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心難測
「公子,這番,你的氣消了嗎?」馬寶神情中,顯得極為可憐。
「怕是快要突破了。」楊燦心中暗自忖道。
楊燦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那幫手下,心中鬱悶至極,沒想到馬寶翻起臉來,竟然如此無情。
「我會賠償,用我最大努力。」洪萇椿被馬寶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省悟到。
縱然是司獄之子,一下子拿出這筆錢,他都覺得肉痛無比,若論起錢財,他尚不如馬寶。
匕首落在手腕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如果馬寶反應稍慢一點,就會齊腕而斷。
馬寶陰沉著臉站起身來,拳腳不停地向著眾手下砸去,口中大喝:「我讓你們不長眼,不知死活的東西。」
馬寶從貼身處,摸出一把匕首,光華閃閃,將春華閣里的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拚命。
「沒有。」楊燦神情非常地冷漠,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來。
這群惹事的人,被打得比春華閣遭到的破壞還慘,毆打聲和慘叫聲織成一片。
洪萇椿心中的惶恐,實是大過了身上的疼痛,他從小到大,就沒挨過父親的打,不知道這一次,父親犯了什麼魔?
「回頭,我會讓人,送上十萬兩的銀票過來。」馬寶哀求道。
霎那之間。
眾人都在猜測,到底如何,才能讓楊燦心中的怒氣消了。
「不知道公子,可出氣了嗎?」馬寶爬到楊燦身邊,可憐巴巴地 道。
能夠在千山府混跡這麼長時間,馬寶本是八面玲瓏之人,他陡然間想到,這件事做的不對。
「這一次,不知道公子是否出氣?」馬寶神情中的哀求意味更濃。
馬寶身上皮開肉綻,沾滿鮮血,瞧起來極為可怕。
一文一武兩道氣息,如同陰陽魚,不停地循環無盡,一波未止,一波又生。
太極合道,一切順其自然。
「兄弟們,讓你們受委屈了,我們大家去喝酒。有這些錢,相信春華閣,會變得更好。」楊燦道。
馬寶手下完全放下顧慮,放開手腳,痛毆起老大來。
嗤!
「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馬寶向著那些惹事的文院學生一指。
洪經承縱然是動了棒子,打得卻極有技巧,洪萇椿只是表面上極慘,並沒有傷筋動骨。
聽到這番話,那群人下手更狠了,他們本就是強悍之徒,何懼人如此恐嚇。
在這樣的狀態下練功,效果異常地顯著,楊燦感覺體內氣息浩蕩。
洪經承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到洪萇椿臉上,非常地清脆。
白日里積累的暴戾之氣,不知不覺,被洗滌一空,只覺念頭,非常地通達。
馬寶等人恍然大悟,轉過身來,向著楊燦不停地叩拜,口中苦苦哀求。
只是他們久在馬寶手下,舉起拳頭,相互對望,神情猶豫不決。
馬寶手下,心中都藏著憤怒,本來他們正在快活逍遙,都因這群學生惹事,才弄得他們前來挨揍。
馬寶傻了眼。
朱七的那些手下,個個面色非常地冷漠,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司空見慣。
靴聲霍霍。
馬寶惶恐到了極點,他沒想到,楊燦年紀輕輕,心腸居然這麼地狠。
「謝公子賞賜。」靳莫可不敢駁了楊燦面子,恭恭敬敬地接了下來。
那群手下,驀地清醒過來,惹事的元兇,原來沒受夠應有的懲罰。
朱七帶領眾人,紛紛地向楊燦道別,一個個神情,顯得異常地恭敬。
春華閣的人,都在一旁看著,這種狗咬狗的場面,讓人瞧著實在舒服。
好不容易,撈到這個報復的機會,他們豈能不加以珍惜?
大醉歸來。
好半天功夫,馬寶打得手腳都發麻了,這才住手。
「我也是十萬兩。」洪萇椿極為肉痛。
一群人走了過來,最前面的人,赫然穿了一身官袍,正是司獄洪經承。
有幾位手下沒聽到,仍是狠狠地踢了幾腳,這才罷休。
馬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往地上一蹲,把頭一抱,大聲地嚷道:「兄弟們,來打我,使勁打,打我這個不開眼的東西。」
「寶哥,是不是?」一個極為機 靈的手下,俯身到馬寶耳邊,輕聲低語。
「咦,真是奇怪。」楊燦臉上露出驚容,「我的氣,好象消了。」
噌!
