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重歸王座
第三章 雅典娜的顧慮
這種話絕對不是玩笑，一旦說出，便沒有收回的可能。
帳篷里，凱瑞正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別擔心，看起來不像是要開戰。不過可能需要拜託你走一趟了。似乎只有你才能和他說得上話。我可記得他是你名下的伯爵呢。假如當初我知道他有這樣的實力，肯定會立即給他申請一個公爵，然後將半個希臘送給他當領地，只要他能站在我們這邊。」
說是「當時的綽號」，那是因為現在又增添了新的綽號。
「如果不是建議，而是命令呢？」亞當手一松，文件悄悄跌落到桌子上。
退一萬步說，就算亞當同盟了，他現在也是當槍匹馬。如果開打，必定是大不利，難道他已經在東方恢復了力量？如果是通過吸血恢復了力量，那他該吸掉多少修士的血啊……
耶和華不會看著亞當死，但亞當卻可以毀滅巨人族。
「是的。」凱瑞回答道。
看衣著和膚色，這個是東方的修士沒錯。一個東方的道士跟著亞當到這裏來，亞當和東方同盟了嗎？
本來按照他的本意，是絕不再加入政府，但在民族大存亡面前，他也只能放下自己的成見臨危受命了。這些天因為雅典的災后問題，他傷透了腦筋。相對於凱瑞所面對的事，他的責任也許更重。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了。」雅典娜在變相拒絕。
然後，他的名號更難聽了，例如「深淵的惡魔」、「沒人性的莫爾卡」、「陰險的小鬍子」，諸如此類比比皆是。
愛
亞當吞了月石殘片，這一點雅典娜是知道的，按道理，他就算不死也應該身受重傷。而且按照雅典娜所知道的，血族使用月石殘片應該有後遺症，短期之內力量無法恢復。
莫爾卡一直懷疑，一旦局勢真正穩定，戰時制度解除，民主制度重新實施，自己會不會立即被弔死。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確實很有可能。
「什麼？你說，那天晚上那個強大的血族回來了？現在就在奧林匹斯山上？」莫爾卡一臉的驚駭。
不管是巨人還是血族，沒有一個他們惹得起的，一旦這股浪潮失控，那麼帶給希臘的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沒有說話，雅典娜只是低著頭，使勁地搖，金色的長發來回甩動。
「沒有打鬥聲，還好，雅典可再經不起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血族沒辦法完全脫離人類存在，但他們完全有能力扶植新的政權，在西方，有不少地方政治勢力正等著這一刻呢。
居民的好處在於居民可以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地發言，發泄。而政府卻必須考慮久遠，否則他們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雅典娜瞄了亞當身後的玄武一眼。
不過，美杜莎向來不會聽從奧林匹斯山的任何指令，甚至應該去哪裡找她回來，雅典娜都不知道。
亞當緩緩落地，從小桌子上拿起雅典娜正在審閱的文件，那神情就好像在檢查孩子作業的家長：「看來你的麻煩不小呢，那
當亞當說穿了伊甸園的秘史那一刻，雅典娜便決心不讓巨人族捲入亞當的事件中——那不過是耶和華的家事，勝了，敗了，他們都可能因為耶和華的一個念頭而全部覆滅。
這裡是他西方的第一站嗎？如果是這樣，那巨人族將無可避免的必須捲入這一切了。
一瞬間，雅典娜猛地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神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亞當的臉。
除非，美杜莎或者堤豐。
對於自己的處境，無奈地嘆了口氣，莫爾卡轉身進入帳篷內，現在他更懷念那種雖然低下，卻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於是，他又多了一個「篡權者」的名號。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巨人族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直到一切結束。
可政府真能任由這股熊熊燃燒的怒火發展下去嗎？
強大的巨人族，統治西方霸主希臘長達一千多年的巨人族，就這樣，如此輕易地投降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猜測，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那便是亞當現在自信的眼神。
亞當在告訴雅典娜，他不需要朋友，只要僕人。巨人可以好像兩千年前一樣侍奉他，或者，開戰。
強行壓制了各種針對巨人和血族的集會，這隻是他目前工作的一部分。
莫爾卡連忙跑出辦公的大帳篷，望向奧林匹斯山神殿。
