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科西嘉島
第七章 夏娃的決心
這裏的防禦，全靠各小鎮自己組織的民兵隊和周邊城鎮的互相幫助——這種防禦面對海盜的進攻，簡直可以被直接無視。
她不是亞當的夫人，甚至她經常跟亞當作對。在伊甸園，哪怕是政變事件過後，夏娃也沒少給亞當弄些小動作。但只要夏娃不出格，亞當都不會對她怎麼樣。
寂靜的夜空，亞當展翅飛行。身邊跟著變身成蝙蝠，死纏爛打要跟來的銀鈴。
「再給我一點時間，亞當，我會把屬於你的還給你。」夏娃凝視著畫像說。
好在之前已經估計到有可能遇到這種情況，早早地叮囑過銀鈴，如果天亮才靠岸，千萬別貿貿然跑出來。
在海上的島嶼中，生活著大量的蝙蝠，銀鈴的蝙蝠形象，此時也是一個十分有利的掩飾。
海上停泊著海盜們的戰艦。
只是誰也沒想到，吃了蘋果的人類，會將他拋棄。
「嗯。」應和了一聲，夏娃轉過臉來，問道：「府邸周圍有沒有異常？」
靠岸后，亞當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繼續掛在船底等待日落。現在這種時候出水是不明智的，一來有陽光，必須冒風險。二來白天視野好，很容易被海盜們發現。
「不謹慎能行嗎？」風靡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姐姐把整個城市能請到的保衛公司都請過來了，這裏的武裝頂得過一個營。如果他們還敢明目張胆的來進攻，那也太囂張了。」
變成二代血族之後銀鈴不再像其他後代血族一樣見了陽光當初就化灰，雖然對陽光的抗性只有亞當的一半，但她卻熱衷於偶爾晒晒太陽……
風靡穿著一襲旗紅色的連衣短裙，將長發挽在腦後，手中拿著幾個文件夾，目光堅定。
……
在一扇雕刻著上帝創世圖案的木
「船上？我們不下去救他們嗎？」銀鈴問。
「姐姐，是我。」
「呃，你有沒有發現剛剛那蝙蝠的顏色，居然是粉紅的！」
今天晚上，隔壁小鎮發出了求救信號，這意味著海盜正在進攻小鎮——這些海盜已經習慣了進攻小鎮，因為海上已經很少有商船往來，而島上的政府軍也習慣了見到他們來就掉頭逃走。
「不。」夏娃轉了個身，在她身後的牆上懸挂著亞當的畫像，那張變成血族之前的胖臉。
富麗堂皇的走廊中回蕩著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兩個海盜在甲板上七嘴八舌的說著，而銀鈴則已經開始探查周圍的環境，透過人類無法聽講的聲音，銀鈴開始向亞當彙報情況。
當方舟沖向裂縫，凜冽的風從亞當肥胖的身軀刮過，揚起披風，孤身面對上帝，那眼神，那畫面在記憶中凝固、沉澱。
銀鈴隱藏起來很容易，她變成蝙蝠躲哪都行。亞當則有點為難了。
那神色恬靜、溫文爾雅，卻又透著無上的高傲。風靡簡直看入了迷。
「往右邊走，有一個比較複雜的礁石群，那裡只有兩個海盜，不過那裡屬於外圍。」
這個男人，猥瑣、噁心、瘋狂，甚至一度夏娃認為他心理變態，但他的心裝得下世界。
「有什麼防禦比較鬆懈的地方嗎？我想先上岸再說。」亞當問。
枯燥、驚恐不安的生活就這麼過了幾天，終於，機會來了。
「沒有，我仔細查看過了。」風靡回答。
「他們怕亂，所以想等我出行的時候再行動。我看過元老會給我安排的行程表，明天晚上是新歌劇院
「周圍總共有四艘海盜船，一艘停泊在海上，是最大的，足有其他船三倍大。似乎因為頓位比較大無法靠岸。另外三艘停靠在一起，我們是這三艘裏面靠右的那艘。」
那一年，伊甸園的蘋果豐收，亞當硬是拉著大家搞豐收聚會。這個男人對於一切享樂主義都比較排斥，唯對蘋果情有獨鍾——那是他戰勝上帝的印記。他費盡心機獲得的蘋果，開啟了人類的智慧，進而開創了人類文明的歷史。在浩瀚歷史長河中，有他無法磨滅的腳印。
「行。」亞當咧著嘴笑了笑。
搶劫用了四個鐘頭，光將戰利品搬上船，他們又用了一個多鐘頭，接著才緩緩起航，可以說是視政府軍如無物。
終於，太陽下山了，亞當悄悄的從水中探出頭來，用人類聽不見的聲音喊道：「銀鈴，可以出來了，你幫我看看岸上的情況。」
不是愛情，卻是牽挂，與依賴。
「我們到船上去。」亞當說。
「有沒有搞錯！船里居然長蝙蝠了！肯定是那些打掃的傢伙偷懶了！」
「我們的目的是找到海盜的營地，然後洗劫它。當然，同時還要徹底將它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救人的事情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亞當可沒打算逞英雄。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巨大的半山掩體內，從外面很難發現這裡是，陽光也不太能照得到。」
她不知道為什麼亞當會流落在外，會是血族，但她相信她的姐姐——夏娃，只要夏娃提出，她一定會義無反顧。
畫中，亞當拿著豐收的蘋果快樂地嚼著，在他身後，是雙手捧著
他們飛到距離海盜船數百米的礁石后，化身成人形潛入水中，再緩緩地游過去。
