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鷹鴿爭鋒
第八百二十六章 拜訪秦振天
很快，三人走進了1號別墅的外院之中。這時候兩名帶路的軍官便不在前進，而是沿著原路折回。姜衛國先走了上前，剛欲開口，只見在這前院的廣闊小林子里，一道穿著女式軍裝的靚麗身影出現在了三人眼前，這個女軍官不是秦文靜又會是誰？
毫不誇張的說，秦振天掌握著的，是一個國家軍隊的命脈，他是軍中威望最高，資格最老，也是最令人敬佩的上將，沒有之一。所以往往他的特立獨行卻起到了很多的特殊作用。就比如他喜歡住這裏的別墅，楞是讓這別墅區的警備力量足足加了一倍。而在他的那1號別墅區域範圍內，幾乎是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哨崗和守衛。保護秦振天的人身安全，恐怕就是這些軍人最神聖的職責。因為秦振天的到來，整個別墅區的警衛待遇瞬間提升了好幾個級別。
「呵呵，秦少校這麼了解，看來你對煙鬼酒鬼不怎麼討厭了？」范偉想岔開話題，盡量往別的敵方去引。
京城，久違的大都市，華夏國的首都。當范偉乘坐軍用專機連同姜衛國與周志茂一同出現在機場時，這座首都的唯一軍用機場里出現著一大批聞風而來的官員們前來接機。
周志茂這時老臉不由紅了起來，有些緊張的急忙想站起來開口道，「老首長，我……」
在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后，最終由兩名軍官帶領我們沿著別墅區的側門走了進去。1號別墅就處在別墅區風景最好，也是最靠外的一個小山坡旁，四周青山碧水，湖面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暢遊，天上鳥兒在不時的飛翔。再加上一片片岸邊的蘆葦與蒲公英以及各種花草所組成的美麗風景線，的確讓人看的有些心曠神怡。
姜衛國和周志茂一臉不解的朝范偉望去，他們顯然不知道範偉和秦文靜在演習中還有過什麼樣的邂逅，什麼傷勢什麼的完全有些沒聽懂。范偉尷尬的朝兩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一會再與兩人細說。
范偉三人坐到沙發上，都露出了頗有些無奈和敬佩的表情。秦振天的這平易近人的模樣，和平時穿上軍裝時可大不一樣。可就是因為如此，才更能讓三人心裏感覺到震撼。一個受萬人敬仰的上將，只要他勾勾手指，有多少人會為他而去犧牲自己的生命，更別說幹些什麼農活和家務了，可他楞是以萬金之軀自己種田，這可實在是有些難能可貴。
「就是，還是周大哥懂我的心。」范偉忍不住一個馬屁拍了過去，朝著姜衛國翻了翻白眼。
范偉自然明白，這龍潭虎穴，還是少惹為妙。他也不是那種好奇到想到處閑逛的傢伙，看看風景便罷了，要是真自找沒趣的去打擾那些老幹部們清修，那真是自找苦吃了。
緊張起來的姜衛國終於有些忍不住，將煙深深吸了口后道，「秦老將軍，這一次兩軍交鋒的對抗演習實在是一次難得經驗，我們得要好好的總結總結經驗教訓才是。我覺得第1集團軍實力很強，之所以輸就是輸在……」
「秦老將軍，雖然我對你來說也許只是個小孩，但是有些話我想必須要說出來。軍隊的信息化改革是迫在眉睫的，毫不危言聳聽的說，如今的華夏國軍隊，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十年前的美國軍隊。美國軍隊為什麼在幾次戰爭中都能全身而入從容而退，為什麼能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小的傷亡打垮敵人？靠的就是信息化建設！秦老將軍，信息化改革對於軍隊而言，是有利沒有弊的！」也許對於姜衛國來說，這根本不可能，但是對於范偉來說，也許就不一定了。他可不是軍人，而是個商人，對於秦振天，雖有一絲敬重，但是畏懼的心理要比姜衛國與周志茂低了很多。與秦振天見面，是最後改變他觀念的一次機會，否則軍隊改革進行不下去，改革派的一番對抗的努力也會無疑遭到重創！
