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黑俠木蘭花傳奇05:地獄門》目錄

第六章

第六章

穆秀珍不等方局長有所動作,便陡地向前跨出了一步,在那高級警官的手中,將那具通話器搶了過來,撥動了一個鈕掣,只聽得高翔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方局長嗎?我是高翔。」
方局長跟在她的後面,道:「穆小姐,你別難過,蘭花如果真的凍僵了,她也不會回答你的,你還是不要哭叫的好。」
穆秀珍忍不住插口道:「蘭花姐,牙齒中能藏下什麼秘密?」
安信倉庫本來是一個十分大的倉庫,但因為管理不善,結束營業已有許久了,連看守的人也沒一個,穆秀珍和方局長同時趕到,方局長還帶著許多人。穆秀珍一見方局長,便大聲問道:「凍房,倉庫房在哪裏?他們就在凍房中。」
「好。」木蘭花點著頭,和穆秀珍手挽手地,向裏面走去。
方局長也道:「是啊,怎麼會將金融界巨頭也牽涉進去了呢?我看這件事,當真非同小可。」穆秀珍道:「當然,只怕那個巨頭也不是好東西。」
方局長和穆秀珍兩人,一齊出了凍庫。登上了車子,穆秀珍不由分說撥動了警號的掣。車子「嗚嗚」之聲大作。風馳電掣,向警局馳去!
三人討論了片刻,覺得頭緒雖多,但是卻還十分混亂。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是我,你是誰?」穆秀珍沒好氣地反問。
「凍僵?」方局面也不明白。
「那個人,牙齒中藏有重大的秘密,當然是負有特殊任務的,可是他的任務多半未能完成,便突然橫死了,他是怎樣死的,警方可有記錄?」
方局長和高翔兩人。大是尷尬,將話題岔了開去,高翔忙道:「照穆小姐的話來著,杜鬼臉的死,似乎關係還十分重大哩!」
「秀珍,你沒有炸死,我又怎會凍僵呢?」從通話器中,傳來了木蘭花安詳的聲音。穆秀珍高興得怪叫了一聲,直跳了起來,將手中的無線電通話器,向地上猛摔了下去!
方局長一聲不出,他和穆秀珍兩人,心中全都充滿了難以解釋的疑問。他們不知道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到什麼地方去了。
穆秀珍叫道:「蘭花姐!蘭花姐!」
「不要問我是誰,問你自己,可想見到冰凍的木蘭花?」
方局長等三人,相顧愕然。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只有木蘭花,已經站了起來,在慢慢地踱步,沉思著,一言不發。
「什麼?冰凍大木瓜?」穆秀珍剛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聽不清楚對方在講些什麼。
穆秀珍急得一點主意也沒有,她甚至沒有力量出聲叫方局長。
「脫險?如果她是被關在這冷藏庫的,她怎麼能夠脫險?」穆秀珍反問。
「秀珍,你呢?你怎麼沒有被炸死?」木蘭花敷衍著穆秀珍,關切地問。
她的叫喚並沒有人回答,她這才拿起了電話,「咦」地一聲,道:「找什麼人?」
「好有好報,」方局長感動地說。「那人當然是曾經受過穆小姐幫助的人,穆小姐行俠仗義的事蹟太多了,當然也不能完全記得了。」
鐵門大開,光線透入,凍房倉庫內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四壁的堅冰已在融化,而地上除了一隻燈膽外別無他物,不要說有什麼凍僵了的人!
