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第三十四章 厚積薄發（下）
此時的仇，雖然身上的氣勢遠勝於往前，但身體卻是殘缺不堪，身體各處的無數眼珠紛紛破碎，背後的雙翼只剩下一半，劍尾也只剩下兩三根，而仇的右臂右腿，更是只剩下兩根枯骨……
那個心志堅毅，立志於找修羅族報仇，神秘無比，這些年來實力進度神速的仇死了？
而受這股氣息的影響，正在向黑霧之中衝去的魚龍獸也不由的停止了前進，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黑霧的變化。
而剩下的那隻魚龍獸，雖然看著仇身體受創眼中，但在仇那冰寒至極的眼神和恐怖至極的氣息之下，竟然生不起主動攻擊的慾望。
「既然已逃了一命，何苦來這裏送死呢？既然如此，就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吧。」
這般獃滯持續了許久，突然，魚龍獸發出一聲震天的痛苦而又恐怖的嚎叫聲，開始在東海之內快速翻騰著，似乎正在經歷著某種極為痛苦而又恐怖的事情。
蒼龍，在遠古時期，是無比尊貴的存在，地位僅次於玄武，據傳聖獸青龍都是它的分支，只是隨著那場大戰之後，血脈稀薄，實力大降，反而成了青龍的護法四獸之一。
靈運獸，並不是一種妖獸的名字，而是一些符合條件的妖獸總稱，這些妖獸原本只是普通的妖獸，但出生之時秉承天道，吸收天地精華，在無數種巧合之下，應運而生，身體發生了種種玄妙的變異，可謂是千年一遇。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不用他說，看到這幅模樣，說都知道這個海龜一般的妖獸，竟然就是傳說中的蒼龍。
魚龍獸和饕餮，他們的強大並不在於它們的肉體有多麼的強大，也不在於他們翻江倒海的神通，而是在於他們的胃口，這兩隻妖獸都有著一張大口，吞吐之間可產生莫大的吸力，但凡被他們吸入腹中的生靈，莫不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被煉化，根本不可能存活。
突然，蒼龍咆哮一聲，東海之上猛地掀起無數道水柱，化為無數道尖銳的水槍，向著天機營修士們激射而去。
然而，片刻之後，王伯等人卻皆是面色大變。
而不知何時，原本平凡無常的龜殼，卻是出現了道道金紋，彼此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幅玄之又玄的圖案，看起來既華貴又威嚴。
一時間，對外物從不關心的柳自清，竟然呆住了。
終於，魚龍獸的痛苦嘶吼聲完全停息了，唯獨那股濃重的黑霧依然漂浮在東海之上，天地之間一片安靜，周圍或修士或妖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裡，顯得即凝重又詭異。
而海龜則依舊靜靜的漂浮在海上，四肢和頭部皆是縮在龜殼之中，彷彿是為了應對「災雲大陣」不斷降下的攻擊，又彷彿覺得眼前的大戰無趣，自顧自的躲在這裏沉睡，總帶著一種海龜一族特有的悠然，對於身周的威脅毫無察覺。
仇拼著自己受重傷，進入到魚龍獸的體內，以此來避免被魚龍獸前後合擊而殺的局面，並由內而來開始吞噬煉化這隻魚龍獸，然而魚龍獸胃內的酸液卻是太過恐怖了，竟然連仇的護體靈氣也能腐蝕，最終仇雖然依仗著自己吞噬異能將魚龍獸殺死並煉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但他的身體卻也在那恐怖的酸液下受傷嚴重。
張伯下意識的喃喃說道：「
三軍被奪帥，志亦被奪，不可戰。
以「白雲衣」上的迷霧，一盞茶的時候，即使是一隻地階高級妖獸也昏過去了。
在這一刻，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天機營修士皆是臉色灰白。
因為妖獸沒有組織，圍攻霞靈七島之時，都是一股腦的衝來，以至於實力最強速度最快的地階中高級妖獸全部都在霞靈七島周圍，而實力較弱的妖獸只能留在後方外圍。
