已經不是「法」，而是純粹的道。水火雙訣，玄都當然參悟過，但從未有過任何觸動。此時觀察自己弟子的狀態，他竟有所體會。
又過了半個月，周舟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盤膝悟道，背後的太極圖完全清晰可見，又「長大」了一圈。水火雙眼之中，那汪清泉、那團火焰，都在不斷變換著形狀和姿態。
玄都，卻是已經沒了蹤跡。
玄都滿是無語地，站在盤腿而坐的周舟面前。
老婆婆恢復了原本的慈祥，笑著拍了拍她的香肩，東方羽兒面色稍緩。
因為這是他曾說的。
「嗯，奶奶對羽兒最好了！」
可惜這副仙家美景，其美，卻不及那憑欄女子的百一。
若是紙鳶被毀了、或是被其他修士拿了，那也就算了。但這紙鳶自己飛回，卻是沒有尋到它主人要尋的那人，無異於直接告訴了東方羽兒結果如何。
師父給的好處？
若想修成金仙，資質、悟性、毅力，這些修士的內在條件必須充足，「法、財、侶、地」也是多多益善。
三日前，他從悟道狀態出來，也就成了這幅模樣，被玄都扔到了這裏，死豬一般呼呼大睡。
感覺這一覺睡了好久！
「他已沒事了，正在化仙池中恢復修為，這次磨難，他心境提升不少，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空山高閣，倚著欄杆的女子輕輕梳攏著長發。
樓閣之中，一老態龍鍾的婆婆，在一名少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來。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紙鳶，揮舞著一雙薄薄的「紙翅」，在她身旁輕輕盤旋，落在了她的掌心。
「羽兒，又偷懶不去修行！」有些蒼老的女聲在她身後傳來，雖然是在嗔怪，卻滿是寵溺。
東方羽兒稍有點意興闌珊，卻也不能攪了祖母的興緻，低頭答應了句，被老婆婆拖入了修行靜室。
「師父是真正的大神通者，你可別亂說。」周舟笑著說了句，目光一呆，「等會，你剛才說什麼？幾年？」
這日黃昏，周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雙眼之中滿是茫然。
周舟撓撓頭，感覺自己原本的長發更加茂密了些。「留了什麼信？」
玄都拂袖倒地，枕著蒲團，再次睡了過去。
「老師曾說，控水訣、離火訣若同時參悟，當有妙用無窮。自己入門時，老師教導的乃太清玄法，這水火雙訣卻還沒推演出……如此看來，倒是厲害。」
修士的資質和
東方羽兒向前見禮，那名少女躬身退開，東方羽兒則親昵地攙扶著這老婆婆。「奶奶，我哪有偷懶。」
經由師父指引、初次悟道的過程，十分重要，是被教導的修士，去體悟自己所追求之道的重要儀式。初次體悟的時間長短，也能反應修士本身悟性如何。
「周舟，你去了哪？」
能持續一個月，這個悟性……已經算是人族中出類拔萃了。
雲海中飄出一團雲霧，吸引了她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
周舟，依然是心神沉浸的悟道狀態，而他的道，也已經開始顯出軌跡。周舟的道，和師父玄都的隨心道十分接近又互有不同，雖然是玄都的引導、又都是太清道統，但個人體悟是無法完全複製的。
東方羽兒臉蛋羞紅，依偎在自己祖母的身旁。
然而，三年一眨眼而過……
「我這傻孫女喲，就偏喜你奶奶我，對個負心人牽腸掛肚。」老婆婆拉著東方羽兒，朝著閣內走著，「好好修行，入仙籍、問長生、享逍遙，才是正理哩。」
天使蛋、小鯉魚，這年輕道人不是周舟還是誰？
東方羽兒一雙眼眸笑成了月牙彎，在老婆婆身旁撒著嬌，憨態醉人。「奶奶，周舟對我有幾次救命之恩，奶奶一定也會幫他的嘛。」
東方羽兒輕笑道：「奶奶，羽兒已經很努力了！」
年輕道人身旁，一顆白色巨蛋靜靜立著，一盞琉璃杯也放在年輕道人左側，裏面的小魚正慢慢遊動著，無聊地吐著泡泡。
「又在想你的小情郎啦？」這老婆婆輕笑著問。
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這便是，師徒因果的機緣所在？
封神之前，洪荒雖「金仙遍地走、仙人多如狗」，但卻是無數歲月的積累。金仙長生果
「乖徒兒，可是醒了？」玄都的聲音，在玉符中緩緩飄出。
三年前，東勝神州與中土交界，有千里荒林被星辰大陣籠罩，無人可入、無仙可近。自被修士發現開始，此地雖偏僻荒蕪，也引了許多修士前來觀摩。
玄都在周舟對面的蒲團上盤腿坐下，他竟然也有些許微弱的感悟。
「可恨你父親那個犟脾氣，說要自己去手刃仇人，偏不肯說仇敵是誰！」
「隨我去修行了。下個月各峰弟子大會，趁著這個機會，奶奶將羽兒介紹給你那些師祖們認識。」
東方羽兒輕喚著，聲音有些輕顫。
玄都睜眼看著自己的徒兒，那雙化盡滄海的眼眸，不斷掃量著周舟背後的太極圖，而後滿意地點點頭。
靈台被太極圖案籠罩，到處都是一片混沌，靈識青蓮之火化作一個青蓮蒲團，一個小小的光斑人影盤膝坐在蒲團上。這是，周舟日後的元神。
「哈哈哈！哥的雄鷹！終於回來了！」
玄都緩緩閉眼，嘴角露出些微笑。
「奶奶，父親可好些了？」
東方羽兒卻輕輕一嘆，看著這紙鳶有些發愣。
對無盡的洪荒而言，不過是大神通者念頭的轉瞬。
修士們自然都想試試，有沒有這份氣運，遇到些修道的機緣。
「若你將心思從你那情郎身上挪出一半，金丹早就結出來了！」
仔細看她眉目，那絕美的五官比之三年前，更增了三分嬌柔、一分輕靈。她秀眉間，帶著些抹不去的憂愁。
沒有蹤跡，無處可尋。
「為師倒要看看，你還能悟多久。」
「若是現在就將你帶回太清天，老師說不定會親自教導……還不醒嗎？」
「還是沒尋到嗎？奶奶不是說，無論路途多遠，心印紙鳶都能飛到那人身邊……」
「哦。」東方羽兒神態有些落寞。
「幫、幫，奶奶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