「哦，我在周軍長家做客，他們有些喝多了。」范偉如實稟報，其實也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是的，你與兩位將軍一起來見我爺爺，這是我爺爺特別說明的。他很想見一見年輕有為，在全球武器展覽大會上出盡風頭的龍騰集團總裁范偉先生。」秦文靜說到這裏，忍不住笑出聲道，「范總，您就屈尊跑來看看我爺爺他老人家，要不然你應該知道，老人家生氣，後果會很嚴重的哦。」
范偉的臉立刻略微紅了起來，的確，人家改革派的那些大佬們經營官場這麼多年，又豈會連這些都看不懂？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明顯顯得自己還不夠成熟，考慮的還不夠周詳。不過也是，范偉今年才二十齣頭的年紀，又能有多少成熟呢？如果沒有金針的話，他可能還只是個在校的學生，又可能是一個剛步入社會的打工者，畢竟還沒有老成到那個份上吧……
自然，警戒級別提高了，想見到人就更困難了。三人才剛走到距離1號別墅前院有幾百米遠的地方，便已經連續經過三個檢查審核的關卡。要不是姜衛國與周志茂都穿著將官軍服的話，恐怕這盤查審問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看來，有時候當個掌權者的生活也充滿了無奈啊……這樣嚴密的防守，恐怕就是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吧？
還未等范偉開口，團長便一仰脖子真的把杯中酒全部喝完，這一下所有人才反應過來，激
當然，無論這是不是因為面子而這樣做的，最起碼表面文章做到了那也是一種勝利。范偉明白，官做到秦振天這一級，名聲和影響，都很重要的。如果秦振天是一個花錢大手大腳，喜歡住豪宅開豪車的大將軍，還有幾個人會對他產生畏懼感？
看著周志茂將杯中酒一干而盡，姜衛國也用力點頭感慨道，「是啊，記得當年和小范初次見面時，他還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而如今卻已經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時光飛逝，但是友誼卻常在。謝謝你小范，謝謝你幫助我們實現了人生的理想！」
而如今，夢想即將實現，為了夢想酩酊大醉一回，那又如何！不但是他們，今天的姜衛國也是特別的豪爽，一連頻頻和周志茂他們敬酒，頗有些戰士們友誼地久天長，喝酒不醉不歸的架勢。范偉倒是也想如他們一樣的豪爽，可奈何酒量確實不行，而且昨天又喝多了，這實力不濟就只能淺嘗即止。
就在這時，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秦文靜打來的，不由有些奇怪的接起電話便笑道，「秦少校，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想我了？」
「打了勝仗就是打了勝仗，應該獲得表揚。本來呢，我是想親自往你們第21集團軍走一趟的，可是後來想想，要表揚總不能光靠嘴巴？所以我乾脆還不如來實際點，去軍部給你們爭福利去了。呵呵，贏了這麼大的對抗演習，在那麼多國防部長面前露了臉，給我軍揚了威，不給點獎勵那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有野史傳聞，當年秦振天南征北戰，在自衛反擊戰中立下赫赫戰功，華夏國當時的領導人想讓他從政當副手，但是卻遭到了他的拒絕，而拒絕的理由似乎就是因為他不喜歡當副的，而只喜歡當正的原因。當然，這種只是野史，已經無從考證，除非真的讓秦振天自己說出那段歷史，要不然就再也不可能會有人能知曉。這種威名遠揚的上將，要說前去見他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別說是范偉，就是姜衛國與周志茂恐怕心裏總有些忍不住的不鎮定感。不過為了改革派的未來，這次的會面，恐怕是硬著頭皮也是要進行的。
