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土靈泉水
「多謝款待。」
土地公公笑問：「那你為何不搶？」
米凱爾毫無異樣，周舟心中問她感覺如何，她小聲說：「好喝。」
米凱爾在一旁看著周舟的側臉，略帶些疑惑。她在心中對周舟說：「主人，這些泉水蘊含的奇異能量並不強烈，對主人的幫助也只有一次。」
清泉入口，口齒清爽，一股玄妙的氣息在胸口涌動。
「這……當真？」土地公公打量著米凱爾，「當真能打過妖王？看著不像啊。」
這小老頭似乎是想轉移周舟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提去找妖王的晦氣，笑呵呵的說著：「我這也沒來過什麼客人，過來喝杯地泉水，對你修行有增益的。」
「多謝教導。」周舟笑著說了句。
但他見周舟眼中只有對周圍景色的讚歎，而那女修士更是只注視著周舟，稍微鬆了口氣。
土地公公「派」去的那四件事物，是三個小小的茶杯、一個碗口大小的茶壺，在那水潭中舀起了少量的泉水，一滴不撒，飛回了這邊。
「土地公。」周舟拱手而笑，「我想用寶物換些泉水，不知可否。」
周舟也聽得明白了，那妖王似乎是用土地公公的本體煉製了一爐丹藥，可用來給凡人、修士、妖怪延壽。
周舟疑惑道：「土地公你是說，妖王提前幾千年已經準備好了續命的丹藥？」
好不容易遇到了米凱爾喜歡的東西，他怎麼能不把握機會、獻點殷勤！
出氣？
「修士修行，本就是奪天地造化，對這天地掠奪。本質如此，也不可多說什麼。」
「那，土地公需求什麼寶物？」周舟忙問。
「風竹嶺之事我皆明，這太清似乎聽過，但只是耳熟。」
「不錯，此等機緣若是讓你每日都有，那你還自己修什麼道？」土地公公給米凱爾倒了一杯，天使妹子還是那麼優雅地端了起來，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然後輕輕地喝著。
周舟聞言，先是一喜，又是低頭沉思。
可貴的並非修為提升，這點提升幅度，周舟燒十幾個元神大妖就能抵消。可貴的是周舟心中泛起了一股股對道的「悟明」，念
那裡，年輕獵人悶頭狂奔，絲毫沒有注意到天上的白霧……白霧中，似乎有個人影隨手甩了下衣袖，一截三丈長、半丈粗的巨大圓木從天而降，呼嘯著砸向了下方。
「沒事。」周舟指了指身旁靜靜站立的米凱爾，「內子厲害的很，而且我不會和那妖王死斗，只是想給土地公出口氣。」
俗話說面由心相，這小老頭慈眉善目、額生福紋，又老態龍鍾，眉目間頗多悲苦，又為風竹嶺的本土神，天地認可的小福神，根本讓人聯想不到半分陰險狡詐有關的詞彙。
「你們可別逞強……」
拿人手短、心中不安，很快，他抬頭道：「土地公，我有一神通可控天下萬水，有一法訣也可控水。我靈識搜索，發現百裡外有條暗河，不如引條小溪過來，幫你這裏再增點景色。」
「哼，你個金丹的神通料想也捉我不到，我本體可隨時遁走！進來坐，喝茶！」
土地公公氣呼呼地說了兩句，又用幾個石塊當做座椅，用一個樹樁當做圓桌，讓周舟和米凱爾入座。
「你這般見解可謂一針見血，就為了你這份心性、你這份見解，增你一壇水又如何？」土地公公笑眯眯地說著，「去吧，那水潭其實很深，積累了有十多個元會的地靈泉水，你能取多少就帶走多少，只是，不可影響此地其他生靈。」
周舟立刻道：「土地公，我還是想換些泉水……內子似乎偏好此物。」他就欺負米凱爾聽不懂什麼是「內子」、「內人」這種稱呼吧。
土地公公找回了他的拐杖，拄著拐杖在前面走，還偷偷打量著周舟的神色。此地的石、草、清泉，都算是寶物，在此時的洪荒，也算是珍貴。
「金丹修為如何敢說這等大話！」
土地公公笑呵呵地搖搖頭，將那一摺扇、一寶劍推了回去，「我又不能修行，要這些無用。」
這還是個「老好人」屬性泛濫的土地公公。
「不錯，那爐丹藥煉製了有九顆，每百年
