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蘭花四面一看,掀起了鋼琴蓋,將用臺布包住的五隻木雕人頭,放了進去,她知道那五隻木雕人頭一定有古怪,說不定其中蘊藏著一個極其驚人的大秘密。
「嚇我們?秀珍,你又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因你而起的!」
木蘭花坐了下來,她的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為什麼有人要對她的住所,進行徹底的搜索呢?
「你買回來了那六個木頭人頭,是麼?」
木蘭花也呆住了!
「我一回來,」穆秀珍伸手按著額角,她額角上腫起了一大塊,那當然就是她昏過去的原因。「在廚房停了片刻。便來到了客廳中,我一眼就看到有人在鋼琴旁,我大聲叫了起來。向他撲了過去,那人踢翻了鋼琴椅,撞在我的額上,他打碎了窗,跳出去,走了。」
穆秀珍也漸漸地明白了。她現出恍然的神色。
上午十時,高翔進謁方局長,兩人商討了片刻,都覺得這是一個和木蘭花恢復友情的好機會。他們越來越賞識木蘭花的才能,但是因為曾經誤以為木蘭花是偷盜市長夫人珍寶的竊賊,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和木蘭花見面,上午十一時,穆秀珍還在高臥未起,木蘭花在作早操,方局長和高翔來了。
那人猛地一震,伸手向左腰,但是木蘭花又疾喝道:「別動!」
「哼,等著,等著!」穆秀珍憤然地以拳槌打茶几,茶几上的一隻花瓶,也被震到了地上。
「我知道你心急,不會喜歡釣魚的,但是我卻研究過釣魚,我知道,要魚兒上釣,最要緊的便是要有魚兒喜歡的釣餌!」
她們也料到了那具錄音機是什麼時候佈置下來。那當然是下午她們出去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家中被人進行過徹底搜查的原因了,搜索者的目的,當然是那六隻木雕人頭。
「秀珍,」木蘭花拿起了那人頭像來,仔細地看著,「你看,這人頭是不是你買回來的那個,木質是一樣麼?」
穆秀珍平時雖然喜歡胡鬧,但是遇上了正經事,她卻絕不含糊。她捧著那五團物事,向外走了出來,口中喃喃作聲。面上那種駭然的神情,第一流的演員,也不過如此,木蘭花幾乎要鼓掌叫好。
「沒有什麼好談的。」那人以不十分純正的中國話回答著木蘭花。
「蘭花姐,」她氣急敗壞地說:「人……一個人……將那五個木雕人頭取走了。」
主客雙方都講著無關重要的客套話,木蘭花假裝著不經意地問道:「這幾天,可有什麼國際特務,在本市活動麼?」
「我明白了。」穆秀珍點著頭。
「秀珍,幸而你那五隻木人頭拋到了找不到的地方,要不然,我們也不能用它來釣大魚了,你快去找,找齊了之後,我來解答你心中的疑問。」
「是啊,」穆秀珍在樓上應著:「我們晚上睡得十分好!」
木蘭花只拾了起來放好,吹著口哨,上樓休息去了。
木蘭花不禁也難以回答。穆秀珍買回來的六個人頭像,全是愁眉苦臉,閉著嘴的,在鋼琴上的一隻,也沒有例外。她在彈鋼琴的時候,還曾經對之注視了很久,欣賞著那粗獷的線條,她記得極 之清楚。
「人頭。」木蘭花再說:「六個德文單字,譯成中文。就是人頭的意思。」她揚了揚手中的一小片紙片,道:「這裏還有兩個『人頭』,那個騎電單車而走的人,搶了四個『人頭』走了。」
「當然。」
穆秀珍低頭看了看,搖頭道:「很像,但是卻並不一樣。」
她沉思了好一會,才和穆秀珍兩人吃了一些三文治當晚餐,晚餐之後,聽了一些古典音樂唱片。她們又一齊上床安息。
高翔也是十分機靈的人,他立即覺出穆秀珍是在說謊,她晚上並沒有睡好,如今也還睡眠不足。
木蘭花沉思著,一聲不出。好一會,她才道:「秀珍,你別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蘭花姐,你看!」穆秀珍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手指著鋼琴——指著擺在鋼琴上的那個硬木雕刻的人頭。
木蘭花當然知道那人剛才的一摔,是柔道上極高等的功夫,她一則是猝不及防,二則是聽到了穆秀珍的驚呼聲,急於要去看個究竟,所以才著了道兒。她呆了極短的時間,立即向客廳之中奔去,她還未著燈,便看到穆秀珍的身子,半倚在鋼琴上,隨時可以跌倒在地。
「可是——它已張大了口。」
木蘭花循她所指看去。
警方絕不重視這件事,因為獨腳人看來是一個窮途潦倒的人,倒斃在路邊,那並不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所看到的事實,卻又不容她不信!
