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黑俠木蘭花傳奇05:地獄門》目錄

第八章

第八章

至於他們還可以循另一途徑得到好處,這一點,木蘭花是深信不疑的,因為根據穆秀珍匪巢歷險的報告,勝三郎方面的人,也曾有過同樣的話的。
「有多少?」木蘭花緊追著問。
「什麼財路,值得你們去送死?」
木蘭花一個箭步,追了上去,一伸手,便抓住了楊科長腰際的皮帶。可是她用的力道太大了,「啪」地一聲,皮帶斷折,楊科長的身子向前一俯,繼續奔了出去,木蘭花又繼續向前追出。
「當然我明白,第一,我死了,事情擴大了,你們的身份,終將暴露,那就和你們原來的目的相違背了。據我猜想,你們十來個人,本來是準備在分贓之後,隱伏一個時期,再先後辭職,遠走高飛的,是不是?」
木蘭花冷笑說道:「這倒是聞所未聞的犯罪理論。」
木蘭花讓穆秀珍走正門進去,她自己則繞過了牆角,準備從後院的圍牆上跳上去,她才一轉過牆角,便看到兩個人正貼牆站著。
木蘭花一面思索著,一面向海水緩緩地走去。
「當然,人為財死啊。」
楊科長一聲不出,等到他到了離海灘還有兩丈高下時他突然一縱身,向海灘跳了下去。那時候,木蘭花離海灘,約莫有三丈高下,她也毫不猶豫地向下跳了下去。楊科長先落到沙灘上,打了一個滾,站了起來。
「連勝三郎本人在內?」
當然,逃走的機會不是完全沒有,只不過十分困難而已。她這時正站在海灘上,海水離她只不過六七碼遠近,正時時噴著白沫,湧上沙灘來。
然而,他奔了兩步,只聽得「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海水花轉眼之間就恢復了常態。但是木蘭花卻已經不見了。
木蘭花打橫跨出了兩步,她的小腿,已經沒入了海水中。楊科長大聲叫道:「穆小姐,你想作什麼?」
當木蘭花一看到楊科長突然在這裡出現的時候,她的心中已經十分疑惑,而這時楊科長的話,又如此蹊蹺,更令得聰明絕頂的木蘭花,心中陡地一亮。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但是心中卻已充滿了戒備之意。
看她的情形,純粹是在考慮著是不是該答應對方的要求。海灘上的海水總是淺的,即使是傻瓜,也不會由海水逃走的,因為當你的身子沒入海水之際,子彈早已追上來,將你的性命取走了。每一個人都這樣想,所以也沒有人防到木蘭花會對這裏的海灘熟悉,利用海灘上的坑道逃走,他們只是希望木蘭花考慮之後,得出有利於他們的結論來。他們都望著木蘭花,並不移動他們的身子。當然他們的槍,仍指著木蘭花。
當楊科長他們弄清楚這裏海水有坑道之際,木蘭花早已走遠了!
他陡地一震,他身旁的那人一步向前跨來,可是木蘭花一肘撞出,已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肚子上,楊科長突然向後一縱,轉身就逃。
「那麼,你們究竟得到了什麼呢?」
楊科長笑了笑,道:「我認為不必擔心他了,我們在那磅桿中得到了他們組織全部名單和資料,我們已經對付了他們。」
「那不是太少了麼?」木蘭花仍然不知道楊科長他們得到的是什麼。
她一面詢問,一面在急速在思索著:他們究竟掌握了什麼呢?是綁了票麼?是那銀行總裁的隱私在他們的手中麼?
她的身子,突然一側!
楊科長和木蘭花的話,只不過相差一個字,那便是「你們」和「我們」之差。
「那還要看當事人肯出多少而論。勝三郎方面的討價,未為對方接納,如今我們已得到了一切,我們僅準備開出勝三郎所要求的一半價錢,我們想當事人一定肯答應的。」
木蘭花呆了呆,道:「楊科長,你是什麼時候光臨寒舍的?」
木蘭花「哈哈」地笑了起來,她以笑來表示她的不置可否。
可是楊科長的回答,卻是十分乖巧,他道:「如果你的問題改成:『我們』究竟得到了些什麼,那我就可以據實回答你了。」
四面,上邊,都有武器指著,木蘭花已經無法再動了。她冷笑了一下,道:「方局長如果知道了有這樣的部下,不知有何感想?」
這時候,穆秀珍正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等待木蘭花的出現,但木蘭花已和楊科長兩人。越奔越遠了。楊科長奔出了路面,在削壁中向下落去,下面是一個海灘,木蘭花在他身後,緊隨不捨,一面叫道:「楊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逃什麼?」
這時,她在想的,並不是如何逃走,她相信她是可以逃脫的。她在考慮的是,在她逃脫之後,楊科長他們,將會怎樣。她一逃脫,楊科長他們當然知道身份暴露,他們必然會躲了起來。而且他們也不會再去和連奧爵士接頭,而改循他途。
「什麼事情啊,科長。」她來到了楊科長的身前,像是全神貫注地問。
楊科長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這怎麼可能,海水這樣淺,怎能淹過木蘭花的身子?木蘭花哪裏去了呢?
「別出聲,請別出聲!」楊科長伸手向牆內指了指,將聲音壓得十分低,「穆小姐,你想知道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麼?」
「那麼,要謀殺我們四人呢?」木蘭花輕蔑地反問。
木蘭花心中急速地轉著念頭,他們已經企圖謀殺過人,會不會又鋌而走險呢?但是自己,又怎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呢!