「你也別嚇我，大官我也見多了，見就見，誰怕誰啊。你爺爺又不是洪水猛獸，而是我仰慕敬佩的對象。秦振天的名頭，就算不當兵的恐怕都已經如雷貫耳，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是說到要嚇的連面都不敢見，那膽量也真是太小了。」范偉倒覺得自己去見見也好，畢竟事關改革派的前途問題，可不能有一點馬虎。
「啪！」偵察團團長一抹雙眼，紅紅的將一瓶白酒放在自己面前倒了滿滿一杯，朝著范偉突然伸出略帶哽咽道，「范先生，什麼都不說了，對你的感激就在酒里，我幹了！」
很快，隨著杯中白酒一杯杯的下肚，桌上的人們也開始漸漸的出現了醉態。最讓范偉覺得好笑的是，周軍長他們喝醉之後摟著他，一個個的都在叫著范老弟，真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秦文靜走了，整個21集團軍卻是到處洋溢著歡樂與喜慶，部隊更是在晚上擺設了慶功宴，讓戰士們好好的發泄一番。看著已經卯足了勁連續奮戰五天的戰士們盡情的喝著爽口的啤酒，吃著贏得勝利的烤肉與菜肴，歡聚在一起大聲歌唱大聲歡呼，就連范偉都被這種來自與軍營，也只擁有與軍營的戰友情所深深的吸引。
不過好在范偉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從政的官員，所以這些飄飄然的感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而姜衛國與周志茂都是軍人，也都是人到中年的男人，軍人的克制力與定力自然很強，不會表現的太過囂張與高傲。不過無論怎麼說，這次的接機場面無疑是很大的，而為什麼會很大？這當然是因為，風向變了。
「哦，都來了？坐，喝茶。」秦振天拿著毛巾擦了擦汗，笑道，「地里種了一些菜，剛才施肥去了，這不，熱的渾身是汗。」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這個賭約了呢，我早知道就不該打這個電話給你，給你們耗上幾天的。」秦文靜的語氣透露出不滿道，「是啊是啊，恭喜你范偉同志，我爺爺在我的暗中指導下，已經願意見你還有兩位將軍了。」
等三人好不容易從機場出來，謝絕了官員們的護送上了專車之後，范偉才朝著姜衛國道，「姜叔叔，改革派現在佔了上風，未來真的如果掌握了國家，核心人員可一定要選好，我看剛才那些溜須拍馬的官員們，一個都不能重用。改革派落魄的時候，怎麼沒見這些官員挺身而出？現在見風向不對，就紛紛熱情的不得了，這些個牆頭草，沒有任何的價值。就算有價值，也不能用。」
周志茂雙眼猛的一亮，有些激動的連聲音都有些結巴道，「老，老首長……您說的獎勵指的是……」
「唰！」幾乎是秦振天剛開口說到這裏，周志茂頓時激動
為什麼每個國家裡都會出現那麼多濫用職權的貪官污吏？恐怕一方面是因為把持不住權力的風光，而令一方面也是被權力的優越性所迷惑了吧？瞧瞧眼前這接機的官員們那點頭哈腰的模樣，以及四周站成兩排的軍人護衛在兩旁被簇擁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種飄飄然的感覺。
范偉笑了笑道，「那麼，秦少校這麼晚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是想要阻止我繼續喝酒？我總覺得你應該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的話就說，我洗耳恭聽。」
「來來來，我們先敬一杯我們的大英雄，大能人，大才子范老弟，要是沒有范老弟，我們這樣的乙類集團軍，又怎麼可能幹的過第1集團軍這樣的王牌？哈哈，我先干為敬！」周軍長是真的太高興了，他一口將酒杯里的白酒喝完之後，便大拍胸脯的笑道，「長臉啊長臉！真沒想到，我周志茂也會有今天，把全軍不可一世的王牌給打趴下，哈哈哈，你們可不知道，我昨晚做夢都笑醒了！」
都說權力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沒有當過官有過實權的人根本無法想像那種高高在上被眾星捧月敢的舒適感與高傲感，范偉以前一直對這種理論嗤之以鼻，但是隨著他越來越接近權力的核心層，就越來越對這種感覺產生認同感。