她站了起來道:「秀珍,下來吧,沒有人。」
「問過,他說是一個海員賣給他的。」
「那紙上寫的究竟是什麼字。」
她的料斷沒有錯,笑聲是那具超小型的錄音機所發出來的。
方局長和高翔兩人會來,是早在木蘭花意料之中的。
除了這三點之外,木蘭花別無所知。
木蘭花哼地一聲,將人頭向地上一拋,道:「我們仔細地找一找,我可以肯定,我們一定可以找出一隻小型的,用無線電控制的錄音機來。」
緊接著。屋內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又是一下十分響亮的玻璃碎裂聲和穆秀珍的另一下尖叫聲,這一切,都是接連而至的,木蘭花陡地一呆,叫道:「秀珍!」
但是搜索者卻想了一個好辦法,他們換上了一隻木雕人頭,又安上了一具小型錄音機。在半夜三更,由遙程控制使錄音機發出笑聲來。那麼,便使人產生錯覺,以為那木雕人頭在笑。
那人面上變色,向著木蘭花指的方向走去,木蘭花跟在他的後面。
她們兩人的心中,都不禁駭然。
好不容易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矇矇睡去。
「沒有,他聽到穆小姐你的大名,還敢在本市展開活動?」方局長盡情討好木蘭花。
「我心中的疑問太多了,到時你可得一個一個地回答我!」
「因我而起?」穆秀珍道:「我——什麼事也未曾做過啊。」
「這是什麼東西?」
她自然要對那五隻木雕人頭進行研究的,但現在她卻先想去對付那擅自對她的住所進行搜索的人。鋼琴裏面是很妥當的儲物 場所。
穆秀珍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好幾次想問,卻又怕吵醒木蘭花。
足足過了四十分鐘,穆秀珍才滿頭蛛網,滿面塵埃地走了下來,道:「好,總算找到了。」
那人張望了一下之後,便開始在草叢中尋找了起來,不一會,便給他找到了第一隻空奶瓶。木蘭花一直在耐著性子打量他,只見那人看來,像是一個日本人,穿的卻又是一套唐裝衫褲,他大約有四十左右年紀,鷹鼻高顴,一看便知道是一個十分陰險的人物。
而這樣的結果,定然會使人去檢視其餘的五隻木雕人頭,那麼搜索者便有機會得到他們苦搜不得的東西了。
穆秀珍取了一隻電筒在手,按亮了電筒,那從客廳中傳來的笑聲,也突然停止。
「蘭花姐,樓上也是一樣!」
「什麼人?」穆秀珍大聲喝著。
雖然一切都已盡可能的放在原來的地方,但是她們兩人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所有的東西都被人家搬動過了。穆秀珍罵了一聲,衝向樓上。
「蘭花姐,我知道了,」穆秀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我買回來的那六個人頭,一定是古物,它們已成——」
穆秀珍依著木蘭花的吩咐,將那五隻牛奶瓶,拋入了草叢之中,又唸了兩遍木蘭花教她的台詞,才又退了回去。木蘭花在草叢中等著。
但是高翔的頭腦,卻還未曾靈敏到將穆秀珍睡眠不足一事和倒斃在路上的那個獨腳人聯繫起來。
木蘭花一翻身,從枕頭下取出了她自己製造的彈槍來,拉開了房門。
木蘭花的視線,緩緩地掃射著客廳,她要確定是不是有人躲在可以躲藏的地方?
