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高手》第十四卷 終成眷屬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含冤江苫

第十四卷 終成眷屬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含冤江苫

「問題就在這裏,我在看守所里想了很久,最終得出的猜測只有一個,如果上級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判刑拿下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這件事不光只有局長參与,上面應該也有人在其中!」江苫說到這裏,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之色。
「安靜點,吵什麼吵!」女獄警拿著鐵棍敲了敲看守所拘留室的鐵門,朝著裏面瞪了一眼。瞬間原本有些鬧騰的女罪犯們個個噤聲,她們可不想被獄警針鋒相對,那絕對沒有任何好果子吃。什麼人權,什麼自由,在看守所中簡直就是狗屁,一文不值。對,酷刑是不能用了,獄警也不能亂打人,但是要想收拾看不爽的囚犯,那還不是舉手之勞?此時的女獄警朝著監獄內掃視了一圈后,這才開口道,「8345,出來,有人來看你了。」
「呵呵,現在華夏國能讓我知難而退的人可還真不多,放心吧,我知道了,會注意的。」范偉點頭便答應了下來。實際上,也許對於江苫這樣的人來說,北海市的上級官員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可對於他而言,北海市的地方官員,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進他發眼的。他都可以讓一個個大家族徹底垮台,還會懼怕區區幾個地方官員?而且,在北海市,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幫手,那就是他的老丈人方富民!北海市其他領導不可信,但是方富民他絕對能夠相信!
「廢什麼話,讓你見你就見,我哪知道是你的什麼人?」女獄警有些不耐煩的打開拘留室的牢門,指了指江苫道,「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浪費時間。」
一進會議室,江苫便看見了幾名身穿黑色便衣的男子站在後方,有一位穿著休閑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鎮定自若的坐在會面室的椅子上,靜靜的面對著她。這人應該就是要見她的傢伙了,雖然江苫覺得他有些眼熟,可問題是又不確定到底是誰。她走進屋子裡后,坐到了罪犯的椅子上,將雙手靠在桌子旁,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戴墨鏡的年輕男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江苫沒有多想,臉色便明顯變了變。難道,會是暗中對付她的那些人?他們通過1號會面室,想要說些讓自己認罪服法的話語?越想越不對勁的江苫突然停止了腳步,朝著女獄警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去見面?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去了。」
「我知道,你說的是前往日本去接回那些被日本扣押的交流學生之事吧?那是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剛好在外地考察,沒有和你碰面。後來由於教育局查出了問題,便又換了一屆,人員都有了很大的變動。現在的局長姓劉,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長王榮盛一手提拔的。」
江苫張了張嘴,突然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后才道,「事實上……我也只是猜測,並不真的是完全了解其中的內情掌握到了證據。舉報我的人紀委在查我的時候也不告知,而且我存摺帳號上莫名其妙多出的贓款三百萬,到現在匯款人都未找到,所以真的要說什麼真實的內幕,我想我也不是很清楚。」
完蛋。也許是江苫腦子裡想的最多的詞彙,進入到看守所這種地方,和這些女罪犯關在一起,雖然法院還沒有開庭審理她的案子,但是最起碼足以說明,她的勝算已經不大,被判刑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了。有些發抖的大腿讓她想起了紀委審訊時的噩夢,那連續四十八小時不能睡覺不能吃飯只能坐在凳子上關緊閉的感受,差點沒有讓她神經錯亂糊裡糊塗的把字給簽了。也許這時候她想想,那時候如果真簽了字承認自己的罪行,恐怕現在應該好過許多吧……
江苫一聽,頓時覺得有了希望,激動道,「范偉,一定不能打草驚蛇啊!現在還不知道北海市哪位高官參与到其中,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你在調查這件事。我有種感覺,感覺我就是一個被拋棄,掩人耳目的棋子,實際上為的就是掩蓋許多人的罪行。這裏面肯定充滿兇險,范偉你一定要小心才是。如果一旦深入感覺問題嚴重的話,可千萬不要衝動魯莽,要知難而退啊!江苫感激你的幫助,但是也不想把你給拖下水,如果實在難度太大……我,我寧可服罪認輸,寧可成為他們的棋子,也不願意讓你冒險給卷進危險之中……」
