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內戰的邊緣
第八章 拜火教秘窟A
在大廳的頭頂，是一片十米見方的露天空洞。顯然這個天然的石制大廳是被漫長的歲月雕琢出來的天然藝術品，淡淡的光從頭頂上落下，將原本昏暗的洞穴照耀得如夢境一般迷離。
相比初學者凱，若若這個久經殺戮的老手卻像是戲弄對手一般，雖然被腕輪和腳環的重量壓制著，但她的速度仍然要比這些普通的教徒強上太多，那天生的利爪就是死神的邀請函，全無顧忌的在敵人的要害處划拉出致命的傷口來。
「那……那是什麼？」凱驚恐的指著蘭度身後，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鬼魂冰寒的黑暗氣息，會讓任何活物感覺到不適，而那隻幽靈手的效用顯然不止於此，它順著守衛的頸項，疾速的滑向他的心口。守衛竟然目瞪口呆沒有絲毫反應，顯然已被幽靈之手震懾住了。
「你敗了，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不足吧。」蘭度笑道，「解決他！」
「可是，蘭度先生，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們作戰呢？」凱不解的問道，「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壞人啊。」
這個天然大廳周圍一共有六條通道，它們分別通往其他大小山洞和出口處，六條通道的長度，寬窄都不盡相同，所以，蘭度立刻便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形。
「右邊！」若若提醒道。凱立刻撲了上去，向著人影右邊的空處一記兇狠的橫斬。
「顯然是邪惡的死靈魔法，你沒聽說過嗎？」蘭度冷淡的答道。
冰塊一般的幽靈手無聲無息的刺入他的心臟，傷口立刻變得發藍，迅速籠上一層寒霜。而寒氣的傷害，也在同時從心臟直達兩肺，將這強壯的大漢完全凍死。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守衛屍體頹然倒地時，離若若開始移動，不過短短五秒鐘的時間。
鏡像需要直接命中才會消滅，而帶有移位術的本體則要攻擊他的右側，凱會怎麼選擇？詭術師的戰鬥技巧，便是讓對手無法有效的發揮
「真相併不僅僅靠用眼睛來證實，還需要聰明的大腦來思考。你仔細看看，在你的腳下，那些狂熱教徒們在做什麼吧。」蘭度笑道。
就在倒地的同時，那個詭術師立刻一分為二——看起來，這是個很小心的傢伙，隨時隨地都準備著幻術。
移形術是利用光的折射製造出的假相，真實的目標其實離你看到的目標，會有二十公分以上的誤差。這種誤差對於一個熟練的戰士來說也是足以致命的。
而他的同伴，也在同時死得乾淨。
「蘭魔堵死左側第二通道。若若堵死左側第三條通道。凱負責右側最寬的通道。」蘭度急急說道，「堅持五分鐘。」
蘭魔反應最快，回身劈頭就是一刀。鋒利的寬刃大刀從頭到腳，要將那傢伙從中剖成兩片。
不過小惡魔並不弱小，它很狡猾。在仆魔天生的類法術能力下，它仍然勉強的頂住了敵人的衝擊。
「那傢伙很麻煩。」蘭度提醒道，「他擁有瞬發二階法術的能力，凱，能不能在其他敵人趕到之前幹掉他，這就是你的第二場考驗。」
蘭度讚許的看了凱一眼，帶頭向狹窄的通道中走去。
凱的戰斧還沒有體會到血淋淋的興奮呢，詭術師的實力要比他高出一截，他的戰斧還沒能真正殺死過敵人，眼下，正是年輕人初上戰場見血的時候。
橫斬，對於並不靈活的魔法師來說，是很難躲避的。詭術師狼狽不堪的向後一縮，一個跟頭摔倒在地，閃過了凱致命的一斧。
「力量並不僅僅來自於肌肉，還來源於頭腦。」凱立刻想到了蘭度的教誨。
結果顯然是沒有什麼懸念的。若若的速度要比蘭魔快得多，她興奮的撲中詭術師，兩隻小爪一起用力，哧拉一聲將詭術師孱弱的身體撕成兩片，血淋淋的臟器和碎
