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0章 棋差一招
聽完宋景詔的稟報,徐直氣息一斂,頓時踏步進入封鎖的場地中。
「他管我太多了」宋景詔吭聲道:「當時惱怒就給他來了一下,誰知道他怎麼完全沒防備,後來我也沒給他取,他自己摘掉的,留了痕。」
從接收密報的半夜,到現在已經是初陽高照。
宋景詔發問之時,徐直又止住了口。
人是他請出來的,駱家輝也並非宋景詔殺的。
在滇南行省這數年中,她攪動著諸多的風雨,從上而下,諸多官員、鄉紳、財團、世家、修鍊者被她齊齊整了一遍。
更有拓孤鴻開始翻看駱家輝體表的傷痕。
「我們東嶽還有其他劍術大宗師?」宋景詔疑道。
宋景詔根本不相信自己父親和司徒玄空會跑到滇南來擊殺駱家輝,這沒道理。
徐直開始查看著這周圍的場地。
「死亡時間至少已經有三天。」
交戰大概率發生在空中,而以落地失敗作為了結束。
此時的拓孤鴻正在藉助工具仔細驗屍,見得徐直前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又陷入了判斷之中。
燕玄空懟上一句,隨即如蒼鷹一般掠起,不斷查視著周圍的情況,似乎找出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這是導致死亡的因素。
「若 沒有第二個萬毒之軀來替代,這就是駱上府。」
苦教。
一個是坐輪椅的宋仲愷,一個是靜心潛修的司徒玄空。
徐直等人在這條路上斬殺過毒虯,但沒有走入後半程。
只是想到苦教擁有大宗師,她內心就不由為之一冷,再難做猜測。
宋景詔,巡查司少府,徐直當初拜訪請出山的人物。
這兒顯然是並非談話的地方,宋景詔滿心的疑問,她腦海中的猜測愈演愈濃烈。
駱家輝遺體在最為險要的那條路線,也是徐直當年所走的路線。
每年春,又或秋季之時,不時會舉辦一些讓學生們磨練的大型活動。
這讓徐直微微嘆了一口氣。
徐直看去之時,只見宋景詔抱拳行了簡禮。
「一劍刺穿心臟……」
「到底是誰?」
突襲而起駱家輝佔了先機,又被反擊重傷,逃亡之時因為心臟中的那一劍難以控制身體,最終被催動的子母連心毒摧毀。
「還有一擊打中了邆賧劍,看上去似乎並非劍擊的狀況,駱上府應該是攜劍逃離到此處,劍尖不知遺落到了何處。」
徐直看向斷刃口處,這顯然是被重力擊斷。
他只覺在京都之時,若是能留下駱家 輝,雙方誠心談一談,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局。
隨著他手掰開胸腹部位,直到此時,那劍傷才呈現出一道細細的口子出來。
「應該是這樣,這樣,然後這樣,最終刺穿了駱上府的心臟。」
東嶽五位大宗師中,劍術大宗師只有兩位。
徐直解析之時,他還提劍做了數次慢動作演示,雖然沒有任何威能,但足以讓人清楚如何受刺受傷。
徐直思索之時,只見遠處天邊兩道光點愈靠愈近,待得落下,燕玄空和燕行俠的身影紛紛呈現了出來。
這讓駱家輝每日忙得雞飛狗跳,不斷進行著掃尾。
重歸熟悉的區域,徐直甚至看到了當初熟悉的毒瘴之地。
他的手指隱隱發紅,運轉內氣數次,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只是一眼,燕玄空便看出徐直換得的那柄劍。
宋景詔咬牙說上一句時,燕行俠的身影亦是飛起,開始巡視空中每一個可能的地點。
「他這渾身坑坑窪窪的毒傷模樣,並非直接死於毒嗎?」燕玄空道。
「那情況多了去了,何況玩刀的被刀砍死還很常見呢。」
從京都到滇南行省。
