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七十六章 講經閣

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七十六章 講經閣

因為隨時可能遭到偷襲,不論何時何地,她的神識始終籠罩著周圍,紅箋在宅院內外探查了一番,未發現有異,飛身落於院內。
這欣喜的念頭不過一轉,紅箋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這會兒紅箋便和小傢伙說話:「寶寶,這裏不像住人的地方,屋子裡擺放的都是什麼?咱們進去瞧瞧,從哪間開始瞧好呢?」
這位大能生活的時代距今不知多遠,用詞很是晦澀難懂,所說的話十句中到有九句令紅箋不明所以,剩那一句似懂非懂,也不知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確。
紅箋不語,抱著「寶寶獸」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這便是「隨心」境。
像紅箋這樣的水修,一旦進入「不破」境,便得到與同階土靈根修士相仿甚至更強悍的防禦。別的不說,當年紅箋在寰華殿上清理門戶,若那景勵不巧是個強體「不破」境的修士,死的必定是紅箋無疑。
紅箋走過去,伸手一摸,手指沒有觸到玉簡,徑直由其中穿過。
「石駝丹」!這個強體的丹方果然被她找到了。
「寶寶獸」抬起烏溜溜的眼睛擔心地看了看她,過了片刻,見紅箋沒有反應,將身子貼過去,緊緊靠在了她懷裡。
強體五境紅箋知道,分別是「不疲」、「不衰」、「不破」、「不腐」、「不屈」,她現在達到第二境「不衰」,算是打好了根基,往後每前進一境都會獲得極大的好處。
再是繁榮一時,到現在也風流雲散,化為塵土。
看痕迹受到破壞的時間應該不長,紅箋比劃了一下,猜測是近幾年打上去的。
屋裡立著一排排高大的黑色架子,架子上鑲嵌著白色的玉簡。整間屋子足有十余張玉簡,黑與白,靜立無聲,由中透出一股肅穆來。
雖然有了這個想法,紅箋仍是要將小世界之內所有角落全都找遍才能死心。
時間到了,台上收聲,那影子消失不見。
她瞪大了眼睛,試圖透過那講經台四下的簾幕看清楚台上之人,這人所說的那道朴禪師用的是「萬化生滅功」吧?
莫不是這方世界真有如此神奇,大能人已殞落,魂魄卻能回來傳道?
接下來的三天,紅箋將林間建築幾乎轉遍,這些閣樓亭台有的還能尋覓到宗門全盛時修士修鍊遺留下來的一鱗半爪,有的已是滿目蕭條,不知當年做什麼用途。
紅箋回過神來。
「吱吱!」「寶寶獸」舉起了爪子。
這聲音通過靈氣波動直達識海,紅箋凝神細聽。
大能講強體五境之上還有「隨心」境。
這幾天的經歷已經叫紅箋對之習以為常,她以神識去接觸那張玉簡,玉簡中的內容直接浮現在她識海。
宅院正門掛著匾額,但匾額上的字不知被哪一系的法術所侵襲,已然模糊不清。
她沒有多停留,起身出了「講經閣」。她要抓緊時間搞清楚這個宗門的秘密。
「寶寶獸」咧開了嘴,表情看上去極為歡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大的腦袋「砰」地向紅箋撞過來,紅箋措不及防,「哎呀」一聲捂住了額頭,跟著被「寶寶獸」糊了一臉口水。
時間寶貴,說是有三個強魂的修士要來同自己一較輸贏,怎的這麼久了還不現身?
傷己利人,遵循五行相生的法則為人築造靈根,這些由講經的大能提及,透著一股輕描淡寫,他著重講的是那位具有無上法力的道朴禪師如何打破了五行相生的法則,並最終做到了「無生有」。
設想那帘子若是拉開,上面有位大能端坐傳道,周圍五層樓由下到上坐滿了弟子,能有如此盛況,到不枉石龜說這裏曾是天下間第一大宗門。
這麼大的個內門,自己恐怕沒有機會全都探看個遍,聽那隻水系神獸的意思,強魂修士實力強橫是肯定的,若是有人來戰,自己必須全力以赴,這樣才有可能獲准離開,早日回歸道修大陸。
便在此時,講經台上的簾幕無風而動,紅箋停下,卻見一個淡淡的虛影憑空出現在了檯子上。
對手們一直不肯露面,紅箋不敢叫「寶寶獸」離開自己,加上她也發現自從進來這方天地,「寶寶獸」變得異常黏人,乾脆走到哪裡都抱著它。
這是……講經的大能?
這是要換人接著講第二場?
