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末日》第十三集 北風之神

第三百一十四章 舉步維艱

第十三集 北風之神

第三百一十四章 舉步維艱

最糟糕的是紛紛亂舞的大雪嚴重的阻擋了我們的視線,已經不可能再看到粽子了,呼嘯的北風吹的整個房子都嗚嗚作響,似乎隨時都可能將它吹散。氣溫也逐漸的冷了下來,電暖氣產生出來的那點點溫度,很快就流失了個乾淨。
我們聽了,心裏都涼了大半截。本來我就知道,這次西征,肯定是要耗時費日的,現在看起來,還處處隱伏著兇險。我就說道:「我們這邊的營救經驗,基本上就是採用直升飛機空降救援的方法,人員很少在危險地區逗留……現在我們的手裡極端缺乏直升飛機,尤其是米26重型直升機,以前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看來,可能只有米26才是最好的工具了,它那強勁的螺旋槳,可以輕易的吹走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積雪,沒有了積雪的保護,隱藏起來的粽子才不會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壓力。」
現在距離太遠落山還有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把八架支奴干都派出去了,千八百口子人呢,吃吃喝喝都需要儲備的。不過這次出發之前,我們給隊員們都頒布了嚴令,一定要是落地之前,先用螺旋槳的巨大風力把腳下的積雪吹光,然後才能踏上地面。西伯利亞地區的環境太過於古怪了,比埃及的沙漠還可怖,鬆軟的積雪下面,隱含著無盡的殺機,不得不分外小心。
安德烈老頭聽了之後,就站起身來,帶著我們幾個頭人往樓下走,到了大門口一看,我們的戰士們正在王海英的監督之下加固大門呢,一樓的窗子也都被封鎖起來了。安德烈老頭看了之後,略微的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沒有雪暴熊來搗亂的話,這樣的安保措施應該差不多了。」
炊事班將晚飯送了過來,我看了一眼分給我的黑麵包,知道這個就是俄羅斯人最喜歡的「列巴」了。上去就咬了一口,酸不拉幾的,真他奶奶的難吃。
安德烈老頭笑道:「看到了沒有?這幫傢伙的耳朵可是靈著呢。我們在赤塔那邊,就用這一手召喚粽子們冒頭,然後狙殺掉……」我聽的愕然:「你是說,赤塔市區里的粽子,基本上已經被你們射殺的差不多了?」
這番話讓我頗為感慨,我本身並不是共產黨員,可是中國畢竟還是紅色的中國,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肯定要影響我對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看法。雖然蘇聯的垮塌對我心裏的衝擊很大,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的中國並沒有垮塌,而且很顯然,我們的日子還在越來越好,如果沒有這場病毒危機的話,中國人領導世界,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這一點即使是西方社會,也是認可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的國家領導世界數千年,現在只不過是從新撿起了領導權而已。
我趕緊說道:「不要降落……拉低了飛機在那個營地里掃一圈,用螺旋槳的勁風掃一下,看看雪地里有沒有藏人。」片刻之後,曹誼靜回報:「好傢夥……好多死人啊,都要連成片了,都是軍人打扮。」
我聽的勃然大怒,喝道:「胡鬧!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麼帶隊的?」盧虎認了錯之後,才說道:「太快了,老花,我根本就沒時間反應。大門拉開的一瞬間,我就感覺不對,可是往商店裡面看,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就那麼一呆的功夫,三個兄弟就……」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一樓的門窗都被我們封死了,二樓基本上就被改裝成了臨時碉堡,三樓以上在是人員輪班休息的地方。王海英通過對講機報告:「老大,老花,外面靜悄悄的,沒發現有粽子們出沒。」
我樂了:「我們,毛澤東,明白?」那個老頭立刻激動起來,隨手放下了了手裡的獵槍,伸出雙臂走上來,十分熱情的與我擁抱,握手,嘴裏說了很多話,我只能聽懂一句「同志」,那還是打遊戲的時候,從紅警裏面學到的。
老天的事情外面管不了,當下趕緊找來材料工具,抓緊時間把二樓的窗子都封死了,等到外面把這些工作都做完了之後,天色也完全的黑了下來,漫天飛雪扶搖而下,幾乎就要連接成片了,不一會兒就把我們遺留在外面的那些車輛、直升機都罩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看樣子要是這樣一直下下去的話,這場大雪恐怕會非常嚴重。
我急忙問道:「具體什麼情況?」盧虎就說道:「我們到一家商店去找電暖氣,拉開大門的時候,由於大門遮擋住了陽光,就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一名粽子,劈手就扯掉了前面兄弟的胳膊,後面的兩個兄弟衝上去幫忙……結果三個人一起遇難。」
