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八十二章 決斷

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八十二章 決斷

夏不降手裡法術不敢稍停,嘴裏哇哇大叫,暗道:「糟了糟了,這下可壞了大事。」
他突然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得那麼簡單。
隨著這句話出口,一道結界將兩人與暴風雪的世界隔開,陳載之大喜,道:「太好了,我們這麼走出去。」
果然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火焰之後,風雪中開始夾雜著多如牛毛的金色氣刃,這種氣刃割到身上,她的「不衰」境登時潰不成軍,留下的傷口又深又長,血如泉涌。
相較於陳載之的滿心鬱悶,紅箋只是吃了一驚,隨即便接受了這個意外。
待真交上手,夏不降三兩下就笑不出了。
紅箋點頭,她將「寶寶獸」交給陳載之抱著,袍袖一卷真元帶起了他們,向前方飛去。
夏不降眨眼工夫將法術法寶使了個遍,沒有一招發揮出作用的,他覺著自己要黔驢技窮了,更要命的是真元已經不見了大半,到這時候他終於明白,這女修竟有秘法能吸走他的金系真元。
紅箋覺著十幾處肌膚同時一痛,所幸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心知這是自己強體二境所帶來的好處,連忙向陳載之示警:「先不要撤結界。」
跟著另一道神念懶洋洋響起:「老烏龜,別激動,你強體有個屁的榮耀,是,我承認她佔了上風,不過她用的是什麼你眼瞎了沒認出來?現在看來,到是我們『苦修部』輸了。」
陳載之哪裡肯丟她一人在此,急道:「不,我們想其它的辦法!」
不能再這樣下去。
不過放夏不降走,也要叫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自己有意相讓。
夏不降恍惚覺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他望著那虛空裂縫目光有些獃滯,只在被白光捲住的最後關頭,突然回過神來,大叫了一聲:「美人兒,我給你立長生碑,叫老天爺保佑……」還未嚷嚷完,他人已經被捲入裂縫,消失不見。
外門七年,紅箋還從來沒有聽那石龜如此憤怒過。
剛進來還覺不出怎樣,兩人往前走了不到一里路,明顯覺出不對勁兒來。支撐結界的真元在飛快地流失,不但紅箋如此,那邊陳載之也是一樣,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色變。
夏不降張了張嘴,看來對方無意傷人,這是故意射偏了,意在催促他快些投降認輸,可是認輸的後果……他真是寧死也不想再在這鬼地方呆下去了。
隨著紅箋認輸的話出口,結界內的一切頓時陷入停滯,一道神念響徹紅箋識海:「不行!你明明閉著眼也能打贏他,為什麼要認輸?混蛋,竟敢操縱出師戰,意圖損害我強體的榮耀,我絕不答應。」
他這個強魂的金丹後期神識並沒比對方強大多少,而對方身體的強橫……根本體會不到啊,這女修輕鬆到單手抱著「寶寶獸」,他的金系法術還未等接觸到人家,被她隨便一伸手就收走了。
自從相遇,自己就一直在拖累師姐,說是師姐,也只是入門比自己早兩年罷了,她年紀比自己小,又是個姑娘,本該是自己保護她。見面不敢問,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從那煉魔大牢里熬出來的。
陳載之很難過,無疑,這又是適合強體來闖的一關。
紅箋卻覺著只怕是因為諸人距離神殿最里一層還遠的緣故,她低頭看「寶寶獸」模樣懵懂,不由心生歉疚,將下巴貼在它長長的耳朵上,五指輕輕擺弄著它腦袋上的藍毛。
他這麼一猶豫,手裡的施法到是先停了。
腳落到實地,周圍突然竄起十余道火焰,紅箋吃了一驚,左躲右閃腳下一通忙亂,終於將這些火焰盡數讓過。
這是怎麼回事?娘的這簡直就是天生的剋星。
紅箋搖了搖頭,道:「走吧,別耽誤時間,來,載之,我們來打出師戰。」
紅箋這時候才覺出身上有些異樣。
亂流沒有殺死夏不降,甚至沒有把他傳出神殿,這個誰也預料不到,放走一個夏不降並不會改變她和陳載之先前的計劃。
石龜似是被對方說中要害,悻悻地道:「總是佔了強體的便宜,不然她哪能積蓄那麼多的真元?」
