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生與死，血色山河之魂
「是的。」
「這個問題，重要嗎？」
「不知道前輩是否聽過陰陽共生？」
畢竟，在方正直將燕修帶到陰陽殿的時候，燕修已經昏迷，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和情感可言。
一劍斷，但是，卻又無法斷。
而是她知道，她根本逃不了，在知道「蒙天」的真正身份后，她就明白，她已經無法再逃。
如果說殺道魂，是因為道魂率眾對「蒙天」出手偷襲，單這一點，「蒙天」殺道魂便並不過份。
但是，在睜開之後，卻並不再如睜開前那般平靜，因為，有一把劍已經朝著她的咽喉刺了過來。
道心說出這樣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道心看出了方正直對燕修的顧及，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
「猜？呵呵……道心，你終於說了一句『實話』。」方正直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也終於有了十成的肯定。
「蒙天前輩，我們……是不是先……」墨山石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方正直已經朝著道心走了過去。
「信不信是前輩的事情，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前輩若還是執意要殺，請便。」道心說到這裏，便也閉上了眼睛。
而隨著方正直話音的響起，原本湧向他的血光也是完全停滯，一道一道，就像是落不盡的淚一樣。
「你不能殺我。」就在這個時候，道心終於開口了，而且，還意外的向旁邊走出一步，露出了被燕修擋住的身體。
怎麼可能？
或許，並不是因為她不想逃。
燕修手中的銀骨血扇捏緊了。
燕修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些變化。
即使，這種機會只有萬分之一。
而周圍的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則是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極為緊張。
「嗡！」一抹銀白色的光芒亮起，衝上天際，將面前的血光完全絞碎，一點一點的銀色光點從天際落下。
道心是真的在痛，悲傷的痛。
在道心自認為一定十拿九穩的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方正直已經被抓。
在這近冬的季節，不會有這樣的一場雨，但是，這些銀色的光點卻落在燕修的身上，一點一滴，如雨又如淚。
「陰陽共生？」方正直的心裏微微一驚，目光也突然間變得冷厲起來，因為，他的心裏有了一個極為不妙的答案。
可惡的女人。
那是無數道銀白色的長河，就如同天空中的星河一樣，無比的璀璨，發出的光芒將整個世界都完全照亮。
「山河，有血！」
可是，這更不可能。
「你覺得本神會信你嗎？」
那麼，即使道心愿意將生命獻出來，道魂也絕對不會允許。
「墮入修羅地獄，便代表陽間之命已盡，即使是醫術再高，都不可能施救，唯有一種辦法，可以續命。」
可是，她又不得不信，因為，當那些銀色的「春雨」落下時，當方正直說出「縱使青絲染白髮，一心靜候君來畫」的時候，她又不得不信，站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蒙天」，而是一個本應該在北山村中蟄伏的人。
「但此血，卻非彼血！」
方正直動手了。
三千煩腦絲。
他要殺道心，但是，如果道心愿意將燕修的事情說出來，那麼，他確實不介意讓道心再呼吸幾口空氣。
墨山石不太明白，為什麼「蒙天」非要在這個時候殺道心。
方正直的腳步最終停在了燕修面前的五步距離。
就比如，水和火，兩種道代表著兩個極端，相生相剋，雖然，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兩種道可以同時使用。
「是淚，長使英雄淚兩襟的淚！」
就如同雨。
「理由。」方正直的話簡單明了。
生與死，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人只有生和死的區別，要麼活著，要麼死去，絕對不可能半生半死。
不存在的可能。
在道魂和道心的心裏，方正直被帶入
但是，兩極終究是兩極，不可能真成的成為一極。
「道心，你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很可惜的是，本神並不信。」方正直肯定道。
「道心，你真的很聰明。」方正直的劍再動，連綿的銀色春雨化為暴雨，無數的銀色光芒從天際落下。
與那些銀色的光芒一起，掉落在地上，掉落在那些慢慢變紅的黑色深淵中，再漸漸被深淵所吞噬。
「啊！！！」一聲痛苦的聲音刺破天際。
道心不相信，她覺得「蒙天」無論如何都會有所顧及，可事實就是，「蒙天」的劍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方正直！
與燕修一樣，甚至於那種悲痛，比起燕修來還要更加強烈，強烈得讓她和眼角都不自覺的落下一行淚水。
「啊！」
「道心在說謊！」方正直在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的念頭也很快通達，燕修不可能和道心陰陽共生。
「不算重要，但是，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答案嗎？你如果現在殺了我，你就得不到這個答案，永遠都得不到！」道心的表情看起來竟然隱隱有著一絲瘋狂。
那是很平靜的表情和眼神。
一個與道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要說這兩人之間，沒有一點兒特殊的關係，基本上不可能。
雖然，在他們的心裏，同樣不願意相信燕修和道心存在陰陽共生，可是，眼前的情形，卻詭異得讓他們不得不信。
「你錯了，我已經得到答案了。」方正直搖了搖頭。
或許，這算是一種心靈相通。
「……」道心的身體一僵。
正因為她知道，所以，她並不認為有什麼意外，方正直要殺道心，她的心裏同樣也希望道心死。
到底是為了什麼？
「走！」燕修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接著，血色山河圖也從天際
事實上，不單他不明白，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同樣不太明白，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阻止妖魔大軍才對。