王海英開始下令射殺粽子,於是槍聲炸響,連接成片,俄國粽子力氣雖然大,弱點倒和大連粽子差不多,只要爆頭,基本上就算斃命。只不過這裏的氣候太冷了,戰士們只能輪番上陣射擊,開不了多少搶,就要撤下來去烤火,不然手指很容易都會被凍僵的,稍稍暖和的晚一點,就會被凍傷。
我聽的直皺眉:「都是死人?不是粽子?」曹誼靜肯定的回答:「都是死人,不是粽子。粽子被陽光照射之後會渾身冒煙,這裏的屍體一點反應也沒有……老花,我看不下去了,太慘了……」我點了點頭:「行了,你們回來吧。」
我點了點頭:「我們福樂多人手不多,世界又太大了,趕來救援俄羅斯人的部隊,就只有我和葯勁的兩隻隊伍,統共算起來,還不足兩千人。您是當地土著,對俄羅斯這邊的情況知道的比我們清楚,我想請教一下,我們要如何行動,才能救出更多的倖存者?」
欒曉婷就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話,看樣子是詢問老頭的身份,老頭聽了哈哈大笑,一點兒都沒把我們當外人,從內衣的口袋裡,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往我手裡一遞,吼道:「布爾什維克,烏拉!」
我們現在來不及再做其他的事情了,第一要務就是先設法守住眼前佔據的這一個基地,因此我馬上詢問安德烈老頭:「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就要住在這裏了,您趕緊幫我們看看,還有什麼地方的防禦沒有做好。」
安德烈老頭就嘆了口氣,說道:「俄羅斯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跟你們那邊的情況不同的。首先就是這裏太冷了,即使是粽子,也有可能被凍死……實際上大多數的粽子已經被凍死了,現在還能威脅我們的粽子,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過這部分粽子明顯經過了強化變異,不但能適應這裏的苦寒環境,還更加具有攻擊性,力氣大的不像話不說,行動起來也比人類跑的快,這點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到了夜晚,或者說太陽落山之後,是絕對不要出門的,那基本就是送死。」
尼布楚城非常小,人口不過三兩萬,依著我們以往的數據來分析,基本上就是一座死城了。這樣冰冷的環境裏面,就算還有倖存者能夠不被病毒感染,那麼接下來怎麼存活就太成問題了。
老頭又幹了一杯:「怕什麼?當年德國人那麼霸道,不還是被我們打跑了么?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就沒有我們戰勝不了的困難。」老布爾什維克自然有他戰天鬥地的勇氣,以及那種革命樂觀主義的精神,這點來說,比起其他地方的人們可就強多了。
我聽了之後,也嚇了一跳,急忙探頭往外面看,果然見到天空之中陰沉沉的,這種深色的烏雲只有在夏天暴雨來臨的時候才會出現,一看就知道裏面攜帶了很多雨水。一般說來,同等規模的小雨變成了雪花之後,就會變成中雪,中雨換算成雪花的話,落到地面上就是大雪……現在天空陰沉成這個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暴雨,這要是換算成大雪飄落,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我客氣了幾句,叫欒曉婷在旁邊翻譯,大略的把目前的局勢說了一下,包括海族和地下城對我們造成的雙重威脅,並告訴安德烈老頭,目前的粽子危機,根本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真正的麻煩在美洲和大海。
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安德烈老頭,他哈哈大笑,拉著我們走到二樓。二樓的窗子都被拆掉了,安德烈老頭扶著窗口就打了一個呼哨,結果片刻之間,遠遠近近的地方就鑽出來無數粽子,他們抖落身上的積雪,紛紛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靠,直接玩兒五馬分屍?草他大爺的,老毛子的粽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生猛!趕緊站起來,拿著對講機狂喊:「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嚴禁進入日光盲區,儘快收攏必要的物資,返回臨時基地。」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王海英就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滿臉煞白:「老花……不好了,盧虎他們遭到了粽子突襲……」我聽了嚇了一跳,趕緊問道:「怎麼樣?」王海英還沒來得及回答呢,我手裡的對講機就響了,盧虎的聲音傳了過來:「老花,我們被偷襲了,損失了三名兄弟。」
我一看虎妞兒的臉色也變了,急忙問道:「出了什麼事情?」欒曉婷就說道:「他說外面又要下大雪了,他擔心這場大雪一下,窗外的積雪會淹沒一樓,要是那樣的話,二樓的射擊口很可能就會被粽子們利用起來,成為他們攻擊外面的通道。」
老頭估計也看出來了我聽不懂俄語,所以只說了這麼兩個單詞。我聽了之後,全身一震,打開那本鮮紅的小本本,果然就是一個黨證,鐮刀斧頭的標誌赫然在目,上面還有一張老頭的照片,以及照片上的一個鋼印。