「姜叔叔，看來我們這賭注下對了！」范偉笑著朝餐桌上的所有人看了眼后，才緩緩道，「秦老爺子將會在明天抽時間接見我們三人。」
這個時候，范偉才真正明白，以身作則的重要性。別看秦振天住在這青山綠水環繞的絕佳養老場所，但是光是看他所住的房子，你就根本無法將他與奢侈腐敗聯繫起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形象才能獲得大家的肯定。
當然，這隻是范偉的分析，具體秦振天的內心在想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直到第二天軍隊開拔從演習區域正式撤離回駐地，范偉還是暈乎乎的明顯沒有從醉酒狀態中清醒過來。直到顛簸了幾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才略微有些好轉。剛回駐地，姜衛國便聞訊趕了過來，周軍長說什麼都要拉著姜衛國范偉一起又到他家裡去吃了頓慶功酒。本就還沒從醉酒狀態中恢復過來的范偉實在是無奈，只得捨命陪君子了。
一頓飯菜倒沒吃多少，酒卻是喝了足足三四瓶，把周軍長家的白酒都喝光了。後來，周軍長又叫警衛員去外面買了三瓶茅台回來，這一回，他可是真的出血本了。從這也可以看出來，今天的周志茂，到底有多麼的高興。
彷彿是聽出秦文靜那酸酸的味道，范偉也不好太搭腔，畢竟人家是輸的一方，說太多也只會令她更加不舒服而已。做人嘛，不能太不懂得分寸，往別人傷口上撒鹽才行。就算贏了，也要照顧照顧輸者的感受不是？
「哈哈，小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翻身的日子來了！」姜衛國大笑著站起身，舉起酒杯解氣般的大聲道，「他娘的，老子忍氣吞聲，為了咱們改革派的未來憋屈了這麼久，總算真正的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秦氏一脈只要真正的願意倒向改革派，華夏國的未來，就將會由我們來寫！」
「真的？太好了！」范偉興奮的從椅子上直接站起，不過很快，他驚訝的一楞道，「你，你剛才說什麼？我和兩位將軍，一起去？」
待三人走進這裝修簡單，牆壁甚至都有些發黃的老別墅之中，在秦文靜的引導下來到客廳內時，他們看見了正在客廳中洗臉的一位老男人，頓時立刻全部傻了眼。
雖然周志茂心裏已經想的八九不離十，但是當秦振天說出口這個消息時，他還是激動的連叼著香煙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十幾年的夢想，幾代人的遺憾，終於在他周志茂這裏圓夢了！他能不激動，能不興奮嗎？
清新的空氣，美麗的自然景觀，范偉忍不住感嘆道，「這裏真是養老的好地方，我還真不知道，在京城原來也有這種地方。」
「你們來了？姜將軍，周將軍，我爺爺在客廳里等你們有一會了。」秦文靜走過來隨口朝姜衛國與周志茂說了句，便將美眸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范偉的身上，輕笑道，「看來你倒不怎麼緊張嘛，你還是我看見過第一個見我爺爺不緊張的年輕人呢。」
范偉一聽，頓時興奮道，「你是說，你爺爺答應讓姜衛國和周志茂兩位將軍前去拜訪他了？」他的話一出口，酒桌上已經有些醉意的周志茂和姜衛國突然間冷靜了下來，雙雙將目光死死的盯在了范偉的身上。這個時候，他們似乎喝進肚子里的那些酒全部都醒了，兩雙眼睛中充滿了期盼與興奮。
「好了好了，別解釋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以為我秦振天和我的兵是輸不起的人嗎？你請外援雖然有那麼點點不符合演習規定，但是如果那是真的戰場，生與死的較量，誰說不規定可以請外人進軍隊？這本無可厚非。」秦振天罷了把手，示意不想讓周志茂進行解釋。他點燃了自己嘴邊的香煙，抽了口道，「你們這一仗打的很好，打出了第21
范偉和姜衛國看了眼，兩人都同時不但沒有任何的欣喜，相反同時皺起了眉頭。這個秦振天上將的意思恐怕已經有些明白了，給周志茂一點甜棗，然後對大事情，軍隊的信息化改革卻根本不提，這不就等於變相的說明他不支持軍隊進行現代化信息化改革嗎？