蒼龍的雙眼彷彿是兩團燃燒著的金色火焰，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三十五人，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同時，通過氣息威勢來判斷，這隻妖獸的實力只有人階初級。
王伯等人臉色皆是變得愈加難看起來，並不是因為這隻妖獸之前竟然在隱藏實力，現在氣勢爆發之後，威勢遠勝於地階高級，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們周圍突然瀰漫出淡淡的海霧，明明海霧稀薄，但對張伯等人而言卻是彷彿世間最為堅固渾厚的牆壁一般，根本突破不出。
「拼了，『雲據化龍訣』！！」
隨著王伯的一聲令下，海龜身周的縷縷雲煙突然消散，接著，五名包裹王伯在內的實力最高的天機營修士，突然出現，五柄「七霞劍」化為五道七彩閃電，向著龜殼那五處伸縮四肢和頭部的洞口刺去。
只是，沒有經歷過風雨波則的天機營，將來一旦神通被識破之後，是不是會像搖光營那般有著血戰到底的硬氣和血性？又或者是會變得無可適從不知如何是好？
而仇渾身重創的模樣，無比凄厲，此刻主動攻來，反而讓魚龍獸心中懼意更強。
同時，深入霞靈島周圍三十里之後，天空之上滿是「災雲」，他們身化雲煙之後，隱藏聲息變得更加容易，而這些地階妖獸，還在為應付天空中「災雲」不時降下的攻擊而手忙腳亂，卻是誰也沒能發現的了他們。
轉了三圈之後，死在他們手上的地階中級妖獸已經不下兩百隻，地階中級妖獸的實力雖然普遍超過他們，但在沒有警覺之下，先是被天機營修士集合起來化為雲煙環繞于周圍，「白雲衣」上面所帶的淡淡迷霧讓這些地階中級妖獸不由的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三名達到實丹期的天機營修士再突然出現，趁著這些地階中級妖獸在清醒過來之前三劍合擊，依舊是一擊必殺，無往而不利。
而在柳自清看來，仇似乎並不應該是如此輕易就被殺死的人，他應該做更多的事情，讓更多的人記住，或者會引起整個世界的恐慌和混亂，或者在將來的某一天在於修羅族大戰之時，圍攻之下被殺，死前殺死了數倍於己的對手，而不是像現在，在一場小小的衝突中，被兩隻妖獸給輕易的殺死……
一擊必殺！！
搖光營成員在之前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悍不畏死，只是因為仇還在，他們經過這一戰之後如果還活著，就會通過仇的考驗，將來仇會帶著他們去尋找修羅族報仇，如果就此戰死，仇也會代他們報仇。
魚龍獸的動靜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將附近所有妖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卻是讓殘餘的搖光營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
然而，這隻海龜模樣的妖獸，明明實力只有人階初級，是妖獸中最弱的，為何會與這些地階中高級妖獸混在一起沖在最前
另外一隻魚龍獸眼中漸漸泛起驚恐之色，猶豫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了，咆哮一聲，就向著那片黑霧衝去。
仇真的死了？
王伯微微一愣，向著那名天機營修士所說的位置看去，一時間不由又是一愣。
隨著沈剛腦中的時光回放，所有的與仇相交的情景快速回顧了一遍之後，莫名的，心中又出現了十年前那個名叫王黎的少年，那個一心報仇的偏激少年……
天機營成員皆是穩重冷靜之輩，這從他們的戰鬥方式就可看出，聽到王伯的話后，紛紛贊同，就要繞路離開。
所有的搖光營成員，在這一刻均是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獃滯。
只是誰也沒想到，來襲的六大天階妖獸中，蒼龍竟然一直沒有真正的參与到戰鬥之中，而是裝扮成一隻普通海龜的模樣。