莫爾卡在「雅典的永夜」結束之後，應凱瑞的邀請加入了新政府，並
頓時，洶湧的氣流擴散出去，雅典娜小巧的桌椅被直接翻飛，文件灑落一地。
雅典娜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亞當的臉，希望能事先看出一點端倪。
神杖跌落地面。她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在一瞬間跨了下去。
這句話很明白，不是請求，不是建議，而是命令，是上司對下屬的命令。
己方的實力擺在那了，亞當的實力呢？
凱瑞主要是負責物資的籌措和人員安置，而他則負責剩下的所有一切。
「當——」
第二個難題是調動軍隊，崩潰的雅典對他駐外的部隊沒有絲毫的約束力，但是雅典又確實需要一些訓練有素的部隊。為此，他施了幾個計謀奪了幾個軍團長的權。
亞當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到這裏來下最後通牒嗎？
凱瑞調侃地笑，莫爾卡卻笑不出來。他自認與亞當的關係不如凱瑞所想象的那麼親密，幸運的是他總算是幫了亞當一把。
這四個是巨人族目前最強的戰力了，即使將駐守在外的巨人全部召回，也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與這四個人相提並論。
這個男人，又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亞當的獠牙已經緩緩伸出，指甲，肉翼。緊接著，眉骨突出，肌肉盔甲化……
亞當的失蹤讓她看到了一切的希望，不過他又回來了，沒有任何先兆地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和他說得上話，亞當與我們屬於不同的世界。不過，我會走一趟的。希望他
緊接著，爆發了瘟疫，雅典民眾開始湧向其他城市，為了避免瘟疫的擴散，他不得不強制隔離雅典人群。運輸物資的隊伍拒絕繼續執行命令，為了保障物資的供應，他又不得不下令用武力脅迫那些人繼續工作。
亞當滿意點了點頭：「好了，現在給我安排住處，派人聯繫血族。還有，召集下巨人們吧。有必要讓他們覲見下新的主人。」
「不需要？我建議讓波塞冬滾回大西洋去，然後讓哈迪斯去守著撒哈拉沙漠，那才是他們應該呆的地方。」
「不需要！」雅典娜用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回答。
至於堤豐，找他來還不如去釋放宙斯和阿波羅，估計他應該時刻都想著如何攻上奧林匹斯山吧，弄不好知道亞當在進攻奧林匹斯山，他主動對亞當投誠都有可能。
這是……力量不只恢復了，而且還提升了？雅典娜頓時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可眼前的這個，究竟算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個男人打算讓自己站在哪一邊呢？
雅典娜想不清楚，她不願意就此做出決定，因為倘若決定錯誤，她有可能將整個巨人族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她就這麼沉默著，對峙著。
這也正是希臘的悲哀。經歷了那次大浩劫，整個西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似乎都改變了，唯獨人類在巨人和血族面前螻蟻一般的地位沒有絲毫的改變。
雅典娜緊握自己手中的神杖與殘片，警惕著，目光在亞當、
說出類似最後通牒一樣的話，臉上的神情卻好像在聊家事一樣，這種蔑視是雅典娜從未遇見到過的。但卻沒有反抗的餘地。
為了控制這股針對巨人和血族的聲浪，莫爾卡不得不扮演起了反派角色，強行禁止各種忌諱，當時，他便多了很多的綽號：「民族的叛徒」、「民主的逆行者」、「希臘的悲哀」、「青蛙侯爵」等等。
……
這一切，她比親歷雲端之戰的宙斯看得更清楚。主人在教訓自己的孩子，奴僕卻自作主張地跑過去幫嘴，這是最愚蠢的行為。說對說錯，都必定會得罪其中一個。
開戰的話……雅典娜開始在心裏清點自己的人馬。宙斯和阿波羅已經被囚禁起來了，現在奧林匹斯山上除了雅典娜、哈迪斯、波塞冬之外，還有戰神阿瑞斯和愛神阿佛洛狄忒在。
首先是民眾的輿論，那一夜雅典遭受了巨大的遭難，雅典的民眾自然不可能輕易忘記是誰造成的。這個民主的國度又為他們提供了足夠的發言機會。
「還用繼續考慮嗎？」亞當收起了自己的戰鬥形態，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眼睛瞟了雅典娜手上的月石殘片一眼。
對雅典娜來說，她對亞當其實沒有什麼好感，伊甸園的一切是一個遙遠的存在。
看著小女孩堅毅的模樣，亞當無奈地搖頭嘆氣：「真是個謹慎的小傢伙，還打算繼續中立下去嗎？」
看起來就像一個糾結的小女孩。
劇烈的風從雅典娜的臉頰刮過，揚起頭髮，她睜大了眼睛，直視眼前的一切，緊咬著的嘴唇微微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