「討厭說不上，也不喜歡。男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對身體有害還喜歡把自己搞醉，抽那麼多煙。還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我倒覺得男人才像。」秦文靜依舊發泄了兩句不滿，不過這不滿針對的是誰，范偉也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不抽煙也不太喝酒，勉強不算是秦文靜嘴裏說的那類感性之人？
秦振天說出這話，范偉已經可以肯定，他是並不太想真正的進行軍隊改革了。這一下，范偉突然覺得很沮喪。看來，對抗演習並沒有讓他徹底的醒悟，或者說，華夏國軍隊的思想還是太過傳統，覺得贏了一兩次並不就意味著什麼。
秦文靜這前半句話還說的有板有眼，後面那半句純粹就是調侃了。開玩笑，一代虎將能主動要求見你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無法實現的夢想和肯定，有誰會不願意去？除非那是傻子！范偉立刻明白過來，肯定是秦文靜這小妞在她爺爺面前替自己吹了耳風，要不然以他一個軍工企業的負責人，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一國上將秦文靜爺爺秦振天的。如今，這可是擺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在眼前，能進距離的與一國難得的上將接觸，把握不把握的住機會就等看他們自己的能力如何的表態了。
「想你個頭，范偉，真沒想到你也會不正經口花花嘛，我原本還以為你就是個敢做不敢說的色狼呢。」秦文靜一開口就讓范偉吃了個癟，也許是她通過電話聽見了喝醉酒的周軍長他們互相摟抱著呼喊唱歌的聲音，不由奇怪道，「你在哪呢，怎麼這麼吵？」
范偉尷尬的笑了笑，他也知道秦文靜說的是事實，不過怎麼聽好像對方這話里都沒有表揚他的意思，不由主動的轉移話題道，「你的傷勢沒問題了？可以方便走路了？」
坐在餐桌前的所有軍官們在聽見姜衛國這話后頓時全都傻眼了，激動的，興奮的大有人在，但是誰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連最基本的歡呼聲都沒有。范偉這時候突然發現，很多人的眼圈發紅了。
「那好，那我明天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了。地點是在我爺爺住的中南海後花園別墅區，你們要來最好趕明早的飛機來京城，老爺子晚上一般是不接待客人的。」秦文靜嘴上調侃著范偉顯得很隨意，但是心裏顯然還是很重視的，特意的告訴了范偉一些她爺爺的作息規律和規矩，比如什麼時候不能拜訪啦，什麼時候必須休息啊，幾點到幾點是訪客啊，最起碼避諱了老爺子忌諱的事情，給老爺子留個好印象那是非常重要的。
范偉一聽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話。這秦振天雖然看起來和藹可親，不過這話里顯然還有著對范偉的一絲不滿。顯然，他已經從秦文靜那裡知道了第1集團軍的失利都和范偉有關聯了。
秦振天朝著周志茂笑了笑道，「指的是什麼，恐怕你心裏比我還要清楚？周軍長，對於乙類集團軍的迅速成長，我感到很欣慰，希望你們最終圓夢了以後，能為國防事業貢獻出更多的力量。」
姜衛國沒有繼續開口，只是低頭抽著悶煙。你讓他怎麼說？他該說的已經說了，畢竟對方可是秦振天上將，難道你還真的敢直接把所有話都敞開了攤開說？這可能嗎？
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上身穿著白色老式汗衫，背面還印有紀念自衛反擊戰字樣，邊上甚至還有幾個小破洞。而下身則是一條洗的有些發黃的綠軍褲，看上去滿身是汗，明顯剛參加過勞動的普通六旬老人。不仔細看，這樣的一個老人與身穿上將軍服，威名赫赫的虎將軍秦振天，實在太難以聯繫起來。
