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5章 意外(下)
谷振龍眼睛猛的一突,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但問題是,抓了黃浚和黃晟之後,能不能在第一時間審下來?
除此之外,方不為還準備拉著齊振江去一趟密電檢譯所,找溫玉慶,看能不能把紙條上的暗碼儘快破譯出來。
方不為非常驚奇。
「你看過黃晟的底片內容?」馬春風又問道。
「咖啡館不能再去了,就此捨棄!」須磨交待道,「另外,你近期不要再露面!」
這是汪院長公開發表過的言論。
須磨眼神一頓,又點了點頭。
須磨又詳細的問著間諜從到咖啡廳,再到發生意外,膠捲曝光,最後被送到醫院,回了領事館之間的詳細經過。
溫玉慶很是佩服方不為,不知道方不為是怎麼記下來的。
這段時間,汪院長不是一般的積極,再加上華北上海節節失利,更助長了「停戰談和」這一派的氣焰。
間諜被扇的眼冒金星,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委員長懷疑的是行政院的那一位。
洪公祠,特務處特訓科。
「膠捲曝光了?」須磨彌吉郎神色一冷,重重的一個耳光扇到了間諜的臉上。
「對!」方不為點了點頭,「那捲假膠捲已徹底曝光,洗不出來了,日本人最多也只知道底片上拍的是會議記錄,卻不知道詳細內容,能矇混過去的可能性很大……」
有此懷疑並不奇怪。
結果方不為剛到洪公祠,行動科科長徐業道就跑來通知他,說是谷振龍剛打來電話,讓方不為哪都不能去,在特訓科等他過來。
馬春風張了張嘴,話到了嗓子眼又讓他給咽了下去。
可能是心裏著急,也可能是認為剛剛確實是意外,間諜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邊從軍的手下沒費多少功夫,就跟到了領事館。
方不為直覺,紙條上的情報比那捲膠捲重要的多。
黃浚?
看來手下判斷的沒錯,有很大的可能,這一次是意外。
「卑職查到黃浚之子黃晟疑與日諜在交 接情報,所以設了個局,把情報調包了……」
方不為趕往特訓科的時候,讓馮家山給馬春風和谷振龍分別打了電話,彙報了一聲。
方不為又連忙給谷振龍回了個電話,說是有一道情報是暗碼,必須要讓溫玉慶幫忙。
若是之前,他倒不用這麼生氣,至多再讓黃浚拍一份送過來就可以。
溫玉慶擺了擺手,拿著紙條走了出去。
谷振龍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馬春風和溫玉慶。
委員長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有所指。
馮家山用的是公用電話,怕泄密,根本沒敢多說,只說是方長官這裡有急事,讓司令儘快到洪公祠。
「怎麼回事?」谷振龍急不可耐的問道。
所以谷振龍順路的時候,把溫玉慶也請了過來。
「你把假的膠捲曝了光,讓日諜帶回了領事館,把真的換了回來?」馬春風則皺起了眉頭。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他自然知道黃浚傳來的膠捲 上拍的是什麼東西,現在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東西是不是被調了包。
一個好的間諜,要盡量將所有可能會產生暴露風險的因素排除在外。
……
「我儘力吧!」溫玉慶嘆了一聲。
絕對不可能打的過的,何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怕有什麼玄機,我是照著原件的尺寸裁的!」方不為提醒道。
「報告!」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須磨喊了一聲進來。
方不為把一張紙條遞了上去。
方不為言簡意賅地說道。
「嗨依!」間諜重重的低下了頭。
可能在這些人里,就數溫玉慶知道的稍多一些。
因為間諜在撿帽子的時候,看到銅管內的紙條還在時,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謝謝司長了!」方不為回道。
「底片上拍的是什麼?」須磨問道。
他也覺的這次的意外有古怪,但想來想去,也沒發現哪裡有疑點。
看似很正常。
別說拖個兩三天,哪怕過了夜,都有可能讓他們的同夥警 覺,從而逃脫。
須磨指著鼻青臉腫的手下說道。
溫玉慶哪裡會聽不出來。
但自從華北淪陷之後,國民政府的警惕性明顯的高了好幾個級別,特務處,特工總部,憲兵司令部的特警大隊等特務機構,無一不是全員出動,既防外,又肅內,讓漢奸獲取情報,以及情報傳遞的難度上升了無數倍。
「閣下,照片徹底曝光,已無法沖印!」一個日諜彙報道。
溫玉慶接過來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太危險了。
江陰要塞計劃泄密之後,委員長秘密召見過他,命溫玉慶嚴密監聽南京城內的電台收發頻率,看有無疑似向日本人發送密電的可疑電台。
「通知黃浚,儘快想辦法再拍一份底片,送到備用地點!」須磨給另外一個手下交待道,「再詳細的查一下,那兩個女人和三個黃包車夫的底細……」
正想的入神,「咚」的一聲重響傳來,方不為扭頭一看,沖印室外間的門直接被人踹開了。
「東西呢? 」溫玉慶開門見山的問道。
但只可能是可能。
紙條不大,攤看最多只有半個手掌大小,但上面的數字著實不少,至少有上百個。
「大部分都是文字,好像是會議記錄,另外兩張好像是地圖……」手下回道。
方不為坐在沖印室外的椅子上,看似是睡著了,其實心思轉的飛快。
如果照片洗不出來,難道讓黃浚再去機要室拍一次照?
他很想扒開這一位的腦袋看一看,這位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了不讓人生疑,間諜跟著警察去了醫院,等警察走了以後,他才拐灣抹角的回了日本領事館。
……
「怕曝光,我只看了前兩張!」方不為回道。
除了谷振龍,沒人會這麼干。
中間沒有空格,也沒有任何其它的符號,不知道密碼底本,實在是不好破譯。
他大致能判斷出底片上是什麼東西,用來定黃浚和黃晟的罪完全夠用了。
怕黃浚父子暴露,須磨甚至嚴禁黃浚使用電話和電台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