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決戰開始，恩怨兩清（上）
「老祖，晚輩在。」
徐清凡疑惑的打量了「日」所在的位置片刻，卻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似乎剛才所感應到的那絲一閃而逝的熟悉波動，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看得出來，鍾家老祖雖然語氣穩定，但此時的確是有些興奮，甚至說話都沒有了原先的條理。
雖然骷髏頭的能量波動極為隱諱，但博廣嚴大師就在身邊，還有那個可控人心的神秘高手，所謂懷寶其罪，徐清凡卻也是有些擔心，看著漂浮在面前的黑霧，微微猶豫了一下，手上指訣連掐，卻是布置了數層結界將小黑和那顆骷髏包裹了起來。
轟鳴一聲，金清寒身上金光閃爍，仿如一輪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太陽一般耀眼而讓人不敢直視，當金光閃亮至極致之後，卻是快速的凝結在了一點，氣勢迫人。
目送著金清寒遠去，徐清凡的神色突然一動，猛的轉頭向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而金清寒，則是深深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之後，趁著這一瞬間「獸狂修士」的獃滯，向著山腹之外快速衝去，卻是按照徐清凡的叮囑，去幫助山腹之外的兩支小隊成員了。
片刻之後，徐清凡微微一皺眉頭，剛準備做些什麼，小黑身體卻是突然微微一動，然後徐清凡就清晰的感覺到，小黑雖然已經昏迷，卻已經開始本能的吸收起骷髏頭內的死氣來，剛開始只是吸收緩慢，來去一絲，但慢慢的，所吸收的死氣的數量卻是越來越龐大，到了最後，小黑仿如上次吸收骷髏頭內死氣進化前的那般的情勢一般，淡淡的黑霧開始將小黑和骷髏頭包裹在其中，讓人無法看清內中情景。
在徐清凡拿出碧綠色骷髏頭給小黑療傷吸收的同時，另一番徐清凡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的麻煩，也因此而出現了。
而徐清凡手中的碧綠玉盒，內中所裝正是徐清凡之前無意中所得到的那顆神秘的碧綠色骷髏。
「拿著這件聖物，趕到神州浩土中將聖物帶回我處，去繁華中土與北地的交界處，聖物就在那裡出現，通過這件聖物可以得到另一件聖物的具體位置。這件事由你親自來辦。」
雖然博廣嚴大師這般作為明顯不符合正道聯盟的規定，徐清凡卻是不由再次微微鬆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是和博廣嚴匯合的時候，說不定與博廣嚴見面后博廣嚴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手要將徐清凡殺死，畢竟徐清凡不是博慧。
這正是鍾家之人，正在祭練新的「煉獄冥杖」的儀式，更是鍾家復興乃至於稱霸修仙界的希望。
遙遠的東海之東，一片廣博卻神秘荒蕪的島嶼之上，殭屍橫行，毒氣四伏
※※※
「或者，讓這個徐清凡變成一個受我所控制的『獸狂修士』，殺戮正道聯盟之士，更為有趣。」
而身中「獸狂」的徐清凡，心中破綻又是如此之大，對他來說卻是沒有絲毫的威脅，隨時都可出手取他性命，更何況，徐清凡曾殺死了他的親弟弟，「日」也並不打算就這麼便宜的讓徐清凡死去。
「難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已經離開了？」
看到金清寒雖然聽從了自己的吩咐，但走之前卻還是施展全力耗費了大量的靈氣施展了之前那一擊，徐清凡不由苦笑，知道金清寒是想在走之前減輕一下自己的壓力，但徐清凡卻是想讓金清寒在這個時候儘可能的保存實力，金清寒雖然好意，卻是與徐清凡的意思背道而馳。
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邊，危險時一而再的為自己抵擋而不畏身死，即使只是一隻靈寵，徐清凡心中也不免滿是感動。