姜衛國把總結大會上的事情告訴范偉那已經是演習結束后第二天當整個集團軍整編回駐地后的事情了。在這之前，范偉與秦文靜最後在演習結束前進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談，秦文靜在見識到信息化戰爭的強大攻擊力后，不得不最終願意履行賭約，向她爺爺說一說自己在第21集團軍當俘虜這些天的所見所聞，並且答應會在爺爺耳邊吹風。
「抽煙不？」秦振天很隨意的也坐下，當秦文靜將茶水放到三人面前後，便識趣的朝後退出了客廳並關上了房門。姜衛國笑著接過了煙，周志茂也接了過去，這時候范偉擺擺手，笑著示意自己不會抽。這倒令秦振天意外的楞了楞，笑道，「不會抽煙好啊……我們這些軍隊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抽煙已經成了嗜好戒不掉了。不過我很奇怪，都說愛動腦子的人都有喜歡抽煙的毛病，看來你們第21集團軍的外請智囊以及信息化技術員小范同志沒有這個惡習嘛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秦文靜輕描淡寫的努力控制著情緒回了句，便頭也不回的開始在前面帶路道，「走，爺爺已經在等你們了。」
「乾杯！！」所有人興奮的端起酒杯，全部碰在了一起。大家每個人的心裏，都充滿著對明天的期待。明天，真的能順利的成功嗎？此時的范偉心中，恐怕心裏也沒什麼底。但是箭在弦上自然不得不發，就是龍潭虎穴，明天也必須去闖上一闖！
「呦呵，這是兄弟倆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了是吧？我說小范，這種問題可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問題，再說了，咱們也不是改革派的決策層，咱們也沒那權力管用什麼人啊是不？不過我相信，小范你說的這些問題，決策層早就已經注意了，你可不要把我們這些改革派想的這麼簡單。」
聽見秦振天的高度表揚，周志茂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的連連謙虛辯解道，「那也是運氣好，全體軍官上下萬眾一心的結果，不過話說回來，第1集團軍確實名不虛傳，若是正面交鋒，我們一定輸的很慘。」
這一下，除了周志茂外，其他兩人都在心裏暗暗著急和驚慌起來，如果秦振天不支持改革派，那麼改革派就沒有十足的底氣和保守派搶奪主政國家權力的能力，這樣一來，改革派近期的一系列努力就都會完全徹底的付之東流！
周志茂忍不住也笑出聲來，開口道，「老薑，你也別損范老弟，他說的話也確實有道理，這改革派未來要執政，這全國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呢，可不能重用一些庸才，搞的自己灰頭土臉的。」
那邊沉默了會後，突然帶著有些酸酸的或者不滿的口吻道，「是啊，人家打了打勝仗，是該慶祝慶祝。估計他們贏了軍中王牌，一定高興壞了？喝醉也是正常的，更何況他們還都是軍人。你不知道，軍人里煙鬼和酒鬼那是最多的。」
當范偉三人穿過大門警衛處，一路開車進入這花園，並最終在停車場下車后，便一路步行穿梭在這到處都是自然美景的後花園之中。這裏的別墅區佔地面積其實並不太大，在這花園的東邊，主要是給老幹部休養身體用的。秦振天所居住的別墅是這裏的1號，看來這位上將對於1這個數字由衷的喜歡，所以恐怕什麼事都想爭當做最好的。
所以，不光是改革派的幾位早已定下的接機官員前來，更多的一心想開始轉投改革派的官員們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聚集到了這裏，為的不就是想讓自己的臉部在兩位今後炙手可熱的將軍面前露一露？
「哦？好，讓他們進客廳。」從別墅門內傳來一陣蒼老卻渾厚的聲音。這聲音范偉第一次聽見，但是顯然已經能確定，這恐怕就是秦振天上將的聲音了。畢竟算來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聲音蒼老些很是正常。