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亞當只得重新爬出窗外，沿著船壁爬到船底。憑藉強悍的體能和不需要呼吸的特性，他將自己的手扣入到堅硬的龍骨中，掛在水中。
元老會在第一城市根深蒂固，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但亞當又怎麼可能張開翅膀在海上漫無目的地尋找呢？就算頭頂上沒有間諜衛星在拍照，萬一被其他血族看到，自己的位置也就曝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海盜的再次到來。
這幅畫像掛在這裏已經兩千年，府邸翻新了無數次，但不管怎麼翻新這幅畫都沒有被取下，只是沒人能看出那畫里究竟是什麼含義。
直到天亮的時候，海盜們才靠岸，好在船停泊的位置光線不強，落到水裡又更弱了，否則亞當只好潛到海底去將自己掩蓋在沙土之中。
「就因為他們有計劃，我就更要去。」夏娃凝望著畫像，緩緩地說：「與亞當比，他們太軟弱了，不夠鐵腕。明晚，我會去參加首演禮。屆時，必須暗中部署強大的防禦力量。身旁，外圍，都要。只要熬過這一劫，那麼第一城市將重新回到我的手中。」
睨視了風靡一眼，夏娃面無表情地說：「這說明他們不夠殺伐果斷，現在最正確的辦法就應該是這麼干，雖然擔風險，但卻一勞永逸，避免夜長夢多。如果等到明天晚上，那麼他們就中我計了。」
她一直以為亞當是因為看重她前世的理科知識才對她的小動作視若無睹，直到亞當站在艦首對抗天使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過來。
顯然，小鎮已
「看來他們是打算走謹慎路線了。」
船航行地很慢，貼著船體，亞當聽到海盜們在興高采烈的慶祝著，感覺像是凱旋，而不像一般海盜那樣急忙逃走，隱蔽。
毫無疑問，他們的營地應該在海上的某個島嶼，因為他們當中有大量的人類，人類不可能住在水下。
這種午夜驚魂的活，他最喜歡了。
風靡的思想一致停留在小學課本上的神話故事中，亞當與夏娃……
「岸上有很多海盜，他們整聚在篝火旁飲酒作樂，其中有魚人。你現在所在的位置礁石後面有三個海盜在站崗。另外，營地裏面還有很多哨塔之類的東西，有一些包括魚人在內的海盜在上面巡邏。這裏看起來一點都不鬆懈。」
事實上，政府軍也確實如他們所願，有多遠滾多遠。
但是海盜在哪裡呢？
推開門，同樣富麗堂皇的巨大房間里，夏娃正穿著一襲黑色長裙綺窗而立，目光透過窗帘的縫隙朝外面打量著。
兩千年的醞釀，發酵，如今想起，夏娃終於明白，原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牽挂的，居然是一直以來自己引為眼中砂肉中刺的，與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的那個男人。
整個船艙都是空蕩蕩的，連個東西遮掩一下都沒有。顯然那些海盜來搶劫前將所有的雜物都清除了以便裝更多的東西。
夏娃，決定要與元老會放手一搏了，從那個會議開始，她就已經決定。
說著，夏娃將目光從畫像上移開：「你去通知少壯派首腦，讓他們部署好人手，一旦遇襲過後，我會第一時間發表全市講話，請他們務必在元老會反應過來之前接管所有的部
「胡說八道，我看是你眼花了吧，蝙蝠怎麼會有紅色的。」
許久，亞當終於來到了目標小鎮的上空。鎮上燈火通明，青苔石道上無數的火把高舉著。
對此，亞當只能沒完沒了地安慰。
到達船底，他們攀著錨繩上去，亞當用手強行撬開船側的窗戶，兩人悄悄遁入了船艙中。
許久，海盜終於搶完，大隊人馬搬著無數的東西回來。
以前她就知道夏娃美，只是沒想到蘇醒過後的夏娃，更美。這種美麗，當真只有上帝親手才能創造得出來。那位「姐夫」，又是如何讓美麗至此的姐姐如此死心塌地，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顯然，這個海域的海軍也已經廢了。
那甲板上還有幾個留守的海盜在四處張望，但他們並沒有發現一路低空飛行的亞當和銀鈴。
一個愛曬太陽的血族，真詭異。
提出那麼強硬的要求，無非就是要逼迫元老們造反。
風靡臉色頓時大變：「姐姐，你是說他們會……那明晚絕不能去！」
要解決羽佳提出的兩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搶劫海盜。只要海盜被消滅了，那麼同時也會獲得大量的財寶。
夏娃點了點頭，緩緩走過來，拿起文件翻動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所以亞當只能選擇日落之後再行動。
地下室生活是單調的，那裡除了沒完沒了訴說著自己過往悲慘生活的羽佳和一不小心就會掉眼淚的銀鈴什麼都沒有。
「進來吧。」裏面傳出黃鶯般的美麗聲音。
許久，銀鈴終於從甲板上的出口飛了出來，還驚動了兩個守在船上的海盜，一轉眼，銀鈴已經消失在夜空中。
「中計？」風靡一臉的不解。
「姐姐，你要我辦的事情辦妥了。」說著，風靡將文件夾放到夏娃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