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東行
第十七章 兩手準備
「他們在西苑！在西苑！」
而且，這種震動震源越來越接近了……
原本想著等到警戒解除了，他們藉機沖一次，說不定就能悄悄見到亞當。可是他們都算錯了。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立即採取行動，否則……我們的時間是有限的，他肯定明白這一點。」
「想好了沒有？見還是不見？」格雷蹲在樹上悄悄問道。
緊接著是連串的槍響。機炮直接開火了，肆無忌憚地掃射碎削漫天飛。天空中的戰艦底部打被打開，無數的獵魔者好像蜜蜂一樣飛了出來湧向行宮，他們就好像在空中布置開的大網一樣，手上拿著的利刃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芒。
「知道了。」黃昏緩緩掛斷了通訊。
話沒說完，通訊已經中斷。
一聲巨響，機械操控的大門被直接撕裂開來，煙塵中顯露出帕斯爬滿血脈的赤紅色肌肉。
黃昏一個靜音結界已經丟了出去，將四個人都籠罩在內，才說道：「具體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之前敖順來過。」
「亞當呢？亞當呢？」他竭斯底里地咆哮。
警笛還在繼續，一批士兵休息了，便有另一批的士兵接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密度比剛剛更高了！
另一隻手緩緩伸了過來，握住帕斯的手腕——是格雷。漸漸散去的煙塵中，白色的身影漸漸露出。
身體好像子彈一樣疾沖了出去。
帕斯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忽然轉過身去，用大手一把揪住了黃昏的衣領
門外傳來士兵們撤離的腳步聲。
「毫無疑問，他是想逼迫我們離開。」格雷無奈一笑：「如果只是要持續一日或者幾日，根本不需要從第一城市調集大軍。這裏的事，看來夏娃也是知道的。」
「可是……這樣有用嗎？」煙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更有許多血族深夜到來，在行宮的角落裡擔負起了巡邏的任務。
一張來自地獄的紅臉上布滿了青筋。
外面的槍聲透過被撕裂的大門一下子涌了進來，黃昏知道那些士兵正在對這煙塵進行徒勞的設計。他伸出手，握住一頭接在門上的通訊器：「全線撤離，離開主樓。」
「可是殿下……」
「見就一定會暴露，不見……媽的我又不甘心！亞當啊，悄悄見一面又不會死！！」帕斯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被壓在喉嚨里，臉色有些難看。
沉默了一下，黃昏接著說道：「不過如果他們真來硬的，那些人肯定擋不住他們。我們守在這裏，他們要找父親，必定會來這裏。」
猶豫，猶豫，再猶豫。當太陽高掛正午的時候，忽然間，他大喊一聲：「見——！」
帕斯和格雷依舊躲在樹上，樹葉本身可有可無，最關鍵的是他們對如今的人類科技一無所知，先前已經不小心觸發了警笛，現在對他們來說最保險的，就是留在原地不動了。
「媽的！這些傢伙也太……這才多少人
「站住不許動！否則——」
帕斯猛地四下張望，可是房間很小，一眼便看了個盡。
「第七區全員戒備，他們……不好！他們到我這裏來了……」
「所有緊急防護門封閉，無比阻斷！」
在格雷和帕斯到來之前黃昏與煙霧便已經商量好了，如果他們真的來了，便如實相告。
「咣——！」
帕斯大喊道：「怎麼失……」
富有紀念價值的物品和文官早在昨天晚上便被連夜送走了。這些軍官得到的命令是不用忌憚行宮中的任何東西。——現在這裡是徹徹底底的戰場。
話還沒說完，格雷已經一肘子頂在他的胃上。黃昏與煙霧只聽「嗡」的一聲，帕斯頓時口吐白沫。
「住手！」
「有人——！」一聲嘶吼頓時壓過了所有的轟鳴。
更讓他們搞不清楚的是那些血族居然不怕太陽，大白天悠然自得地在庭院里來回走動！
小小的空間里，黃昏和煙霧對坐著。
當太陽升起，行宮裡的士兵都疲憊至極的時候，兩艘巨大的戰艦從北方飛來，巨大的陰影籠罩到行宮之上，就好像黑夜降臨一般。
「失蹤了？」帕斯與格雷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在他看來，他聽聞的亞當的實力，敖順要輕易帶走亞當不太可能，畢竟這裏還是亞當的地盤，更有一大堆他都不清楚