土地公公還說著：「修行雖然不忌外物輔助，但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我雖只是個小小的土地，但已經活了不知多久，這些道理也是懂的。」
「噓！」
土地公公側耳聽著，嘆道：「損了損了，這年輕人的命是損了！」
米凱爾抬頭看著外面，喃喃著：「主人，有次行星級生物能目標正在靠近，是否清除。」
再往上，靈識又看到了一股白霧在高空正落下，看這白霧的距離，應該是剛進入米凱爾檢測的範圍。
周舟搖頭道：「我門中好像就我一個弟子。」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並非洪荒百科全書，靈覺閃爍中能夠提供給他的信息也有限。畢竟他所知道的，只是後世流傳的一些神話，還有俗世中那模糊不清的歷史。
米凱爾喝水的姿態很優雅，畢竟昨夜剛練過一陣。周舟將茶杯送到嘴邊，靈覺傳遞出微微渴望的信號，就知道這是好東西，仰頭喝下。
所以，他對妖王的身份更是好奇了。
「那好，我便厚著臉皮了。」周舟起身做了個道揖。土地公笑著點頭，帶著他們朝著那水潭而去，路上還在抱怨著，那妖王曾裂他一部分本體。
周舟面帶誠懇，目光也是誠懇，還將曲元袋拿了出來，在裏面取出了兩件法寶。
彷彿暢遊在天地之間，渾身輕飄飄的舒爽，讓他忍不住閉眼陶醉，回味無窮。
土地公公似乎早就料到了，在茶壺中給周舟又倒了一杯，道：「你再喝杯試試。」
像是地下的溶洞，一個光怪陸離的空間，到處都是五顏六色會發光的石塊，而這些石塊所映照出的光亮，讓這裏的地表也長滿了一種葉片為小圓的野草。
為了米凱爾的些許口腹之慾，他傾家蕩產也是在所不惜。反正，這些都是來自於本家「周長老」的饋贈，用了也白用。
「我只盼著你們別去找那妖王送死，等妖王那邊回了洞府、了結了那年輕人的事，我再悄悄送你們離開。」土地公公嘆了口氣，又道：「那年輕人只是肉身凡
「靠近這邊？」周舟靈識掃向地面，隱在地表不出，意外看到了正在他們「頭頂」跑過去的年輕獵人。
土地公公看了眼米凱爾，再看周舟。
幾千年……
周舟朝四處打量著，似乎都忘記了妖王和那年輕人即將展開的情敵大戰；米凱爾不管置身何地，除了看他，就是看敵人……
周舟又問：「土地公，那妖王具體是什麼修為？」
周舟捉摸了一陣。
這座位，也就相當於個小板凳，周舟坐著勉強還好，男人坐姿本就粗狂，可以大大咧咧地張開雙腿，但米凱爾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卻是不肯去坐。周舟會意，給她拿了軟墊，米凱爾靜靜地跪坐在一旁。
「應該不是真仙吧，損命三妖聯手可戰仙人修為的天兵天將，這是我偷偷聽他們三個說起過的。這新的妖王當時搶此地時，也是頗為費力，打了有三天三夜。你就別想了！金丹！」
土地公公笑道：「你走得時候帶著一壺就是了，我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土地公公看著，周舟取出了一個裝水用的玉瓶，也不多取，只拿了三方。
「米，我們上去看看吧。」周舟笑著說了句，又看向了土地公公，「還要勞煩土地公送我們一程。」
周舟循著這幾個小黑點飛去之地用靈識稍微查看，發現了一處小小的水潭，水潭上方有一片倒掛的石筍，不時有一兩滴泉水在筍尖戀戀不捨地滴落，「滴答」聲就在周圍回蕩。
幾千年前，那豈不是還在封神之前？那時候三教勢大，天庭毫無存在感，天庭神位根本不全……周舟心頭泛起了諸多疑問。
「他剛來此地之時……幾千年前吧……」土地公公回憶著，「我當時還有些納悶，我藥性雖然溫和，卻是對仙人修為之上的修道者沒什麼幫助的，凡人倒是能有莫大的好處。這過了幾千年，我才知道，原來是為了給那凡人女子，妖王夫人！」
這地表之下的空間似乎很寬廣，光線柔和、五顏六色，周舟轉身看米凱爾的時候，也被她身上沾
