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金鰲島上尋洞
玄都摸著下巴一陣琢磨，闡教中，有沒有什麼位高權重、修為不錯的女仙？
「唉，她報了仇，估計我就要娶她了。」
躺在雲海上，玄都大夢初醒，正悠然的打著哈欠。
「嗯。」周舟有點緊張地點點頭，然後拿著玉牌晃了晃……
將玉符放出去，也不知能不能過了那虛空，估摸著應該是可以的，畢竟這也是仙器來的。
龍宮想讓自己去收拾極東之地的爛攤子，乃是看上了他的氣運金龍，並非是因為太清弟子之名。能夠找出一個身懷人皇氣運還能修行、背景又有聖人做靠山者，估計洪荒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雖然想開口安慰，可此時周舟確實不知該如何勸說，想起一句詩詞也不敢此時說出來……
剛踏入洞中，周舟的靈覺就在輕輕顫抖著，提醒著周舟此地的不同尋常，對他大有好處。
這一點必須批評周舟了，就算太清門不怕事，但也要考慮清靜無為的門風……這笨徒弟，找個地方老老實實修行不就得了。
彷彿一眼能看到有個身材偉岸的男人站在天地之間，這個男人正低頭注視著那個宏偉的巨大仙島，雖然氣勢驚人，但似乎目光很柔和……
碧霄說：「這裏我記得一直是沒人用的，水、火之力交匯，讓洞內元氣變得十分紊亂，也經常會出現元氣動蕩，打斷靜思修行。」
周舟：「就在這裏吧，如果可以的話。」
闖過了一處光膜，洞內豁然開朗，石壁發著瑩瑩的光亮。洞中有一段，似乎可以用來當會客廳使用，還放著簡單的石桌、石床。
「您回來啦？」
如今碧游宮不在，聖人老師不在，同門兄弟姐妹們不在……
他扭頭在附近尋找著，可以安放天使蛋的合適位置。
宮殿成群、香閣遍地，兩人駕雲而行，只見空山、聽鳥語，不聞人聲，不見雲煙。
「長老，裏面沒人的。」有個女仙在百裡外提醒著。
只是一嗓子，迎來的幾人就立刻沒了動靜，激動之下，有點小惶恐地在前面迎接碧霄。
眼前浮現出遠古時三清未分家
這應該就是通天教主留在此地的「道韻」吧。
正站在天雷鼓上的周舟，忍不住捏了下鼻子，按捺住了打噴嚏的衝動。
碧霄勉強笑了聲，帶著周舟朝著仙島上飛去。
在這裏，似乎道是有形的，流轉的道韻也清晰可見……
還好，周舟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了好好修行、天天向上的動力，在詢問天河水將哪裡有水火雙重之地時，也被玄都聽到了。
「嗯，跟我來。」
姐姐好大的脾氣。
周舟想了想：「過幾日再過來長住，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下。」
周舟身上有那枚道符，就算是龍潭虎穴，玄都都是能護住他的；所以他對周舟的安危並不擔心，所以玄都錯過了許多畫面……
周舟也知道不能好高騖遠，而且憑他現在的修為，去了解洪荒天地萬物起源之混沌，還是太早了點。
太清玄體訣·覆海琉璃。
太極圖從上而下，將周舟全身「過濾」了一遍；周舟口中緩緩輸出一口氣，感覺修為竟然精進了幾分，那嗚嗚的風聲也停住了。
此地，算是真正的洞天福地，乃是自然形成，並非被神通鍛鑄而出的洞府。洞不深，橫剖面構造應該是個「人」字，在十丈深的地方分成了兩條幽深的長洞。
拿著玉牌，按碧霄所說的煉化掉；這玉牌最低元神道人可煉化，似乎沒什麼奇異之處。
「那怎麼會有石桌石床？」
自己莫非睡了幾萬年？自己徒弟幾萬年還是渡仙？玄都掐指一算，原來才一天半。
「哭什麼哭！」
她要去給自己父母報仇，而且能夠調動的最低都是真仙、天仙的戰力，自己也就不過去礙手礙腳了。
「你修的是太極之道？」碧霄站在一旁喃喃著，「這道很難修呢，老師都曾說起過的。」
可憐的天蓬元帥，連被大法師紳士自言自語時喊名字的資格暫時都沒。
「嘻嘻，不到金仙不可問，不成大羅不可尋。」碧霄的俏臉神色嚴肅了點。
