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東行
第二十章
帕斯喘著粗氣，低頭看著敖順。
儘管如此，卻也很不習慣。烈日炎炎，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亞當感覺全世界都在盯著自己。
他放下敖順，站起來走到一旁，對格雷說了一句：「你來問吧。」便遠遠地走開。
「說起來，日子也不遠了吧。」格雷望著帕斯遠去的身影悠悠地想。
頓時引起一片噓聲，想來是從未兌現過。不過這鬼地方，就算有錢恐怕也買不到酒。
亞當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半晌掏出幾個刀幣丟過去。這幾個刀幣是剛剛外面殺死的那個士兵身上的，換衣服的時候在口袋裡一併帶了過來。
當然，這些都不是亞當該想的問題。
站了許久，亞當終於看中了一個駱駝棚。估計是駱駝棚有臭味的關係，那裡幾乎沒有看到什麼士兵。
敖順還沒醒，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多少有點讓帕斯不安。雖然幽泉老龍與敖順同樣是撒旦的兒子，不過待遇卻差很多。
頃刻間，他身上的白色似乎變得慘白，接近於幽泉老龍身上的灰！
「林絢，好，我記住了。」刀疤臉把刀幣放到自己兜里，又拍了拍，惡狠狠地說：「以後每個月月初領了餉之後交，忘記了有你好看的。」
「我叫……林絢。」好久沒用這個名字了，亞當都幾乎忘記了這個本來的名字。
他悠悠地走到駱駝棚，綁好駱駝，在角落裡趟了下去，靜靜地休息等待夜晚的到來。
刀疤臉接過刀幣
這些士兵的穿戴都和亞當在小鎮外遇到的差不多，烈日下，他們大多留在陰影里休息，要麼在玩著某些簡單的遊戲，要麼在聊天睡覺，整個管理看起來極其鬆散。
雖然這段時間應該沒打過什麼敗仗，但酷熱的天氣讓他們看起來都像一群從戰場上剛退下來的傷兵敗將。
「喂，這可是俘虜，對他那麼好乾嘛？」格雷在一旁嘲笑道。
「好了，三！」
亞當想找個地方躲下太陽，讓自己稍事休息一下，這也正是一個正常的沙漠居民在這種時間該做的事情。但四下張望卻發現幾乎每個角落都擠滿了士兵。
帕斯也衝出了海面，一把接住敖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往方上望去，吼道：「你幹什麼！」
「好了，知道了。」帕斯抱著敖順展開肉翼往遠處飛去：「先帶到安全的地方吧，等他醒了問清楚再說。」
他臉色慘白，緊緊地閉著眼睛，渾身鬆軟，就好像死了一樣。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滯了。
那把劍已經擦拭了很多次，帕斯幾乎沒見他這麼用心擦拭過自己的劍。也許是因為沾了他最熱衷的惡魔血的關係吧。
正當亞當邁開步伐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一個士兵喝住了亞當。
格雷目光中帶著淡淡的
「好，好，我不管。就你這態度你猜能問出什麼來？」格雷無奈地搖頭，將劍收了起來，說不管，卻還是走過來半蹲在旁邊看著。
同樣的，惡魔的烈焰之劍對天使來說也是如此。
一縷鮮血濺射，敖順帶著不甘的神情緩緩隨著冰水飄落。
此時，他背對著兩人，縮了縮脖子，攥緊了拳頭，似乎在等待敖順的慘叫一般。
「平時膽大包天，真有事了還是怕。」格雷嘲諷般的嘟囔了一句，走到敖順旁邊低頭問道：「亞當呢？」
「我這一劍頂多的封住了他的力量，喪命是絕對不會的，不過沒兩個月恐怕根本沒辦法恢復。如果不這樣的話，你能萬無一失地困住他來問話？」
「被盤查了，還是沒糊弄過去，怎麼辦？動手？」掃視了四周一眼，大概百來個士兵，亞當心裏開始盤算著從哪裡先開刀。
格雷直接一劍揮下去，鮮血飆濺。
……
這裏的居民並不多，零零星星地看起來比東方一個村落還不如。但卻駐紮了許多來自東方的士兵，他們在小鎮外搭建了幾個大帳篷，更多的人則滯留在小鎮上。
「還不說嗎？那我就繼續了。」格雷笑眯眯地舔著劍上的血說。
「喂喂喂！你哪部分的？」
傷口已經在愈合，敖順恢復了神志，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了。帕斯終於放心了一點。
神話種族的存在制約了人類的發展，
惡魔對墮天使沒有什麼敵意，但墮天使對惡魔的敵意卻依舊停留在他還是天使的階段。
「放心吧，他是撒旦的兒子。」格雷拍打著兩對漆黑的翅膀緩緩飛下來，用衣袖擦拭著劍上沾的血，探頭笑著說：「這次下手是重了點，但要是真那麼好殺，那惡魔也太脆弱了。」
