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許陽的十八世紀》第三卷

第七章

第三卷

第七章

黛玉跑到父親房裡,看父親臉色並不算好,一問,才知道父親是看到姑姑老了很多,所以很是難過,黛玉一聽也十分難過:「年前嫂子去了,才過了年許三哥又去了,姑姑怕是傷心死了。」
孟姨娘笑眯眯的看主僕幾人逗完樂子,卻對黛玉說:「我知道姑娘是十分想念姑太太跟少爺的,可是現在他們才進京,他們家又有好幾位客人還要安頓,我還聽說孟老先生的另外幾位弟子也是要去迎接的,必會跟著去許府。咱們這會兒去拜訪反而添亂,倒不如先下了帖子約了時間,等姑太太安定下來咱們再去拜訪。」
林如海笑道:「這也用問?你姑姑哪裡會放你回來啊!」
「這也用問?姑娘肯定要住下的啊!」許陽過去的丫頭雪梨,現在的和順嫂的聲音十分脆亮:「姑太太幾年沒見姑娘了,准不會放她回家住,與其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準備,不如現在就收拾好。別的東西先放放,先把那套鵝黃色的鋪蓋找出來,還有那兩掛鏤金的大帳子,姑娘當初親自挑的顏色,誰知道還沒做好姑娘就回京了,這會子能用上肯定開心。」
陶家家境一般,也沒有能力把婚禮操辦的多豪華。好在陶諍與陶靜在學校里的同學有很多舉人,甚至有個進士同學——可惜許陌還在孝里,不然還能多一個進士同學,故而來迎親的隊伍倒是很撐的起場子,一水兒的讀書人,請探春出門的時候佳賦好詞一首接著一首,在閨房裡陪著探春的眾姑娘俱都覺得這新女婿實在是個正經讀書人,探春自己也開心了不少。
話是這麼說,老人家見了幾個粉粉嫩嫩的曾孫曾孫女再沒有不高興的,只是又少不得埋怨熙鳳:「你怎麼把平兒也帶回了了?把她留在璉兒身邊也好能照顧著點他。」熙鳳扯了平兒道:「老祖宗看我們倆這一對兒老皮子老臉的,他恨不得我倆都多走一陣子他才自在呢!」引得老太太也笑了,王熙鳳這才認真解釋道:「我本來說二姐兒小,便不來回跑了,璉兒卻說孩子這麼大了都沒見過家中長輩,讓我都帶回來人人臉兒,等過了年兒再回去。他又怕我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忙不過來,這才讓平兒也跟回來了。」
比起前頭這幾位姑娘,寶釵黛玉這兩位在財政上無疑有更寬鬆的權利,但也不好太過張揚,明面上跟別的姑娘一樣也送了針線什麼的,私下卻又添了其他東西。寶釵送了整套的十二支師先生親手做的湖筆加一箱子的各色好紙,黛玉則很乾脆的拿了幅顏真卿的真跡和許陽手書的兩個掛軸給探春包了去。
正滿地轉的工夫,卻聽下人來報,說錢管家傳信來,姑太太跟少爺並不是自己進京的,隨行的還有少爺的幾位朋友,實在不好都到家裡叨擾。所以先直接去了許家自己的老宅,等安定下來再過來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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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陽正色道:「我是對祖父感同身受!唉,剛才在書房裡翻到了祖父過去的練的字帖,有好多啊,想來祖父也是個愛字的。我才在院里溜達了一圈就愁的不行了,祖父在這宅子里住了幾十年,可想而知得有多少愁啊……」說完自己也綳不住笑了:「算了算了,也挺有趣的,太宗是難得的明君,身為皇帝,字寫的怎麼樣有什麼大不了呢?道君皇帝的字倒是好,還不是作了亡國之君!」話說到此處許陽卻忽然想起現在的皇帝,今上當年還不是書畫風流?寫意山水畫的極妙,一手隸書當得上當世大師的水準,可對國家又有什麼好處呢?