觸景生情，碧霄輕抿著嘴唇，沒有再多看，直接帶著周舟朝著島上一處修行秘境去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碧霄問著。
這洞名為冰火洞，聽名字，就知道這會是周舟要找的水火平衡之地了。
大殿被林木包圍，白玉台階落在亂草之下……
處處美景，卻盡皆荒涼之所在。
才一天半！
可驚訝不過是轉瞬，大法師畢竟是那個道門大弟子，道心無比穩固。雖然對看到的這一幕比較震驚，但也說不上影響道心如何。
「你抓著玉牌，往前面晃一晃……不用作什麼，就是晃一晃。」
碧霄的聲音多了些溫柔，似乎是感傷的溫柔。
這是碧霄吧？自然是認不錯的。
……
他們兩個這是……自己徒弟竟然……做師父的突然感覺一陣羞愧呢為什麼！
像玄都這種修為者，修行一次或許就是千年萬年，他一直在想著自己閉關一次，出關已是萬年之後，自己的寶貝徒弟已經修成了大羅金仙，成長到能夠挑起太清門的大樑。
而且自己徒弟什麼性格，做師父的也已經摸透了，經常會熱血上頭就不管不顧，去找人拚命。
天雷鼓據說落在了通天師叔手中，應該是封神之後賜給碧霄護身用的，這件先天之寶上蘊含的雷法氣息，絕對獨一無二。
洞壁上刻畫著繁複而玄妙的陣法符文，還有一些周舟認不出的古老文字。
「別想太多了姐姐，帶我去島上逛逛吧，我也欣賞下這聖人的道場。」
「混沌呀。」
原本，這裡是截教的主要道場，碧游宮懸浮在金鰲島之上。
玄都自言自語中，抬手在雲霧中布置了一面雲鏡，周舟的身影立刻顯露了出來。
這種可以讓時光自行消磨的愜意，許多年沒享受過了？
玄都大法師劍眉一豎，脫口而出一個名號：「碧霄！」
洞中沒有人回應，似乎是有什麼禁制，讓碧霄也無法對立面探查。她又喊了聲
身入這片雲海，就能感覺到一種油然而生的安然感。
站在分岔路口，周舟閉上雙眼，雙手抬起。
「好。」周舟拿出一枚玉符，寫了幾句話給羽兒，囑咐她萬事冷靜小心，不要逞強，凡事謀而後動。
「可能是有人在這裏小住過吧。」碧霄笑了笑，「沒事，金鰲島現在沒幾個人，你若是覺得這裏不錯，姐姐就在這裏設下禁制。」
玫畫的轉世還沒見，花果山還沒去看，曲元袋中的這個問題少女之事還沒能解決……
「這裡是誰的洞府嗎？」
「你要找的地方在島西面，跟我來，島上應該還有幾個弟子。」
「到地方了。」
腳下的天雷鼓被收了起來，碧霄似乎也有些急切，想知道當年碧游宮所在的金鰲島現在如何了，抬手牽著周舟，飛入了那金光坦途之中。
「碧霄長老回來了！」
等他們飛到了一處洞府前的時候，有百多人影從各處出現，但都在遠處看著碧霄，沒有湊上來找不痛快。
玄都的嘆聲略帶悵然，看著雲鏡之中那兩個靠著很近、似乎在說笑著什麼的男女，目光之中露出了些許笑意。
可他現在，卻也有些放心不下徒弟的修行。
不過羽兒很快就要啟程東渡了，也不算周舟失約；而周舟也因為兜率宮中的觸動，此時想著找個地方安生修行，好好過一過苦修的日子。
只要有那玉符在，不管周舟天上地下跑哪兒去，都逃不開玄都的目光。
好厲害的徒弟，竟然轉眼就將碧霄也拿下了；雲霄那邊，自己已經說的差不多，這下三霄快聚齊了。
「道門如果不分家，該多好……」
他倒是又忘記了，自己原本答應羽兒的，等此間事了，就回去玄清山和她團聚。
玄都大法師立刻就有現身詢問的衝動，問問這不合常理的一幕，到底是如何發生、為何發生的！
遵從老師的命令收了徒弟，意外發現還有這等好處，可以偷懶百年……難得，這個徒弟很對自己胃口，做事勤懇、尊師重道，而且女人緣
碧霄勉強笑著，說了句：「你要給那女子發信最好現在發出去，不然一會兒來島上的通路關了，還要費一些麻煩。」
「給你這個。」碧霄遞給了周舟一面青色的玉牌，上面刻畫著一把氣勢凌厲的仙劍，一股殺伐氣息撲面而來。
太極圖橫在周舟頭頂，緩緩旋轉，水火共生。
就聽一陣仙樂奏響，虛空中出現了道道金光，前方出現了一條金光通途，周圍有仙鶴盤旋、蛟龍呼嘯，又有皓月明日、星辰漫天。