說起來,方富民現在已經成為了北海市市長大人,他的常務副市長位置已經被李田易的父親李宇智所接替,范偉一直都還沒能夠恭喜他呢。對於江苫的這起案子,范偉隱隱覺得應該並不簡單,裏面牽扯的人和事,肯定有很大的問題。不過現在只是剛摸到了個邊,看樣子還得去拜訪下方富民才行,也許對於他來說,知道的應該會更詳細一些。
「少在那假惺惺了,你們把我落到這步田地,不就是想讓我當替死鬼,當犧牲品嗎?你們不想讓我服罪認輸,你們就不會把我弄到這裏面來了!」江苫有些激動的大聲道,「你們這些混蛋,告訴你們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遲早會有報應的!!」
沒多久,女獄警便帶著江苫來到了1號會面室的門外。女獄警在按了門鈴后,便轉身離開,甚至連看都沒看江苫一眼。很快,1號會面室的鐵門自動打開,門外僅剩下的江苫猶豫了會,最終還是一步步的走進了會面室之中。
「你說的他們,我想肯定指的不是我。」年輕男子笑著摘下了墨鏡,面對著江苫道,「江局長,我范偉可沒招你惹你,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所以說……是教育局的局長,想要栽贓陷害你,讓你當他的替死鬼!因為新月學校的建設根本就是在你沒接管之前由局長完全負責的,對嗎?」范偉說到這裏,有些皺眉道,「不對啊,這事推你身上,老百姓也許能被蒙蔽了,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你之前並沒有負責建設學校這塊,可是上級部門是不可能會被蒙蔽的,他們難道不知道調查清楚嗎?」
回去的轎車上,范偉一直就在考慮這件事。如果假設劉局長在江苫管理建設學校之前就已經把新月學校的建造權通過一系列暗箱操作給了違規單位進行承包,那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是必須要找個替罪羊的。不然上面追查下來,他身為一把手,是肯定要被拿去頂包的。但是,一個教育局長,是不可能會孤軍奮戰的,在官場上,利益鏈條往往都是層層纏繞,已經爬到這一層的官員如果說沒有人在上面與他同流合污的話,誰恐怕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江苫就這樣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的被污衊被頂包,這顯然也是上面故意掩人耳目的作為。而按照一般的常理,教育局長最先要拍馬屁的對象,也就是最先要賄賂好的上級,自然就是主管他的領導。而主管教育的王榮盛副市長,無疑是最有可能與他穿一條褲子的,要不然,江苫的事情不可能會掩飾的如此之好。這裏面,恐怕貓膩還遠不止這點呢!
「是,是……」江苫努力的從地上站起身,這時才發現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蹲麻了,一瘸一拐的只能這樣往前走,出了囚房。在女獄警的帶領下,江苫跟著她朝著會面室走去。那女獄警邊走邊看了她一眼后隨口道,「你的會面地點是1號會面室,看不出來啊8345,還有這麼高級別的人會來見你,看樣子你以前應該混的不錯。」
「不行,這是所長的指示,必須要帶你前往,指明不準用任何借口推託。你要回去,那我怎麼交代?你以後在看守所還想不想順利呆下去?」女獄警有些不耐煩道,「哪那麼多事,快點走,1號會面室就在前面,別墨跡!」
江苫想了想后開口道,「在我被紀委帶走之前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負責管理全市的學校建設以及成人高考這一塊的工作,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尋常的情況發生。好像也沒什麼大事件發生,哦,要說有什麼不同尋常,那可能就是我在會議上頂了局長几句,局長對我負責建設學校這一塊似乎頗有微辭,一直說我是女人掌管能力不夠,理念也不夠開放等等……如果我被陷害了,那自然是另一位副局長會得到更大的利益,畢竟我是常務,他不是。」
「原來是這樣……那麼江大姐這一塊一直是你負責的還是……」范偉明白的點點頭,畢竟上次教育局出了那麼大的事,發生重大人事變動也是很有可能的,這樣聽起來,這個劉局長就有些貓膩存在了。
「1號會面室?」江苫明顯一楞,她當然知道這座秘密看守所里的規矩。與其他普通犯罪看守所不同的是,這座看守所里關押著的,不是政治犯就是罪行很重但卻未開庭處理的罪犯,所以罪行一般都很重,但是往往也很有背景。所以,為了方便一些有背景之人,看守所也實在不願意得罪,於是就有了單獨會面室的出現。而在單獨會面室中,1號會面室是最難讓人進入的,因為那裡面會沒有獄警,沒有監控,甚至沒有竊聽器和任何監聽設備,看押的罪犯可以在1號會議室內,和他的親人或者同夥進行任何沒偷聽的坦誠交流,保證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知道。雖然這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每每有令人反感抗議,但是為了照顧特殊群體,1號會面室還是保留了下來。不過這裏的看守所為了顧及影響,從之後便很少有人用的起這1號會面室。而這一次,竟然有人在1號會面室見自己,顯然是有大能量之人。
江苫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女獄警看樣子是肯定不會讓自己回去的。想想她也有些釋然了,也罷,自己都落魄成這樣了,已經失去了一切,難道還需要怕什麼嗎?見面就見面,誰怕誰!想明白的江苫深吸了口氣眼神中恢復了一絲鬥志,她只需要坦然面對一切,根本不需要去管什麼後顧之憂。反正已經名譽掃地,即將鋃鐺入獄,她還有什麼怕見的人,怕見的事?恐怕那些設計陷害她的傢伙們,才應該感到愧疚,感到害怕吧!
