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地下世界
第三百四十四章 美洲戰場
我也挺高興的:「山姆,很抱歉我們來晚了,不過我們要救援的人太多了,實在脫不開身,這次也只是派來了一隻先頭部隊。」山姆大叔點了點頭:「我理解你們,其實你們做的對,我們在這裏跟地下城的大軍對峙,白白的耗費了很多時間……好在我們已經醒悟過來了,現在我們的大部分隊伍都在北美搶救倖存者呢。」
山姆大叔急了,伸手把手槍都掏出來了,氣急敗壞的喝道:「花,你怎麼能帶著骷髏兵呢?這些傢伙不符合上帝造人的條件,還飲鮮血為生,簡直就是魔鬼。」我把他的手槍推開,攔在大粽子身前,怒道:「胡說八道,骷髏兵們沿襲了人類文明,又不偷又不搶的,還幫了文明很多忙,幹什麼要說他們是魔鬼?」
我低頭一看,認出就是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的國界。就聽山姆大叔說道:「目前,德克薩斯方面,我們在雷諾撒、新拉雷多、阿庫尼亞城,每處駐有兩個團級部隊;新墨西哥州那邊,能駐軍的只有一個華雷斯城,有一個團駐守;再往西邊的亞利桑那州,可以駐軍的地方也有三個,分別是阿瓜普列塔、英雄諾加拉斯城、尤馬,每個地方也都是一個團駐守。最西邊的加利福尼亞州,只有兩個駐軍地點,分別是新西卡利城和特卡特城。新西卡利城駐軍一個團,特科特只有一個營。」
文木山不怎麼會說英語,還要麻煩我給當翻譯,然後用漢語說道:「這個你不該感到意外,你們曾經出動全力,還調借來十幾個國家的聯合國軍,也沒能把我們朝鮮滅掉,就應該知道我們遲早有一天還會見面的。」
這些外交禮節都搞定了之後,我們被引進了航站樓裏面休息。我和老葯,還有文木山,被帶進了作戰會議室。落座之後,咖啡擺好,閑散人員退去,山姆大叔親自執鞭,用一根指揮筆指著桌面上的沙盤,說道:「這就是我們目前所處於的情況了。」
現在,我不知道山姆大叔是怎麼使用這些女兵的,所以也就沒說什麼,畢竟我們福樂多的內衛部隊也大多是女孩子,整個內衛部隊全算起來,也有十幾萬人呢,比我們的正規部隊還多。
接下去就是我給山姆大叔等人介紹我的隨從,老葯就不用說了,光是六根機械足,就夠吸引人眼球的。介紹到來自朝鮮的文木山同學的時候,山姆大叔果然表情異樣,訕訕地說道:「我可真沒想到朝鮮人還會來幫助我們…… 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山姆大叔聽了倒不介意,還伸出手來跟文木山握手:「所以,我很慶幸我們已經不用再做敵人了,哈哈哈……」
山姆大叔親自到機場迎接,隨同前來的還有西班牙遠征軍的領導人弗朗哥,以及一些華人華僑的代表。當我帶著老葯和文木山等人下了飛機之後,獲得了當地人時分熱情的歡迎,整個機場上的人們都歡騰不已。
弗朗哥也走上來跟我握手,那傢伙還是木木吶吶的,也看不出來他心裏想啥。接下來是華人華僑的代表……其實也算不上啥代表了,整個北美華裔人口也就是四五百萬,具體說到德克薩斯州,則不足十萬人,至於說聖安東尼奧市裡,可能連一萬人口也沒有,這個華裔很可能是唯一的倖存者了。不過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這個華裔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的華裔,也像我投來親切的笑臉。
山姆聽了不禁皺眉,說道:「花,你說的太嚴重了,我都說了,剛剛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既然你們執意要帶著這個骷髏兵,那就帶著他好了,我沒意見的。」我點了點頭:「很好……」想了想,都鬧到這個份兒上了,不妨把話一次說個清楚:「山姆,還是我剛剛的話,我們是來幫忙的,所以,我們這邊的一切吃喝用度、武器彈藥、車輛裝甲、直升機戰鬥機……都要由你們來提供,最主要的,就是請你不要向我們發號施令,我只服從福樂多九哥的領導。」
我說的比較快,再加上我是文人出身,山姆是武將,對那些理論上的文字東西原本就不太在行,因此他很自然的遲疑了一下。我卻忽略了這個差異,一看這麼淺顯的道理他都不認可,登時就火了:「我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我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給你們美國人當小弟的,你們要是不服氣,只要你們先開槍,老子現在就領著兄弟們跟你們打一仗!」
美國只有三億人口,算上加拿大也不過才三億四千萬而已,頂多也就活下來三萬五千人,其中三分之二還是女人和孩子,一萬二、三已經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了。當然了,此外還有從歐洲趕過來的兩個團的兵力……美國人不至於高尚到讓歐洲人當預備隊吧?