才一壺……周舟看了眼樹樁上的茶壺，感覺也就一口悶的量。
周舟想了想，正色道：「土地公若是有什麼差事，或是有什麼需要的寶物盡可言明，若是我能做到、我有這寶物，我願憑此多交換些。」
「你這性子，倒是修士中不多見的，那些修士見到了我，都是恨不得生吞活剝。」土地公公嘆道，「我們這種本土神太過弱小，本來數量是很多的，不生不死，乃大地之靈。但無數歲月流逝，香火土地越來越多，我們這種，卻是快絕跡了啊。」
幾千年的準備，為了千年的廝守嗎？
周舟笑道：「土地公，讓我們上去吧，如果你所說不假，那名妖王應該沒有真仙的修為，那我們兩個就不怕的。就算打不過，逃也能逃了。」
土地公公拐杖頓地，有四件事物在屋中飛來，又飛向了地下的遠處。
土地公公額頭掛了幾道黑線，有點懷疑這小金丹是不是故意而為，來自己這裏蹭好處的。
這土地公公的遁術，在他管轄的地界，當真是好用的很。
「沒事，我們多備著些。」周舟笑著回了句。
見此狀，土地公公略微點頭，對周舟的人品倒是認可了幾分。
「那我自己用土遁吧。」
「我這一門來頭大的很，土地公莫用錯了言語……真沒有我能辦的事嗎？」周舟表情有些惋惜，又是搖頭輕笑，「看來是和我沒啥緣分了。」
周舟恭恭敬敬地端起了那「瓶蓋」，考慮到土地公公身體只有兩尺長，這瓶蓋做土地公公的茶杯倒也剛合適。
「你這人，當真是講不通道理啊。」土地公公苦笑道，「這泉水你用了一次之後，再用也只是當做普通的甘泉……你是想福澤你同門師兄弟？」
這就是他對米凱爾實力的自信。
土地公板著臉訓斥了句，拐杖朝著前面一點，一個草屋籬笆院拔地而起，應該是土地公的法術。
「莫急。」土地公公手中拐杖敲了敲，三人的身影頓時消失不見，出現在了一處地表的大石頭「體內」。
「土地公，那妖王何時對你動的手？」
周舟撓撓頭
「你這什麼門，竟如此凋零。」
周舟坐在那，身上突然颳起了小小的旋風，渾身氣息都被帶動，本就金丹圓滿的修為，小小的向前邁了一步。
米凱爾已經開始脫道袍，周舟則注視著百丈外的山路。
土地做了噤聲的手勢，本來就矮，還貓著腰蹲在那。
「如此也好，反正那也不關我什麼事。」周舟點頭答應，行事做事都透著一股由內而外的隨意。
米凱爾在他心中又說了句：「主人，好喝。」
怎料，剛進了那僅到周舟腰間的籬笆院門，周舟就開口問了句：「土地公的本體是人蔘嗎？竟能長到半丈長，好厲害。」
周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次只感覺甘甜爽口，卻沒了之前對悟道的增益。他笑道：「只有一次？」
「此地乃是地下三千丈，再往下就是熔岩肆流之處，還好離著不死火山較遠，這邊也不太炎熱。」土地公公說話間，那四件事物已經飛了回來，他熱情地招呼著，「來，嘗嘗這靈泉，對你修行肯定有增益。」
此地無風，水潭也沒有什麼波痕。
土地公一個踉蹌，扭頭瞪著周舟。
在此地再往下就是他的本靈體所在，可不能讓這個小修士發現了。
不想，在地下還隱藏著這般美景。
土地公公擺擺手：「不必，我守著此地也沒什麼用處，大多時間都是在睡夢中。若你真想幫我，就在修為有成之後過來打那妖王一頓，給我出出氣。」
周舟忙道：「可不敢亂講，可不敢亂講。土地公可曾聽聞太清二字？」
「土地公好意招待我，我得機緣增進修為和悟道境界，如何再做那生搶之事。」
「土地公，多謝招待了。」周舟拱手致謝。
這老頭說的慘淡，周舟聽的也有些黯然。
「您老再不動手，那年輕人就要麻煩了。」周舟的笑容也很是輕鬆。
可別一時心軟，帶了災禍上門。
土地公公氣道：「你們……可是要上去作死？」
他自然是在想，該不該冒險去上面再看看，如果米凱爾能輕鬆戰勝的話，就給土地公公出口氣，算是還了這土靈泉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