木蘭花直等到那人撿起了第一隻空奶瓶,面上的神情一變,像是已知道被人家戲弄之際,她才陡地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突然被一種蒼老的、沉重的笑聲所驚醒。
木蘭花正在迅速地檢查著門、窗。門窗都好好地關著。
木蘭花來回地踱著,她在被打碎了的玻璃窗前站立了片刻,細心地觀察著,然後彎腰,在地上拾了一盒火柴來。火柴上印著:天香大酒店。
「秀珍,你對釣魚有沒有興趣?」木蘭花問。
「舉手,別動,你是沒有機會反抗的!」木蘭花冷冷地喝著。
但是如今,那木頭人像卻變得張大了口,而她們還曾聽到笑聲。
「一個海員——」木蘭花沉吟著。
她們兩人一齊欠身坐了起來。穆秀珍伸手握住了木蘭花的手臂。那種笑聲,就在樓下的客廳中傳上來的。什麼人會在半夜三更,來到她們的家中高笑呢?
木蘭花走出了院子,藉著一株金鳳樹樹影的掩遮,翻出了圍牆,俯著身子,繞過了圍牆,回前疾行了幾步,伏在草叢之中,一動不動。
就在他們兩人,一先一後,來到了後門口的時候,突然生出了變故!
穆秀珍眨了眨眼,她心中的問題太多了,以致她竟決不定該問什麼才好。
木蘭花一面叫,一面向前跨出了一步,那人的身子突然一側,斜著身子,便向木蘭花撞了過來。木蘭花舉起手中的「勇者之槍」,順手同那人的頭頂敲 了下去。
「你會演戲麼?秀珍。」
「你可曾問過古董店老板,這六個木雕人頭是怎樣來的?」
木蘭花貼著牆,迅速地向前移動著。到了樓梯的扶手,向下躍去。
她到目前為止,對整件事情,還是茫無頭緒,但是她卻可以肯定幾點:
「我們要釣一條大魚!」木蘭花揚揚手。阻住了穆秀珍的話,「所有的餌,就是還有那五隻剩餘的木人頭,你那五隻人頭取出來。」
在門口,木蘭花向他們招著手,送他們上了汽車。也就在這時,木蘭花又看到她家門前,有兩個行跡可疑的人在逡巡。
「那五隻木雕人頭——」穆秀珍十分為難,「被我拋到了閣樓儲物室的角落處,一時之間,哪裡找得出來。」
那人漸漸地向木蘭花接近,到了離木蘭花只有三碼處,才停了下來。四面張望了一下。
「是了,你快去找吧。」
她一面說,一面卻又打著呵欠!