姜衛國朝著周志茂看了眼，笑道，「瞧瞧瞧瞧，這才一上車，我們的小范老師就開始對我們說教了。」
「來，老薑，我們一起再敬小范一杯酒。」周志茂也站起身，端起酒杯感激的望向范偉道，「沒有范老弟，恐怕我們就不會這麼早實現我們的理想和抱負，我打心底里感激！咱們哥倆不多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然有事，你覺得沒事我會來打你電話嗎？」秦文靜鄙夷了范偉一把道，「你自己這麼快就忘了賭約了嗎？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頂著挨罵的風險去完成那個該死的賭約了。」
「好，只要你有信心和決心，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秦振天笑道，「哪怕是美國強大的信息化部隊，只要有信心，就能擊垮他們！有時候，你們必須要牢記人定勝天這句話，無論有多麼高科技的技術裝備，首要的條件就是人！沒有人，什麼高科技武器那都是轉不起來的！恭喜你周軍長，軍部經過討論后已經決定，提升21集團軍的軍種等級，成為甲等，正式成為第一序列集團軍。希望你再接再厲，恭喜你。」
范偉笑著點了點頭，便沒有了言語。其實他這時候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許對他來說，甲類乙類的區別僅僅只是戰鬥力的強弱，可對於這些軍官來說，那是夢寐以求，奮鬥了十幾年的人生目標，是幾代人想要完成的心愿！軍人多倨傲，自尊心和戰鬥力是直接成正比的。軍人，是最受不了侮辱的一群人。而乙類集團軍往往要承受住許多人異樣的和不屑的目光，對於他們來說，成為甲類集團軍是一種光榮，更是一種無上的夢想！
「姜將軍，不用繼續說下去了，你說的我比誰都明白。不過今天我不想談這個事，好嗎？」秦振天似乎對姜衛國的開口感覺到隱隱有些不滿，態度有些變差道，「這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偶爾輸一次是正常的，這並不代表第1集團軍就不是陸軍王牌了嘛！」
當然，那一晚范偉也喝了個爛醉，起先他倒是真不想喝酒，可是架不住周軍長，政委，副軍長，參謀，以及偵察團團長，一營長，方項連長等等等等人的敬酒，以他那並未有多深厚的酒量，還沒過兩輪就已經醉倒回了休息的帳篷。
中南海後花園別墅區，位於首都中海與后海的邊緣地帶，是屬於這座大都市的中心區域。雖然處在中心，但是卻並不會顯得有任何的吵雜與繁華。這裏，曾經是古代皇
這些軍官們，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好幾，可是卻不約而同的紅起雙眼，忍不住想激動的哭出聲來，足可見這榮耀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姜衛國笑眯眯的望著在座的所有軍官們，淡淡的開口道，「看大家興緻這麼高，那我就透露給大家一個小秘密。就在昨天，總參謀部已經在秘密策劃對這次演習的嘉獎問題，全軍現在都知道有支能把王牌部隊打趴下的乙類集團軍，這自然是有些不符合邏輯的，所以總參這兩天已經在準備給第21集團軍提升等級的事宜了。也就是說，第21集團軍很有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能從乙類集團軍上升為甲類集團軍。」
范偉仔細的用心記下后，這才又與秦文靜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姜衛國興奮的紅著老臉激動道，「小范，剛才是秦小姐打來的電話嗎？她是不是說秦上將願意見我們？」
秦文靜俏臉頓時一紅，范偉所說的傷勢，顯然就是被毒蛇咬的傷勢，只不過一提起這個，她就不由自主的會想起那天范偉脫了她軍靴和襪子后在她傷口處吸毒的親昵姿勢。
「這裡是老幹部們養老的地方，裏面住的可都是曾經叱吒一方的老領導，一會進去可別驚擾到他們。」姜衛國忍不住還是朝范偉提了個醒。能住在這別墅群裏面的，可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可別輕易的去得罪。