雪梨過去就淘氣,前陣子一方面是嫁了人,一方面是紫萱生病,病逝,許陽的心情一直不好,故而在他面前也是十分安靜的,這會兒看他開心了,也跟著恢復了過去的爽快。許陽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自己整天愁眉苦臉,連帶著身邊的人在他面前也不敢露笑容,反過來他又覺得大家都過得不如原先快活,心情越發糟糕,惡性循環的結果是果然大家都越來越不快活了。想到此處許陽對雪梨笑道:「你以後也一直這樣才好,誰都喜歡看笑臉,一臉的衰像定是不討人喜歡的……多笑笑,和順才不會看別的姑娘看直了眼。」
雪梨白了他一眼:「肯定是那個花草最多最寬敞的唄!少爺你哪會兒不是把最好的給姑娘啊!對了那個院兒叫什麼名字,匾額上寫的彎彎曲曲的實在是看不懂……」許陽一聽也愣了:「啊?什麼名字?我沒看啊,我都不知道我現在住的院子叫啥名兒,匆匆忙忙的來回跑,誰注意這個了。」
隔輩兒親隔輩兒親,就是賈赦這麼不著調的傢伙,乍見到一群孫子孫女也稀罕的不成,整天把賈璉的小兒子放在脖子上滿院子溜達,只是他畢竟身體不好,這麼瘋了兩天,脖子便落枕了,再不敢太折騰,只領了孩子們滿院子亂竄,倒是很為家裡省了點兒他胡鬧的銀子。
雪梨一扭頭,看許陽難得的有了笑模樣,知道他是因為快要見到孟姨娘跟小表妹才開心的,也不想掃他的興,便繼續十分脆亮的說:「不吼行么?誰讓你把桔子姐姐嫁出去了!她要是在,細聲慢語的也把大家管的服服帖帖的,我沒那個本事,只能大嗓門的到處喊了!唉,可憐我當日尋思著嫁了人,總要做個溫柔賢惠的樣子,這才幾天,就被打出了原型!」
黛玉忙又問姑姑哥哥怎麼樣,錢管家笑道:「姑太太看著很是硬朗,少爺好像又高了不少,看著更俊了,他騎了馬在京里溜達一圈兒,滿大街的人都看他看得眼睛都直了。我估摸著要不了幾天,揚州第一美男子就要變成京城第一美男子了。」
黛玉泄了氣,自己暗笑自己,想想也是,帶了那麼多東西,如果先往自己家再回許宅,那多折騰啊!自己真是想姑姑想哥哥想瘋了,一早上瞎轉悠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雪梨唾道:「這也是少爺該說的話,快打嘴!回頭大姑娘過來,你再這麼口無遮攔,太太定要嫌你教壞了姑娘,又要拿了撣子追著打呢!」一提起過去的趣事許陽也忍不住笑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這張嘴真是氣死人。對了,你是在給妹妹找鋪蓋?你知道我準備讓妹妹住哪個院兒么?」
林如海嘆了口氣:「可不是,你姑姑這輩子就沒過過幾天開心日子。好容易把你表哥找回來了,這才安穩幾年,就又接二連三的出了這些事兒。回頭你去看望你姑姑的時候可別提這些事兒,免得又惹她傷心。還有,在你哥哥面前也別提,他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對了,我跟你姑姑說好了,你後天過晌兒去看望她,明天讓他們娘倆好好歇歇。你三妹妹明兒回門,你正好能去湊湊熱鬧。」黛玉一一應了,最後還是忍不住說:「我能不能在姑姑家住兩天?」
雪梨苦了臉道:「少爺您有空把院子名字都看看跟我們說說吧,我們現在說院子都是『這邊院子』『那邊院子』的說,太不方便了,來個客人的話都沒法指路,實在是丟人。」許陽哈哈一笑,果然跑去挨個院子看名字,一看也笑了,原來全是篆字寫的匾額,他每次練字寫小篆雪梨都說他在畫符,難怪這會兒不認識這個匾額。不過篆字就篆字唄,讀書人幾個不認識啊,關鍵是幾個匾是誰寫的啊,也太難看了吧……仔細一看落款,擦,本朝太宗的御筆!!本朝前三個皇帝字都很難看,還偏都喜歡到處賜御筆,真是太惡劣了,人家想換個匾額都不敢換!身為書法家的許陽深深的憂傷了,讓他這樣的人住在到處掛著的鬼畫符一樣的匾額的家裡實在太痛苦了。許陽鬱悶的不行,又跑到大門口一看,更鬱悶了,能把楷書寫的像草書似的還敢賜給人家當大匾的太宗陛下您的自信心真是爆棚了!