「是陰陽共生？！」
「用你的命？」
因為，方正直說的正是他血色山河這招的魂，任何的招式，都有著靈魂，而這句詩，便是山河之魂。
汗水，從燕修和道心的額頭滴落。
「關於陰陽殿是如何救活燕修的。」道心淡然道。
因為，那是煩腦，是悲傷，正如方正直現在看著燕修一樣，他的心裏有著同樣的煩腦和悲傷。
不是！
「你問的問題，沒有答案。」道心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不可能得到答案，沒有人可以猜到這個答案！」道心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身體都有些顫抖，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依舊站立在燕修的身邊，並沒有任何要轉身逃跑的意思。
真的要殺道心嗎？
原本身體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她臉上的那種悲痛，卻愈發的明顯，那種痛苦和悲傷，根本不可能裝出來。
「呵呵……」方正直笑了，手中的劍慢慢的抬起，直指道心的咽喉，上面淡淡的銀光在流動著。
可是，燕修卻又必然因他而傷，只因，他需要去斬斷燕修現在守護的人，一個方正直必殺之人。
「青絲縱染成白髮，一心靜候君來畫。」方正直的目光看著無數涌過來的血光，嘴角也發出一個聲音。
而且，最主要的是，道魂的長相。
「不過，有一個答案，你應該會感興趣。」道心並沒有因為方正直的動作而有任何驚慌的意思。
再加上沒有任何的動機。
相通，並不代表相同。
「嗯，這個理由確實可以讓你多活一會兒，那麼，本神要的答案呢？」方正直聽到這裏，目光也看了一眼燕修，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啊！」
即使剛才道心在言語中想為道魂脫罪
「前輩知道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陰陽殿救燕修，並不止是一命換一命。」
「前輩若是不信，何不馬上動……」道心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后，也不慌不忙的將眼睛微微睜開。
「你……你不是蒙天！」就在此刻，道心的眼睛也突然瞪圓，那原本平靜的眼睛中，這一刻卻是無比的驚駭。
那張原本冷漠如霜的面容，此刻卻似乎湧起了一抹悲傷，像是被破碎的血光所傷，又像是血色山河的畫中一樣。
他不願去傷害燕修。
可是道心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燕修也突然間軟倒在地，全身的汗水如雨般落下，將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打濕，似乎那些銀白色的暴雨，對他的身體有著一種極大的觸動，使得他身上的氣息非常的不穩定，眼中的黑紅光芒都開始不斷的閃爍。
燕修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開口向方正直求情的意思，這便是燕修，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
因為，他們同樣知道燕修對於方正直的重要性。
要論陰陽之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比陰陽殿更了解嗎？
不單是他們，在方正直身後的平陽，還有不遠處的燕千里，天虛聖人和烏玉兒，同樣是滿臉焦急。
你怒，我便怒，你恨，我便恨，而你愛，我便跟著你一起愛，至死不渝，生死相依，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蒙天前輩，不可以啊！」
可這就能說兩種道能完全融合，變成了一種道嗎？
平陽是知道原因的。
一場落下的春雨。
他並不相通道心的話，因為，要論對陰陽之道的理解，他並不弱於道魂和道心，所謂陰陽，便是兩極，兩極可以循環，可以互補。
「真的是陰陽共生，傷了燕修，就等於傷了道心！」
「因為，你要問的問題還沒有問完。」道心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朝著燕修
道心不明白，她不明白她的話裏面有什麼漏洞，除非，「蒙天」對陰陽之道的理解更在她之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道心似乎在發泄，發泄她心裏的痛楚，發泄她心裏的不甘。
「你？！」燕修的表情一驚。
「一命換一命而已。」方正直不太明白道心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因為，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太多的意思。
「什麼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裏？！」道心的身體一顫，臉上的悲痛越發的明顯，嘴角甚至都有些鮮血溢出。
一步一步。
燕修的聲音緩緩響起，同時，無數的血光也朝著方正直涌了過來，就像是無數的長河一樣連綿不絕。
如果不是對陰陽之道深有體會，再加上熟知事情過程真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她不相信她心裏的猜測。
方正直手中的劍握緊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既然無法完全成為一極，又何來陰陽共生的道理？
燕修的兩隻手使勁的抱住腦袋，看起來極為痛苦，而在他的身邊，道心的臉上同樣有著一種悲痛。
「說來聽聽？」
因為，只有方正直才能讀懂燕修心裏的悲傷，也只有方正直，才會知道血色山河這一招的靈魂。
「燕修，你該醒了！」一聲如同來自靈魂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銀白色的光芒穿過燕修的身體，然後，落在地上，將那些原本匯聚在燕修腳底下的黑暗洗去，露出一抹鮮紅，燦爛的鮮紅。
他沒有動，一如既往的堅定，不論是他的目光，還是他的神情，亦或者是他那有些消瘦的身軀。
這隻能說明兩種道有相通之處。
方正直走得不算太快，但是，卻非常穩健，一隻手抱著雲輕舞，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沉默不語的平陽。
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望著這詭異的一幕，一個個也都是急切的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