「秀珍,你別頑皮,他們兩位是為昨晚在距我們這裏不遠處,有一個人倒斃在路上而來的,我們離得如此近竟還不知道有這件事呢!」
她也不知道獨腳人來她門口窺視,究竟是為了想得到什麼。
「咦,」高翔覺得奇怪,「穆小姐,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她心中並不輕鬆,而且還很緊張,因為她知道,事情正在發展著,而且。越來越表示,事情和她有關係的了。她上樓之後,檢查了一下,什麼東西也沒有失去。
還隔有十來碼,木蘭花便看到那個人的手中,持著一隻小型的無線電控制儀,肩上還掛著一具望遠鏡。木蘭花心中暗道:「保佑他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了秀珍才好!」
那是午夜一時正。
「是啊,那又有什麼關係。」
「人頭又有什麼意思?」
一落地之後,她立即躍到了一張沙發之後。
那人的右手,離他腰際的槍,只不過半呎,但是他終於不敢再動,他舉起了手來。木蘭花踏前兩步,將他腰際的槍,取了下來。
但是,當木蘭花想到她對她要找的人,所知的只是身形高大這一點的時候,她又不禁苦笑起來。
木蘭花的心向下一沉。她未曾「釣」到魚,反倒失去了「餌」,這是嚴重的失敗!「是什麼樣的人,你看清楚了沒有?」
「唉,蘭花姐,你——」
她知道屋中生了變故。無暇再與那人交纏,只想將那人擊昏過去再說。
那一摔,剛好將木蘭花摔進了後門,到了廚房之中。木蘭花在半空中一挺身,看地之後打了一個滾,人便站了起來。她手中的「勇者之槍」仍未曾被那人奪去,但當她回頭看去。那人卻已不見了。
「沒有什麼,我只不過隨便一問而已。」她站了起來,高翔和方局長兩人,也告辭出去。
當她們打開房門的時候,那種笑聲還清晰地傳進她們的耳中,但是這時,大廳中卻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門窗都關著,剛才是什麼人在發笑呢?
「釣魚?」穆秀珍大惑不解。
「人頭!」木蘭花簡單地回答。
木蘭花無法去想像事情的本身究竟如何。昨天晚上,穆秀珍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是躺在床上,在靜靜地思 索著。
「我看過了,並沒有少什麼。」
獨腳人或許是想得到木蘭花的幫助,或許不是,還有那紙片上六個「人頭」單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沒有,只不過……那人身形高大,看來像是那天晚上,搶你手中紙片的人。」
本來,像木蘭花那樣專與壞蛋作對的人,家中被神秘地搜索,這並不能算是出奇的事情。但事情發生在如今這樣的時候。卻使木蘭花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是有關係的。
「秀珍,」木蘭花笑著,「你捧著這五團東西,面上要露出恐懼的樣子來,從後門走出去,將那五團東西拋到草叢中,口中還要喃喃地唸著:『原來是成精的東西,嚇死人了。』你明白了麼?」
可是她卻未曾想到。她槍柄敲下去,那人的身子,陡地一仰,手伸處,已抓住了木蘭花的手腕,木蘭花還未及對付之時身子已被那人疾摔了出去。
天香大酒店是第一流的酒店,這隻火柴盒跌在窗外。當然是那人臨走時太匆忙,從他袋中跌出來的,也可以說是一個極佳的線索。
「誰知道,我們快回去睡吧!」
方局長和高翔的面色十分尷尬。
穆秀珍打著呵欠走了上去,木蘭花熄了客廳中的燈,坐在沙發上等著。過了約莫半個小時。
她又聽得在那幅油畫後,傳出了一陣陣蒼老的笑聲來。
「蘭花姐,」穆秀珍靠近了木蘭花一步,手仍指著那個木雕人頭,「是——它在笑。」
木蘭花冷笑著。她也已準備好了,用她的話來說,她準備「釣魚」,用那五隻木製人頭,去「釣」搜索她家的人。
她們在客廳中找了沒有多久,木蘭花便在一幅油畫背後,找到了她預料中的那具錄音機。
木蘭花奔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穆秀珍並沒有死,只不過暈了過去,木蘭花將她扶到了沙發上,開亮了燈,穆秀珍已喘著氣,醒了過來。
他顯然沒有發現木蘭花。
她才伏下不久,便看到穆秀珍走了出來。
如果說,不是那木雕人頭在發笑,那麼,又有什麼特別的解釋呢?
三、那獨腳人可能在蠻荒之處,渡過一段日子。要不然,他的皮膚不可能如此粗糙。
「蘭花姐,你放走兇手了!」穆秀珍抱怨著。
但因為事情發生的地點離木蘭花家不遠,高翔首先注意到了這件事。
但是搜索者卻只找到了一隻,搜索者當然料不到他們所需的東西,會被穆秀珍在一氣之下,拋到了廢物堆中。
「那就算了,我們只有等著,等著事情進一步的變化。」
在木蘭花的控制下。那人本來是絕對沒有逃走的機會的,但是就在此際,穆秀珍的一下尖叫聲,卻從屋內,傳了出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麼?例如德國派西斯份子的活動之類,有沒有新的事情?」
兩人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了。她們才一進鐵門,便覺出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木蘭花急步衝進了客廳,她面上立即現出了厭惡而又憤然的神色來。大廳中所有的陳設,幾乎都被搬動過!