「所以她才急著替亞當把我們引走？大不列顛行宮的宴會是為了迷惑我們？這小丫頭在伊甸園的時候就不簡單了，不過那時候她起碼還會和亞當鬧，現在倒是一條心了。真是想不到啊……」
黃昏緩緩站了起來，低頭行禮：「帕斯叔叔，父親不在這裏。」
那眼神，就好像要將黃昏生吞了一樣。
「沒辦法瞄準，系統追蹤不到他們！他們實在太快了！」
「服從命令！」
黃昏跌在地上，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又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
「他們是叔父，說起來也是有些淵源，我是父親的女婿，最起碼，我在這裡能保證他們不亂來。而且見他們一面，遠比他們找不到人亂跑的好。夏娃說他們會站在父親這一邊，哪怕對上撒旦。只希望她沒估計錯誤才好。」黃昏輕輕嘆氣，左手放在床板上，習慣性地用手指敲打，只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讓他有些不習慣。
「謝謝叔父成全。」黃昏恭敬地對格雷行了個禮。
「那些士兵騙我，他們告訴我亞當在這裏的。我還特地多問了幾個的，沒想到還是被騙了！」彷彿單純為了發泄一般一拳打在堅硬的鐵壁上，瞬間毆出了一個大坑，整個房子都整棟了。
他還不甘心，衝過去一把掀翻了床，床下空空如也。
「只許你進步，不許別人進步嗎？」格雷在一旁調侃似地說道。
「這……還好，好
行宮的警笛鳴了一夜，片刻不停。
帕斯的胸膛不斷起伏，許久，他終於止住了怒火，輕輕鬆開了捉住黃昏的手。
「多用腦子少動手行嗎？」格雷瞪了他一眼，才緩緩地說：「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不是亞當不肯見我們，而是亞當失蹤了。這件事情如果暴露出去，整個西方都會陷入混亂。所以他們不告訴我們。」
「不行，獵魔者追不上他們，他們速度太快了！」
「這……也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煙霧緩緩低下頭，眼睛不住地往門的方向上瞄。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不安。
「他這是要幹什麼？」帕斯已經恨得牙痒痒的了：「難道他想這麼一直警戒下去嗎？非逼我們現身不可？」
可是他認識的亞當會讓人拐走嗎？他忽然又有點相信亞當是被敖順劫走的了，這種可能性雖然低，但感覺上比另一種要高……
「你……你幹什麼？」帕斯怒視格雷吼道。
沒有否則，因為對方根本連叱喝都不想聽。
「父親不在這裏。」黃昏面無表情地答道。
在他的身後，更多荷槍實彈的士兵正在狂奔而來，就連手持利刃的獵魔者也進入了不利於他們作戰的室內。
「我們也不知道，他已經失蹤了。」煙霧在一旁吱聲。
這一肘子可是真的用了
「他們進了主樓了！」
「打開粒子轟擊系統！」
在這個隔音效果極好的空間里，一切都寂靜了。只是偶爾能感覺到地板的震動，才能讓兩人清楚地認識到外面的戰鬥還在繼續。
「亞當究竟在哪裡？」格雷撥開帕斯，走到黃昏的面前問道。
「已經弄清楚了，對方是兩個人，一個墮天使，一個惡魔！」
格雷輕輕擺了擺手，也不看黃昏，低聲問道：「怎麼失蹤的。」
「黃昏殿下，我們擋不住他們！請趕緊撤離！他們……他們……」
「撒旦不會讓他們長久留在地球，逼急了就一定會行動，有可能打退堂鼓離開，也有可能逼虎跳牆……從現在的情況看，對方還是不想明著來的。只希望他們看到警戒這麼嚴密，能打消念頭才好。」
空氣中的電波還在不斷流動，戰鬥聲，緊急命令充斥了行宮的每一個角落。槍械橫掃，利刃彷彿冤魂一樣來回遊盪。
「敖順？」格雷遲疑了一下：「敖順拐走了亞當？」
「不在這裏？哼！」殺紅了眼的帕斯一下子沖了進來：「不在這裏，那他們守護的是什麼？跟昨天晚上的飛船走了？別騙我，我探查過，裏面沒有亞當！」
「是！」
「槍械對他們沒有用！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那究竟在哪裡？」
所有的士兵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荷槍實彈地巡邏。天空中來回盤旋著全副武裝的飛行器，就是地上的庭院里也難得放進了巨大的蜘蛛機甲。轟鳴聲充斥了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