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神
白芸的臉色剎那變得煞白,心中後悔,叫苦不迭!
纖纖玉手扶住竹笛,白芸的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果不其然,白芸放下笛子,面前一片沉寂。
不過,想來可能性不大。
「不知道,能不能依據這五音中的律動,創造一幅道化武裝?取名叫什麼?是歌劇魅影,還是更加貼切的音樂之聲?」
或高,或低,或輕快,或緩柔,或清脆,或沉悶,每一音階,似乎都達到的悅耳動聽的極致,叫人如痴如醉。
而且,「白璧」血脈,最得神靈青睞,容易獲得較大好處。
腳下之路,陡峭崎嶇,而李儀,卻大步奔走,如履平地!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念頭生滅,她的神情,竟是有些絕望。
李儀的心頭,不由自主地冒出這樣的念頭。
「歌頌我!」
李儀低頭,他的心臟,猶如激昂戰鼓,勃發出強大生機!
心頭雜念,壓力,以及種種負面情緒,彷彿被烘爐熔煉,煙消雲散。
「歌頌我!」
但面前,可是一位音樂之神!
從側臉看,白皙皮膚宛若美玉,目光清朗若泉水。
其瞳孔深處,奔騰烈焰尚未退去,流火飛舞,銳芒畢露,彷彿蟄伏一頭翻滾炎龍!
祭壇上,赤光瀰漫,「夔」的聲音, 再次響起。
忽然,一道女子的溫婉聲音,竄入耳朵。
炎魔顱骨,與獄龍血肉相同,是極少數能強化靈魂本源的材料。不過,獄龍血肉,重在滋養,而炎魔顱骨,則強於淬鍊,去蕪存菁!
一見鍾情?
李儀本不願橫生枝節,卻鬼使神差一般,看了一眼。
咚!咚!咚!
祭壇中,無數神輝,勾勒出一道虛幻人影。
「來吧!」
見慣了顧嫣然的冷傲,蘇萱兒的冷嘲,眼前這彷彿美玉雕琢的如水美人,給人一種別具一格的感覺。
李儀清楚感覺到,一股浩瀚威嚴的蒼茫意志,在頭頂蒼穹流過,彷彿烏雲中遊走的恐怖暗雷。
這時候,一道輕柔歌吟,遙遙傳來。
這法陣,並非魔法陣,而是神術陣,而且,是其中極為禁忌的「請神陣」!
他正思考著,耳畔,忽有樂聲奏響,如同天籟,餘音繞梁,心醉神迷。
顯然,這是不滿意的徵兆。
神靈虛影抬頭,也不見其開口,就有威嚴聲音,在腦海回蕩。
白芸深吸一口氣,清秀容貌上,有一抹淡淡的決絕,彷彿義無反顧。
恐懼,攫住了她的心房,她忽然有逃跑的衝動。
有名的,諸如「戰神」楊戩、「蒼穹之主」玉皇大帝、「業 火聖蓮」哪吒,各有其能。
但法師召喚神靈,一般而言,是大忌。
渾身汗毛豎起,他的靈魂在微微戰慄,那是對神靈的天然敬畏,渾身發冷。
但只聽了片刻,李儀就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心中暗暗叫遭。
她閉上眼睛,咒文聲,在星月無光的夜裡,郎朗傳響。
神靈意志降臨,亦如神兵出鞘必須見血,必須要有足夠祭品,才能滿意離去!
李儀的眼睛,變得滾圓。
而靈魂,也彷彿變得正氣凜然,惡念盡散。
看得出,她的神情,頗為緊張,雪白葇荑微微顫抖。
她的神情,也變得專註,翩然如仙。
過了一陣,神術陣亮起,中央小小祭壇上,聖輝四溢,宛若一輪圓月!
「三重神術陣——鶴音、鎮山、天路!我的天!」又看了幾眼,印證了心頭判斷,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乖乖,這女人,發瘋了?還是,她有什麼依仗?」
她只準備了這一首曲子而已!還是太心急了。
李儀神情複雜,遠遠旁觀。
李儀恍然大悟,輕輕點頭,果然是音律執掌者,其貢品,居然是音樂!