放出結界已經是消耗極低的一個法術,比撐起防禦法術、祭出法寶所需真元都要少,照這樣下去,不需要應對突髮狀況,只是單純趕路,不等路程過半,兩人就要面臨真元枯竭的窘境。
紅箋手掐法訣,結界縮小至只保護著「寶寶獸」,她的身體直接暴露在風雪裡,幾乎是瞬時,她的長袍上便出現了十幾道長長的口子。
雖是如此說,她心裏卻如明鏡一樣,這是給強體闖的關口不假,她這強體二境來闖還是遠不夠看,是得趕緊想辦法了,不但她要過去這道檻,還要保得載之和「寶寶獸」平安。
凜冽的寒風捲起雪霧,劈頭蓋臉襲來,入眼白茫茫一片,只憑兩眼已看不到天地間除了雪和飛旋的冰屑還有別的。
紅箋感覺出來,道:「載之,前面還有很遠,你照顧好自己和寶寶就行。我沒事。」
她感受到來自陳載之的保護沒有多言,甚至沒有時間吃一顆「石虎丹」,腳尖點地,使出「八步趕蟾」,憑此功夫和身體的力量猛然躍起,跳過了一道足有七八丈寬的深溝。
「載之,等你出去了就把寶寶放回無盡海,放它自由吧。宗門的事你去問師父,我們有許多真正的朋友,他們成立了滅雲宗。你要做什麼,石清響會幫你。……等你見到石清響,幫我告訴他,我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回去,請他也好好地活下去。」
紅箋沖他笑笑:「咱們照原計劃行事。」
一點兩點,這些血花很快連成一線。不對,這風雪中有什麼?陳載之咬著牙,猛然擴大結界,將紅箋護了進來。
還是有一朵火焰飄到了結界上,「嗤」的一聲冒起一股青煙,陳載之臉上一白,只這一下他的真元就快見底了。
紅箋隨手放了個結界,將她和「寶寶獸」同惡劣的天氣隔離出來,陳載之也是如此施為。
此時沒有時間再給陳載之多想,他突然發現順著風雪的方向自紅箋身上飄起了血花。
前方拐進一條岔路,迴廊終於消失不見,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冰山雪地。
時間緊迫,紅箋不欲再和他啰嗦,大聲道:「不打了,我認輸。你走吧!」
陳載之大聲道:「要快點離開這裏!」
另一道神念「哼哼」冷笑兩聲,石龜惱羞成怒:「那你說如何?」
這還怎麼打?夏不降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石龜默然,停了一陣,包裹住二人的結界開始消失,化作一道白光卷向夏不降,在他身旁,虛空裂縫再次打開。
經歷了剛才石龜的怒火,紅箋卻知道那兩位護宗神獸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管怎樣,撐著這結界走出多遠都是賺的,趁這工夫,她還有一些話要同陳載之交待。
紅箋猛然收步,與夏不降拉開了一點距離,此時她體內已經積蓄了大量的金系真元,若不是強體達到第二境,她還不敢如此,當她以如此多的真元催動了「中空劍」,那聲勢極為駭人。
陳載之的真元已經要耗盡,紅箋嘆了口氣,道:「載之,這樣不行,你出師吧,把寶寶也帶走。」
夏不降只覺耳畔一聲尖嘯,似有金光在他眼中閃過,那法寶擦著他的耳朵射中了身後結界,「轟隆」一聲激起了一大團氣浪。
對方沒有趁機撿便宜。兩人隔了丈許相對而立,跟著夏不降清清楚楚聽到紅箋道:「既然這麼想離開,我放你走。出去以後不要做壞事。」
只是這麼一個小法術,紅箋便覺著真元再度狂泄而出,無奈之下她停下施法,雙臂一托,將陳載之連人帶結界舉到了頭頂,發足狂奔。
紅箋傳音道:「往前走走看吧,我覺著咱們既然已經偏離了原路,計北不一定會經過這裏。」
風雪中夾雜著神識感應不到的危險。
前路茫茫,看不到還需多遠才能闖出這一關去,紅箋真元要留下應急,不敢亂用,只得仗著身體靈活與時不時冒出來的火焰周旋。
「啊?」夏不降面露驚疑。
陳載之上前兩步,望著虛空裂縫的點點餘光消散無形,說不出話來。
「我們與世隔絕的太久,當年這個賭打得欠考慮,忘了世上有一種說法叫做帶藝投師,真正要決出輸贏勝負,只有想辦法再收幾個練氣學徒了。至於這幾個人,心不在此,強留無益,草草出師有他們後悔的時候。誰去誰留就由他們吧,相比起來,我到更想看這女修留下。」
若是自己更強一些,她就不用吃這麼多苦,甚至若是沒有自己,她剛才便可以離開這裏……
兩人繼續尋找通往神殿內部的路,對於夏不降這件事,陳載之還是無法釋然,道:「這神殿不知什麼來歷,看來對進來的人還是頗為優容。」