我雖然是音樂盲,可是這個曲子我太熟悉了,我只聽了半句就認出來了那是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義勇軍進行曲!同時,我也反應 過來,剛剛他們演奏的那牙疼的曲子,也是大有來歷的,是美國的國歌《星條旗永不落》。
又過了好久,山姆大叔才回過頭來,對我說道:「花,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首歌會如此震撼……請原諒我,以前我也聽過這隻曲子,不過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感覺,頂多就是覺得比較好聽、痛快而已。可是今天不同了,我現在能體會到那種備受壓迫而奮起反抗的決心的和勇氣,太精彩了。」
我沒給他翻譯這句話,揮了揮手直接回復:「別問了,那還用說,你沒看見儀仗隊裏面都是男女混合么?美國人肯定是招收了與男兵同樣數量的女兵。」美國的女兵還是很幸福的,她們在阿富汗戰場上跟塔利班打仗的時候,是可以上戰場,不過不用去前線的。英國女兵可就沒那好命了,不但要上前線,還要執行任務。
慷慨激昂的《義勇軍進行曲》響徹在耳邊,那聲音似乎可以穿透機場附近的燈火,投向蒼茫的大地和幽暗的夜空。遠處的山川河流、頭頂的殘月繁星,都在這首曲子鳴奏的時候愈顯莊嚴。那鏗鏘有力的節奏,似乎來自是遠古洪荒的吶喊,是爭取生存與尊嚴的怒吼。又似乎向全世界宣告著中國人民的心聲,宣告著普通勞動者的心聲,我們不願意做奴隸,我們要幸福的生活,我們要做人。
我和山姆並肩往儀仗隊面前一站,就不禁微微皺起了眉毛,剛剛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忽然之間,音樂就悠悠揚揚的奏了起來,軍鼓銅鑼、大號小號一起上陣,哼哼呀呀的演奏了一隻曲子,聽的我直牙疼,難得山姆大叔還擺出一副肅穆的嘴臉來。
我見了,恍然大悟,原來山姆大叔也有魔寵。不過傻叉子聽了禿鷹的名字之後,還是不禁來了興趣,追問:「是只母鷹?」我滿頭黑線,趕緊讓傻叉子住嘴,那隻禿鷹雖然並不是很大,不過一點也不比孛兒只斤·倪源的海東青小,一看就非常神駿,人家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傻叉子的。
從樂曲響起的一剎那,一直到結束了之後良久,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深深的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很多人默默流淚,卻不肯擦拭。更多的人和我一樣,莊嚴而堅定的站著,彷彿是一群活著的青銅雕像。抬頭而望,對面的儀仗隊之中,那些年輕的美國男孩兒女孩兒,也都和我們一樣肅穆,甚至比我們還要虔誠。
山姆大叔點了點頭:「沒關係的,我說過了, 我們有四十個團呢,我們還有應急增援機制和第二、三道防線。」
我可真沒想到事情本來好好的,連我們最擔心的美、朝關係,也輕輕鬆鬆的迎刃而解,卻因為大粽子的出現而搞的一團糟。不過事情都這樣了,再說別的也沒用了,我瞪著山姆大叔:「草你奶奶的,老子帶著兵馬來支援你們,是送上門來讓你用槍頂著我的腦袋的么?」
山姆大叔兩眼望天的翻了個白眼,攤開雙手:「好吧,好吧,你說的這些,本來也是應該的,西班牙的弗朗哥的部隊,也是這樣的安排,我知道你們是我們美國人的朋友,所以才與我們並肩作戰的,關於這點,我再次表示感激。」