嗡!
赤芒更甚,火光衝天,「夔」的聲音,大了幾分!
僅一瞬,他就下定了 決心。
這樣的曲子,恐怕很難讓其滿意。
當時,親眼得見其靈神之竅,已是心神動搖,近日來,又聽見她被武弈大師選為助手!
其音恬靜,不輕不重,只聞其聲,就有一種溫柔賢淑之感。
白芸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倔強,被完全激發出來。
白芸秀美的臉上,那股凜然戰意,又給她點綴了幾分美感,女武神一般。
自己身上,還會出現這麼浪漫的事情?
但此時,哪有什麼後悔葯可以吃的?
但蘇萱兒的崛起,給她壓力太大!
「神靈的力量,足夠讓我回去么?」
白芸恭恭敬敬地行禮,自寬袍大袖中,取出一支竹笛。
而神明之下,也各有神侍,能力類似法師,卻不遜色於法師。
此古神,曾侍立於「舜」之左右,令孔子三月不知肉味的韶樂,就是出自其之手。
「至少半個月以內,修行必定事半功倍!」
或許是氣氛釋然,或許是炎魔顱骨惹禍,他呼吸一緊,有種怦然心動之感。
李儀用手梳理頭髮,正準備靠近,目光在法陣上停留一剎,神情頓時大變,動作僵住。
到達祭壇上空,神靈意志筆直落下,竟有蒼穹坍塌之勢,天昏地暗,星月失色!
李儀心知,這種狀態下,冥想速度 ,何止十倍?
她定了定神,早已齋戒沐浴了三天,心神,處於最佳狀態。
「這種念頭,未免為時尚早……」
她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
其神術,絕不在秘法之下!
其威壓,卻已媲美巨龍之威!
「這是我新譜一曲,名為『竹中曲』……」
她心中暗道。
而上古神靈,則不然,其要求,往往千奇百怪。
「歌頌我!」
視線,頓時變直!
直至午夜,李儀將肚子里的存貨,全部煉化吸收。
打個比方,「戰神」楊戩的神侍,其神術——「嘯天之咆」,完全足以比擬「巨龍垂釣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就旋律而言,還算不錯,但過於簡單,幾乎是一段旋律的不斷重複。
「這位古神,是要哪一種祭品?」李儀目光狐疑,眉頭微微一皺。
他稍有了解,近代神靈,由於積累不深,較為現實,所需是真材實料的稀有祭品。
心思也變得細膩而明快,一剎間,就冒出了許多念頭。
不止心臟,軀中五臟,都在樂聲中,變得鮮活起來,順著音樂律動,生機勃勃。
葇荑擺動,朱唇輕啟,悠揚的低聲,飄然而起。
但箭上弦上,不可不發!
否則,懲罰,就是召喚者的靈魂!
朦朧星光下, 一名女子盤腿而坐,動作輕柔,有條不紊,似乎在布置某種法陣。
「是!」
理智卻告訴他,在神靈意志面前,逃跑,根本是一句笑談!
若引用一位姓谷之人的話,那應當是——好單純,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艷賤貨好不一樣!
樂聲中,仁禮信義智五德加身,靈魂變得通透、堅韌、正大,似與天地共鳴。
須知,請神容易送神難!
宮商角徵羽,五音齊奏,各顯其妙!
「嘿嘿,這算不算『沒武裝師的命,卻得了武裝師的病』?」
這世界,也是有神靈的。
李儀心中暗忖,有些急不可耐,行走虎虎生風。
「我要追她!」
他已認出,這是哪一位神靈。
「這個,就是神的力量?」
這時候,她忽然又覺得,自己似乎倉促了些,這首「竹中曲」,水準上,似乎有些……
上古神靈之一,音律執掌者——「夔」!
李儀屏住呼吸,這樣小的「請神陣」,請來的神祇意念,恐怕不足億萬分之一。
「我的要求,其實也不高,只是一個新的血脈能力……應該,能滿足要求吧!」
午夜時分,月隱星稀,伸手難見五指。
整個靈魂,變得澄澈通達。
此外,身體的火焰抗性,也強化了一成上下,至於夜視能力,只能算意料之外的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