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俯視西方
第一章 父與子
「那不是火焰？」亞當微微愣住了，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那些蠟燭上燃燒的火焰沒有絲毫的溫度。
巨人、矮人、精靈、魚人、獸人，都不會認同他。他缺乏力量！當然，有父親您在，只要父親您開口要讓他來，那麼誰都不敢反對。可是由他組織的政府將不具備執行力，下面的人會陽奉陰違。
「是的，全部人。不是依靠讓一部分人獲益，打壓另一部分人來維繫自己的地位。」亞當說。
說著，亞當睜大眼睛看著黃昏。
我是子，他是父。這是一個舉足輕重，足以籠罩整個世界的至高家庭，這使得許多人忽略了這裏面與一般家庭裏面父子之間相同的某種關係。
全息窗口的操作很簡單，比亞當前世使用過的電腦更簡單。雖然亞當對科技已經有點生疏，但概念卻還是有的。
黃昏點了點頭：「那為什麼還……」
黃昏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是用全息圖像模擬出來的火焰，實際上並不存在。如果真放這麼多蠟燭在這裏每次點起來將會很麻煩。而採用高強度立體全息圖像則非常方便，只需要像電燈一樣開關，而且，能夠做到好像蠟燭一樣的照明效果。」
我不斷地在接受新東西，成長起來。他卻依舊固守這原本的立場。彼此之間其實並沒有不死不休的矛盾，但這種父與子之間的戰爭往往是極其激烈的。
「我不想和他對抗，又不想按他說的做。我想取一條中間路線。」
與其他人不同，黃昏總是敢對亞當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許是因為本身性格的關係，但更多的，也許是因為他身為亞當女婿的關係。
「有必要。」亞當簡練地回答。
「如果我想讓全部的人
看著黃昏尷尬的表情，亞當笑了笑，說：「你說得對，就算我們惡名昭彰，也無所謂。就算人類再討厭我們也耐我們不何，就眼下的情況看，人類根本沒有挑戰我們的資本。」
在黃昏的心目中，耶穌不過是個沒有格局觀，空有慈悲心腸的人罷了。這一點，在雅典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得很清楚。
猶豫了許久，黃昏還是搖搖頭：「我還是不太明白。」
只有這樣，我才能逐漸獲得他的諒解，將一切回歸原貌。」
「好吧，我打個比方。雖然這個比方有點太貼切了。
我就像一個正在長大的孩子，需要自己的一片天地，他是年老的父親，期望我繼承他的衣缽。
「全部人都……獲益？」黃昏頓時吃了一驚。
「那……也不應該是耶穌啊！就算父親您想扶植代理人，也不應該選擇耶穌。雖然我至今不知道他和父親您的關係有多深，但耶穌在整個西方几乎沒有威望。
「是的，中間路線。加百列向我透露了一條訊息，天界的父，對我為他收集信仰的行為應該是讚賞，並且欣慰的。這讓我感覺到了尋求一條中間路線是可行的。」
與其他所有的小家庭一樣，我需要做的，就是向他證明我已經長大了，讓他接受……最起碼是諒解我所做的，他本不認同的事情。換句話說，我要獲取一個與他對話的資格。在這裏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在堅持自己立場的同時，必須要顧及他的感受，我必須對他表現出善意。
「我們有必要這麼做嗎？」
黃金的堅硬度遠不如鐵等金屬，他們
「就算惡名昭彰又如何？巨人也一樣惡名昭彰。他們之所以能穩穩地控制西方，是因為他們讓希臘得益。獲益者自然會為他們歌功頌德。我們也可以，再說，就算全天下都反對我們，他們也無法反抗我們。」黃昏坐到了亞當對面的位置。
好吧，你先坐下來。在我們決定是否由耶穌來主導西方政府之前，先讓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攤子。」
系統里的藏書量足足是表面上書房藏書的上萬倍，那些書架上的書也許都是些什麼典藏版之類的。
黃昏的話顯然還沒說完，對於由耶穌來主導西方新政府的建立，他有一千一萬個不贊同。
頓了頓，亞當深深吸了口氣，嘆道：「不過，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對，我才會那麼做。我去維護，這並沒有錯誤。人若沒有了堅持，那不過是行屍走肉。」
這個房間，表面上看起來是文藝復興風格，幾乎沒有什麼第一城市科技。但實際上卻是每一個點都暗藏了高超的技術。
在那麼危險的時候，居然強行選擇留下——這在黃昏看來根本就是毫無意義，愚蠢的行為。
「那父親您的意思是？」黃昏猶豫著問。
對了，父親，你剛剛說要耶穌來主導建立新的西方政府……這，合適嗎？」
「我想，讓耶穌來主導，建立新的西方政府。」亞當徑直推開了刻滿了各種金色花紋的米黃色大門，大步走進門內。