整個小鎮的房子都是異常低矮的土樓，看起來已經經歷了漫長歲月的風沙吹襲，許多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用沙漠中稀缺的木柴支撐著，好像隨時都會倒塌。
「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怎麼可能告訴你呢？」敖順閉上眼睛，咬著牙說。
這士兵穿著一身破舊的袍子，中等身材，沒有好像其他士兵一樣戴著面巾，臉上一條刀疤從耳朵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嘴唇，雖然不深，卻特別顯眼。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人類的士兵對他來說幾乎沒有威脅，只是他不還想在這個小鎮上多停留一會好好休息，這樣一來一旦動手，便只能讓這些士兵死了。
這個小鎮的風格與當初在北非看到的那種風格有點類似，想必是西方人留下的。
「呼……」總算鬆了口氣，原來是來勒索的。
刀疤臉豎起拇指對著自己。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彼此最大的假想敵，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迎接千年一戰。
好在帕斯還能清楚地感
「我可不是帕斯，不介意殺死你。最多不就被撒旦打散嗎？反正當墮天使也是消磨時光，打散了，等個幾千年再恢復，到時候沒了記憶說不定我還能回天界去呢。你可想好了。」格雷又取出了劍，用手指輕輕摩擦劍鋒，似是威脅。
亞當牽著駱駝漫步在綠洲邊上的小鎮里。
西伯利亞荒原上，帕斯將敖順放了下來，自己在一旁安靜的坐著。
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格雷對敖順下了毒手。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格雷墮落成為墮天使兩千年了，除了帕斯之外對其他惡魔一直都不待見。
敖順微微睜開了眼睛，瞄了帕斯一眼：「你夥同墮天使對我出手，我一定會稟告父親的！」
當太陽半沒入地平線的時候，敖順的眼睛隱隱動了動。帕斯焦急地將他抱了起來。
在這種剛佔領不久還不穩定，沒有形成習慣性管理秩序的地方，亞當進入了小鎮之後憑藉一身相同的衣著連盤問的人都沒見到。
格雷似乎對敖順的血非常感興趣。
這樣的距離，他們之間的談話帕斯肯定是能聽見的——只要他想聽。
「嗷——！你竟敢……」
「嘴硬！多的話我不想說了，我可不喜歡和帕斯那樣磨磨蹭蹭的。我數到三，不說，我就砍你一隻手。再數到三，還不說，就再砍一隻。以此類推。
「你別管。」帕斯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他可以當著撒旦的面罵娘，但將敖順傷成這樣，心裏確實有點擔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敖順扭過頭去不看他。
說著便轉身對著木棚下蹲坐著的士兵喊道：「改天請兄弟們喝酒哈。」
……
「我問你哪部分的，你沒聽懂嗎？」刀疤臉手上拿著什麼東西，放進嘴裏嚼了起來，表情看起來很不屑。
一隻手緩緩滾了出去，敖順捂著自己的手在地上瘋狂地打滾。
相比之下，幽泉老龍與撒旦的關係最疏遠，而敖順，卻是最親近。
敖順低頭望去，散發著微弱白光的長劍從自己的胸口伸出了劍尖，一股淡淡的氣息正在瘋狂地吞噬著他身上的力量，同時壓制傷口的愈合。
臭味對亞當來說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不需要呼吸。
「呃，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亞當支支吾吾地說。
如果敖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撒旦那邊肯定是交代不過去的。說到底，這應該算是自己的少主了。
只見刀疤臉朝旁邊吐了一口，擠著眉頭說道：「別東張西望了，這裏沒人會幫你的。一看你那東張西望的樣子就是新兵，怎麼，到這裏來也不拜拜山頭？」
被光之劍砍下來的手可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就算恢復了，起碼也折損個三五百年的修為。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格雷的眼睛微微瞧想遠處的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