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0章 竊聽
沒說兩句,谷振龍便破口大罵起來。
方不為說他也要跟著去,谷振龍頓時起了疑。
「汪院長和你親自登門,有吉明不出來迎接一下?」方不為回道,「看看他見到你們的第一表情就夠了……」
谷振龍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懷疑他有問題?」
在方不為的故意誘導之下,誰都不懷疑日本人這次的行動目標是委員長。
間諜肯定要抓,漢奸也不能放過,但在特定的時候,真相不一定就那麼重要。
還特意帶上了谷振龍。
方不為開始喝茶看報,閉目養神。
「廳長,麻煩你幫我問一下司令的動向,就說我有事向他稟報!」方不為又道。
但不是抗議,也不是質問,而是普通的問詢。
「蠢貨,白痴,一幫無能的飯桶……」
軟磨硬泡,方不為總算讓谷振龍帶上了他。
陳超和馬春風卻不死心。
這是在罵誰?
谷振龍罵的正歡,方不為打開了竊聽器。
方不為念頭一動,一枚竊聽器一 閃而沒。
「你小子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沒查到真相之前,能被劃到「首」這個範圍的大人物們在心態上會有什麼變化?
這正好給了方不為機會。
王兆名的小車停在了正門口,武官打開了車門,一個身材矮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老人站在一米之外。
妥了!
頭車與尾車都是警衛和隨員,第二輛車裡坐的是王兆名,第三輛車裡坐的才是谷振龍。
頭髮花白,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不是有吉明還是誰。
比如這一次。
王兆名會不會見有吉明?
方不為早料到了,一點都不覺的出奇。
這些人別說行動的具體內情,連之前具體藏身的位置屬於南京那條街都不知道。
你妹的,為什麼就沒個遠程投射的功能?
方不為問的目的就是這個。
讓不讓別人知道真相是一回事,查不查又是一回事。
這應該是他被調到國內后的第一次行動。
頭車剛剛拐過鼓樓街口,領事 館門口便響起了鼓樂,方不為遠遠的看出,大門口站著不少人。
但方不為一點都不急。
「卑職只是想看看汪院長和有吉明見面之後,雙方會有什麼反應?」方不為謊話張口就來。
隨從人員有專人接待,方不為跟著一眾警衛和司機,被安排到了一個會客廳。
「我要向天皇抗議……關東軍是不是我天皇的子民……斬首?難道他們是想自立?」
半年以前,小松原太郎還在哈爾濱特務機關任職,一年中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白俄活動,主要為破壞和刺殺行動,半年以後,被調入奉天機關,奉命組建特殊行動部門。
陳超是讓他小心,不要讓人認出來。
「還能怎麼做?」陳超冷笑一聲,「就算是有了證據,最多也就抗議兩聲,更何況現在還沒有找到指證這些間諜是日本人派來的前提下……」
「難道連問都不問一聲?」方不為回道。
方不為心中一震。
之後,方不為又把其 他的幾個活口也全部審了一遍。
別說沒證據,就算鐵證如山,日本人也會矢口否認。
就問到了這麼多,再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丟個監聽器,還必須見到本人才行……
王兆名知道消息,第一時間就聯繫了有吉明。
「日本領事館是那麼好進的?」谷振龍斥道,「能進去的人,最低身份也是外交參事,你用什麼名義?」
兩個小時以後,外交部的隨員來通知,說是要回去。
谷振龍不明白方不為看這一眼能看出什麼來。
這樣的例子已經發生過太多了。
「老實待著!」谷振龍下車的時候警告了一聲。
方不為微微點了點頭。
他自然指的是王兆名。
這樣的會晤,至多也就是打打嘴皮子,不值得浪費竊聽器的時間。
他沒料到,有吉明也在罵人。
有吉明竟然都不知道這次的行動計劃?
「我現在就打電話!」陳超又道,「你自己小心!」
「問?」陳超嘰笑道,「他想和日本人 媾和的心思就沒斷過,有理都不敢高聲……此時怕是想著怎麼和日本人解釋吧!」
上了車,方不為看了谷振龍一眼,意思是在問結果怎麼樣。
「卑職哪裡敢?」方不為頭搖的波浪鼓似的,「我就是想觀察一下有吉明!」
王兆名下車,兩人握手寒喧。
等於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廳長,如果司令稟報過之後,汪院長會怎麼做?」方不為沉吟道。
「如何向委員長彙報此事……」方不為回道。
方不為現在是谷振龍的貼身警衛。
雖然他與委員長確實水火不容。
「什麼事這麼急?」馬春風問道。
谷振龍既是衛戍區司令,又是南京政府憲警部門的最高負責人,出於哪方面考慮,他都得同行。
見的時候,谷振龍會不會去?
八成會。
這也不是小事,陳超和馬春風一點都沒懷疑。
「謝謝廳長,卑職明白!」方不為回道。
方不為特別想知道,日本人這次到底想斬誰的首。
領袖們再 提起什麼「中日親和,共存共榮」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抖一下?
陳超真沒有說錯。
但問了快一個小時,結果也只問出了小松原太郎的姓名和供職的部門。
他老早之前就有監聽有吉明這個念頭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看這次能不能達到目的。
陳超和馬春風急的團團轉。
委員長……
前後四輛小車,浩浩蕩蕩的開出了總統府。
王兆名和谷振龍留日多年,根本用不著翻譯,而隨行的記錄人員,也全是外交部委派的,谷振龍帶的人根本進不了會晤室。
他們是親信當中的親信,怎能不急?
假演戲變成了真查案,等於將最大的漏洞給補上了,誰都能鬆一口氣。
別說谷振龍不信,方不為也不信王兆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指著日本人親口承認?下輩子吧!」谷振龍冷笑道,「千篇一律的說辭……有吉明稱,肯定是別有用心的勢力所為,意在破壞中日兩國的友好關係……我去他娘的中日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