亞當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苦笑著說：「你聽就好了。敖順都知道天界一定會派人
「我……不是很明白。」黃昏一臉地懵懂。
「這……」對於這個話題，黃昏不知如何開口。
亞當唯一的女兒蒂娜並不喜歡參政，由於本身無法離開伊比利亞半島的關係，她也不適合參政。
父親認為他是對的，他有更加漫長的經驗作為基礎，他相信他所認知的。兒子在長大，這個過程中將不可避免地挑戰到父親的權威。
這裡是為夏娃準備的，行宮中的書房。以第一城市的標準來看，這個書房顯得過於落後了，幾乎看不到什麼現代化的設施，卻有著一種文藝復興時代的繁瑣美感。
亞當接著說道：「如果本著這點出發，我根本無需考慮什麼組建政府的問題，只要控制好我們手中的幾個神話族群，已經夠了。至於其他人類是死是活，與我們毫不相干。而我所說的西方政府，其根本，卻是管理西方的人類。在西方，土著人類才是最大的族群。
「與他之間的鬥爭，是我兩千年前隕落地球的根源。對於那段歷史，我審視過無數次。也許我也老了吧，或者說，已經度過了叛逆期了。」說著，亞當苦笑了一下：「我並沒有為了維護自己的生活方式與他對抗下去的雄心壯志。事實上，也根本沒有這種必要。相反，這次他派遣了加百列前來救我，讓我產生了一絲愧疚。」
就以那些藏書為例，操作了幾下全息窗口之後亞當就已經明白過來。這裏的藏書不過是一個裝飾，真正的書籍，全部都在書房的系統里。
「你覺得我合適嗎？我們血族不像巨人，巨人雖然暴虐無道
巨大的辦公室格局房間鋪著紅色地毯，四周牆壁三面是高達四米的書架，最後一面牆面上懸挂著無數的裝裱照片，高高的天花板上有著繁瑣的白色壁畫雕塑，正中央懸挂著一個巨大的吊燈，吊燈下是一張大大的黑色辦公桌。
難道我們就因為加百列建議讓耶穌來主導，就真的確定由他來嗎？甚至他是否有足夠的能力組建政府，我都表示懷疑。」說著，黃昏已經激動得站了起來。
「中間路線？」
這樣一來，黃昏就成為了亞當集團里當之無愧的第二號實權人物，有實力，有威望，也有背景。
「讓耶穌來主導？」緊緊跟在亞當身後的黃昏吃了一驚，遣回了行宮中的管理人員，黃昏伸手將房門關上，一個靜音術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
「是的，讓耶穌來，這是加百列的建議。」亞當抬起頭打量了兩眼這房間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巨大吊燈。
「可是，必須是他。」亞當抬起頭來，緩緩地對黃昏說。
「天界的那個父，也就是耶和華，他需要信仰以補充他的神力，這你是知道的。」
黃昏一臉狐疑，輕輕地點了點頭，坐回原來的座位上。
論戰鬥力，第一城市並不能算是特彆強大，但論起享受，特別是科技帶來的享受，第一城市卻是絕世無雙——科技帶來生活的變革，這一點，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黃昏點了點頭。
頓時，黃昏語塞。
「我們無需為了自己的想法與耶和華進行激烈的對抗，條件是我們在維持自己的生存方式的同時，必須得到他的諒解，哪怕他本身並不贊成，
這個紅褐色的吊燈就好像一棵凌空盤旋著的藤蔓植物，做工極為精巧，沿著藤莖上面放置的上百根蠟燭正在燃燒著，放射出璀璨的光芒。
「還算可以。」黃昏笑了笑：「我本身是第一城市出身，所以對科技這東西並不陌生。這些年來，雖然時常和第一城市開戰，但也有一些來往。那紅褐色的吊燈，其實是純黃金打造。真正的金，達到最高的純度的時候，是紅色的。我們往常看到的黃金其實裏面參雜了一絲其他金屬，所以才是黃色。
「你很了解嘛。」亞當笑著看了他一眼。
亞當又看了兩眼那精緻的吊燈，走到夏娃的座位上坐了下去，一下子，周圍彈出了三個全息窗口，這讓亞當吃了一驚。定睛看了兩眼，才對黃昏說：「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他對我降下詛咒，並沒能為他帶來任何的利益，相反，放逐大量的神話族群只為了證明他的正確，卻帶來了他神力的流失。在這件事情上，他和我一樣，都是受害者。
「為什麼父親不親自來？」黃昏問。
「抱歉。」亞當抿了抿嘴，對他說：「我現在也是你的父親了。兩千年前的一切，是我心中的一個結，我必須要解開，否則……希望，你能諒解。身為父親，我同樣需要你的諒解。」
這一席話，黃昏簡直聽蒙了，許久之後，他才緩過神來，沮喪地說到：「在我長大之前，我的親生父母就已經過世了，所以對這些……」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報復性的舉動罷了，對我在他看來幼稚的舉動的報復，根本無法讓他獲得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