「笨蛋，在你旁邊，就是煉獄生物里最大的兩個惡魔族群，塔那厘一族的仆魔……」蘭度笑道，「你這個衝動的小傢伙啊。」
一個幽暗之書上記載的，黑暗屬性的二階魔法。
「燃燼魔只不過是一個喜歡欺詐人類的高等惡魔而已，它們甚至連我們塔那厘一族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主人。」蘭魔小聲說道，「它們哪裡配得上君王之名。」
若若躍躍欲試的摩挲著爪子，興奮的四下張望著，不過，讓小貓失望的是，凱與詭術師纏鬥了這麼久，竟然一個敵人也沒有出現。
「陰影法術容器——腐蝕之珠。」兩個詭術師絲毫不給凱再次衝擊的機會，他們以同樣的動作舉起手發動一個四階的幻術，以陰影的力量模仿出黑暗放出系的二階魔法。
唯一不利的是蘭魔，它的力量不如凱，速度遠不如若若，手裡的武器更是不如兩名同伴的殺傷力驚人，唯一被一群不算精銳的教徒逼得節節後退的，就只有這個小惡魔了。
蘭度沒有遲疑，手指輕輕在若若手背上連敲數下，會意的小貓立刻放開蘭度，繼續向前摸去。
「先生，我不明白。」
「我本來就是死靈法師。」蘭度冷笑道，「怎麼樣，年輕的英雄，你有什麼疑問嗎？」
「討厭的東西。」凱咕嘟著翻身避開腳下亂麻般的陰影線，飛快的向後躍去。
「鏡影術！」詭術師再一次瞬發了一個鏡影術，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影再一次出現在凱的面前。
兩名高大強壯的拜火教徒，正持著長矛相對而立，將他們身後狹小的通道堵得嚴嚴實實。如此近的距離，蘭度甚至能看見教徒光頭上猙獰的刺青，和塊塊虯起的強健肌肉。
蘭度所選的三條通道都是已有拜火教徒出現的通路，而另兩條通路（不包括入口，那裡沒敵人）則還沒有動靜。若若三「人」立
黑暗的力量無聲無息的擊穿了凱防禦薄弱的粗陋皮胸甲，狠狠的在他胸前燒出一個大洞來。幸運的是若若就在身手，眼明手快的小貓一把將破損的皮甲扯了下來甩手遠遠扔到一旁，這才救了凱一條小命。
大斧蠻橫的將收勢不及的教徒連人帶刀劈成兩半。凱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奮力揮舞著沉重的戰斧，面對著十數名敵人毫不示弱的沖了上去。
在守衛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前，蘭度的第二個魔法，寒霜之觸，便籍由幽靈手為媒介，傳到了他的身上。
凱無奈用力一斧揮向離他最近的人形，哧的一聲，鏡影破碎了。但無數由陰影組成的帶狀物，也已經伴著詭術師驚慌的聲音出現在凱的腳下。
「可是……蘭度先生，你怎麼……怎麼會這種可怕的法術啊……」凱猶豫著問道。
「事實上，很多事並不能簡單的分辨錯與對。這是個很麻煩的話題。」蘭度笑道，「這麼說吧，假使一個邪惡的煉獄生物，總是為大多數人的利益考慮，那麼我們就可以稱其為善良。所以，我並不仇視煉獄生物，也不會對天界生物有特別的好感，我只看他們的行事，決定敵友。」
蘭度的一隻左手，竟然隱沒不見，而守衛的身後猝然出現一隻幽靈般的手掌，輕輕的在他的頸間劃了一下。
「嘿！入侵者？來人啊……」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在入口處不遠的另一個狹長通道口，一個魔法師打扮的瘦高男子正驚恐的大叫著。
「一，二，三……二十。」蘭度足足數了二十聲，拜火教徒們才從睡夢中反應過來，草草穿戴一番沖了出來。
大漢捂著頸子，嘶著嗓子卻發不出聲音，腥味的鮮血順著氣管倒流入肺中，大漢滿嘴是血，卻連一個警告聲都沒能發出來。
「真是個好地方。」蘭度贊道，「若若，我們把這裏搶來，當作別墅吧。」
凱張望了一眼，但少年
「快一點哦，最多五秒，就會有敵人過來了。」蘭度提醒道，「希望這裏的人足夠多啊。」