「你們有過矛盾?」徐直回頭問道。
不同路線對應不同地形 ,也有著不同的麻煩。
拓孤鴻的關係且不提,宋景詔卻是極為厲害的角色。
尋常宗師之兵難以做到這種程度,要麼是極品到頂尖的宗師之兵,要麼就是大宗師之兵。
邆賧劍鋒銳無比,又蘊含各種異毒,是一柄殺人的凶劍。
隔了好一會,拓孤鴻才站起來。
看著駱家輝的死態,又有徐直請來的燕玄空和燕行俠,宋景詔注視著徐直,似乎想從他這兒得知到一個答案。
這事情和宋景詔沒什麼關係。
「總歸我還能救幾個人,不至於需要你藉助邆賧劍來鎮壓毒傷。」
「用毒的宗師怎麼被毒死」燕行俠訓斥了一聲。
這讓徐直更為傾向於後者。
「誰?」
宋景詔脾氣暴躁桀驁,徐直沒想到連上司都打,駱家輝這保姆當得辛苦,風險又高。
場地上難以看清打鬥的痕迹。
「人不清楚,劍是邆賧。」
「怎麼樣?」徐直問道。
此時雲嶺學府開學尚只有一月。
其中就有她追查多年而沒有結果的人。
「死者腐爛甚重,體表各處都有毒瘡溢出,面容難以看清,但身穿駱上府的衣物。」
他實力並不算強,但卻是劍術眼見最廣的人。
只有同類武器相互打擊,才可能讓劍折斷。
「駱上府是被長劍刺穿了心臟脈絡,最終導致身體失控死亡。」
即便是最為先進的飛艇,開足了馬力,徐直也在六小時之後才趕到雲嶺市。
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邆賧劍交易的事情,這柄劍為何落在這兒,一時讓燕玄空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看著駱家輝的屍體,徐直一時恍然若失。
東嶽這片土地上,不僅隱藏著她這樣的地下女王。
跟隨著司徒玄空,他對各類劍術了如指掌。
在和苦教幕後相爭的過程中,他棋差一招。
「他們修為那麼低,連邆賧劍都不敢觸摸,又不能飛天,如何能尋到真正的線索。」
「是一劍破萬法中的劍術,這個人的劍術很強,一劍穿過時很可能連駱上府都沒察覺到,劍太快,也太薄」司徒新開口道:「這很可能是一柄薄如蟬翼的劍,就像燕大宗師此前的蟬翼刀一樣。」
與此同時,拓孤鴻的驗屍報告也出來了。
數百條毒蛇和無數蚊蟲零零散散分佈在各處,顯然是被邆賧劍,又或是屍體泄露的毒素侵染,最終死去。
他剛欲管教一番,隨即又看到了宋景詔眼神中的情緒,最終又松下來。
經歷過王動詐死事件,諸人對於死亡有了一份疑心,這也讓眾人檢 測時更為嚴苛。
「說好南澳來犯,你去斬殺澹臺立誠的呢。」
只是高手相爭,或許就差一線。
待越過那片山,人員已經多了起來。
「我們已經叫了擅長追蹤天賦的人去尋打鬥的原地……」
但這柄大宗師之兵並非堅不可摧。
「可能是他們。」
也隱藏著更深的人。
一擊斷了劍,一擊穿了心,但更有一種毒,將駱家輝毒發到無法收場,導致了最終的死亡。
諸多地方被拉上用於警戒的三色布,又有巡查司巡檢遠遠駐守,徐直更看到了場地中央的拓孤鴻和稍微遠距的宋景詔。
「他就是駱家輝上府」場外遠距的宋景詔發聲道:「第二個萬毒之軀有三位宗師具備,但他肩甲骨上有我打出透骨釘的痕迹,這沒人可以模仿。」
「真是駱家輝?」燕行俠開口問道。
拓孤鴻,巡查司中府,也是徐直今年欲要推動上位去甘孜行省任命上府的人選。
但駱家輝沒有被毀屍滅跡,對方難以做出追擊和追殺。
依舊是征服高黎山,學生們有著數條路線。
駱家輝反叛的行動成功了,但又失敗了。
一枚透骨釘舊傷,只是讓駱家輝稍有異,並不太過於影響實力。
徐直腦海中做著推測,不斷模擬著交戰對象和交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