「不,我之所以會這樣猜測,是因為我被抓之前,已經建造完畢不到兩個月的新月社區小學教學樓發生了坍塌。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想拿我去頂包負責,從而轉賬給我讓我當替死鬼!」江苫越說越激動道,「只要我出了事,坐了牢,那麼新月小學發生的事故就一定會推託到我的身上,因為我是負責建造學校這塊的。」
「好,好……」江苫穩定了下情緒,開始努力的回想起這些曾經的記憶。做為一名優秀的官員,她的記憶力是當然不會差的,范偉一邊聽一邊不時的發問,她都能夠一一回答。不過很令人無奈的事,詳細的過程說完,范偉也沒能從中找到什麼對案情有幫助的蛛絲馬跡,只能暫時告別,離開了1號會面室,離開了這座看守所。
聽見8345這個編號,江苫猛的一楞,她抬起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意外道,「有人來看我了?獄警,你知道來看我的人是誰嗎?」
江苫望著自己身上所穿著的藍條子囚服,她突然忍不住苦笑出聲。誰能想像,曾經高高在上,為教育事業做出不懈努力的北海市教育局副局長,如今卻淪落到了如此田地。望著眼前看押房中其他或神色獃滯,或無精打采,或習以為常的女罪犯們,她真的有中從天堂瞬間掉入地獄的感覺。而她能不能離開這樣的地獄,卻並不是她自己所能左右的,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讓她有種眩暈犯困的感覺。
「不,在我從江德市調來北海市后,一開始我並不分管這一塊,是局長親自負責管轄的。不過我接手后,發現有幾處學校的建設進度很快,不過都在我手上做好之前就完工了。」江苫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局長似乎對這塊挺關心,一直讓我多在市裡建設更多的學校,當時他似乎隱約還向我透露,市裡是可以通過審批的,但是我當時覺得學校已經建造過多,所以並沒有急著開始申請建造新的學校。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帳號上就多了這麼多錢,我都沒發現紀委就已經來徹查我了。我初步懷疑,應該我被冤枉是和建造學校這塊權力有關。」
「江大姐,現在恐怕還得委屈你在這裏呆上幾天,在法院傳召你開庭審判之前,我會努力把事情給挖掘清楚,還你一個公道。」范偉站起身,朝著江苫鄭重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教育事業不能冤枉好人,更不能讓那些貪官污吏霸佔,誤人子弟!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討個公道!」
「謝謝,謝謝你范偉……實際上,我一開始進來也想找你幫忙,可一來與你萍水相逢,也沒多大交集,二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可現在看來,我真是可笑。你是個好人,至少對於我來說,是個大好人。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江苫現在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范偉,在其他以前的親戚朋友都避而遠之的情況下,范偉竟然不為任何的名利來幫助自己,想替自己洗刷冤屈,她想想都覺得有種深深的感動。
「哦?你為什麼會往這方面去猜測?難道局長向你發難了?」范偉有些不解道,「如果只是開會上和你爭吵幾句,有不同意見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謝謝,謝謝范先……范偉。」江苫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激動道,「只要你能幫我洗刷冤屈,那你就是我江苫一輩子的大恩人!」
江苫幾乎是驚訝的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呆掉了。她恐怕怎麼也沒想到,坐在她對面的竟然會是那個她原本想求助的范偉吧?范偉笑意盈盈的伸出手朝著江苫道,「江局長,前幾天我和你女兒碰巧撞見了,她和我說了你的情況,所以我趁著現在有空,就過來看守所找你了解了解情況,呵呵,所以我肯定不會是那個逼你服罪,逼你談條件的人。」