裏面的布局呈「回」字型,正中間設一平台,以簾幕遮掩。
紅箋只聽了兩句,便重新坐下來,這次講經的大能道理闡述得很是淺顯生動,她毫不費力便聽懂了,更難得的是這位大能講的是強體。
這叫她微微有些失望,這麼顯眼的地方,為什麼不是「藏經閣」,卻是「講經閣」,不是說大能講經不值得聽,只是這個大宗門覆滅數千年了,哪裡還可能有人在這閣樓里講經?
這棟閣樓一共五層,矗立林中,比別的建築都高出半截。
紅箋不由有些激動,這屋裡如此多的玉簡,若都是丹方的話,何愁醫不好石清響。
龍形飛檐下懸了幾串銅鈴,風一吹「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真是想不注意都難。
紅箋再次四顧,確定在坐的只有自己,此時那簾幕後面已經傳來了人聲。
她聽了一陣,依稀知道這是位強魂有成的強者,正在給門人弟子們傳授強魂進入第五個境界之後如何應對各種困境,以尋求新的突破。
此時台上不知由何處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影子,這人影面目模糊,看不出年紀,由衣著打扮依稀能分辨出是個男子,他正以一個十分隨意的姿勢坐了下來。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得到可能同爹娘有關係的線索。紅箋的心情激蕩不已,以至那大能接下來又講了什麼都沒往腦袋裡進。
元嬰修士!
收穫不少,但紅箋也發現此地所有的記載無不與強魂強體相關,除了「講經閣」里聽來的那個故事,竟沒有任何地方提到「萬化生滅功」。
紅箋聽到此處但覺渾身激靈一下,心頭「砰砰」亂跳。
爹娘的「萬化生滅功」是從哪裡來的?他們這麼多年到底去了哪裡?
紅箋有些踟躇,自己將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雲里霧裡聽講是否合適?
「這間?好,就是它吧。」紅箋推開了黑漆大門,走進屋去。
這三天,也沒有所謂的強魂修士來找她。
這個影子同方才那個差不多,亦是個男人,身型瘦小,勉強能看出來頭上光溜溜的,不知真人是禿子還是和尚。
紅箋這才回過神來,低頭道:「咦,寶寶,你今天怎的這樣乖?」適才若是「寶寶獸」像往常一樣搗亂,她恐怕沒辦法聽得如此專註。
紅箋霍地轉身,卻見屋門口多了一個年長的修士,一襲黑袍,目如鷹隼,正冷冷盯著自己。
紅箋「哈哈」而笑,站起身準備換個地方瞧瞧。
還未等她拿定主意,台上的人影兒已經坐下開講。
強體到底應該遵循哪些法則,有哪些禁忌,怎樣練才能事半功倍,這些本該清清楚楚的交待卻因為宗門已然覆滅,紅箋之前只能自己摸索,前面七年她咬著牙一股氣堅持下來,後面怎麼走,她此時坐聽前輩論道,真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一日紅箋出了叢林,來到山腳下一處宅院外。
雖然大半聽不懂,但無疑大能講的這些十分重要,這等奇遇也不是輕易便能遇上的,紅箋不敢錯失機會,強行硬記,在心裏能留下一句算一句,說不定等日後修為高了會有所感悟。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簾幕後收聲,幻影漸漸散去。
等到「不腐」,毒瘴不能侵入體內,「不屈」那就更厲害了,肉身宛然堅固的堡壘護衛著脆弱的神魂,什麼法陣符籙都對之無可奈何。
紅箋進閣之前抬頭看了一眼,卻見迎面匾額上三個大字,赫然寫著「講經閣」。
這叫紅箋不由地想起石龜當日所說的那番話,整個宗門的傳承被一分為八,這個小世界只是其中的一份,那麼說很有可能「萬化生滅功」的傳承落在了別處。
至於「隨心」境,大能講了一個故事,他說他的師父道朴禪師曾為摯友的獨孫築造靈根,禪師本是木靈根的大能,依功法可以造一條火靈根出來,但是對方言道什麼靈根皆可,唯獨不要火靈根,這並沒有難住禪師,他以無上法力最終為那孩童造了一條水靈根出來。這還不算最了不起的,最了不起之處在於做了這麼一件大事,禪師的身體毫無損傷。
是不是因為他們對「萬化生滅功」已經司空見慣?
紅箋剛一坐定,卻聽講經台上垂簾後面「叮」的一聲響,她心裏一震,連忙以神識籠罩講經台。
紅箋並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剛剛晉階金丹中期,對方收到命令,要讓出幾天,等她境界穩定,眼見強魂那邊吆喝響亮,卻雷聲大雨點小,不免詫異。
閣樓里很是寬敞,只這第五層便能容納上千人席地而坐,絲毫不顯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