我嗯過來一聲,苦笑道:「以前你們是世界警察,不會了解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心聲。現在地下城的大軍已經逼到了鼻子底下,你們自然也就體會到了這首曲子的含義,不奇怪的。」看到山姆大叔微微點頭,若有所悟,我突然反應過來,靠,我現在幹嘛呢?怎麼還檢閱起來美國的儀仗隊了……貌似這個活兒,以前是國家主席乾的活兒,暈啊,現在真是玩兒大了。
不過這件事情也引起了我的警惕,懂得欣賞音樂的人,往往擁有宏大的理想,或者說他們都是理想主義者,這種人當政,就絕對要做大事。當然了,那個大事要是好事的話,絕對的豐功偉業、萬古傳名。不過萬一所謂的大事是個壞事,那破壞力也不是一般的驚人。
既然大目標一致,再劍拔弩張的就不好了,山姆大叔從新站好,請我去檢閱他的部隊。我還以為這傢伙不服氣,想向我炫耀他們的武力呢,哪知道走過去之後才看到,幾百名男男女女組成的儀仗隊,正列隊歡迎,準備接受檢閱呢。
接下去是介紹虎王和棕熊貓,以及嘎巴和傻叉子,山姆大叔這回表現的時分得體,居然一點也不意外,還招了招手,從半空中喚下來一直碩大的禿鷹,給我介紹道:「看看我們這裏的守護神,怎麼樣?它叫珊迪。」
我一聽,嘿嘿,這夥計也總算反應過味兒來了,知道跟我們搶奪倖存者了,可惜你先天不足、後天動手又晚,也只能檢點兒湯喝。不過也好,北美地區的倖存者總算是不用我們再操心了。
好吧,既然老美哥們兒沒說啥二話,我也就適可而止了,再說多了,就顯得咱們是暴發戶、沒修養了,很多話原本也不用說的這樣直白的。我點了點頭,微微 而笑,硬裝外交家:「請您不必客氣,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他說的這個倒也是實話,我嗯了一聲:「我不管你們這裏以前是什麼規矩,不過我要告訴你,別用你們的規矩來約束我們,我們雖然不僅僅是為了你們而打擊地下城,不過我們完全可以讓你們跟倖存者的大軍拼個兩敗俱傷之後再出手。現在我們萬里迢迢的干到美國來,跟你們並肩作戰,就算不指望你們按照我們的規矩行事,起碼也應該照顧我們的習慣。」
我都有點不耐煩了,心想都你媽的什麼時候了,還扯這個雞巴蛋……不過一大幫人搞出來了這麼個陣勢來歡迎我,以示隆重,我總不能甩手就走吧?好容易耐著性子聽完了,正打算問問山姆大叔什麼時候離開,突然之間,鼓點再次敲響,一名號手滴滴答答的吹了起來,緊接著鼓樂齊鳴,再次演奏了起來。
山姆大叔還是把手槍又舉了起來,隔著我瞄準大粽子:「花,你不要被它們的假象所蒙蔽了,上帝是不允許這種邪惡的東西存在的……」隔著我瞄準大粽子,就等於說是用槍瞄著我的腦袋了,他還沒有說完呢,文明這邊的兄弟稀里嘩啦的就把武器都端起來了,紛紛喝道:「把槍放下!」
浩劫次元年二月初一日,我們北美遠征軍的飛機緩緩的降落在聖安東尼奧市的飛機場上,這裏隸屬於美國的得克薩斯州,不過既不是首府也不是該地區的第一大城市,山姆大叔把司令部建立在這個位置上,更多的是考慮到這裡是德克薩斯州的地理中心,方便調度全境的工作。
我看了一番,訝然道:「你們開什麼玩笑呢?玩兒一字長蛇陣?這麼老長的陣線,你們還想全面防守?」文木山的話就更不給面子了:「那預備隊呢?預備隊在哪裡?漫長的邊界線,十二個城市,你們擺上去十一個團,還加一個營,這得佔去多少兵力?恐怕得一萬二三了吧?你們有那麼多兵么?」