三十名天機營修士身化雲煙，淡淡的彷彿只是幾縷海霧，漸漸將那名海龜一般的妖獸包圍在其中。
※※※
那個有著近乎于無敵的吞噬神通的仇，竟然死了？
就像是柳自清，他沒有為張虛聖製造出某些大麻煩之前，根本不會死去，也不會甘心死去。
身為天機營的領頭人，有時候王伯也在想，天機營這般戰鬥模式和搖光營相比，到底哪個更有利一些，搖光營看似魯莽無智，但歷經血戰之後無論心性還是經驗又或者實力，都會有很大的提升，天機營雖然看似理智冷靜穩妥，暗殺于無形，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受傷，也沒有被妖獸們發現絲毫蹤跡。
隨著魚龍獸的痛苦嘶吼聲漸漸的衰弱，一眾東海妖獸也紛紛發出了騷亂，天階妖獸對它們來說，是絕對強大的存在，可輕易決定它們的生死，它現在怎麼了？
然而，在剛才，他們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仇陷入了兩隻魚龍獸的埋伏之中，眼睜睜的看著仇被他身後的那隻魚龍獸擊中，眼睜睜的看著仇的身體在重擊之下失去控制，無力的跌入到他身前那隻魚龍獸的嘴裏。
隨著王伯的話，所有的天機營成員沒有絲毫的遲疑，身體皆是再次化為雲霧，然後聚攏在一起，化為一條和「災雲大陣」所化的雲龍相似的白龍，只是更加飄渺一些。
「王伯道友，好像有些不對，你看那裡。」
天機營其他修士也是毫不遲疑，在瞬間皆是化為縷縷雲煙，向著遠方快速飄去。
只不過，之前在暗殺地階初級妖獸和人階妖獸之時，他們往往一口氣就殺死二三十隻妖獸，此時面對實力更勝於他們的妖獸卻是小心翼翼，只是一隻一隻的暗殺，速度雖慢，卻是極為穩妥隱蔽。
沒過多久，黑霧全部不見，而仇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魚龍獸的眼前。
猶豫片刻后，王伯一咬牙，下決定道。
仇死了？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這隻海龜並不僅僅只是一隻靈運獸那般簡單。
一時間，搖光營殘留的修士們，除了十二大羅等六大高手和少數心智堅毅之輩，皆是傷勢了鬥志，或者只知道一味的躲避，或者愣愣的漂浮在半空中等著被殺，仇死後短短的一瞬間，搖光營的傷亡竟是超過了之前三個時辰的總和。
隨著黑霧越來越密集，卻是很快就將魚龍獸的身體包裹在其中，而魚龍獸的痛苦與驚恐交雜的嘶號聲，在這一刻卻是尤為駭人。
不過，在吞噬了這隻魚龍獸之後，仇體內的能量極為磅礴，身上的各處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恢復著。
可身化雲煙霧氣的他們，竟然會有一天被海霧擋住去路，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雲龍成型之後，身材雖然龐大，但速度不減反增，閃身躲開蒼龍的水槍攻擊，然後沒有絲毫的遲疑，就向著周圍圍困於他們的海霧衝撞不已，妄圖打開一條生路。
另一邊，天機營也終於遇到了麻煩。
然而，當所有的妖獸向著魚龍獸看去之時，卻莫不是因為魚龍獸此刻的情景而大吃一驚。
然而，就在這隻魚龍獸即將要衝到黑霧之中的時候，一股磅礴的氣息突然自黑霧深處爆發而出，那股氣息彷彿死神般無情，又彷彿深淵惡魔般恐怖，卻又帶著只有人類才會有的深入靈魂與骨髓的怨恨。
仇盯著眼前僅剩的魚龍獸，一字一頓，冷冰冰的說道。
這個妖獸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
想到這裏，每個天機營成員皆是眼露興奮之色。
隨著柳自清和沈剛的異常，越來越多的人向著光暈內的畫面看去。
「時不待我，必須要抓緊了。」
說著，仇絲毫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數處重創還沒有完全恢復，就當先向著剩下的這隻魚龍獸撲去。