這已經是小黑第二次為他抵擋攻擊險些死去了，小黑是他的靈寵，在大部分修仙者心中，靈寵似乎為主人而死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但徐清凡此時，卻是只覺得自己這個主人沒用。
即使是「獸狂修士」均已經理智全失只知殺戮，但面對金清寒所突然爆發而出的威勢，卻還是均不由的產生了一瞬間的獃滯。
這般情景，已經整整的持續了八年了。自從當年一個稱號為「洪」的鍾家旁支大乘期修士突然消失之後。
形勢緊迫，只是片刻之後，徐清凡就不再探測「日」所在的位置，勉強運用體內諸般靈氣壓制著腳踝處越來越強烈明顯的異動，然後低頭向著小黑看去，只是依舊留著三分心神留意著周圍，無論是「獸狂修士」，還是鳳清天，又或者是那個可控人心神情緒的不知名高手，都太過危險了。
而這處島嶼的中間山谷中，一個神秘的儀式正在進行著，一片方圓數十里的黑氣不斷翻騰著，而這些死氣，竟然均是極為精純的死氣所構成，讓人絲毫不敢靠近，曾有大胆者，皆已經變為黑氣邊緣處的幾具枯骨。
「獸狂」發作需要時間，鳳清天和神秘高手似乎一時之間不會發動攻擊，而在徐致遠和徐影的聯手之下，雖然「獸狂修士」無數，但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威脅到徐清凡，相比較而言，卻是治療隨時會死去的小黑最為緊迫。
感應到腳踝處的異常越來越強烈，低頭又看到小黑已是出氣多吸氣少，再看周圍無數「獸狂修士」不斷嘶號圍攻，其態若狂，徐致遠和徐影兩具分身抵抗艱難，又想到鳳清天的氣息、剛才出手陷害的那名可控人心神的不
一番恩怨，一段感情，眼看就要有一個根斷。
徐清凡所看的位置，正是之前「日」和徐清凡所站立的位置。只不過此時，卻是只剩下「日」一人了。
心中雖然感慨著，但徐清凡手上卻絲毫沒有遲疑，將小黑抱在懷中之後，慌忙從袖中拿出療傷至寶「血靈丹」，絲毫不在意「血靈丹」的珍貴，一口氣倒在手中半瓶，接連給小黑喂下，然後關切的注意著小黑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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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傷勢雖然不再加重，但這般模樣，讓徐清凡依舊是擔心不已。
鍾家老祖緩緩的說道，聲音中似乎也多了一絲興奮之色。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環顧四周，似乎山腹之內所隱藏的「獸狂修士」已經全部出現，此時正分成兩撥，一撥正在圍攻於他，而他的兩具分身正在竭力抵擋，另一撥的數量則更多一些，此時正在一名實力最為強大的「獸狂修士」帶領下，圍攻與博廣嚴大師。
不過同時，他卻也多看了那被結界所包裹的小黑和碧綠色骷髏兩眼，徐清凡到現在為止，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雙眼，對於那骷髏頭的意義，卻也猜出了幾分，卻並沒有驚訝，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愈加的高深莫測了起來。
徐清凡暗暗的想道，突然心中微微一動，卻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豁出去的表情，右袖再次一揮，一個碧綠色的玉盒卻是突然出現在了徐清凡的手中。
突然，不知為何，原本穩定的黑霧突然一陣波動，面對突然出現的變化，黑霧之外的黑袍人原本如殭屍一般僵硬冷淡的臉上均是露出驚恐和不知所措之色，不知這般異變是為何。
「日」和鳳清天，不知是修鍊何種功法，又或者有著何種寶物，明明站在那裡，但無論是「獸狂修士」，還是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大師，卻是都沒能發現絲毫馬腳，只是這種功法或者法寶似乎卻也並不是那麼完美，剛才鳳清天離開追金清寒的時候，卻是被徐清凡發現了不妥。