「穆小姐,你——」那高級警官想要責問。
「是的,說來可話長了,我們到裏面去說如何?」方局長提議。
穆秀珍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咔」地一聲,那面已將電話掛斷了。穆秀珍呆了片刻,連忙打電話到警局去找高翔,聽電話的是方局長,首先驚訝穆秀珍未死,接著告訴她,高翔昨天午夜和木蘭花一起離去,至今未歸,警方只知道他們到過中央大廈爆炸現場,運來了一根磅桿,至於他們又到什麼地方去了,何以未歸,卻不知道。
三人一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當穆秀珍在講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一聲不出,並不打斷她的話頭。
「沒有什麼,」木蘭花淡然地回答:「我們先造成短路。截斷了電流,使冷凝器停止工作。接著,由於幸運,我們發現了一道小門——那是高翔拼命以皮帶敲擊牆上的冰層,使冰層脫落後發現的,那道小門是推貨物進來用的。我們從小門中爬了出來,就是這樣子了。」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問出來,便急急地揮著手,道:「快,快去找,找到了再說!」
他們不再言語。一齊向木蘭花望了過來。
「蘭花姐!」好久,穆秀珍才叫了出來:「你們是怎麼從那冷藏庫中逃生的。」
「她已經凍死了,你還說風涼話?」
她們分別了只不過一日夜,但是在這一日夜中,兩人都由生到死,由死到生,這時重見了面,當真有恍若隔世之感。穆秀珍在不斷地笑著,可是她卻流淚滿面,那是因為心情太激動而流的淚。木蘭花的感情深藏不露,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的眼睛,也不免有些潤濕。
「不是,我是秀珍,蘭花姐呢?蘭花姐要是凍僵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穆秀珍道:「別多說了。快派人到安信倉庫的凍房中去找他們,我也去!」
方局長究竟比穆秀珍老成得多,他知道在結束營業多時的凍房中,是絕不會有冰的。而這間凍庫分明曾被使用過,那麼事情便絕不會只是「被人捉弄」那樣地簡單了。
方局長的話,令得穆秀珍陡地吃了一驚,剛才的一團高興,立時化為烏有,重又哭喪著臉,道:「對,快去找,快去找。」
正在這時候,只見一個高級警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手中執著一具無線電通話器,一面走進來,一面叫道:「方局長,方局長,高主任已回到了警局,他要和你通話。」
她才講了兩句話,忽然又住了口,向前走出幾步,停在牆腳下。在牆腳下,有著一條褲帶。那條褲帶是以極細的金屬絲編成的。在帶子的扣上,有一個英文字母「K」字。
「啊,那說來可話長了!」穆秀珍得意地笑了起來。
但是,不必穆秀珍出聲,方局長也已經看到了那條褲帶了。他腳步沉重,走到了牆腳下,彎腰拾起了那條褲帶來。只見帶上還沾著些血漬。
當他們數人合力,旋開了凍房的厚鐵門之際,一股冷風,迎面湧了出來。令得他們人人都一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穆秀珍一睜開眼來,便吃了一驚。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時了!
整個事情,在木蘭花說來,十分輕描淡寫,好像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遊戲一樣。但是實際上。她和高翔兩人,在冷藏庫中,和死神搏鬥,若不是憑著超人的急智,先截斷了電流的話,在致命的寒冷之中。他們的意志也早就消失,自然也根本不能發現那道小門了。
「哈哈哈哈,」那面又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道:「不是大木瓜,是木蘭花,凍僵了的木蘭花,和凍僵了的高翔!」
「穆小姐,你——」方局長是想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那高級警官和方局長兩人,連忙想去搶救,可是哪裏還來得及,「叭」地一聲,那具袖珍的無線電話,早已摔成粉碎了!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好一會,她才重新向四面看去。高翔的東西在這裏,那證明高翔的確曾經到過這個凍庫,那麼如今他人呢?在什麼地方呢?