黛玉搖搖頭:「二姐姐三妹妹都嫁了,寶姐姐琴妹妹也搬出去了,剩下幾個人,也只有四妹妹跟我親近些,如今也熱鬧不到哪兒去了。況且,再熱鬧,那也不是自己家。」說著說著自己又笑了:「我又貪心不足了!日日夜夜的盼姑姑跟哥哥進京,如今人來了,我又嫌不能住在一起,可真是貪心不足了。姨娘別笑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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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姨娘故意板了臉道:「我只生你的氣,才不笑話你!整天絞盡腦汁的哄你這個小祖宗開心,這會兒姑太太跟陽少爺才過來,你就把姨娘給忘得差不多了。」
這一日並不是休沐日,林如海需要去當值,黛玉一早便坐立不安的在家裡轉來轉去,直把雪雁春纖兒笑的夠嗆:「姑娘一早走的路,怕是趕上姑太太跟大少爺進城走的那麼遠了……」黛玉面上一紅,卻也安靜的坐了下來。一早錢管家就帶了人跑到車馬行雇了幾十輛車去接人,畢竟這回許太太母子是準備在京里常住的,帶的東西真不少。
這兩人拿來的東西都是有錢也換不來的好物件,探春感動的要命。寶釵卻道:「我那筆字兒,用這些東西可惜了,放在那裡白白生了蟲子也是可惜,也只有你這手字才配得上這好紙好筆。」黛玉也很爽快:「顏真卿的真跡我家還有幾幅。至於許懷鄉的字兒(注1),這東西放在外面或是值幾個錢,在我這裏卻不算稀罕,三妹妹別嫌我拿自己哥哥畫的東西湊數就是了。」探春早聽寶玉說過她未來的夫婿也極其喜愛書法,字也寫的不錯,寶釵黛玉為她準備的東西何止是用心呢?一個謝字太輕了,說來說去姐妹幾個倒又哭了一場。
探春的婚事辦的有些匆忙,老太太過了生日後身體便越發不好,家裡人都十分擔心,探春自己也憂心忡忡,故而婚禮的籌辦很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還有一樣糟糕的地方便是賈府如今的財政狀況,當日的家裡默認的規矩是每個女孩子一萬兩的嫁妝,可家裡現在這樣子,現銀真是抽不出多少,大部分東西的嫁妝都是掃的庫底兒,只有四季衣服是現做的現做的,而這些衣服雖也是每季四套與迎春齊平,可是冬天的毛皮卻差了很多——這幾年庫里的東西進的少用的多,像樣的毛皮越來越少了。在探春的特意要求下,最後陪送的綢緞料子只佔了一小半兒,其他都是絹布跟高麗布等等平民百姓也能穿的料子。幸而傢具是王夫人早就備下的,材料很不錯,樣式也很好。這樣的嫁妝對於探春這樣出身的姑娘來說,不算太簡薄,可也真不算豐厚。
注1:許陽,字明燦。懷鄉是他的號,全稱是懷鄉散人。那年頭玩藝術必須得有個號,許陽不好免俗便也起了這麼一個,平日在外面寫寫畫畫便拿這個落款。
林黛玉怏怏的說:「每次去外祖母家,都是熱熱鬧鬧的一家子人,咱家人太少了。我就盼著姑姑哥哥過來,就又能像過去一樣熱鬧了,誰知道還是不行。」
許陽愁眉苦臉的回到許太太的房裡,許太太笑道:「是不是在發愁家裡的匾不能換?」許陽點頭,隨即奇怪地問:「媽怎麼知道我是愁這個?」許太太輕笑道:「你爹啊,從我認識他起,就每次看到家裡這幾個匾都唉聲嘆氣的,跟你剛才的模樣一模一樣……家裡掛這樣的匾,實在是有些……」好歹涉及到先皇,許太太還是沒說出「丟人」兩個字。許陽卻笑了:「我跟我爹倒還好!可憐的是祖父,還不容易在京里弄到塊地,費了好大力氣蓋好了房子,誰知道被聖上聽說了,哎呀許愛卿啊,我給你寫幾個匾撐門面吧!祖父當時聽了這話該多愁啊!」許太太撐不住也笑出聲來:「你個促狹鬼!你祖父的玩笑也敢開,真該打!」
除去長輩們的添妝,親戚的幾位姑娘也都送了探春禮物。寄住在賈家的邢岫煙李紋李綺三人送的都是自己的針線活兒,薛寶琴送了對兒琺琅插瓶,湘雲弄了套新書,惜春趁著回寧國府看哥哥的機會從庫里搜了兩隻好硯台送給姐姐做添妝。不管禮物輕重,都是真正用了心的,探春一一的謝了。
晚上林如海卻沒回家,下人送話說老爺直接去了姑太太府上。黛玉聽說了鬱悶極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自己怕累到姑姑哥哥沒敢去,自己爹爹卻自己跑去了,居然還沒回來叫上自己,太沒道理了。可再一問,林如海卻是跟許子清一起去的,許子清也沒帶家眷,心裏那點埋怨也沒了,想來這兩位是太想見姑姑,又不想累到她老人家,所以單獨跑去,估計也不會呆太久,不帶自己倒是正常的。果然沒一會兒林如海便回來了,回來讓人叫黛玉到前院兒跟他一起吃飯。
探春出門的第二日,許家母子便進了京。
史太君的生日在八月初,探春的婚事卻在八月底。
黛玉一下子泄了氣,無精打採的低低應了一聲,等錢管家告退了還是忍不住沖孟姨娘發了句牢騷:「這還不如在揚州那時候呢!大傢伙兒都住在一起,哪像現在,去看看自己姑姑還得等來等去。」