我嘆了口氣:「好吧,趕緊回來,別再冒險了。」頹然坐下,他媽的,就這樣損失了三個人,真他媽的鬱悶。正想問問安德烈老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對講機裏面又傳來了曹誼靜的聲音:「老花,城市的西南角,發現一個當地的駐軍單位,規模不大,估計也就是一個連級單位。」
屋子裡面十分的寒冷,還好沒有斷電,我把盧虎叫過來:「夥計,想辦法找一點取暖的設備。」盧虎帶著人出去之後,王海英才領著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俄羅斯人走了進來,說道:「是倖存者,沒錯。」
虎妞兒把我的話翻譯了過去,那老頭立刻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虎妞兒代為解釋:「俄羅斯共產黨目前仍然是俄羅斯第一大黨,俄國家杜馬的大權,也長期執掌在俄羅斯共產黨的手中,並沒有解散的。」
沒想到過了不久,王海英就用對講機報告:「老大,老花,大街上發現一個倖存者!他在向我們打招呼呢。」我和虎妞兒踉踉蹌蹌的跑到窗子邊上,隔著玻璃一看,果然見到遠處的大街上,一個扛著獵槍的人站在那邊喊著什麼。還沒等我們看清楚呢,面前的玻璃就被我們口中的哈氣蒙上了一層白霜。急急忙忙的用手去抹,居然越摸越厚,乾脆也不看了,就用對講機對王海英說道:「派兩個兄弟過去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再把那個人帶進來。」
那人個子很高,鬍子都花白了,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他站在屋子當中,看了我們一番,然後才十分嚴肅的問了幾句什麼。他說的是俄語,我聽不懂,扭頭去看虎妞兒,虎妞兒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他問我們是朝鮮人、還是蒙古人、還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安德烈老頭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米26的確是好東西,可惜我們那邊沒有人會開直升飛機,現在只能依靠重型車輛四處救援,效率非常的緩慢……如果需要的話,你們可以直接去我們的赤塔市,那邊就有幾架米26。」他又喝了一口酒:「當然了,想找到更多的米26直升機,最好還是去一次烏蘭烏德,那邊就是米26直升機的裝配總廠,肯定會有所發現的。」【注:此為臆測,做不得准,但是相差不會太遠,米里莫斯科直升機廠股份公司的幾架分公司都在貝加爾湖附近,總裝配廠到底在哪裡查不到資料,姑妄寫之】
劍天寒燒好了熱水,沏了兩杯茶送過來。我點了點頭:「老人家,怎麼稱呼您?現在這邊的情況怎麼樣?」說實話,這老頭有點讓我肅然起敬,一個人能如此堅定的執行自己的信仰,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安德烈老頭洋洋得意:「當然了,要不然我怎麼敢帶著人出來尋找倖存者?」我聽了佩服的五體投地:「您都這麼大年紀了,真了不起。」安德烈老頭哈哈大笑:「革命人永遠最年輕……」咕嘟一下,又喝了一口烈酒。
我們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得大喜,趕緊拉出來地圖一看,發現烏蘭烏德市距離赤塔市非常近,粗略一看,也就五百公里的樣子,照我們目前的進度來判斷,大概要後天,估計就可以到達烏蘭烏德市了。
我點了點頭,接著,又聽安德烈老頭抱怨了一番,說殭屍們太生猛了,居然可以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隱藏在雪地里躲避陽光。接著還告誡我們,千萬不要在太陽落山之後外出,平坦的積雪之中,往往就會蹦出來力氣恐怖的殭屍粽子,他們不會一撲上來就咬人,而是活活的拆卸倖存者的肢體,搶成一塊塊的分食。
我們回到了樓上,繼續請安德烈老頭喝茶,老頭比我們想象之中的樣子還豪爽,直接開口討要伏特加,一大杯下肚之後,老人家的情緒才好了一點,對我說道:「我真沒想到我們的中國同志會千里迢迢的趕來援助我們,真的非常感謝。」
我聽了,還是不滿,毫不客氣地說道:「可是你們還是弄垮了蘇聯。」老頭聽了虎妞兒的翻譯之後,嘿然嘆息,說了一句肺腑之言:「只有在失去了之後,才會懂得珍惜,只有我們才知道失去了蘇維埃政權的代價。」不過老頭馬上就換了一副堅毅的神色:「一時的挫折不算什麼,就像奧斯特洛夫斯基所說的那樣,只要心在跳,就要為共產主義、為蘇維埃政權奮鬥不已。」
正噼噼啪啪的開槍呢,安德烈老頭突然「咦?」了一聲,推開守護在窗前的戰士,探頭往遠處的天空一看,不禁變了臉色,接連換了好幾個窗口,挨個看了之後,臉色大變,急急忙忙的對欒曉婷說了幾句話,並打手勢叫她快點翻譯給我聽。
老頭接過茶杯,嘰里咕嚕的就說開了。虎妞兒給我翻譯:「他說他叫安德烈·馬哈莫·烏瑪洛維奇,俄羅斯遠東鐵路局的火車司機。他說他們在赤塔市那邊有一個小基地,大約有五十多個人,前兩天的大雪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情況穩定了之後,他就和幾個骨幹分頭行動,向四外的區域擴散,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倖存者……他剛剛從赤塔市趕過來。」
虎妞兒汗顏的回頭看我:「他說的是『共產黨萬歲』……」我點了點頭:「我聽得懂……聽得懂……」拉著老頭的手坐了下來,苦笑道:「我真沒想到俄羅斯還有共產黨,我以為你們早就解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