別看范偉的話說的輕巧，但是對於在座的所有人來說何嘗不是心裏的地震？秦振天戰功赫赫，早已是一代軍人的偶像，更是高高仰望的存在。上將的頭銜不怒自威，軍人們有誰不把與他見面當成是一種光榮？可偏偏秦振天因為年紀老邁，接見的人自然有限制，也不會太多，所以一聽秦振天真的願意接見姜衛國與周志茂時，餐桌上喝的已經很高興的軍官們紛紛高聲歡呼起來！
秦文靜一走進別墅的大門內，便開口叫道，「爺爺，你要見的人來了。」
范偉搖搖頭道，「沒有誰感激誰，如果我范偉沒有姜叔叔的幫助，也不能有今天這樣的發展。再說，為這個國家做出些貢獻，也是我范偉身為一國公民所應該盡到的責任，要說謝那就生分了。明天，希望我們能讓秦上將認同我們的理念，加入到我們當中來！為了明天的勝利，乾杯！」
在秦文靜的帶領下，三人穿過前院之後，很快便走進了這座並不大的三層小別墅之中。倒是忘了說明一下，別聽這裏的名字叫別墅區，其實這裏面的別墅只是意義上像而已，差不多都是幾十年前的建築風格，簡單和樸素，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了富麗堂皇與奢侈華貴的房子，處在這大自然的包圍之中，也許才顯得的更加和諧與自然。當然，身為國家的領導人，就算住在這裏養老，也要發揚我國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作風不是嗎？這真要做成一套套現在動不動就上千萬裝修的豪華別墅，恐怕本身作風第一個就有問題，不符合國家的規定。
周志茂遭受到秦振天的表揚，一時間明顯有些激動和興奮，不過范偉卻無論如何都有些興奮不起來。為什麼？因為從秦振天的話語中，他已經能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因素。首先，秦振天這番話看似表揚，實則一點都沒有說到重點中去，軍隊改革，信息化建設隻字未提，這顯然證明他還處在猶豫的狀態。其次，他故意拉高21集團軍，恐怕就是想要表揚這支軍隊，卻依舊不看好改革派，如此一來，這場對抗演習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秦振天不支持現代化軍事改革，那意味著什麼？毫無疑問，意味著他不願意支持改革派，不願意倒向改革派！
范偉第一次見到姜衛國如此大氣凌然，豪情萬丈的模樣，突然間才發現，原來他不僅僅只是個慈祥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更是有著遠大理想和抱負的中年將軍！是啊，改革派十幾年苦心經營，從弱不可聞到能和對手互相抗衡，從互相抗衡到擊敗對手，這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其中的心酸簡直不言而喻。改革派做到了，這是他們的光榮，對華夏國來說所面臨的，也許是更美好的未來。
周軍長的話惹的在座那些參謀長副軍長還有政委們一陣哈哈大笑，政委急忙接過腔道，「周軍長，笑醒的可不光是你，我也一樣，我想所有的戰友同志們都是一樣的，對不對啊？」
當范偉對她表示感謝的時候，秦文靜用一句話擋了回去，不過卻令他很是感動。她說，如果她不這樣做，那麼第1集團軍的榮譽就將會白白犧牲，如果爺爺不改變想法，也許未來戰爭中，會有更多的戰友會犧牲在戰場上，于公于私，她都必須要這樣做。
的確風向變了，素有軍中之王的秦氏一脈主動邀請改革派軍人前去見面，這樣的消息足以轟動整個京城。這意味著什麼，只要有一點政治敏感性的人恐怕都會明白，首都的天，甚至是華夏國的天，都要變了！更何況，對抗演習的成績已經早就傳遍了京城，改革派主導的乙類集團軍幹掉了秦振天的嫡系陸軍王牌部隊，這無形中也在說明改革派的強大，已經到了完全滲透軍方的時刻。
「對！！」餐桌旁的所有人笑著齊聲回答，顯然他們都實在是開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