沒滋沒味的吃了午飯,半下午的時候錢管家回來了,原來因為事先沒想到一起進京的還有許陽的親戚朋友,林家雇了二十多輛車,陳家老宅的管家也雇了十幾輛車過來搬東西,可是大傢伙兒都沒想到隨行的還有弗朗索瓦這個大商人,故而這麼多車愣是不夠用,一時間也沒空再去雇車,索性就讓陳藍實帶了人回了陳家,許陽也先帶了朋友們回了許家,剩下的東西讓下人們慢慢搬,反正卸船還得好陣子功夫呢,有這個功夫車送完人又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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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想通這點便又快活起來,高高興興的帶了丫頭們回院子去了,緊接著便忙著讓人把自己住的正房的另一件卧室收拾出來,準備給許太太過來做客住,她是太想姑姑了,就想跟姑姑住一起。又想起這邊沒有大院子給哥哥住,又跟孟姨娘叨咕這事兒,孟姨娘哭笑不得:「姑太太家離咱家還沒半里地呢!表少爺要侍奉老師,又有那麼多朋友住在家裡,哪能到咱家住下呢?最多姑太太過來住住,表少爺晚上肯定要回去的……再說這還是沒影兒的事兒呢,姑娘操的哪門子的心啊!」
黛玉紅了臉蹭到孟姨娘身邊道:「哪裡敢忘了姨娘,姨娘在我眼裡,跟母親也差不了多少了。」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有些發愣,孟姨娘摸摸黛玉的頭髮,眼圈有些紅,卻還是沒敢接話,她心裏何嘗不是把黛玉當成自己的女兒呢?只是有些話只能私下裡聽到了偷偷高興一下罷了。
許陽正往這邊走,一聽見她的聲音就笑了:「好大的嗓門,雪梨,你前陣子不是準備做淑女的么?怎麼又開始吼了?」
孟姨娘笑道:「覺得外祖母家裡熱鬧,回頭收拾行李去那兒住幾天如何?」
錢管家也點頭說:「姨奶奶說的是,今天少爺的幾位師兄確實也去碼頭接人去了,我今兒才知道,戶部的伍尚書,鴻臚寺的祝少卿,國子監的馮司業,都是少爺的師兄,除了伍大人在紫禁城當值走不開,另外幾位都請了假過來迎接孟先生了!因為孟老先生住哪裡的事兒幾位大人爭執了好一會兒,擼胳膊挽袖子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老先生自己拍板說他這些年跟少爺住慣了,不讓他們再因為這個吵吵,這才作罷。可是這會兒這幾位全都跟著跑到少爺家了。還有少爺的那幾位歐羅巴的朋友帶的貨品實在是多,那幾位客人的住處也得收拾,姑娘這會兒過去,怕是讓姑太太亂上加亂,倒不如先緩緩。」
孟姨娘笑道:「姑娘今兒真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那邊那麼忙,你好意思呆的太久么?緩兩天的話,我看啊,十有八九姑太太會直接讓姑娘留下住幾天,或者也可以讓姑太太跟陽少爺到咱家好好住陣子,那不是更好!」黛玉一聽也覺得有理,可不是!這會兒去了說不了兩句話就得趕緊回來,等姑姑安頓好了,乾脆把姑姑哥哥請到自己家住陣子才好呢!一家人又可以像過去那樣團團圓圓的在一起,多好。
幸而王夫人對探春畢竟還是要比邢夫人對迎春好多了,雖家裡的財政捉襟見肘,她自己的嫁妝也消耗的很厲害,可是對於這個在她身邊養大的庶女她還是真心疼愛的,壓箱銀子足足給了五百兩,加上老太太的五百兩邢夫人的二百兩,統共一千二百兩壓箱錢,讓探春的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錢管家本就是林如海第一任的書童,林如海待他跟親兄弟似的,黛玉也要叫他聲錢叔叔,故而在他面前很隨意,原本因為不能立刻見到姑姑哥哥很是鬱悶,聽他了這話便給逗樂了:「阿彌陀佛,好在如今不流行擲果子,不然哥哥以後出門可不得跟我似的矇著臉?」春纖在一邊小聲說:「姑娘可是在誇自己長得好么?」黛玉又氣又笑:「我真把你們慣壞了,什麼話都敢說。」雪雁也不幹了:「什麼叫『你們』啊,這又關我什麼事兒。」
許陽望恨不能自己插上翅膀飛到京城,不過畢竟他坐的是船,實在快不到哪裡去。他們一行人還沒到京城,史太君的生日與探春的婚期就挨著到了。史太君的生日在八月初三,因這一年並不是什麼整歲數,老太太身體也不是很好,故而辦得很是簡單,只請了一些親朋聚了兩日,自家小戲唱了幾場罷了。比較意外的是王熙鳳竟帶了兩兒兩女特地趕了回來給老人祝壽——小女兒是平兒年前才生的,一回來便被史太君埋怨了一番:「這千里迢迢的,孩子又都這麼小,你也真忍心這麼千里跋涉的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