而這名黑衣人，正是鍾家的這一代家主。鍾家除了已經成為新的「煉獄冥杖」的一部分的「冥」之外，唯一的一個大乘期宗師。
更何況，小黑跟在徐清凡身邊，已經數十年了……雖然一人一獸，但不棄不離之下，徐清凡卻已是跟小黑感情極深了。
傷勢依然觸目驚心，小黑的雙眼微閉，依舊陷入昏迷當中，不過血液總算不再像之前那般橫流，
這些年來，雖然小黑多次請求，但徐清凡卻是從來沒有再將這顆骷髏拿出幫助小黑修鍊，之前在九華山中，有護山大陣阻擋，他的洞府又地處隱蔽，所以絲毫不擔心有人會發現這顆骷髏，或者小黑吸收骷髏中死氣時所產生的奇異波動。但這些年來徐清凡身處在正道聯盟所在的「榮華山」中，人多眼雜，而這顆碧綠骷髏內含強大死氣，來歷詭異，被人發現了畢竟不妥。
如那些鍾家弟子看待他時的期待依賴眼光一般，他此時也是以同樣的眼神看向黑霧深處。
※※※
看到博慧大師已然化為「獸狂修士」，徐清凡卻並沒有什麼震驚之意，只是微微嘆息一聲，這種事情這些年來他已經遇到了太多，更何況，說不定片刻之後，就連他也會化為「獸狂修士」，加入圍攻博廣嚴大師的隊伍當中。
看著身受重傷的小黑，腹部傷痕讓人觸目驚心，腸肚都可清晰可見，整個右翅只有一層皮肉與身體相連，模樣極慘，彷彿隨時都會死去。讓徐清凡心中焦急不已。
「聖物出現了。」
片刻之後，無邊黑霧終於再次穩定了下來，接著，鍾家老祖那蒼老的聲音突然傳出。
有徐致遠和徐影的阻擋，「獸狂修士」一時之間無法威脅到徐清凡，而博廣嚴大師則是自顧不暇，那個神秘的高手也絲毫沒有馬上就要攻擊的意思，徐清凡終於放鬆了一些，盤膝坐下，開始閉目探測起腳踝處的異常，試圖阻擋自己被「獸狂」所感染。
聽到鍾家老祖的話，鍾家家主心中不由一驚，雖然鍾家老祖已經決定要重新煉製「煉獄冥杖」，且新的「煉獄冥杖」也馬上就要煉成，但對鍾家之人來說，所謂的「聖物」，永遠都只是最初的那根「煉獄冥杖」，因為那根「煉獄冥杖」是鍾家首任家主的身體煉製的。
雖然這上百名被殺的「獸狂修士」，其中大部分都是結丹期以下的修為，但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依然讓人震驚。
而此時，博廣嚴看著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傷害到博廣嚴而神態變得愈加瘋狂的博慧，與他所認識的博慧判若兩人，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決絕與痛苦，在躲避博慧攻擊的同時，手中漸漸浮現了一個「卐」字元印。
只是，一貫威嚴冷靜的鍾家家主，此時卻是也如那些鍾家普通弟子一般，臉上滿是驚訝驚慌之色，卻也絲毫不敢靠近那片無盡的黑霧。
鍾家家主連忙靠近幾步，低頭躬身應道。
只
「小黑身體能容納大量死氣，身體構造與人類大不相同，再加上『血靈丹』內所容納的強大生氣與小黑本身體內的死氣並不相容，這『血靈丹』的效果卻是不大，剛才心急之下一口氣給小黑喂下了半瓶，雖然穩定了傷勢，但那麼多的生氣突然出現在小黑體內，說不清是好處還是壞處居多。」
徐清凡伸手將小黑抱在懷中，絲毫不在意小黑的血液將他的衣衫沾濕，眼中露出一絲深切的悲痛和歉疚之色。
現在徐清凡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名可控人心神情緒的高手會再次出手，但為了阻擋自己成為理智全失只知殺戮的「獸狂修士」，卻也只能狠下心來冒險一次了。
微微一笑后，「日」的表情突然變得肅穆，同時雙眼發生了奇異的詭變，左眼如烈火般一片火紅，右眼卻是如北地般一片冰雪之白，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向著正在與博慧教手的博廣嚴看去，卻是決定要先集中力量對付博廣嚴了。
而冷靜了下來之後，徐清凡卻也突然發現了自己剛才的失誤，心中苦笑不已。