「這裏對我來說，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四面雲海延綿的盡頭，似乎是這片天地的邊界，但一眼望不到，靈識也尋不到。
「哦。」碧霄應了聲，拉著周舟就走了進去。
眼前這個通路，自然就是金鰲島的去路了。
周舟笑而不語，被碧霄拉著直接飛過了那幾名截教仙人，卻是招呼都沒打。
「也不知找沒找到金鰲島，金鰲島的護島法陣進不進得去。」
「嗯，天河水將變成了女子？這個鼓好眼熟……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天雷鼓嘛。」
道門三教一家親的偉大理想，可以放心的託付給自己愛徒了呢。
周舟在旁邊等，也不敢說什麼話。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周舟當然不能讓這種情緒瀰漫，不然有損他身為天地巡查使的威儀！——雖然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這女子看著還有些眼熟呢為什麼……氣息不對，不是天河水將變化的，總感覺好熟悉……」
「自然可以。」碧霄輕笑著點頭，眼中滿是寵愛，「我這就去給你設下禁制。你這就在這裏住下了嗎？我去支會島上的門人一聲。」
扭頭四顧，眼前身後盡皆是黑洞洞的虛空，背後的星光黯淡、洪荒大地早已不可見，這裏就是金鰲島？
洞府前有個石碑，上面寫著「冰火洞」，站在洞口，碧霄對著裏面喊了聲：「這洞府可有人用著？」
飛入虛空，沒了星辰作伴，入目都是無盡的空洞。
聽她這麼淡
幾千裡外，有幾個人影飛往了這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修為都是仙人之上。
這什麼情況！
恍然可見當年萬仙匯聚的白玉廣場；恍然可聞那散在風中的爽朗笑聲；恍然可明，碧霄此時的心中苦澀。
「那混沌到底是什麼？」
先找到地方，不急著就立刻住下，畢竟還有一兩件心事沒有了卻。
玄都立刻給周舟指明了路，然後困意襲來，就在雲端躺下睡了。
兩側幽深的洞中傳來了呼呼的風聲，兩股屬性截然相反，本應該互相對抗的元氣噴涌而來，在他身周纏繞交匯。
如果不是靈覺沒有提醒，周舟還以為碧霄要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抹除掉……不能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隻是本能的考量罷了。
「不如再畫一些畫，給姐姐看呢。」碧霄笑著說。
就這個站位、這個身高落差，真的打出噴嚏，碧霄肯定被噴一臉……他果斷忍了。
周舟啞然失笑，怕倒是不怕，只是沒有來過這空無一物之地，有些好奇罷了。「虛空之後是什麼？」
躺在雲端，像是隨波逐流，隨雲飄遠。
要麼說，他和周大俠能成為師徒……
「不要害怕，有姐姐在的。」碧霄在旁柔聲說著。
「嗯。」周舟點頭答應了，「等安頓下來，就為姐姐作畫。」
周舟是恍然間看到的那個影像，定睛再去看的時候，卻已經無法再窺見了。
這三個師妹，也曾是道門三教的諸多男仙傾慕的對象。雲霄的溫婉動人，碧霄的耿直任性，瓊霄的古靈精怪，給那時的昆崙山帶去了很多歡聲笑語。
「走啦。」碧霄輕推了他一下。
這幾個人影都在呼喊著，還有兩人甚至喜極而泣。但碧霄俏臉卻板了起來，神色冷淡，讓幾人都不敢靠近。
「是長老，是碧霄長老！」
碧霄突然開口，周舟只得一愣。
「怎麼會不願意，算是白撿了漂亮賢惠的溫柔妻子。」周舟看著腳下略過的樹叢，「只是我原本只是想和米度過這一生，卻惹下了這個情債。當時沒能狠心拔掉，就只能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