漸漸的，對他人一向只有利用之心的柳自清，竟是放棄了仇的利用計劃，除了因為柳自清發現仇並非是他可以輕易利用的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柳自清想見證仇最終能做到什麼地步。
與沈剛不同，柳自清略微能猜到仇的來歷，當初是他親眼看到徐清凡帶著那個叫王黎的堅毅孩子進入到那神秘的搖光島之中，三天之後，王黎不見了，跟著徐清凡從搖光島中出來的是仇，徐清凡那神秘的關門弟子。
然後，不知為何，空間突然一震，天機營成員皆是不由自主的由雲煙化為了本體，就這麼懸浮在這隻恐怖妖獸身前百丈之地。
靈運獸，它們的身體各個部分可都是天材地寶啊，珍貴之處，絲毫不在天階妖獸之下。
「在剛才吸收了那隻魚龍獸之後，他的實力已經不遜色於人類出竅期修士了，再吸收了這隻的話，那麼離我也就相差不遠了，在那個時候，我還能控制他嗎？看來我的行動，必須要馬上開始了，而仇，也不能就這麼讓他無限制的進化下去了，否則即使我不殺他，以他那不容於世間的神通，也必然會被天道所反噬……」
心中竟是沒有傷心與憤怒，只是隱隱間好像想起來了一些什麼，又遺忘了一些什麼。
突然，蒼龍微微一愣，似乎發現了什麼，轉身向後看去。
「七霞劍」和「逆天劍」依然被他隨意的拎在手中，似乎隨時都會出手，但徐清凡的雙眼卻並沒有盯在那些東海妖獸之上，而是緊緊的看著正在追殺魚龍獸的仇的一舉一
此刻，另一隻魚龍獸還沒有來得及離開，見到同伴的痛苦之後，不由大急，不斷繞著黑霧旋轉著，接連發出威脅般的吼叫聲，但除了吼叫與旋轉，一時之間他卻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王伯極為小心，直到一盞茶時間之後，才下命令道：「出手！！」
「白雲衣」上所帶著的迷霧，也隨著漸漸的籠罩在海龜周圍數丈之地，不斷的透過龜殼的縫隙，侵入到海龜身體之內。
海中有魚龍，陸上有饕餮。
可惜，已經遲了。
然後，一顆龍首，自那個洞口中伸出，之前的那兩點金芒，正是這顆龍首之上雙眼所泛起的光芒。
仇會例外嗎？
感應到這隻海龜身體血肉的堅硬程度，王伯臉色大變，疾聲說道。
本來，王伯的決定是無比妥當的，先別說以天機營的實力，暗殺之下全力一擊，即使地階高級妖獸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且天機營修士那身化雲煙的神通，即使來敵實力再強，他們也可以輕易遠遁。
那是仇的氣息，只不過，與之前相比，仇的氣息又何止強大了一倍？
而剩下的人，雖然不甘心被殺，卻也只是在妖獸的包圍圈中左突右突，一心只想逃離，卻也沒了死戰於此的勇氣。
※※※
他們本來正繞著圈暗殺者霞靈七島周圍的地階中級妖獸。
※※※
天機營和搖光營從外向內暗殺這些東海妖獸，也正是這個原因。
而圍攻他們的妖獸卻不管這麼多，趁著這段時間，他們加大攻擊，一時間搖光營殘留的修士死傷大片。
王伯不可思議的向著眾人問道。
即使合力，他們也絕不是蒼龍的對手，對於這一點，他們都非常明白。
時間在這般詭異的形式之下似乎被拉的無比漫長，又似乎眨眼之間就過去了很長時間。
到了現在，柳自清幾乎成了除了徐清凡之外天地間最為了解仇的人。
而沈剛，更是愣愣的看著那團反應霞靈七島形勢變化的光暈，心中不斷回想著這些年來仇與自己相交的種種情景，那般對自己莫名的照顧，似乎已經成了永遠的不解之謎。
「走，我們去另一個方向偷襲，這個海龜太過詭異，不知底細的情況下，為了以防萬一，我等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為好。」
一聲沉悶的龍吟聲自龜殼之內想起，雖然有龜殼阻擋，但聲勢之大，依舊讓風雲變色，接著，剛才那彷彿只是人階初級的妖獸，身上的氣勢開始快速的攀升起來，威壓所到之處，海浪驟起，空間都為之扭曲。
這種妖獸雖然等級不強，但往往有著不同尋常的神通，極難對付。即使是實力遠勝於它們之人，一不小心，也會被它們所傷。
「退。」
只見在那個位置上，有一名身材龐大無比彷彿海龜模樣的妖獸正靜靜的懸浮在那裡，一動不動，既沒有隨著其他妖獸一起攻擊霞靈七島，也沒有深入海底躲避「災雲」的攻擊，顯得安靜而又詭異。