木蘭花續道:「我們假定那人的兩隻牙齒,並不是假牙,但是卻經過鑽空,在牙齒的孔中藏著什麼極之重要的秘密。」
方局長在電話中「咦咦」地叫著,可是心急的穆秀珍,早已將電話掛上了。穆秀珍和方局長同時迅速地行動著,兩人幾乎是同時趕到安信倉庫的。
方局長站著發呆,穆秀珍則呆了一會之後,突然雙手提拳,用力敲打著牆壁。牆壁上本來已在漸漸融化的冰層,簌簌落了下來。穆秀珍一面打,一面叫著木蘭花的名字。
她跳上去,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穆秀珍是被吵耳的電話鈴驚醒的。
從那面傳來的。竟是兩聲十分陰沉的冷笑,這就先令得她呆了一呆。接著,一個十分陰沉的聲音便道:「穆小姐,是你麼?」
穆秀珍分開了眾人,衝向前去,哭叫道:「蘭花姐,蘭花姐,你真的凍僵了麼?」
他們到了警局的機密會議室中,穆秀珍便將她發現那牙醫事務所的卡片起,直到她去到中央大廈,逃脫之後,又為勝三郎所擄,幾乎受了侮辱,終於在一個人的救助之下逃脫,還在盜窟之中,見到了本市金融界的巨頭一事,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唉。如果她凍死了,那麼她人呢?人在什麼地方?我想她一定是已經脫險了。」
當電話鈴剛在她枕邊的床頭櫃上響起之際,她只是翻了一個身,用枕頭將頭蒙住。但是電話鈴不斷地響著,使她不得不咕噥著坐了起來。
穆秀珍立時破涕為笑,「嘻」地一聲,道:「方局長,我們被人家捉弄了!」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講完,便又強詞奪理地道:「怕什麼?他們在警局,我們趕快去和他們見面就是了。還要這東西幹什麼?」
而穆秀珍的叫嚷聲,也停了下來。
穆秀珍認得出,那是高翔的東西!
「蘭花姐,」穆秀珍在講完之後,方始問道:「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救我?」
穆秀珍不斷地催促著,要司機快些駛,車子在轉彎中,好幾次幾乎翻倒。一到了警局,穆秀珍跳出車門,便看到了木蘭花!
「那個……」方局長也沒有法子回答。
「什麼秘密我還不知道,但是超微粒的攝影,可以將一封情報上的文字,縮成只有一個標點符號般大小,那麼,挖空了的牙齒,便等於是一個文件櫃了。因為勝三郎等人活動的據點之一是一個牙醫事務所,所以我想我這個推想是合理的。」
木蘭花抱歉地笑了笑,顯然她也記不清那是誰了。
「方局長,你別捧我堂姐,你和高翔,還抓過我們哩!」穆秀珍毫不客氣地提起舊事來。
穆秀珍苦笑著道:「局長,他們現在可能凍僵了。」
穆秀珍仍在嚷叫,一面還要回答方局長:「我哭叫干你什麼事?都是你們,將她拖進了和匪徒爭鬥的漩渦中。要不然。她會出事麼?」
「穆小姐,」方局長只得勸著她:「你別哭,蘭花會安全的。」
冷藏庫中有小門。他們發現了這道小門,那是幸運,然而幸運——任何幸運——卻並不是平白無故地從天上掠下來,而是他們在經過了艱辛的鬥爭,運用了智慧之後才得到的。
方局長帶來的一批幹探,立時展開了搜索,不到十分鐘,他們便已找到了凍房的鐵門。
那高級警官乾瞪著眼睛,難以回答。
「唉,」方局長急急分辯,「這一次真的不干我們事,她以為你在爆炸中犧牲了,所以要為你報仇——」
這裏的溫度是如此寒冷,雖然打開了庫門,走進來之後,仍然把不住發抖,如果被囚禁在內的話,當然可能凍死,但即使高翔和木蘭花兩人被凍死了,他們兩人又怎會失蹤呢?
「哈哈,」那聲音聽來更是陰森,「你到已結束營業的安信倉庫凍房中去,就可以發現他們了,早安,穆小姐!」
他轉過頭去,命令道:「繼續檢查,是不是還有第二座凍庫!」
木蘭花又踱了片刻,才站了下來,雙手按在會議桌上,道:「照我看來,這件事的焦點,就是在殮房中十四號屍箱中的屍首的兩隻門牙上。」
這一會,穆秀珍聽清楚了,她猛地跳了起來,問道:「誰,你是誰?」
方局長講到這裡,陡地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