「是移形術，那是幻影，他的真身就在附近。」蘭度提醒道。
「與惡魔作交易的邪惡力量，我要……」凱憤怒的緊握戰斧揮舞著。
黑暗的魔法中，有足夠多種無聲無息致人死命的秘術。在蘭度的身影出現在守衛的眼帘之前，他已然準備好了一個一階的魔法：在若若移動的兩秒鐘時間內，足夠他做好充足的施法準備了。
用黑暗術製造黑暗，用心靈感應刺探對手的想法，用惡魔能力製造驚恐情緒，用心靈之手敲擊岩壁偽造假相吸引敵人……狡猾的小惡魔充分展示了它不同於普通仆魔的智慧，以自己並不強大的能力，有效的拖延了對方。
「是的。他們相信，男性像征著太陽的火焰，以純潔的沒有受過女性污染的處男為祭品，能夠取悅燃燼之魔王，祈求更強的力量。因為他們的手段太過殘忍，所以早在四十年前，便被拜火教放逐了。」蘭度說道，「他們的信仰，也就在那時候改為煉獄中的燃燼魔王，那個並不強大的惡魔君王。」
利用魔法的力量，將陰影變成他們的武器。
即使不使用服事的能力，即使戴著十多公斤的配重，若若的速度依然足以誇耀。嬌小的身影在兩名守衛扭頭之前便撲上了一名大漢的頭頂，居高臨下，利爪輕描淡寫的在那名大漢的頸動脈上一勾。
火花四濺，那個身影，竟然完全無事？反而是他身邊的岩石濺起一蓬熾亮的火花。
鋒利的爪子藉著衝力，輕易的將大漢的頸動脈連同氣管一起划拉開來，溫熱的猩紅之血噴涌開來，將整個通道濺得一片殷紅。
蘭度輕輕嘆了一口氣，彈了彈手指，四五雙骷髏手臂便從他身後的黑暗中伸出，將兩具強壯的屍體拖進蘭度的死靈空間之內。
「好啊好啊
蘭魔與若若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不約而同的，小貓與惡魔同時選擇了左側的人形，狠狠向它右側撲去。
就在若若猛衝的同時，蘭度悄無聲息的出現，他的速度無法如若若般驚人，但蘭度仍然有效的阻止了守衛的警報。因為他是一名魔法師。
「而以活人獻祭，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燒成灰燼的。」蘭度獰笑道，「我承認，我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善良，只是我無法容忍這種蔑視生命的傢伙。」
「他們是拜火教徒中最瘋狂的一支，燃燼教派的狂信者，你的眼前那高聳的柴堆和古怪的石塊排列，是他們向煉獄燃燼魔王獻祭的祭壇。而他們的祭品，則是……被焚燒的人類男童……」蘭度解釋道。
伴隨著詭術師慌慌張張的咒文聲結束，兩個詭術師的身影一齊大聲念道：「陰影束縛！」
順著通道沒走多遠，眼前豁然一亮，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個深陷山腹中的天然大廳。
凱沉默了片刻，才抬頭道：「沒有了，先生，我們先解決敵人的問題吧。」
詭術師大驚失色，這一次他沒有那樣好的運氣再從敵人的武器下滾過了，若若和蘭魔顯然要比凱更加敏銳，輕易的看穿了他的幻術，都是直衝著他來的。
而此時，守衛甚至沒有看清蘭度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你是說……那些強盜是他們雇來的？！」凱睜大了眼睛。
若若雖然只是游斗，卻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夠從她身邊穿過，每一個試圖衝過她擊殺蘭度的拜火教徒都毫無例外的被她輕易從背後刺穿心臟。在三兩個衝動的敵人被輕易擊殺之後，再沒有不要命的傢伙敢從若若身邊闖越了。
幸運的是，這種法術是施放在詭術師本人身上，他並沒有藉機反擊的能力。
兩秒半，在若若悄然潛遲離對手三米遠的距離時，她突然猛力蹬踏，箭一般射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