一、那個獨腳人是德國人,極可能是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納粹的近衛隊員——希特勒最親信的部隊。因為納粹近衛隊員的腕上,是刺著 他們的番號的,那獨腳人的腕上,正有著這樣的痕跡。
「我們根本不知道進行搜索的是什麼人,如何採取對策?」木蘭花的神情,像是十分疲乏,「看看可曾少了些什麼?」
穆秀珍走了下來,開著了燈,客廳中大放光明,的確沒有人。
「蘭花姐。什麼人想嚇我們啊?」
「蘭花姐,我們不採取對策麼?」穆秀珍滿面皆是怒容。
「當然有,請你走在前面,別想反抗。」木蘭花揚了揚手中的「勇者之槍」。她並且熟練地扳開了槍上的保險掣。
木蘭花的腦中,亂成一團,她決定出去散散心,使自己的日常生活,不受影響。這一天中午過後,她和穆秀珍兩人都出去了。
那隻木雕人頭,仍然擺在穆秀珍順手所放的老位置上,但是人頭的表情卻已變了,它不再是愁眉苦臉,而是張開了口,在哈哈大笑!
客廳中十分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那人的動作,是如此之靈敏,可見他一定是久經訓練的人。
二、那獨腳人知道一個計劃,那計劃的代號是「七一〇計劃」,大約與「火龍」一詞有關。獨腳人可能就是死在知道這一個計劃之上的。而殺死獨腳人的人,並不是自她手中搶去紙片的人。因為昨晚她留意到那撿去紙片的人腰際有槍,而獨腳人是死在毒針之下。
「什麼?」穆秀珍又嚇了一大跳。
雙方寒暄了幾句,坐了下來。
「秀珍,木頭人會笑麼?」
「朋友,從你的設計看來,你不失為一個聰明人,如果你真是一個聰明人的話,那麼應該知道,這時最好是順從我,我要和你作一次詳談。」
木蘭花知道,一連串神秘的事件,並沒有因為獨腳人的死亡而結束。
「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
可是木蘭花只是取出來看了一看又放了回去。
「咦?魚還沒有釣成,又要演戲了麼?」
過了七八分鐘,只見一個人,從一條小路上閃閃縮縮地走了出來。
而那時候,那獨腳人的屍體,已被路人發現,報告警方了。
木蘭花本就疑心事情和納粹的近衛隊員有關,如今又多一個證明了。
穆秀珍講到這裏,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她並不是沒有知識的人,怎好意思說出木雕人頭「成精」這樣的話來呢?
客廳中並沒有人。
「蘭花姐,你說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怎麼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穆秀珍聽到了人聲,自樓上臥室門口,探頭大叫道:「方局長,高主任,你們是不是又來捉拿我們了?」
「真的。」穆秀珍歡喜地問。
她們回到了家中,鎖好了門,穆秀珍只當木蘭花一定會對這一連串神秘事情,發表一些意見的,卻不料木蘭花換好了睡衣,倒頭就睡。
木蘭花也沒有白費這段時間,她用五隻空奶瓶,包了舊報紙,成為五團看來和木雕人頭差不多的東西。在穆秀珍將五隻木雕人頭捧下樓梯來之後,她用一幅臺布,將那五隻木雕人頭包了起來,卻將那五隻空牛奶瓶,放在穆秀珍的手上。
那是一柄德國製的軍用手槍。這種手槍的產量很少,外間不很常見,希特勒曾親自定名為「勇者之槍」,他也曾頒贈給他的近衛隊員,每人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