沒讓這隻魚龍獸等太長的時間，它眼前的黑霧也開始漸漸的收攏，向著中心處聚集而去。
這些年來，柳自清一直默默的觀察著仇，見證著仇實力的一步一步增長，見證著仇如何從稚嫩變得成熟，而那份堅定，卻是一如既往。
而就在王伯暗思之時，通過心神聯繫，一名天機營成員對王伯說道。
不過，即使沒落了，蒼龍也遠遠不是天機
蒼龍依舊一片悠然的模樣，在天機營修士做無用功之時，默默的醞釀著下一波攻擊。
所謂心志堅毅之人，一旦崩潰，卻要比任何人放棄的都要徹底。
他們發現，銳利無比無往不利的「七霞劍」，在刺入到龜殼之中之後，卻是叮噹聲不斷，七霞劍只深入到兩三尺，就彷彿遇到世上最堅固的鐵石一般，再無寸進。
那個將仇吞噬了的魚龍獸，本準備繼續去攻擊霞靈七島，突然身體一震，面顯怪異之色。
身體如此堅固，甚至能直接抵抗「七霞劍」，絕不可能是靈運獸能達到的。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一眾搖光營成員身上。
然而，一名天機營修士不經意的話語卻是改變了眾人的決定。
「你們說，這隻海龜模樣的東西是不是靈運獸？」
隨著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深，王伯這般想法也就越發的堅定。
遠方，徐清凡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玉衡島，正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之上，喃喃的說道。
聽到這名修士的話，所有的天機營成員皆是停止了移動，轉頭繼續向著那隻海龜細細打量，越想那名修士的話越覺得有道理，如果不是靈運獸，這隻妖獸只是人階初級，又怎麼能和無數地階中高級妖獸聚合在一起？又如何在「災雲大陣」那接連不斷的攻擊之下絲毫無事？
最終，王伯還是下命令道。
只見魚龍獸在痛苦翻騰之間，它頭上七竅，甚至身上的龍鱗之間的縫隙，正在紛紛冒著大片的黑色霧氣，同時，隨著這些黑霧外放，魚龍獸的身體，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枯萎著，似乎這些黑霧就是它龍鱗之下的血肉，此刻正紛紛離它而去……
戰局依然持續著，但結果卻已經註定……
※※※
眼看著搖光營就要覆滅於此，異變再次。
很順利的，五柄「七霞劍」分別刺入到了五處洞口之內。
「我們施展全力，務求一擊必殺，如果一次無法建功，不得戀戰，馬上遠遁。」
嘆息之間，徐清凡的身影突然一陣模糊，下一瞬間已經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渺渺餘音。
想到這裏，王伯心中掠過一絲笑意，覺得自己找到了今後對付天機營的方法。
只是，那些海霧彷彿一座巨山一般，無論他們如何努力，皆是無法破開。
轉眼間，原先近五十個人的搖光營，就只剩下寥寥十餘人了。
「那是什麼妖獸？？」
仇在搖光營成員中的地位，是無可置疑的，是仇給了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是仇在這十年之中不斷教著他們如何利用和增強這股力量，是仇給了他們報仇的希望，說仇是他們心中的支柱也不過分。
「西面的形勢看來用不著我擔心了。」
只是，仇死了，希望也就沒了，之前的悍勇更是沒了。
在起初，柳自清之所以觀察仇，只是為了了解以後在進行利用，但慢慢的，他卻發現，這個仇，竟是和他如此的相似，他們都有著深仇大恨，他們都有著一個近乎無法戰勝的敵人，他們都在為幾乎不可能達成的目標在努力的，無怨無悔，為此放棄了一切，無論是未來還是感情。
而這個時候，那隻海龜模樣的揚手已經漸漸轉身，兩點金芒自龜殼上那處用於伸縮頭頸的洞口亮起，威壓之下，所有的天機營成員皆是心驚。
在它身後，徐清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