「別打,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馬寶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嚷道。
最終,楊燦並沒有突破,而是保持在臨界狀態,他並沒有心急。
席間,聽梁庸等人談起,洪萇椿看重這個地方,意欲強搶。
馬寶領著他的手下,齊刷刷地跪倒在朱七面前。
馬寶一揮匕首,就見他無名指齊根而斷,鮮血漉漉地淌了出來,灑了一地。
凡是身上的金銀珠寶,一切值錢的東西,馬寶等人,都一古腦地掏了出來。
不大會兒功夫。
馬寶念頭百轉,他四處瞧了一下,終於恍然大悟。
「七爺,如果知道是你的人,我說什麼,都不敢來。」馬寶戰戰兢兢地道,磕頭如搗蒜,連額頭都磕破了。
楊燦神情,變得更加冷漠,話語中,還有著極大的憤怒。
在明亮的月光下,楊燦開始讀書,一遍《洗心篇》讀過,就覺心中,如被月華洗過,一塵不染。
不大會兒功夫,人群散盡,只剩下春華閣的人。
「沒有。」楊燦冷冰冰地吐露出兩個字。
場面一片狼藉。
有這句話墊底。
「公子,孽子無禮,膽敢冒犯,我在這裏,替他賠罪。」洪經承俯下身子,恭敬地道。
「打,狠狠地打。靠,誰如果不 賣力氣,從此不是我的兄弟。」馬寶狂吼一聲。
拳拳到肉,觸目驚心。
一道道沉悶的聲響,不斷地響了起來,兩三個手下,痛毆一個惹事的學生,那場面,真叫一個混亂。
四周的人,全都愣住了,不知洪經承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朱七冷哼一聲:「有公子在這裏,求我沒用。」
在馬寶那群人互毆時,惹事的學生,就感覺到不妙,果然,厄運很快降臨。
啪!
「公子,你放心,這裏的一切損失,我們都會百倍賠償。」馬寶咬了咬牙,下了狠心。
「沒有。」
「跪下,好好地給我跪著,直到公子原諒你為止。」洪經承帶著他的一幫手下,呼嘯而去。
砰!砰!砰!砰!
「這些人,全都欺負我。」洪萇椿哭訴道,向著四下里胡亂一指,「你快點,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我要將他們吊起來,狠狠地打他們板子。不將他們折磨一個夠,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這,是親生父親嗎?」洪萇椿徹底呆住了,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試試看,是不是看錯了。
乍聞此言。
馬寶徹底抓了狂,沒想到楊燦這麼難伺候,難道在光天化日下,想要他們性命不成?
春華閣里的人,都是一陣驚呼,洪萇椿臉色,越發地慘白如紙。
「你們這些混賬,待我回去,定會稟報父親大人,將你們一個個,全都抓起來,嚴刑拷打。」洪萇椿 臉上不改兇悍神色。
馬寶懊悔的一拍腦袋,他真是太笨了,如果早想到這些,恐怕那根手指,就不用白白削掉。
「你這個畜牲!」洪經承抄起椅子腿,向著洪萇椿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直砸得他滿臉鮮血。
洪萇椿徹底傻了眼,一切依仗,都已消失,他只得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父親大人來了,父親大人,你終於來了。」洪萇椿發出了撕心裂肺地哭喊。
圍觀眾人,一起驚呆了,楊燦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能令洪經承,如此看重。
「這些錢財,拿去讓大家喝酒。」楊燦抓起一把銀票,遞給靳莫。
馬寶心中,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件事,恐怕他是辦錯了。
四下里一片的靜寂。
馬寶和洪萇椿等人,都是如聞大赦,他們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留下滿地血跡。
在斬向手腕的一霎那,馬寶瞧向楊燦臉色,他分明瞧到,楊燦蘊藏的怒意更甚。
或許,洪經承這番前來,只是表明他的一個態度。
馬寶手下停住了手,他們要觀察一下,形勢會發生什麼變化。
那幫手下驀地反應過來,嘩啦圍了過來,無端被馬寶痛毆一頓,是人都有三分火性。
呼!
馬寶揮舞著匕首,就向著他左手腕斬去,引起了不少人的驚呼。
楊燦淡淡地道:「春華閣被砸,我的兄弟們受了委屈,我很生氣。這口氣,總得讓我出來才成。」
春華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