木蘭花心中暗暗吃驚,如果數字如此之龐大,那自然不是什麼綁票勒索事件了。
木蘭花問「你們得到了什麼」,那是她和楊科長之流絕無關連的。而如果她問「我們得到了什麼」,那等於是她已經答應了楊科長的要求,介入他們的集團,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了。
楊科長呆了一呆,道:「蘭花小姐,我想你是明白人,應該知道為什麼你還能活著的。」
好一會,她才道:「你們未曾考慮到勝三郎麼?他是個十分兇惡的歹徒!」
「可以那麼說。而且是十拿九穩的,你當然知道,我們如今的當事人是某大銀行總裁連奧爵士,他也是本市的金融界巨頭,但如果他不肯出這最低價錢的話。我們一定還可以通過別的途徑,得到更好的價錢。」
而那個中了木蘭花一肘的警官,這時也已攀到了峭壁上,用手槍對準了木蘭花。
「第二,」木蘭花侃侃而談,「如今你們的身份,已經將要暴露了,而且可以說,已非暴露不可了,除非有我幫忙,是不是?」
木蘭花實是沒有法子不擔心,她雙手緊緊地握著拳,四面看了一眼,尋找著逃走的機會。
楊科長逼得也點了點頭。
她只是猜到,要拿錢出來的,就是被楊科長稱之為「當事人」的,一定就是在匪巢中出現過的那位銀行總裁先生。
「哈哈,」楊科長笑了起來,向身後幾個警員指了指,道:「他們幾個人,每人只分到百分之二點五的好處,但這已足使他們安享一生有餘了。」
「是麼?那麼我是你們的眼中釘了。你們為什麼不將我除去?」
「原來如此,」木蘭花一笑,突然說出了一句駭人之極的話來,道:「你炸我不死,就想到與我合作了,是不是?」
木蘭花在那一瞬間,已經想到了,線索不會全部斷去的,還可以向連奧爵士詢問有關的一切。
木蘭花到了海水旁邊,任由湧上來的海水,蓋過了她的足背,她向前慢慢地走著,突然站定。這裡的海灘看來和別的地方並無不同,但木蘭花則知道,只要打橫跨出兩步,一側身子的話,她就可以全身迅速地沉入海水之中了!
「哈哈,蘭花小姐,我們已經接近成功了。如果不是有你在從中作梗的話,那我們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成了百萬富豪了!」
木蘭花陡地站住,那兩個人已向她作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那兩個人,木蘭花全是認識的,其中一個,是警方調查謀殺科的楊科長,另外一個人,像是曾經見過的高級警官。
然而這一字之差,卻是非同小可的。
「這個……反正也沒有人受傷。蘭花小姐,你究竟是不是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在得到好處之後,也絕不會再犯罪,一定極之安份守己的!」楊科長說得甚至極其真誠。
勝三郎的巢穴,已被楊科長他們搗毀,但是勝三郎和他的三個得力部下漏網了,她曾經猜測過勝三郎會到家來找她,如今勝三郎更成了亡命之徒,但是家中卻只有穆秀珍一個人在!
木蘭花望著他們,背負雙手,十分悠閒地在沙灘上踱了幾步,道:「我可以得多少好處?」
「噢,看樣子,你們像是發現了金礦!」木蘭花故作輕鬆地問。
楊科長在聽到了木蘭花這句話之後的神情,實是文字所難以形容。
木蘭花這時,完全是處在劣勢的情形之下,但是她的詞鋒,卻咄咄逼人。令得佔在上風的楊科長,非常難以回答。
木蘭花的面色陡地一變!
木蘭花一入水,便沉到了近十八尺深的坑道上,向前迅速地游了開去。
這個海灘離木蘭花的家十分近,她和穆秀珍兩人,在夏天的時候,是時時來游泳的。她知道,有一處地方,沙灘之下有一個坑道,一落水便十分深,可以沿著那個坑道向外游去的。
楊科長的面色變了一變,並不出聲。
因為迄今為止,木蘭花仍不知道他們得到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的所謂「另一途徑」是什麼,只要他們一躲了起來,那一切重又茫然了。
「那不算什麼,」楊科長向峭壁上的警官指了一指,道:「這位是方局長的機要秘書呢,他也在為自己作打算了。」
楊科長仍不出聲,但是那位機要秘書,卻已從峭壁上攀了下來,他坦白地道:「是。」
那個坑道離她也不十分遠。
楊科長一面叫,一面已向前奔了過來。
「為自己作打算?」木蘭花略帶諷刺地反問。
「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我希望能夠和蘭花小姐合作。」楊科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目直視著木蘭花。
楊科長和機要秘書兩人,互望了一眼,楊科長道:「你獨佔百分之二十。」
楊科長的面色一沉,道:「蘭花小姐,那你是不肯和我們合作的了?」
如此一來,則已有的線索,都要一齊斷去了。
「嗯……勝三郎和他三個得力部下漏網了。」
她陡地一呆,在峭壁的岩洞中,傳來了幾下吆喝之聲,五六個全副武裝的警員,持著武器,指著木蘭花,湧了出來。
「蘭花小姐,你要明白,我們如今的行動絕不是在作嚴重的犯法,我們最大的犯罪,就是他,」楊科長指了指那機要秘書,「他截住了一份機要文件,未曾讓最高當局過目而已。」
木蘭花接著趕到,可是楊科長卻已拔出了手槍了。木蘭花一看到楊科長拔出了手槍,便知道自己中計了,自己已中了人家的誘敵之計了。因為楊科長若要解決她的話,在木蘭花追逐他的時候,他就可以用手槍來對付了,又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