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天行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想跑？沒門兒！
「有一樁史實，施羅德未必曉得，但田先生一定曉得——陳湯、甘延壽擊斬郅支單于，彼時，石顯、匡衡當政，前者與甘延壽有私怨，後者認為陳、甘矯詔發兵，不加罪，已經夠便宜這兩個傢伙的了，怎麼還可以給予爵賞？」
「好！」
再一頓，「咱們當然不能容他們撤回西貢——而若咱們的動作足夠的快，『遠東第一軍』也是來不及撤回西貢的。」
「還有，」關卓凡繼續說道，「日後進攻西貢，當然是水陸並進，其中，我以為，應以陸路為主，水路為輔——」
頓一頓，「有些事情，雖可以默喻——譬如，左季高的那個協辦大學士，西征之前，高高的『掛』了起來，誰都曉得，那是專為左某人預備的一個『賞格』，西征奏凱，他就可以入閣拜相了！」
原時空，北洋艦隊困守劉公島，幾乎將整個航道都用以鋼索連結的木框架防材封了起來，可是，還是攔不住日本聯合艦隊魚雷艇一而再、再而三的夜襲
施羅德點點頭，「王爺的意思，我大約也明白了！」
「所以，」關卓凡的語氣中，透著欣慰和滿足，「喬納森的這枚桿雷，省了咱們多少事情？這個一等輕車都尉，值得很！」
頓一頓，「第一個，往回撤——撤回西貢。」
關卓凡亦微微一笑，「張勇、姜德、丁汝昌他們——嗯，也包括你們二位——自然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從容敘功，因為，你們負責的是整場戰爭；可是，普通的官兵——如孟學好、馬進忠之類，立功受賞，就不好拖了，不然，何以激勵士氣？」
微微一頓，「早兩天、遲兩天的事兒罷了！」
施羅德、田永敏都是一滯，「這……」
頓一頓，笑一笑，「至於這樁典故——遲一些，田先生詳細說給我聽吧！」
施羅德、田永敏相互以目，皆深深頷首。
轉向施羅德，「這是漢朝的事情
「是！」施羅德說道，「我們今兒個過來，主要為的就是向王爺請示此事的！」
……
「你們放心好了！」關卓凡用極肯定的語氣說道，「『北京—東京』艦隊剩下的這幾條船，跑不掉的！除非，他們現在就跑——我是說，往他們的老家跑——只要他們留在越南，就是咱們的盤中之餐！」
施羅德、田永敏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頓一頓，「還有，江山是個敢負責任的，也是個好樣兒的，也要獎勵！」
再一頓，「可是，這層意思，也只好默喻，並沒有旨意，也沒有人——我指的是朝廷的執事，對左季高說過，『這個協辦，就是你的！』」
輔政王面帶微笑，施羅德不曉得，他的「今」、「兒」
輔政王突然來了句俚語，施羅德、田永敏不由都笑了。
沉吟了一下，「就像你們說的，目下，敵我海上力量，經已強弱倒置，『北京—東京』艦隊絕不敢以殘陣與我進行正式的海戰，我艦隊若南下越南沿海，『北京—東京』艦隊只能龜縮于西貢港內，以求自保——」
「第一，」關卓凡平靜的說道，「朝廷的封爵，是賞功，不是交易，堂皇正大，並沒有『私下底打招呼』一說！」
「不過，」施羅德自我感覺，卻是非常良好，繼續朗朗說道，「我和田先生都認為，目下，並不是艦隊南下的合適時機。」
頓一頓，「海軍的作用，主要是封鎖港口，切斷敵軍來自海上的增援，防止港口內的敵軍逃逸，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陸軍支援——如此而已！我們並不需要自海
「不過，」關卓凡說道，「馬祖一役，固然是意外之大驚喜，可是，形勢變化太快，這個戰局——」
彼時，經已有了大功率的探照燈，可即便有探照燈之助，防守的一方，還是很難及時發現在夜幕掩護下實施偷襲的魚雷艇——更何況，探照燈這樣東西，現在可還木有發明出來呢。
頓一頓，「那麼，問題來了——我艦隊要不要現在即刻南下？如是，那個『遠東第一軍』，可就被咱們抄了後路了！」
田永敏輕輕的「哦」了一聲，「我明白王爺的意思了！」
「當然，」關卓凡說道，「你們說的對，封爵的聖旨，要詳述喬某的功勞，如此一來，桿雷艇就算不得『秘密武器』了；不過，即便法國人明知咱們要拿桿雷艇來『踹營』，他們還是攔不住——不信，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施羅德、田永敏心悅誠服，齊聲說道，「是！」
「漢元帝倒是欣賞陳、甘
關卓凡做如是說，是有底氣的。
頓一頓，「至於喬納森——道理也是一樣的。」
「是！王爺睿見！職等謹遵鈞諭！」
「劉向上書，為陳、甘說話，其中有一段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司馬法》曰，『軍賞不逾月』，欲民速得為善之利也，蓋急武功，重用人也。』」
「第二，」關卓凡繼續說道，「這種事情——立功受賞——不好拖的！」
「嗯……說說看！」
「我艦隊抵達紅河河口之日，」施羅德說道，「便是『遠東第一軍』海上後勤補給線斷裂之時，這意味著什麼，法國人是非常清楚的——『遠東第一軍』並沒有任何陸上的補給渠道；『北京—東京』艦隊既已無力一戰，那麼，一收到我艦隊南下的消息，『遠東第一軍』一定立即停止北進，接下來，他們的選擇，只有兩個——」
施、天二人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