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代號血魔
第四十六章
「這麼多，你都記住了？」黃遠忍不住問道。
「好吧。」王直最終敗下陣來，他終究還是嫩了很多。「我答應過黃遠，可以滿足你們的一些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能做到的，我會儘力。」
黃遠連忙把自己的手腕拉開給王直看。「只要是國安部的正式成員都有這個義務和權利，一方面是便於掌握情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及時的提供保護和支持。表很不錯，是勞力士改裝的，還有緊急呼叫功能。」
王直的表姐和表姐夫被誠輝集團開除后，開了一家小超市，生意平淡。國安部保證在20年內每月至少從這個超市採購20萬元的各類商品。當然，也對他們一家提供必要的保護。王直猜想姨媽的壽命應該不會超過20年了，所以他對此沒有異議。
「不用了，請等我一會兒。」王直把第一本書翻到第一頁，他看了老人一眼，然後開始快速的翻閱起來。
不著邊際的談天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黃正鴻對王直的稱呼也從王直先生變成了小王，那種親切的態度讓王直有種錯覺，似乎黃正鴻是他失散多年的長輩，又像是正在考較孫女婿的老人。
「給我點面子。」黃遠笑嘻嘻的對王直說，他已經大致掌握了王直的想法，因此他一直是以普通人對待朋友的方式與王直溝通，這讓王直很受用。「裏面那個老傢伙是我大伯。他們這輩人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打官腔，擺大道理。要是你覺得不中聽，就當他是空氣，千萬別把他給弄死了。」
黃正鴻捧著一杯茶在旁邊閉目養神，而黃遠則低頭研究著自己手上的石膏。只有在王直和女軍官語氣開始有些激動的時候，他們才會適時的插嘴調和一下氣氛。
「但你要知道，發現問題不等於能解決問題，而能解決問題也不等於就有利於國家、有利於人民。我們的國家太大了，人太多了，而且我們面臨的問題是歷史上、任何國家都
房間里的裝飾很氣派，但並不奢華，午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透進屋子，給人一種很愉悅的感覺。
「所以我們只能一點一點的改變，一點一點的去調控，為的不是我們這些人的權利，而是全國十五億人。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他將擁有一個特別賬戶下的中行VIP信用卡，隨時能夠調用1000萬美元以下的資金，每年的總額不超過1億美元。
「哈哈，王先生真風趣。」黃正鴻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聽說你的祖父參加過解放戰爭？不知道是哪個部隊的？」
他們默默的喝著茶，過了大約一刻鐘，王直終於翻到了最後一本書的最後一頁。
黃遠的想法是讓王直感受到國家對於他的重視和誠意，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提議換來的是國安部高層的震怒。
「這都沒有問題，但是我們希望您能夠隨身攜帶這塊表，以便我們能夠及時掌握您的情況。」女軍官微笑著，但又毫不退讓的說道。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沙發上，看到王直進來，他微微點了下頭，然後乾淨利落的站了起來，同王直握了一下手。在黃遠為兩人做介紹的時候，王直認真的觀察著他，他應該有六十歲了，穿著便服，但是衣服筆挺，王直感覺他應該是一個服役多年的老軍人。
「這就是我們這些只知道爭權奪利、貪污腐敗的官員們在做的事情，如果你想深入了解一下這個國家正在發生和已經發生的事情，它們應該會很有幫助。」黃正鴻回答道。「資料可以讓你帶回去慢慢看，我相信你不會泄露裏面的內容。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的，你可以抽任意一條信息核對。」
接下來是具體的談判，那個女軍官帶
黃遠挨了一頓狠批，國家安全部K局的局長黃正鴻在第二天趕到了江海，主持與王直的談判。
黃遠遞給王直一摞厚厚的書，王直翻了幾頁，發現大多數是複印件，上面的內容很複雜，有大量的文字、圖片、數據和表格。有的是國務院各部委和職能部門的報告，有的是近幾年地方的建設情況，有的是各個地方的物價，還有大量出口貿易和進口貨物的數據。這些資料上面都蓋著「絕密」或者「內部資料、嚴禁泄露」的章，最後一本是中紀委的內部文件，密密麻麻的列著上千個名字，除了姓名和罪行，還有宣判日期、執行情況、刑期等等。
「劉少校，幸會幸會。」王直握著她的手，很想用力的捏下去，但面對著那張如花笑顏，他最終還是沒有做到。
國安局還將提供各種各樣不危害國家利益的便利條件，儘可能幫助他達到無數人所憧憬的隨心所欲的境界。
「你叫什麼名字？」王直心懷惡意的問道。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讓他很不爽，他希望以後能給她點苦頭嘗嘗。
「這傢伙就是一個火藥桶，在江海就已經造成了重大的影響，國家和政府花了很大的力氣和代價才把他造成的惡劣後果控制住。如果讓他在首都搞出什麼事情來，那就不是一般性的問題，而是涉及到政治層面。甚至是國際形象，國家利益的問題了！」
「可以。」黃正鴻點了點頭。「我會成立一個新的部門，把他們倆都調過來。」
「王直先生，久仰大名了。」他微笑著說。王直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果然和黃遠很像，但是比黃遠更有正氣，讓人感覺很舒服。
「可能會有遺漏，但是大意是不會有錯的。」王直回答道，其實他現在可以一字不漏的背誦出來，但那些照片就無能為力了。
「最後，我希望黃遠擔任我
黃遠在旁邊坐得筆直，不苟言笑，彷彿換了一個人。
他看著王直，而王直也看著他。
「我們這些在高位上的老頭子們，並不是普通民眾想象中那種只知道爭權奪利的老傢伙。爭權？或許有一點，但當你真正坐到我們這個位子上，你就會知道壓力有多大。國家有些什麼問題，你以為我們不清楚？別的不說，我們國安部單單國內事務局就有將近1萬人分佈在全國各地，什麼事情是我們不了解的？沒有！我們甚至了解得更深入，更透徹。」