山姆大叔聽了不禁愕然:「我們手裡,一共有三十八個團的兵力,算山歐洲來的兩個獨立團,一共是四十個團……當然了,我們所說的團全部都是機械化部隊,這個,一個坦克團只有大約一百輛坦克,四百多人而已……跟你們的全步兵團是不一樣的。」
還有,山姆大叔用一首《義勇軍進行曲》來歡迎我,表現出來了他對我們福樂多體系的認可。同時也表明了他對我們福樂多體系的主義歸類,當他用《 星條旗永不落》做為陪襯的時候,分明也是在說自己和美國人的立場。簡單點說,他可以同意我們前來幫忙,不過肯定不能容忍我們前來搞吞併或者是蠶食。
山姆大叔再次與我握手,笑道:「不過作為主人,我還是要履行最高協調官的職責……亞洲、歐洲、美洲各戰區的部隊眾多,也總要有人出面協調。」我點了點頭,心想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也是國際慣例,並不是山姆大叔故意為難我們。
文木山聽了,臉色一紅,可還是說道:「四十個團那也是兩萬人呢,你們哪來那麼多的兵?」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大粽子從舷梯上往下走的時候,山姆大叔立刻變了臉色,他的衛兵們也稀里嘩啦的端起了武器,一起瞄準了大粽子。我被他們嚇了一跳,趕緊擺手:「你們幹什麼?大粽子可是我們帶過來幫忙的……」
然後就是我給山姆大叔挨個引薦我們的親衛隊成員,老葯的美女護衛雖然搶眼,可是我們的矮人姑娘一露面,就徹底把風頭搶過去了,山姆大叔見了搖頭苦笑,一邊跟雅妲托握手,一邊對我說道:「這個世界簡直是太神奇了……這個小夥子一定力大無比吧?我看空手搏鬥的話,我肯定不是對手。」我趕緊滿頭黑線的告訴他那是矮人姑娘,不是矮人小夥子,山姆大叔愈發驚奇了。
山姆大叔訕訕的怔了一下,趕緊把手槍收了回去,解釋道:「花,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打你,我是怕你被那個骷髏兵傷害到。」回頭吩咐他的手下:「大家快把槍放下來。」看著大家都放下了槍,才回頭對我說道:「這絕對是個誤會,你也看到了,剛剛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是把槍口對準了那個骷髏兵的,並不是針對你們。」
山姆大叔並不老,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像美國的漫畫家畫的頭戴星條高帽、蓄著山羊鬍鬚的白髮瘦高老人呢,結果見了面才知道,只不過是一個四十歲掛零的壯年男人。長臉、小眼睛,個子很高,起碼不比大粽子矮。他穿了一套可體的美軍陸戰隊制服,還挎了指揮刀,帶著瓜皮帽。走上來熱情的與我擁抱握手:「花,久仰大名,總算有機會見面了,感謝上帝,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山姆大叔問文木山說什麼,我攤了攤雙手,說道:「我一直以為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的邊境線是與緯線平行的呢,沒想到從太平洋那邊的加利福尼亞灣到大西洋這邊的墨西哥灣,一路斜的這樣厲害……這戰線也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