但鍾家家主卻是絲毫不敢露出什麼幸喜之色，誰知道鍾家老祖會不會認為他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連忙帶著那柄碧綠色骨杖，快速向著神州浩土飛去。
每顆「血靈丹」都是凝結了無數生靈的精華和生氣，治療之效極大，有著醫白骨逆生死之效，但畢竟只是針對人類而製造，再加上小黑本身的特殊性，雖然一口氣給小黑喂下了半瓶之多，卻是效果不大。
卻是徐清凡突然想到，異常如小黑，或者吸收死氣對它傷勢的幫助更多一些。
同時，鍾家家主所想到的卻是更多，如果族中聖物可以拿回來，那麼鍾家就會有兩把「煉獄冥杖」，新煉的這一把無疑是他的，這樣一來，雖然他的修為只是達到了元嬰期，但實力卻絕不會差與分神期，意義重大。
只是，此時小黑的傷勢，卻也讓徐清凡顧不得這麼多了。
「老二。」
祭練新的「煉獄冥杖」，對鍾家的意義太過於重大，可是容不得出現絲毫意外。
通過與小黑之間的心神聯繫，徐清凡知道小黑已經清醒，傷勢也如徐清凡之前所猜想的那般，在吸收死氣之下，快速的恢復了起來。讓徐清梵谷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鍾家家主伸出已經有些顫抖的雙手將漂浮在面前的骨杖拿住，連忙應道。
遠遠的，一聲「保重」飄入了徐清凡的耳中。
打開玉盒，將骷髏頭放在小黑的身邊，只是原先蘊含在骷髏頭內讓小黑垂涎不已的強大死氣，此時雖
「警覺性還不錯，雖然心中破綻太大，但這些年來這個徐清凡的名聲倒也不是白來的，可惜，遇到我了……」
只是這些鍾家傳人雖然心驚，卻是依然絲毫不敢靠近這片黑霧，只是驚慌的看著原先正在指揮著鍾家眾人行動的一名黑衣人。
就在鍾家家主吃驚間，他面前的黑霧突然又出現了一陣細微波動，接著，一根彷彿人脊椎一般的碧玉骨杖突然從黑霧中飛去，停滯在鍾家家主的面前。
就這樣，血色的山腹中，喧囂混亂的戰場中，徐清凡閉目打坐，神態安詳，在徐致遠和徐影的阻擋之下，身周三丈之處一片平靜，兩者對比之下，畫面顯得有些詭異。
看到徐清凡向著自己的位置看來，眼中多了一些警惕，「日」卻絲毫沒有慌張之意，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身形不動，徐清凡就發現不了他，只是眼中露出了「原來也不是那麼差」的神色。喃喃自語道。
而那名領頭的「獸狂修士」，赫然正是之前與眾人一同進入山腹中的博慧大師，只是博慧大師此時雙眼泛紅，其態若狂，張牙舞爪無其不用的攻擊博廣嚴大師，哪裡有之前一絲得道高僧的風範？
看著徐清凡竟然就在這混亂危險的戰場中盤膝打坐，「日」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怪異色，卻也不知道該評價徐清凡是魯莽還是果斷，只不過在「日」看來，徐清凡無論如何努力，也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
同時，博廣嚴大師也如徐清凡一般，意識到周圍恐怕還另有高手潛伏，只是心中對於博慧的感情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
另一邊，幾乎在同時，金清寒也終於走出了漫長曲折的山洞，回到了血色山谷之中，但眼前所見的情景，卻是讓他驚駭欲絕。
而博廣嚴大師似乎不想殺死博慧，雖然實力遠遠超過，卻是束手束腳，圍攻之下，其他的「獸狂修士」已經被博廣嚴殺死無數，卻一直被博慧追著到處逃遁。
「是。」
接著，雙手一引之間，金光射出，化為千萬柄金色短劍，射向他面前身周的無數的「獸狂修士」，哀嚎四起，血光四射，一擊之下，竟然有上百名「獸狂修士」死於非命。金清寒面前原先密集熙攘的「獸狂修士」群，一下子變空出了一大片空間來。
在「日」喃喃自語間，徐清凡也喃喃道。
黑氣之外，無數身穿黑色長袍之人忙碌的指揮著無數殭屍煉屍乃至於屍王，或者搬運著某些珍貴的材料，或者源源不斷的走入這無邊的黑氣之中，而隨著進入黑氣的高級煉屍越來越多，這片無盡黑氣也是越來越磅礴浩大，深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