而他所付出的代價則是除了加入國安部K局之外，還要宣誓忠於黨、忠於政府和國家，他保證不再隨心所欲的殺人，至少再不能隨便殺有名望、有一定影響力和與政府有關聯的人。在殺人後，必須立即通知國安部的善後人員，以便他們處理屍體，消滅證據，平息事端。
「這是江海市內高級公寓的分布圖和資料，這是別墅區的資料。如果你想離開江海，只要說明地點，我們可以用最快的時間為您安排您想要的房子……」她飛快的在屏幕上演示著，但王直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
黃正鴻和黃遠對望了一眼，王直的態度顯然不是在隨手翻翻，他是在認真的閱讀，但這種速度也太可怕了一點。
王直在公檢部門的所有記錄都被銷毀，不再受到監控和監聽，他的檔案將僅僅保存在國安部特A級檔案庫。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做過？」黃正鴻反問道。「這正是我今天想和你談的問題。黃遠，你把桌上的東西拿給小王看看。」
王直默默的點了點頭。
王直隨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推開了房門。
國安部代表政府給出的條件是美幸將受到國安部江海分局的秘密保護，他們不會幹擾美幸的正常生活，只會在必要的時候為她提供強有力的保護。
王直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面臨的僅僅是來自國內的壓力，那我們有信心，也有能力把問題逐一解決掉，但我們不是孤立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們周邊還有很多鄰居，而且大多數是不友善的鄰居。我們國家從建立的那一天開始，政治環境就非常惡劣，幾乎可以說是孤立無援。遠的就不說了，最近幾年，因為美國不予餘力的干預，渤海、黃海、東海和南海都一直有海權爭端，東南亞、南亞的局勢不斷惡化，新疆、西藏的獨立份子也越來越活躍。我們外交上被孤立，經濟上又一直和歐美在打戰。如果國內再有什麼動蕩，整個國家說不定都會被翻過來。現在的問題雖然多，可是大多數老百姓的生活還是在不斷改善，大部分人民的生活還是幸福的。可一旦國內國際形勢發生變化，這種好日子還有指望嗎？蘇聯解體的例子就在眼前。小王，你設身處地的想想看，我們能冒這種風險嗎？任何人坐在這個位子上，他敢冒風險嗎？」
「好。」
「我現在可以理解你們了，但這不代表我認同你們。」王直也很認真的回答。「你們或許有你們高層領導的考慮，但身為小民的我只能用小民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
「我不想再和你們的人有什麼過多的聯繫，剛好我對他們比較熟悉。」
「這沒什麼不同。」黃正鴻說道。「我們相信你是一個正直的人，甚至比我們黨內很多人都正直。我們相信你在了解了這麼多內情以後，不會再做出讓社會動蕩、讓政府難堪的事情。」
「為什麼？」這次發問的是黃正鴻。
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女軍官進來加了幾次茶水，她的聲音很甜美，但王直對她毫不在意。
黃遠緊張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大伯要忽然刺激王直。
「這是什麼？」王直有些愕然的
「那好吧。」黃正鴻迅速平復了心情，問道：「看完這些東西以後，你有沒有新的想法？」
「不用了，我喜歡自己安排自己的居所。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對我有任何的監視或者監聽。」
「謝謝。」黃正鴻雙手握住了王直的手，再一次說道：「我代表國家，代表人民謝謝你。」
「我不需要，而且我也不是你們的正式成員。」王直回答道。
黃正鴻看著他，鄭重的說道：「我不是在為自己辯解，更不是替官員們辯解。但是我們的國家真的不能亂，也亂不起。」
「我想不會是什麼好名聲吧。」王直有點生硬的回答。他感到有點不自在，在這以前他見過最大的領導就是集團公司派下來的紀委書記。
「受委屈？」他的話讓王直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沉睡時父母的遭遇，他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你們根本就不懂！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你們只知道爭權奪利、貪污腐敗！你們做過什麼好事？」
最終王直還是同意加入了國安部K局（特別行動局）任中校軍銜，沒有指揮權，每年保證至少完成5項特別任務。
「小王，在你和你的一家身上發生的事情後來我們都了解了，這是國家和政府的失職，讓你們受委屈了。」黃正鴻很沉痛的說。
黃正鴻沒想到自己被將了一軍，但他很快笑了起來。
「我叫劉紫苑，國家安全部綜合情報分析局，軍職少校。」女軍官很乾脆的伸出手。「今後請多多關照。」
「那正是我們討論的下一個問題。」女軍官微笑著說。
他把書合上，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問道：「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直接說了。」
「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好吧，那我就說說我個人的看法。」他用手輕輕的按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似乎是在理清思路。「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所以我也就不再用對一般人的那些陳詞濫調來浪費時間了。」
「有，但是我想先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