范偉笑著搖了搖頭道,「江大姐,你別想太多,什麼好不好人,以前你也幫過我的忙,現在你落難了,我應該主動的報恩才是。你放心,我會盡我的全力來調查此事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在把那位劉局長和你發生衝突,還有新月小學坍塌的事情詳細的講一講,我想看看這裏面有沒什麼蛛絲馬跡。」
范偉點了點頭道,「我也不願意相信你會做出這樣明目張胆的事,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說……局長還不是陷害你的唯一之人,也許上面還有更厲害的傢伙幫了他,或者乾脆直接牽扯到了這件事情中來,所以上級才會被蒙蔽沒有發現局長其實才是新月小學的罪魁禍首,是這樣嗎?」范偉問到這裏,見江苫點頭表示確認后,有些輕笑道,「那這麼看來,你的翻案最重要的點,就在新月小學的問題身上。只要出問題,那肯定就會露出一些馬腳的,我不相信如果真有事,那位教育局局長一定會露陷。當然,這些全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到底是不是事實,恐怕還需要具體的深入調查才行。現在看來,北海市的所有領導都是不可信的了,我得想辦法動用點關係……」
年輕男人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後,他才露出絲笑容,緩緩道,「如果,我既不是來讓你服罪認輸,又不是和你來談條件的話,那你還願意和我繼續談下去嗎?」
「有趣!」范偉淡淡的說出這個詞,露出了一絲冷笑,「是驢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有些東西,不去挖掘,又怎麼會浮出水面呢?」
「建設學校……這應該是教育局最有油水的一塊權力了吧?」范偉仔細思索道,「對了,我記得北海市的局長是不是姓周?原來的局長好像也換過了吧?我的一個女朋友在教育局上班,之前我還和她一起去過日本,去帶回……」
「那是有人要陷害我!」江苫急忙反駁道,「我沒有受賄,更沒有濫用職權!我是被冤枉的!」
「呵呵,叫我范先生我就不幫這忙了,你叫我范偉嘛……還可以考慮。這樣吧,換做平等條件,我也不叫你江局了,叫你江大姐吧。」范偉笑著朝江苫道,「江大姐,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有人想陷害你,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你找我……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在確定不知道這個戴墨鏡男人是誰之後,江苫有些放棄的開口便道,「如果你是來想讓我服罪認輸的話,那你可以走了,我是不會任由人擺布的。如果你是想來和我談條件的,那我洗耳恭聽。」
「恩不恩的放一邊,你先和我說說,到底這是怎麼回事?」范偉沉聲道,「我回來后大致了解了下你的情況,官方說是你利用職務便利而收受了大批賄賂,贓款還打在了你的賬戶上,是否有這回事?」
范偉皺了皺眉頭,分析道,「這樣,那我問你,你在入獄之前,你們教育局有沒有暗流涌動?就是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情況發生?還有,在你被陷害的時候,有沒什麼大事件發生?你在想想,如果你被陷害了,誰將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范……范偉……」江苫激動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她積壓在內心的那種憋屈與痛苦,幾乎在瞬間如火山般爆發,讓她實在忍不住哭出聲來。看的出來,她委屈,她實在太委屈了!哽咽著,儘力的試圖平息自己內心的激動,她張嘴深呼吸之後,才有些傷痛的憤怒道,「我有冤,我冤枉!求范,范先生幫忙,幫我洗刷罪行,讓那些真正的罪魁禍首下地獄!!」
淚水忍不住從這位已經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的眼眶中緩緩流下,她是女強人,為了從政可以與丈夫最終意見不合的離婚,孤身一人將女兒盧丹婷拉扯長大,她是女強人,一個人從教師變成主任,再從主任變成局長,從江德市這麼一個小城市,調進了北海市這樣的大都市,她是女強人,為了教育可以不顧一切的向領導進言,向領導彙報……而現在,女強人最終成為了一個處在崩潰邊緣,陷入深深絕望中的柔弱女子。說到底,她只是個女人,脆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